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劉家and杜家的幸福快樂生活

番外之劉家and杜家的幸福快樂生活

(五)

之前宋琴讓劉文兵去見見女兒和外孫,劉文兵一直不好意思。

但滿月酒可躲不掉,為了表示禮節,他和宋琴兩個人還專門去金樓挑了個長命鎖。

到酒店門口時,他又慫了。

倒不是怕見人,是怕如果宋琴的女兒問起什麼時候和她媽結婚的事,他到底該怎麼回答。明明昨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事到臨頭還是慌。

沒結婚,他就不該出現在這個場合。

可人都已經來了!

「你們先去包廂吧,我去趟廁所。」劉文兵說。

宋琴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你說你這個人!那行,到時候找不到,你給我打電話。」

劉文兵在廁所里蹲了半個多小時,才給宋琴打電話。

問清楚包廂,他直接找了過去。

包廂里沒有其他人,只有趙家人。問過之後才知道他們來早了,其他人都還沒到。按理說主人家擺酒,是要提前到的,可趙娜那邊不知為什麼遲了。

一直到快十一點,酒店的服務員已經來問過幾次,說是已經有客人到了。

雖然現在的酒店服務很齊全,但收禮卻是主人家自己的事,禮台那邊是要安排人的。宋琴給趙娜打了兩個電話,她都說快到了,等了半天還是沒來。

趙天和馬曉燕自告奮勇去禮台幫忙收禮,宋琴雖覺得不靠譜,但也只能答應。她讓劉文兵和趙天一起,劉文兵卻是怎麼都不願意去。

打從回到海市,劉文兵一直避諱出門,雖然碰上的幾率很小,可能出於心態原因,他平時很喜歡出門溜達的,現在也不去了。

他一個勁兒抱着不合適的說法,宋琴想了想也覺得不合適,只能自己也去了。

就這臨時被趕鴨子上架,幸虧過了沒多久,杜偉亮的兩個學生就到了。他們對學校的情況熟悉,前來隨禮的人多少都認識,也不像趙家人兩眼一抹黑。

有了他們的幫忙,總算不亂了,宋琴也鬆了口氣。

又過了會兒,趙娜和杜偉亮才姍姍來遲。

宋琴問了才知道,原來壯壯臨出門前又拉了,今天宋琴不在,也沒人幫忙,再加上小嬰兒出門要帶的東西太多,兩個人收拾了自己,又收拾孩子,才會耽誤這麼久。

幸虧還不算太晚。

接下來就是一片忙碌中,杜家的親戚也到了不少,杜偉亮陪趙娜帶着孩子,去給親戚們看順便說話。

宋琴抽空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見禮台那邊出現兩個熟悉的人影。

一個是蔡悅,一個是王美琴。

宋琴並不知道王美琴叫什麼,就知道她是蔡悅的親家,這女人十分潑辣,宋琴對她的潑辣心有餘悸。

這兩個人來幹什麼?房子已經讓出來了,難道是來搗亂?

宋琴心裏想着,端著笑就上去了。

「媽,你總算來了。」趙天說。

他雖然混,也不是不分場合,跟這些老婦女掰扯不清,又怕出事,就趕緊給宋琴打電話。誰知道電話剛掛,宋琴就來了。

「小蔡今天來了,謝謝今天你能來,我為趙娜在此感謝。」

蔡悅皮笑肉不笑看着宋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這時杜偉亮的學生之一站起來說:「蔡老師,我送您進去吧。」

對比趙娜、宋琴,蔡悅和杜偉亮幾十年的夫妻,這師母的形象還是深入人心。其實杜偉亮的學生也很尷尬,這舊師母和新師母的家人撞在一起,他們也怕鬧出什麼事。

「不用麻煩你了小吳,今天來的客人很多我都認識。你忙你的吧,我自己進去就是了。」

正這麼說着,又來了一家人來隨禮,剛好是學校的老師,就跟蔡悅打上招呼了。看她們聊得那麼親近,宋琴即使心裏不舒服,也不能說什麼,臉上的笑都僵了。

「還是我送你們進去吧,免得你們不知道坐哪兒。」

宋琴的突然插話,讓聊天頓時為之一停,那老師目光閃了閃,笑得有些尷尬。

「快進去吧,進去再聊。」只能說着圓場的話,心裏卻覺得自己真倒霉,怎麼趕上這種場合。可和蔡悅同事這麼久,真碰見不打招呼也是不好的。

宋琴領着大家往裏走,一個人低着頭拿着手機匆匆走出來。

「小宋,你電話響了,是趙天打的,也不知道什麼事。」

是劉文兵。

很快他就看見宋琴旁邊的蔡悅和王美琴,王美琴也看見了他。

「劉文兵,你怎麼在這兒?」王美琴忽的一下衝出來,拽住了他的衣領子。

她看看劉文兵,又看看宋琴:「小宋?你倆認識?劉文兵你跟我說清楚,你倆怎麼鬼混到一起的?她電話都在你這兒,原來你拿着家裏的錢跟個狐狸精跑了,是跟她跑了啊?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你女兒新婆婆的媽,杜偉亮的丈母娘,佔着你女婿房子不走的老妖婆!」

這一切發生在電石火花之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迫聽見了這麼多爆炸信息。

蔡悅就感覺一股熱流衝上腦門,問:「美琴,難道那個狐狸精就是宋琴?勾着你家劉文兵偷偷把拆遷款都拿走的女人?不會是真的吧,這事情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你快給安慧杜凱打電話,讓安慧給她哥也打電話。好你個劉文兵,我以為你死在外面不回來了,沒想到在這兒撞上了,你一口一個小宋,你該不會忘記了咱倆還沒離婚呢,你哪門子的小宋這麼親熱!」

王美琴不管青紅皂白,就自說自話把帽子先給人帶上了。宋琴出於太過吃驚,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你胡說什麼啊,什麼我勾引他,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不是我說的那個樣子?那你跟我說說我走失的丈夫,為什麼會出現在你身邊,還跟你這麼親熱。他當時是背着家裏所有人離家出走的,還私下籤了動遷的字,拿走了動遷款。我早就看你們一家子姓趙的不順眼,小的臭不要臉,老的也是個臭不要臉。你臉都不要了,還在這裏跟我裝高潔……」

王美琴越說越氣,丟了劉文兵,就往宋琴撲了過去。

兩人廝打在一處,宋琴沒有防備,被王美琴按在了地上。

「你們姓趙的一家,是不是對別人的男人都很感興趣?小的搶了我親家的丈夫,老的搶到我頭上來了,我叫你不要臉,你都不要臉了,你要臉還幹什麼……」

……

宋琴被王美琴打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在地上掙扎著躲。

現場亂成一團糟,酒店的服務人員,甚至一些聽到風聲的客人們,都跑出來了。

趙天就在禮台,最先跑過來,見到親媽被人壓在地上打,就衝上來想去拽瘋了似的王美琴。

正在打電話的蔡悅,忙攔了上去:「你幹什麼啊?二打一?人家老太太吵架,你個年輕人上去插手就不對了。」

「關你什麼事!」趙天手一揮,差點沒把蔡悅掀個趔趄。

蔡悅好不容易站穩,就喊了起來:「有沒有人管啊,有人打人了!你個年輕人打我個老太太,誰幫忙報個警啊,這一家人老少都是騙子。我親家家裏拆遷,幾百萬都讓這女人騙着拿走了……」

「王美琴、劉文兵!劉文兵你回來了?」

是林芬。

今天林芬也是來吃酒席的,卻不是吃杜家的酒席,而是她一個老同事兒子結婚。剛在禮台那邊隨了禮,就聽見這邊鬧起來了。

余紈紈和杜甄也來了,余紈紈想拉住林芬,都沒拉住。

林芬的聲音終於讓劉文兵找回神智,忙走上去拉王美琴:「別鬧了,我們回去再說。」

王美琴反手就給了他一爪子:「你還想跟我回去說,你不是跟她跑了嗎?」

「別鬧了,這麼多人。」

劉文兵抱着王美琴的腰,想把她拽起來,王美琴拽著宋琴不丟,拽著還沒忘去廝打對方。

宋琴這會兒也被打上頭了,好不容易看王美琴的攻勢弱了,剛爬起來就還擊了過去。

這本就是場扯不清的廝打,連劉文兵都被掃了颱風尾,挨了兩個女人好幾下,可讓外人看,就是劉文兵拉偏架。

林芬看不過眼,上前拉劉文兵:「劉文兵,你拉架歸拉架,你去抱這女人啊,抱着王美琴幹什麼。我雖然和王美琴不和,這可看不過去的。」

王美琴臉上挨了好幾下,劉文兵還抱着自己不鬆手,歇斯底里地一面掙扎,一面嘴裏胡亂罵着。剛掙脫,就撲上去和宋琴廝打。

劉文兵無奈地、絕望地跺腳:「林芬,你想幹什麼!」

「我什麼都不幹,但你不能拉偏架,讓王美琴挨那女人的打啊。」

那邊,酒店的工作人員已經來了,見趙天氣勢洶洶想打蔡悅,攔在中間安撫。蔡悅的一些熟人也上前了,從中間說着『說話就說話,年輕人怎麼能跟老年人動手』的話。

余紈紈和杜甄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媽,你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是收到消息的趙娜來了。

不光她,還有杜偉亮。

看着這一幕,又見客人們都站在旁邊看,這裏面有很多都是學校里的人,杜偉亮一陣血氣翻湧,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快叫救護車。」

同時,民警也來了。

「剛才誰報的警?」

*

趙娜抱着孩子,還必須跟着上救護車陪護。

這邊民警過來了,就把不可開交的兩邊分了開。

王美琴頭髮衣服亂成一團糟,宋琴比她更慘,臉已經被撓得不成樣子,全是一道道的抓痕,衣服也被扯破了,鞋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劉安慧和杜凱趕了過來,還有劉佑承。

陳娟沒有來,今天周末,兩家的孩子都沒有去幼兒園,得有人在家裏看孩子。

「你們是去派出所說,還是這裏?」

「警察同志,就不去派出所了吧。」劉佑承低聲說。

幾個人找了個包廂。

至於客人,全靠杜偉亮的幾個學生在外面應承。

發生了這樣的事,誰還有心情吃什麼酒席,很多人都走了。覺得這種情況留下吃酒席不太好,畢竟杜偉亮剛才的情形很不好,病剛好又來了這麼一下,誰知道會怎麼樣。

「好吧,你們就分別把事情說說。」

王美琴先說的,從劉文兵偷偷簽下動遷的字,拿着一部分賠償款消失的事開始說。其中還穿插了和杜家的關係,以及和趙家的矛盾。

「警察同志,就是這個情況。這女的就是報復我們,可你說說她一個後來的憑什麼佔着我女兒女婿的婚房不走,誰知道人家最後倒是走了,原來是為了報復我。」

不能怨王美琴這麼惡意揣測,實在是事情這種發展走勢,容不得她多想。

林芬也跟着進來了,還在旁邊幫忙插嘴,作為劉家鄰居,把知道的事補充了一下。

余紈紈在旁邊直想捂臉,卻又不能丟下她媽一個人。她媽每次碰到這種狗血事,特別積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事主。

民警又問了劉安慧和杜凱,兩人均是點頭稱是。

期間宋琴插嘴反駁,被民警制止了。

「你也別激動,現在你來說。」

「民警同志,根本不是她們說得那樣,我和老劉早就認識了。」宋琴忿忿道。

「那他們說的,劉文兵偷偷拿了拆遷的賠償款,以及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這——」

民警沒有再問她,轉向劉文兵:「好吧,你來說。」

劉文兵低着頭,捂著臉:「他們說得都是真的,小宋說得也是真的,我們確實認識很久了,這件事都是我不對。」

「你也承認你跟她認識很久了,你們到底認識多久了?好你個劉文兵,平時裝老實,原來你早就在外面有鬼了……」

王美琴又激動起來,還是民警的喝止,才讓她住了聲。

「事情也就是這樣,你們這是屬於民事糾紛。至於互相毆打這件事,受傷的幾個看追究不追究,如果追究,我們就依法辦事。但是你們要追究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沒有動手,如果動手了,雙方都有責任。」

後面這句,是民警看趙天叫囂著『憑什麼不追究,我媽被打成這樣』,才補充的。

「你們要是願意私下調解,就自己調解,如果不願意,那就上一趟派出所。」

劉佑承站了起來:「我們還是自己調解,畢竟是家務事。」

「那行,你們都來簽個字。先說好別再動手,有什麼不能好好說,非得要動手的地步。」

余紈紈走過來拉了林芬一把,小聲了叫了聲媽。

林芬反應過來,笑得有些尷尬說:「民警說的對,好好說,千萬別動手了。我今天也是來吃酒席的,那邊還等著,就先走了。」

一家三口出了包廂,余紈紈埋怨說:「媽,你也是的,人家的家事你插什麼,弄得多尷尬。」

「我不是看那男的要打蔡悅和王美琴,到底鄰居一場,我總不能看着不管。」林芬有些心虛說,其實都知道她是八卦的細胞又沸騰了。

*

到底劉家現在已經搬家了,余家跟他們關係也不好,這件事不過增添了些余家飯桌上的談資,就再沒有下文。

其實也不是沒有下文,後來余家人也陸陸續續聽到些消息。

例如,杜偉亮被搶救過來,一直昏迷不醒著,現在已經變成了植物人,在醫院裏躺着。

王美琴和劉文兵以及宋琴那邊,一直沒掰扯清楚。

劉文兵要跟王美琴離婚,王美琴不幹。王美琴管他要帶走的錢,劉文兵拿不出來,最後才知道是給宋琴買了房子,用在她身上了。

王美琴大概是真被傷了心,跟劉文兵說想離婚可以,把那套房子交出來。這邊又輪到宋琴不幹了,無論如何不願意交。

後來王美琴把劉文兵和宋琴告了,找的律師是以前弄堂里一家住戶的兒子,這些都是林芬聽那家人說的。

在法律上,如果一方出軌,並利用共同財產為其他人購買什麼大額物品,是可以通過法院追回。

這場官司打得並不久,因為人證物證什麼證據都有,法院判處追回房產。

而就在這期間,趙娜突然消失了,拿走了家裏所有的現金,還帶走了那個孩子,把杜偉亮一個人扔在醫院裏。

再後來,據說劉文兵又回來了。

因為不光趙娜跑了,宋琴和趙天他們也消失了。

王美琴和劉文兵鬧得不可開交,但兩個人到最後也沒離婚。

……

後來還有很多,但都是聽人說來的,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不過有次杜甄帶着女兒,去接已經上了小學的萌萌放學,在校門口碰到過一次杜凱。

原來樂樂和萌萌在一家小學上學,只是這事杜甄不知道。

比起以前,杜凱蒼老了不少。

少了意氣風發,多了幾分被生活磨礪出來麻木和疲憊。

看見杜甄牽着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樣的小女孩,杜凱眼神波動了一下,低着頭就想走過去。

卻就在要越過去的一瞬間,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別怨她,她其實挺後悔的,但不敢來找你求原諒,甚至連提都不敢提你。還是上次她生日,喝醉了,說了些話。她確實自責了很多年,當初想找你回來也是真心的,沒想到弄砸了。但也確實是她把你丟了,我不為她作解釋,她也說過沒辦法倒帶重來,就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

每逢放學的時候,小學門口的人都是最多的。

各種電動車自行車橫七豎八,還有些家長是開着車來接孩子的。到處都是人聲,嗡嗡嗡的。

杜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杜凱似乎聽見唔了一聲,杜甄牽着女兒就走了過去。

杜凱在原地站了會,直到樂樂拉了他一下,他才急匆匆牽着女兒走了。

「爸爸,那個人是誰啊?」

「是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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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個金龜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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