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番外二

132.番外二

本文設有防盜,跳訂過半影響觀看,作者碼字不易,千字只拿一分五到了留仙鎮,就等於快要離開蓬萊仙的屬地了。

蓬萊仙與摘星樓交接。

摘星樓也是正道六大門派之一,實力位於倒數第二,和蓬萊仙是一對難兄難弟。

可能是實力偏弱,兩個門派倒也相處的平平安安。

但到底是兩個修真界的大型宗門,為了產生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蓬萊仙與摘星樓中間產生了一塊三不管的地域,裏面往往充斥着一些修真界的敗類以及苟延殘喘的魔道之人。

留仙鎮就是處在三不管地域的附近。

好在蓬萊仙斬妖除魔的名頭太過響亮,魔道頹勢之下,也不敢去隨意觸犯。

綜於以上原因,留仙鎮偏僻得很,往日裏能路過一個外來人都算是新鮮事,不用說是來的這麼輛顯眼的馬車。

這街邊買菜的小販,拎着菜籃子的婦人,梳着兩條麻花辮的少女,全都停下了腳步,張望着這輛馬車。

還沒等馬車到面前,嘴碎的人已經開始交談了起來。

「也不知道裏頭坐着的是什麼人。」

「許是哪家的少爺。」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氣派的馬車。」

一群人為了多看一眼這輛馬車,個個都探出了頭,打算將馬車的樣子牢牢的擠在心中,到時候等有了後代,都可以說上一說。

前頭拉車的三匹白馬並沒有要停下腳步留宿的樣子,直直的就要走出留仙鎮。

但就要離開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馬車一個轉頭又停在了客棧的門口。

留仙鎮的客棧是最沒生意的一處營生了。

這裏極少有外人,更不用說是住店了。

老闆娘懶散的坐在裏面看着話本,直到客人走到了面前才反應了過來。

「是打尖還是住店?」老闆娘先是問了一句,才抬起了頭。

周思危回道:「住店。」

老闆娘呆住了,她在留仙鎮待了三十幾年,見過最俊俏的小哥也是蓬萊仙的仙使,就算是仙使都比不上面前這個男人英俊。

老闆娘只覺得那一顆年紀不小的芳心又開始砰砰亂跳了。

周思危等了一會兒,在沒得到回應后,又重複了一邊,「住店。」

「好、好的。」老闆娘恍如大夢初醒,漲紅著臉,連說話都說不清楚,「請、請問要幾間?」

話剛一說完,老闆娘就想打自己一嘴巴子,面前明明只有一個人,問要幾間豈不是多此一舉?

可沒想到男人的身後又探出了一個人,「兩間。」

周思危瞥了眼身後的江容易,將他遮擋在了身後,「一間。」

還好江容易只是曇花一現,沒有讓老闆娘看清他的樣子,不然又得愣上好一陣子。

「一間夠了。」周思危補充道。

老闆娘遞出了門牌以及鑰匙。

等兩個人上了樓后,老闆娘急忙拿出了鏡子。

鏡子中照映出的是一名年華逝去的婦人,依稀能夠從眉眼中看出年輕時候的美貌。

老闆娘嘆了口氣,若是再早十年遇上這樣的人物,她非舍了臉面纏上去不可。

可現在都是半老徐娘了,哪裏還會有人瞧得上她呢?

老闆娘想着想着,掏出了一盒脂粉,對着鏡子掩飾去了代表歲月流逝的皺紋,她抹得認真,都沒有發現外面瀰漫起了一層霧氣。

霧氣由淡轉濃,好像是從什麼東西裏面噴涌而出,如萬傾波濤捲來,但又悄無聲息的,由飄渺霧氣織成了一籠帳子,結結實實的將整個留仙鎮籠罩了起來。

外頭就已經是雲霧繚繞,連個陽光都見不著,天空也變得陰沉沉的。

就這一會兒子功夫,留仙鎮上已經見不到一個人影。

「奇怪。」老闆娘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鏡子,嘟囔了一聲,「這時候該來送豆腐了。」

她這才發現外面那連綿不絕的霧氣,驚嘆道:「怎麼這麼大的霧。」

這小聲的自言自語,在安靜的留仙鎮內顯得格外響亮,好像是驚擾了什麼,霧氣一點點的飄入了客棧中。

等老闆娘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客棧一樓已經被霧氣所包裹,瞧不見老闆娘的身影。

過了許久,霧氣才漸漸消退。

老闆娘依舊保持着被迷霧包圍前的姿勢,一動未動。

她的臉上還敷著厚厚的一層脂粉,顯得面色蒼白,嘴唇不自然的嫣紅。

老闆娘動了動手腳,動作間透露著僵硬的感覺,她又嘗試着走了幾步,這才完全適應了這具身體。

靈馬的腳程很快,他們花了三天兩夜的時間就來到了留仙鎮。

但距離目的地還有很長的路途。

無盡海域在乾元大陸的東側,需要離開蓬萊仙,穿過摘星樓和白玉京的屬地,最終才能抵達無盡海域。

周思危本不想在留仙鎮停留,但即將出鎮的時候,一直昏睡的江容易突然提出要在留仙鎮睡上一宿。

他雖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聽從江容易的話,轉頭又回了留仙鎮。

修真之人本就無須睡眠。

周思危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

江容易已經躺倒在了床上,將自己的身體埋在充滿了陽光氣息的被褥中。

他在床上等了一會兒,幾乎都要睡著了,都沒見周思危要過來的意思。

「喂。」江容易一手托著下巴,轉身朝向了外面,「你在想什麼?」

周思危難得的陷入了沉默。

江容易伸出了食指,朝他勾了勾,「過來。」

周思危好像身體不受控制,聽從著江容易的話,掀開被子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只是他躺得極為筆直,和衣而睡,連身邊人的邊都沒沾上一下。

江容易就沒周思危這麼安分了,他的手按上了身邊人的胸膛,借力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借點靈氣。」

他這麼說着,然後湊到了周思危的嘴邊。

周思危一動不敢動,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好像都放慢了。

江容易的嘴唇很薄,也沒什麼血色,就像是褪了色的胭脂紙,又有另一種的風味。

他的睫毛顫了顫,如同蝶翼翻飛。

然後江容易親了上去。

醇厚的靈氣通過這個姿勢,源源不斷的進入了江容易的身體內。

周思危的靈氣都是經過馴服的,比外界的暴躁的靈氣要溫順,一進入江容易的體內就聽從命令,安撫着他體內亂成一團的筋脈。

周思危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還留有柔軟的感觸。

江容易得了靈氣,面色紅潤了一些,「怎麼,不肯?」

周思危幾乎不能言語,憋了許久才吐出一句,「不是。」

江容易像個沒事人一般又躺了回去。

借靈氣並不是需要口口相對,只是見周思危這幅呆樣,想要逗逗他。

江容易瞧了一眼他泛紅的耳垂,心想,沒想到百年過去了還是這麼不經逗。

他們兩個第一相見是因為劇情。

周思危剛剛失去了修為,又被未婚妻退婚,失去了天之驕子的光環。

可能是因為這些經歷,周思危年紀雖小,卻格外的成熟穩重。

江容易認識他的時候,就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無趣極了,所以那時江容易就喜歡逗這位主角,讓他的臉上出現一些氣急敗壞的表情。

除了江容易的小心思外,他確實是需要靈氣。

周思危可能是沒有感覺到,可他在魔道混了這麼多年,一進入了留仙鎮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魔氣。

隱藏得很好,卻逃不過江容易的眼光。

不僅是個熟人,還是個有仇的熟人。

曾經的魔道三護法之一,迷霧室女。

江容易這人最喜歡有仇報仇了,現在無需照顧到劇情的走向,自然是隨心所欲任意妄為了,不用說他身邊還有個周思危。

只不過這迷霧室女與周思危有幾分瓜葛,他不願意讓周思危出手。

所以需要借上幾分靈氣,親自動手,清理門戶處置叛徒。

留仙鎮內的動靜他已經發現了,現在只需要請君入甕。

江容易等着迷霧室女發難,等著等著就闔上雙眸睡著了。

只是江容易睡的容易,一旁的周思危卻是睜著雙眼看着天花板。

身邊傳來了有規律的呼吸聲,周思危這才側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在確定江容易睡的很熟后,周思危這才敢對他做些什麼。

只間周思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探出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人的嘴唇。

軟,又帶着微弱的溫度。

周思危極快的收回了手,生怕被別人發現了,他等了會兒,沒見到江容易有什麼反應。

這下他膽子大了一些,挪動了過去,將自己的嘴唇覆上了江容易的嘴唇。

還自學成才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竟感受了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江容易動了動。

周思危趕緊躺好,幸好江容易沒有醒來。

他不敢再做什麼,只能盯着天花板,平復著身體上莫名的燥熱。

在萬眾矚目的最後一輪比拼開始之前,摘星樓擺下了宴席宴請八方來客。

只要是排名前一百的修士都可參與,享靈果靈酒,並奉上摘星樓悉心準備的禮品。

亭台水榭,雕欄玉砌。

摘星樓向來財大氣粗,光用來照明的燭台用的都是鮫人燭,由鮫人血肉熬制而成,千年不滅,燭火香氣能夠凝神聚心。

這麼個足以當作傳世之寶的東西,只是用來照亮這一堂的觥籌交錯。

江容易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再低頭一看小几上的瓜果。

呦呵,這摘星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炫富。

全是百年份的靈果,食用一枚即可漲十年修為。

他拿起一個白桃,還未到嘴邊就聞到了一股子的清甜香味,桃子足足有手掌這麼大,只能湊到邊上咬下一口。

桃肉雪白細膩,夾雜着一抹淡淡的水紅色,咬下去后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溢出透明的汁液。

可謂是軟綿多汁,果香濃郁。

周思危往身邊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目光。

倒不是桃子誘人,而是吃桃的人——

粉嫩的汁液染上了蒼白的嘴唇,宛如塗了一層透明光澤的口脂,引得人想去嘗嘗到底是什麼味道。

江容易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來迴轉動,還以為是誰在試探,轉過頭卻看見了坐在身邊的周思危。

「怎麼,你也要吃桃子?」江容易還壞心眼的伸出點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

周思危頓時不敢再看,立刻正襟危坐,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江容易嗤笑了一聲,繼續吃着手中的桃子。

這一場宴會可謂是賓主皆歡。

時間過半,堂中修士紛紛交談了起來。

「不知能否一睹摘星樓主的真容。」

「正是,這天下美人圖第三,也不知道是何模樣。」

「我倒覺得天下美人圖全是胡謅,排名其上的什麼白玉京天女、摘星樓主都是些接觸不到的人物,就是她們丑若無鹽,我們也見不著啊!」

有個修士多喝了幾杯酒,就膽大包天的議論起了摘星樓主的容貌,本以為會有人符合他的言論,沒想到話音落下,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

修士還以為犯了忌諱,酒醒了不說,還冷汗淋漓,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絲竹聲遙遙響起。

一群侍女手捧錦盒魚貫而入,將東西擺放至每位修士的面前。

侍女散去后,又走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

她容色秀雅,遠遠走來,說不上有多麼的艷壓群芳,只讓人覺得是三伏天飲下的一口清泉,令人通體舒坦。

天下美人圖第九,摘星仙子慕容憐心。

摘星樓主的親傳弟子,也是曾經周思危的未婚妻。

其實慕容憐心的這個排名內含水分,當初天下美人圖的后四位美人莫名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能再替補上另外四位美人。

慕容憐心是靠着與周思危曾經的關係,才勉強評上了一個第九美人。

但她的名氣卻比前面幾位大得多了,她與周思危的故事傳遍了修真界的每一個角落。

幾乎每一個人提起慕容憐心時的評論都是,目光狹隘的女人,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或許是被這些流言紛擾,願被天資還不錯的慕容憐心一直止步不前,被困於一個境界中,已有近百年未有突破了。

慕容憐心一走入就有人認出了她。

藉著絲竹之聲,悄悄的響起了嘈雜的聲響間或有幾聲嘲笑聲。

「是她?」

「就是這個女人,曾經上衍宗宗主的未婚妻。」

「嘖嘖,做出這些事情以後,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

修士們自以為交談的隱秘,但都被慕容憐心收入耳中,幾百年來,什麼難聽的話都已經聽過了,現在聽到這些話再也不會受到影響,面若無事的走上了首席。

慕容憐心端起了席上的一隻酒杯,朝着下面的各位修士說:「第一杯,代表摘星樓敬各位年輕有為的修士。」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止住了話,他們可以嘲笑慕容憐心,但不可能嘲笑摘星樓這個龐然大物,紛紛舉起了酒杯回敬。

第一杯酒喝盡,慕容憐心又將白玉酒杯倒滿,轉向了離她最近的田畫。

「第二杯,代表師尊敬摘星大會第一名。」

田畫一直是以極大的優勢遙遙領先,目前還沒有人能夠超越他,說是第一名也沒有錯。

不過田畫倒是沒想到回來這麼一出,片刻后才舉起了酒杯,隔空一碰,感嘆了一句,「美人美酒美景,自然是要痛飲三大白。」

說完后,果然爽快的直飲了三杯酒。

摘星大會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招攬有潛力的修士。

田畫對外的身份是無門無派的散修,正是慕容憐心所要招攬的對象之一。

慕容憐心見田畫如此上道,朝着他微微一笑,也將杯中酒飲得一乾二淨。

江容易一直在觀察著那邊的動靜,見到慕容憐心與田畫之間的互動,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身邊的人。

周思危不明所以的轉了過來。

江容易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到跟前來。

周思危挪到了身邊,「什麼事?」

江容易嘻嘻一笑:「有沒有覺得頭上有點綠?」

周思危並不懂「綠」是什麼意思,面露不解之色,江容易還貼心的為他解釋,指了指了上方的兩個人。

周思危順着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慕容憐心與田畫交談甚歡。

一個有心相交,一個刻意奉承;一個楚楚動人一個翩翩公子,看起來還有幾分相配。

周思危皺起了眉。

一見到這個女人,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這個女人的面容十分熟悉,像是以前見過。

他轉開了目光,頓時覺得頭部傳來了一陣疼痛,幾個畫面從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周思危凝神觀看着這些過去,連打翻了面前的酒杯都沒有察覺。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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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辭職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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