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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熱水也不會用,你是不是豬腦子?」秦雨陽在他身邊說。

蘇冉秋的心臟砰砰地跳,才發現自己腿邊有一桶水,桶里放着電熱絲正在燒。

而剛才自己心不在焉,不曾注意到秦雨陽燒了熱水。

「咳咳。」蘇冉秋擺正臉色:「談完了,什麼時候回去?」

秦雨陽:「還沒定呢,怎麼了?」他瞅著對方:「我們和諧相處了這麼多天,我還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呢。」

蘇冉秋瞪了他一眼,腦海里想起了那天的事。

「別,我開玩笑的。」秦雨陽面露內疚,立刻說:「哪那麼簡單呢。」雖然,他也希望蘇冉秋輕鬆點面對,不用想太多。

所以他留下來跟蘇冉秋相處,目的就是想要淡化兩個人的對立關係。

在秦雨陽心裏面,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沒那麼複雜。

「哦。」蘇冉秋靜靜聽他的話,隨後輕聲說了句:「其實我現在沒有很在意。」否則就不會在秦雨陽面前換衣服。

所以秦雨陽的猜測是對的,蘇冉秋淡化了那件事,沒有留下陰影。

「那挺好的。」秦雨陽咧開嘴笑了笑,廚房裏不太亮的燈光,把他照得特別溫柔。

蘇冉秋也跟着勾起了嘴角,心裏面一陣輕鬆,就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哎,今晚這麼開心,我出去買點啤酒。」秦雨陽自說自話地走出去,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蘇冉秋剛剛舒展的眉心又鎖了起來,望着已經洗好的菜,悄悄嘆了一口氣。

二十分鐘之後,秦雨陽手裏提着一打啤酒,打開了小單間的門:「我回來了。」

蘇冉秋放下手裏洗到一半的衣服:「那我去煮菜。」

飯早就煮好了,等著秦雨陽回來,他把生菜炒一炒。

「給。」秦雨陽提進來一盒熟食,是豬耳朵:「炒熱了當下酒菜,爽。」

「你竟然喜歡吃這個。」蘇冉秋無語。

秦雨陽一臉疑惑:「我喜歡吃這個怎麼了?」豬耳朵多好吃。

「沒有。」蘇冉秋心想,只是不符合你富二代的人設而已。

「原來我在你心裏,是跟豬耳朵八竿子打不著的?」秦雨陽摸摸下巴:「那現在是不是發現,我其實跟大家一樣接地氣,老好相處了?」

「還好吧。」蘇冉秋扭頭瞅他一眼,老實說,有區別就是有區別。

就算秦雨陽穿三十塊的T恤四十塊的牛仔褲,蹲在路邊攤吃烤串,也改變不了本質上的東西。

他跟普通人之間,就是有一條鴻溝。

比如說自己這樣的普通人,蘇冉秋心想。

「真香。」秦雨陽幫忙,裝飯端菜,洗好兩個人要用的筷子。

他今晚心情很好,雖然平時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很小的時候秦雨陽就是這種,天塌了也沒有關係的心態;所以那天在蘇冉秋身邊醒來,他特淡定,一點都不慌張。

「平時喝酒嗎?」拎起啤酒開了一罐,秦雨陽先把它放到蘇冉秋面前。

蘇冉秋夾着一塊豬耳朵陷入回想,自己上一次喝酒,是去年剛來北京的時候,剛剛入學C大,他和自己的三位舍友,一起出去吃了一頓宵夜。

酒的味道是什麼樣的已經忘了,只記得自己心疼錢,覺得北京的物價就是貴。

「喝一口吧。」秦雨陽舉起啤酒罐,碰了一下蘇冉秋的啤酒罐。

他仰頭自己咕嚕了一大口,眉頭都不皺一下。

蘇冉秋收回定在秦雨陽臉上的視線,端起酒罐子抿了一口,說了句:「酒真冷。」

可是啤酒,就是冷的才好喝。

秦雨陽心疼他的小身板,提議說:「那你少喝點,我自己喝也沒關係。」

「哪能呢。」蘇冉秋搖搖頭:「一邊吃飯一邊喝吧,也別顧著喝酒。」

「嗯。」秦雨陽應是應了,卻是一口酒一口酒地往嘴裏罐,一頓飯下來,他腳邊多了三個空罐子。

蘇冉秋這邊還沒喝完一罐,吃好飯他站起來收拾:「你接着喝吧,我去洗洗。」然後把桌面收了進去,洗好碗筷,也洗了個澡。

他重新打了一桶水,把水燒起來,準備一會兒給誰用都好,或者誰都用不上。

走出去,秦雨陽已經不在飯桌邊坐着,他去了裏面的床上躺着。

蘇冉秋拎起自己喝剩的啤酒,走進去踢了踢秦雨陽擱在外面的腳。

他什麼都不用說,秦雨陽自動地給他讓出位置。

「聊聊嗎?」他爬上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壯膽似的喝了一口酒。

秦雨陽點了點頭:「你說。」

「說什麼好?」蘇冉秋靠着床頭,雙眼有點放空。

「都可以吧。」秦雨陽說:「人生經歷,未來理想。」

蘇冉秋點點頭:「那就說說家裏的那點破事。」他喝過酒的聲音低低地:「咳咳,小時候,我有個諢號叫拖油瓶,因為我爸很早就死了,賭博欠債然後跳樓自殺。我爸他爸媽也不想養我,所以我媽就帶着我改嫁。她很辛苦,從我懂事開始,我沒讓她為我操過一點心。」

秦雨陽扭頭,雖然看不清楚蘇冉秋臉上是什麼表情。

「我懂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體諒她,也不是因為我想得到表揚……」蘇冉秋喝了一口酒,有點猶豫接下來的話應不應該說,好像很幼稚的樣子:「額,因為我不想有存在感,我想消失在他們面前,甚至沒有來過這個世界更好。」

這種扭曲的心態,長大就改不了了。

一邊害怕寂寞,一邊抗拒集體生活,不想出現在人前,又不想被徹底拋棄。

所以蘇冉秋很討厭自己的家,卻還是會每個月寄錢回去。

「你現在還是這麼想嗎?」秦雨陽問。

「不會。」蘇冉秋搖頭:「我自己出來獨立之後就沒有這麼想了,就是……」找不到精準的詞來形容,類似於後遺症,餘震?

反正不是個什麼完善的人。

「你談過戀愛嗎?」秦雨陽又問。

這個問題來得措手不及,蘇冉秋險些嗆到,他說:「談過。」

輪到秦雨陽睜大眼:「哎?」這個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高一的時候,沒接吻也沒上床,在你眼裏可能不算戀愛。」蘇冉秋含着酒,咬字模模糊糊地:「但很開心,雖然只談了三個月。」

「怎麼分開了?」秦雨陽聽得也樂呵。

「老師發現了,然後分班了。」蘇冉秋笑了笑:「分班就是高中情侶的異地戀,你不懂。」

「異地戀,哈哈。」

「後來在走廊上遇見,她都不理我,覺得我不夠堅定。」

從回憶初戀的事開始嘮起,蘇冉秋說了很多,把自己小半生都倒盡了之後,用腳踢踢秦雨陽:「你談過多少個,更喜歡男的還是更喜歡女的?」

秦雨陽知道蘇冉秋喝多了酒才會變成話癆,他認真數了數說:「不超過一百個。」

蘇冉秋勉強笑了笑,追問:「到底是多少個?」

「……」這個問題秦雨陽選擇裝死,如果說沒談過的話,八成會被嘲諷。

他的沉默被蘇冉秋曲解成沒興趣回答的意思,於是跳過這道題,重新提問:「你回去之後有什麼打算?」

會繼續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結婚吧?

還是繼承家裏的生意,努力工作?

「沒有想好。」秦雨陽懶洋洋地說:「工作吧,我那個哥挺嚴厲的,我誇下海口要超過他。」

「……」蘇冉秋點點頭,他發現罐子已經空了,坐起來床沿邊,在起身出去再拿一罐和躺回去之間猶豫了十幾秒。

最後他選擇了躺回去,靠近秦雨陽身邊,頭擱著秦雨陽的肩膀,手掌擱著秦雨陽的小腹。

要不怎麼說秦雨陽淡定,他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繼續說:「或者自己拿點錢單幹,那樣自由得多。」

蘇冉秋抬起頭,手肘撐著枕邊,在昏暗中找到秦雨陽的嘴唇,從臉頰邊一路蹭上去。

秦雨陽沒管他,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地說話:「喝多了就沖人耍流.氓,這種酒品你得改改。」

「……」蘇冉秋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做出這樣的壯舉,聞言就假裝自己確實喝昏了頭,把臉埋在秦雨陽肩窩裏。

手掌依然擱著,心情難過地偶爾遊走。

「想你的初戀嗎?」秦雨陽低聲問。

「想你的頭……」蘇冉秋帶着鼻音說:「我頭暈,睡覺吧。」

秦雨陽說:「抱着我這樣的猛.男,想你嬌小的初戀妹子,似乎不太科學。」

這樣都能觸景生情,他也是佩服蘇冉秋。

「你是故意的嗎?」蘇冉秋氣笑,這個男人看得出來江逐浪喜歡他,難道就看不出來,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的人對他的變化。

「故什麼意,喝了酒就早點睡吧。」秦雨陽揉揉他的頭,自己起身去洗澡。

蘇冉秋麻木地感受着從自己身邊抽離的體溫,整個人有點喪。

反正出身破碎家庭的蘇冉秋,從沒被人摟着這樣疼過。

今天猛然被心疼了一下,頓時鼻子發酸,眼眶發熱,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如果允許的話,他跟定這個男人了。

蘇冉秋懷着這樣的想法睡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拿起手機一看,上午十點半,身邊的男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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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醒來都在出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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