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物盡其用

城門就在眼前，七戚團團和君九離卻跟戚明風告別，然後讓血一把小十七和陳柳兒送回了戚團團的公主府，戚團團和君九離則徑直去了皇宮。

之前君九離再一次搜查文翰的記憶，事無巨細地把文翰的每一片段記憶都進行了分析，終於又發現了一些不妥。

按照文翰之妻方娘子的說法，文翰當年外出求學回家之後，發現她成了她爹的斂財工具，失蹤了一段時間再回來，先是包下了她，後來娶了她。

再後來，方娘子跟文翰過着的極為平靜且富足的生活，雖不說大富大貴，但卻吃穿不愁，也算是小康之家。

而文翰這個人，在方娘子心中，他一直都是以商戶形象出現在她眼前，甚至文翰還不會修鍊，因此跟她一樣年老。

但事實上，文翰不但會修鍊，而且修為還算不錯，已經是鍛體十段的修為。

至於文翰富家翁的身份，則是文翰讓下屬書吏造的文書，以方文清為名，就生活在花藤鎮。

白天的時候，文翰就以父母官的身份生活，一旦下了衙，他就換上另一套行頭，一點點陪着方娘子慢慢變老。

直到文翰的兒子方海販賣人口被抓，罪證確鑿，又是上面嚴打的時候，讓血衛和鐵騎來督辦的，方娘子才知道兒子丈夫乾的都是違法的勾當，然後憤而離開了方家。

那麼問題就來了，明明是名為方文清的花藤鎮青年，哪兒來的名為文翰的戶籍信息，甚至通過了層層審核，考上了國子監，甚至成為了一方父母官？

再聯合剛剛白冥透露出來的熟知皇室的信息，一個答案躍然紙上——有高官甚至是皇室成員，跟江國的皇室達成了合作！

這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君九離必須儘快查清楚到底誰是罪魁禍首，否則留着這麼一個定時炸彈，到時候很有可能給秦玉添麻煩。

御書房中，秦玉滿眼複雜地看着君九離和戚團團，聽着這兩人最近這些日子乾的事兒，頗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們可真行啊！抓個拐賣團伙，竟然都能抓出來叛國和別國密探的等級上來！」

戚團團眯眼瞧他：「也不看看哥哥嫂子都是為了誰！」

君九離因為這個稱呼眼中爆發出亮光，矜持點頭：「你嫂子很辛苦的。」

秦玉看着君九離壓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忍不住扶額，好半晌才艱難地道：「那還真是謝謝你們啊，哥！嫂子！」

君九離這才挪開了盯着秦玉的眼睛，淡淡點頭：「嗯，不謝。」

戚團團則笑眯眯地誇獎道：「乖～～」

秦玉臉皮微抽，抹了一把臉：「你們就說吧，想怎麼查？」

君九離看戚團團。

戚團團點了點頭，道：「是這樣，我們一會兒把明親王請過來，讓他當個內應，若是那白冥真想挑撥離間，就一定會找明親王。

再然後，就是查當年到底是誰給文翰辦的假戶口，順藤摸瓜抓一抓，看看到底是誰。

最後，這個就簡單了，一旦確定了白冥的身份，你這裏幫我出一份聖旨，告訴天下人她奪舍了我，還強行給我換了身體就行了。」

君九離點頭表示同意。

秦玉目瞪口呆：「你們……這也太物盡其用了吧？」

用一個白冥來清理皇室成員，清理官場，最後還要把白冥廢物利用，蓋鍋說人家奪舍，解決自己的特殊體質問題……

秦玉搖頭：「你們這麼玩兒，江國那批人會崩潰的，他們謀劃了這麼久，還想跟我們多討要些好處，這一次他們理虧，我看他們還有沒有臉要東西！」

戚團團敏銳地聽出來了秦玉的未盡之意：「聽你這話的意思，知道點兒什麼了？」

君九離也是一挑眉。

秦玉笑着拿出一封奏摺來，扔給戚團團：「你們看，這是戶部尚書送上來的摺子，仔細看，看裏面買官賣官的名單。」

戚團團立刻翻開摺子去看，君九離也湊了過來，兩人很快就在摺子裏找到了幾個名字。

孫明，趙扶，兩人祖籍一個在花藤鎮，一個在拂柳鎮，這兩個人的名字都墜在戶部侍郎宋秋的後面——兩人都向宋秋行賄，並且買官成功。

再看這樁「買賣」的時間，正好是文翰憤而失蹤，然後考上了國子監的那一年。

戚團團跟君九離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看秦玉：「宋秋的主子是誰？」

秦玉嘆了一口氣：「二公主君明蘭，或者，也可以說是雲家。血衛已經查清楚了，這宋秋是二公主的愛慕者，還被雲家救過性命，因此賣命給了雲家和二公主府。」

君九離眉頭緊皺：「宋秋為人正直，雖然年輕氣盛，卻從未行差踏錯，更從未跟雲家和二公主府有過任何關聯。」

秦玉點頭，眸色也有些沉：「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這一次文翰團伙被抓，我順着他的保護傘的方向去查，根本想不到宋秋竟然能跟二公主府和雲家扯上關係。」

他揉了揉眉心，眼底有幾分后怕：「宋秋正是壯年時候，最是建功立業的好年齡，我原本還和老師謀划著，要升他為吏部尚書，當做心腹培養。幸好，幸好你們把文翰給抓了，這才讓我拔出蘿蔔帶出泥。」

君九離見他眉眼間滿是疲憊之色，安撫道：「雲家畢竟是千年世家，家底深厚，雖然過去兩年已經基本剷除，但留有餘孽並不奇怪。

你如今手中人手不足，血衛從今往後就是你的手眼，血一到血十六繼續為我所用，其他人，日後都只聽你一人吩咐。」

秦玉呆了呆，一下子站了起來：「那怎麼能行？」

若是換了別人，或許可能以為君九離是為了避免大權旁落，所以要用血衛來監視自己了，但秦玉深知帝王的驕傲，知道他純粹就是為了幫忙而已。

親衛從來不是簡單訓練就行的，還需要大量的金錢和時間，精力和心力。

帝王的血衛連上三州的大宗們和大帝國都敬畏其威力，從這兒就知道血衛練出來有多難得多艱辛，秦玉自認封皇已經佔了天大的便宜，如何肯占這更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