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閉門思過7

第26章 閉門思過7

朱壽在英國公世子張侖的陪同下,騎着溫順的小馬駒繞皇莊散步。

散步,真的是散步!朱壽陰著臉,想體驗策馬狂奔的願望被眾人勸阻。他只能坐在小馬駒上,用走路的速度前行。

策馬奔騰就像後世開着豪車飆車。車開太快會車毀人亡,被飛跑的馬兒摔下來後果也好不到哪去。朱壽是弘治帝唯一的皇子,聽到他想要騎馬的時候,邱聚整個人都慌了。

「邱聚,你上來,我來牽馬!」朱壽對給他牽馬的邱聚怨念叢生。

邱聚胖臉上的汗珠如下雨般落下,喘氣聲像鼓風機一樣。他堅持要給朱壽牽馬,不同意就抱着朱壽不放。他氣喘如牛地說:「小爺,小馬駒都……都沒老奴重,怎麼駝……駝的動老奴。」

朱壽扶額嘆息,他對張侖抱怨,「本宮一直被這般圈養,早晚會成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娘們。不對,現在的娘們凶得像母老虎,本宮快連娘們都不如了。」

張侖木著臉呆愣地看朱壽,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連善於辯論的御史都不敢輕易招惹太子,他只能裝傻充愣。

前後左右都被內侍包圍,這種騎馬不要也罷。朱壽打算回去,這時遠遠看到有數十個百姓跪在路邊。

難道是攔轎告狀?

朱壽瞬間精神振奮,連忙讓人把百姓帶上前。說不定能當一回包青天,弄倒一位貪官,收穫惡念值。

邱聚拍著大腿急呼:「這群刁民。」

朱壽頓感不妙。

東宮侍衛把年齡最長的一位帶上前,朱壽態度溫和地問清事由后,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邱聚,皇莊的征銀什麼時候改成每畝銀五分!」朱壽怒不可歇地質問。

邱聚嚇得跪下求饒:「小爺,不是老奴定下的。老奴接手時就是這是個數。各處皇莊和勛貴們的賜田,大都按照銀五分徵收。」

「張世子,英國公的勛田也是如此嗎?」朱壽冷聲問。

張侖下馬跪地,低頭回稟,「臣年幼,不知家中情況。」

朱壽沉默了,胸口好像被千鈞巨石頂住,感覺沉甸甸。

「無論別人怎麼做,本宮名下的皇莊每畝納銀三分。」朱壽坐在小馬駒上擲地有聲地說,「只有目光狹隘的人才會盯着土地的產出,須知大明遍地是黃金!財富是創造出來,不是掠奪而來!」

張侖突然覺得坐在騾子上的太子殿下很高大。他明白爺爺把希望寄托在八歲太子身上的原因。自信、無畏、果敢、目光遠大……太子類太祖多矣。

莊戶連連磕頭謝恩。

朱壽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對於農業國家來說,田賦是國家根本。各路神仙保護的大地主多起來,隱匿的田產越來越多,田賦相對就少。國家沒銀子,內庫也沒銀子,皇室要享樂就得多征銀。賦稅過重,農民起義就會出現。惡性循環下事情只能越來越糟。

這就是史官筆下的『弘治中興』啊!

朱壽對邱聚冷冷地說:「去跑道跑5圈。」

「老奴這就去。」邱聚擦了把汗。太子爺雖然嘴巴毒點,可對身邊人還是很仁慈的。

朱壽終止騎馬散步的運動,他帶領會踢球的東宮侍衛,和張侖帶領的英國公侍衛來了場足球比賽。踢球是發泄情緒的好辦法。

「兵不厭詐!你先做假動作騙走對方前衛,然後射球還能不進嗎!」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對方沒了士氣就是我們勝利的時候!」

「他大爺的,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大軍壓上,跑起來進攻!」

朱壽和張侖兩人在球場上聲嘶力竭地指揮球隊。東宮侍衛和英國公侍衛殺紅了眼。最終士兵素質高上一籌的英國公府勝利。

朱壽叉著腰指著東宮侍衛們大罵:「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遇到你們這群豬隊友,關公重生來當教練也要重演一遍敗走麥城!一多半人體力不支,連全場都跑不了。

把你們派出去打仗,你們連逃命的本事都沒有。如果九邊重鎮的軍隊都和你們一樣,乾脆把大明富饒的土地讓給別人得了!」

東宮侍衛們像喪家之犬一樣低着頭。

「邱聚,給他們每人發1兩銀子辛苦費。沒跑完全場的滾一邊玩泥巴去,換幾個身體素質好的。」朱壽向張侖下戰書,「明日我們再戰!你輸了就把身下的白馬給本宮,本宮輸了皇莊里的好馬任你挑!」

張侖目無表情地瞅他。

「小爺,」邱聚訕笑,「皇莊沒馬。」

朱壽指着他剛騎的小馬駒:「那這匹哪來的?」邱聚眼神飄散,說話含糊不清,「那匹是……騾子。」

朱壽氣得哇哇大叫:「你這狗奴才竟敢用騾子誆我!而我竟然被你騙了!站着別動,讓本宮好好修理你。」

「小爺,老奴也是怕您磕著碰著。」邱聚哀嚎著跑開。

朱壽在身後追打。

「太子殿下,該上課了。」首輔劉健從一隊錦衣衛身後虎步龍行走出來,阻止朱壽繼續玩鬧。

劉健看了一場戲,從足球比賽中看出太子對兵法的熱衷。不知將來是福還是禍啊~

朱壽停下追趕的腳步,盛氣凌人地挑挑眉,「師者應以身作則,可諸位老師昨日無故曠課,今日又遲到。上朝遲到挨廷杖,本宮只罰你們跑步。生命在於運動,都跑起來!」

他朝詹事府侍讀侍講們招招手,然後追着邱聚跑起來。

「惡念值+1……」

楊廷和苦笑着帶頭,陪太子一同跑步。

上完課,劉健朝朱壽拱拱手。「殿下,百姓爭搶杜仲,造成各地治安混亂。更有保定巡撫上折,當地兩個村百姓持械鬥毆,死傷無數。殿下可有良策解決此事?」

聽聞這話,朱壽突然撫掌大笑。

同來的數位官員面色不虞。劉健不動聲色地看着朱壽。

朱壽翹起二郎腿,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劉公,本宮剛得知皇莊的征銀高達每畝5分。猶記得定下的規矩只收3分,何時5分銀成了慣例?」

劉健摸著鬍子慢條斯理地說:「皇莊屬於內官管理,老臣不知。」

朱壽呵呵一笑:「劉公可否知道田賦是多少?百姓一年到頭扣除亂七八糟的各種賦稅,到手可得多少?可否養活父母妻兒?」

「啟稟殿下,戶部……」劉健拱手想說話,被朱壽打斷。

「劉公無須多言,皇莊的莊戶生活窮苦,其餘百姓定然更不好過。否則皇室臉面何存?!再者管事欺我年幼,指著騾子說小馬駒。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反正本宮再也不會信他人的片面之詞。」朱壽哀傷地說。

「惡念值+1。」

劉健服下保心丸順氣。

「百姓會為了杜仲打起來,除了利益驅動,是否還因為生活所迫手中無糧,所以不得不如此?」朱壽唉聲嘆氣,「如果是,就是朝臣們的過失。」

「惡念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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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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