第12章恭喜還是要當面說

東錦霖起身，不卑不吭，朝皇帝一拱手，「臣弟有幾句話想和皇上私下說。」

皇帝的表情越發不好了起來，但是東錦霖說的私下要說的話，他心裏又是止不住好奇的。

糾結了一下，起身，「七弟陪朕去更個衣吧，諸位先自便。」而後又交代了東承奕和東承睿幾句，讓他們招呼客人。

旋即起身離開，東錦霖也緊隨其後。

這兩人雖然走了，可是留下的人都在心裏止不住地好奇，他們到底去說些什麼話。

東承奕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他也有坐不住的時候，呵呵，真是稀奇。」

東承睿立馬把東承奕喝空了的酒杯又給滿上了，笑眯眯地用自己的酒杯和東承奕的杯子主動碰了一下，「大哥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難不成你也喜歡寧柔？」

「胡說八道什麼！」

「不是寧柔？那……難不成是洛雲染？」東承睿的聲音壓低了幾分，驚恐地在東承奕耳邊播放着。

東承奕像是突然就被蟄到了一樣，回頭狠狠瞪了東承睿一眼，「你的腦子裏成天除了男歡女愛還能不能想點正經事了？」

東承睿哈哈一笑，聳了聳肩，「只怕我想的太正經，還是會讓人生氣。」

這個混蛋！

東承奕心裏暗罵了一句，東承睿已經笑哈哈地去招呼眾人喝酒了。

皇帝和東錦霖離開了沒多一會，很快就回來了。

回到席間后，皇帝朝北堂夜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賢侄，朕剛才多喝了兩杯，倒是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寧柔那丫頭吧，朕的母后在的時候對她身世疼愛，去年太后薨了，寧柔向朕請願要為太后守孝三年，所以她這三年之內不能出嫁，朕這一時之間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再等兩年？」北堂夜問，神色複雜，看不出喜怒。

「不不不！朕的意思是，除了寧柔其他人都可以，要不然朕給你換一個，保證不比寧柔差！」

北堂夜笑了一笑，「我還真的對這個寧柔郡主很感興趣了呢，無妨，我可以再等她兩年，和親之事等兩年後寧柔郡主守孝期滿再說好了。」

「那……也可以。」皇帝沒辦法，這出爾反爾的人是自己，錯失了聯姻一事雖然可惜，但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端起酒杯和眾人走了一圈，營帳里的氣氛再次熱鬧了起來。

很快又一天過去。

……

第二天天色一亮，青璃國的人馬卻早已經收拾妥當，一早來向皇帝辭行。

「這麼快？」皇帝還在更衣，聽聞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

「是，他們說國內來信說有急事要馬上回去，所以就此辭行，皇上您看……」

皇帝沉吟了片刻，擺擺手，「行了，朕知道了，讓他們去吧，讓四皇子替朕去送他們一程。」

「皇上，他們說想讓霖王爺去送行。」回話的人腦袋低得很低，眼觀鼻鼻觀心，臉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皇帝剛鬆開的眉頭瞬間又皺了起來，思忖了一會後眉頭再次鬆開，「行吧，你去傳朕口諭，讓七弟代朕去給青璃國的使節送行。」

「是！」

下屬走後，皇帝冷笑一聲。

皇后從后側靠了上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帝的穿戴，「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寧柔那丫頭和親的事情不是早就定好了的嗎？怎麼您臨時改主意了？」

「寧柔不能嫁，起碼現在不能嫁。」皇帝意味深長地嘆了一聲。

「不能嫁？」皇后瞬間表情不好，「難道皇上還打算留着讓她嫁給東錦霖嗎？這可萬萬不行！您別忘了，就算寧親王府一家都死絕了，但寧柔好歹也是最後一道血脈，她要是一旦嫁給東錦霖，那豈不是——」

「朕當然不可能讓她嫁給東錦霖，但是也不能讓她嫁到青璃國去。」皇帝擺了擺手，「行了，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有這閑工夫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家人的婚事，太子和老四還都沒娶正妃呢，你這個當母后的倒是幫着他們張羅張羅啊。」

原先把寧柔遠嫁，其實是皇帝的主意，讓皇後去安排操辦。

但是昨天東錦霖卻跟他分析了一句利害，只一句，邊境戍軍里有半數都是當年寧親王府的舊部，萬一兩國開戰，青璃國用寧柔為質，會發生什麼呢？

皇帝單是想一想那局面就覺得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縱然貴為皇帝，邊境卻也是離得太遠，山高水長。

而寧親王府的那些舊部，最是忠心。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為了保住寧親王家這唯一的郡主，他們會做出什麼來，他真的不敢確定。

也不敢打這個賭！

所以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不能把寧柔放出去。

得留着，無論如何得留着！

皇后一聽皇帝主動提及太子的婚事，立刻道，「其實臣妾早就想同您說了，您看，洛丞相家的那個二小姐如何？臣妾瞧着她機靈懂事，模樣也好，跟太子也說得着話。」

「洛家二小姐……」皇帝皺着眉，想了一想，也沒想起到底是哪個。

皇后連忙提醒了一句，「就是在國宴上耍鞭子的那個。」

「那一個啊……」皇帝瞧著，覺得那女孩行事衝動，頭腦有些過於簡單了，不過既然是皇後為她自己兒子挑的，他也沒什麼意見，笨一點也有笨一點的好，一個個都太機靈了，也不好。

皇帝點了點頭，「行吧，這事你看着先去安排，朕得空擬一道旨意，把這婚事就這麼定了。」

「好的！臣妾替太子謝謝陛下！」皇后心滿意足，笑容滿面。

……

洛雲染早起後去繞着營地跑了一圈，回來后吃了兩個包子，喝了點粥。

然後碰到了秦夫人，被秦夫人生拉硬拽去聊了好久的天，一直到太陽都快掛到頭頂了，才堪堪得以脫身出來。

出來之後，洛雲染卻發現整個營地的人都忙忙碌碌地在搬東西，拆帳篷。

這是圍獵的第三天，圍獵到此為止，他們今天就要收拾好東西，一如來時一樣，再跟着長長的隊伍往帝京趕。

「王妃，」老管家不知何時走到了洛雲染面前，恭敬地佝僂著背，「您可以先去車上等著，隊伍不刻就將返京。」

「王爺呢？」洛雲染問。

她今天一早醒來就沒看見東錦霖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