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該死的妖

「果然聰明，不過現在你飯也吃了，如果不介意的話，還是走一趟，幫我送一次外賣吧？」語蝶的笑容沒有一點虛偽，乾淨而及時的送上。

「你們又想殺誰？告訴我，我要知道真相？」周文逼視着語蝶，並沒有被她的笑打動。

「都是該死之人，其實知道是什麼人對你沒有意義，如果我是你，還是保命要緊，每一次你都會有收穫，你的生命通過你的努力正在延長，這難道還不夠嗎？」

「不，我要知道真相，除非你讓我知道真相，看清楚他們是該死的人，否則，我寧可死，也不會再給你們當幫凶了。」

「你真的是一個固執的人，西方有句諺語，叫做好奇害死貓，這句諺語對於東方也同樣適用，周文，干你自己應該乾的事情！」語蝶再次的重申了一句。

按說周文知道了內幕，為了求生，應該會不管不顧的去當那個懵懵懂懂的送餐小哥，然後給自己續命，但是，就如語蝶所說的那樣，周文是一個固執的人。

「絕對不，我現在就要知道真相，然後才會選擇我是去還是不去，是求死還是求活。必須。」周文漠然的說道。

「你確定？」語蝶拿出了今晚送餐的小票，「這張票據裏面有你三十天的生命，你確定要放棄，你如果放棄了，等於你昨晚的付出也失去了大部分意義，你將被扣除二十一天的生命，這可是一個很不划算的買賣？」語蝶將暗紅色的小票遞給周文，但是周文果斷的背過了頭。

他要抗議。

語蝶收回了微笑，在周文面前第一變得神情淡漠，然後搖搖頭，有點失望，但是失望里又隱含了一絲隱隱約約的讚許。

在她們的世界裏，沒有人活得像周文一樣累，愛恨都是瞬間的抉擇，生死來臨時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生的方向，長壽的生命一般不會多事、、、、、、

語蝶覺得周文很需要她進一步的了解。

她將手掌展開，那張紅色小票在語蝶的掌心突然燃燒起來，淡藍色的火苗，持續了有一分鐘的一種，然後熄滅了，語蝶的手裏竟然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我們走。」語蝶拉了周文的胳膊一下。

「今晚的外賣誰會去送？」周文愣了一下。

「沒有人會去，你也看到了，死亡餐廳只在午夜開放，每次只接待一名客人，你進來了，別人就進不來，周文，你救助了一個不該救的生命，也許你以後會對今晚的行為後悔，但是現在，我成全你，去看看丁小村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語蝶拉住周文的手，周文總感覺語蝶的手的溫度，比他自己的高出了一些，他就像握住了一隻發高燒女人的手，但此刻，他必須握緊了語蝶的手，語蝶推開了死亡餐廳的門，門一開，他們兩人就憑空消失了。

、、、、、、

本市刑警隊隊長劉天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屋裏有三個人，劉天站在窗口，看着燈火闌珊的都市夜空，煙已經抽完了一盒，但是大腦還是一團漿糊，沒有一點頭緒。

幹了十幾年刑警，已經三十七歲的劉天，竟然在丁小村死亡的案子上，一籌莫展，找不到一點破案的蛛絲馬跡。

「劉隊，這是我搞法醫這一行十幾年來見過的最離奇的屍體，從死者丁小村的體格上分析，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完全符合一個成年女人的特徵，但是，她體內的所有器官，當然，除了我沒有看見的，不翼而飛的心臟之外，她的每一個臟器都只有成年女人的三分之一大小，按說這樣的臟器配置，應該是一個一米以下的小孩的臟器，甚至完全不能和人的臟器所匹配？我找不到原因。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說話的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資深法醫吳新紅。

站在法醫的角度，她都找不出丁小村死亡的原因，如果把死因歸為心臟的不翼而飛，那麼，心臟又是如何在身體不受任何損傷的情況下被摘除的？這太詭異了，吳新紅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難道丁小村天生就沒有心臟？也不可能，解剖屍體明顯發現了心臟被摘除了的痕迹？

「吳姐，難道就沒有一點可以參考和比對的東西嗎？比如食物，體液，血液，指甲等等？已經二十四小時了，連死因都沒法搞清楚，天亮了如何給領導交代？」刑警隊副隊長莊子軒，年齡還不滿三十歲，他的煩亂里是抑制不住的火氣。

「你們都先回辦公室睡一會，我再想想。」劉天對着夜空說道。

「劉隊，這個時候，怎麼能睡得着？你還是下個命令，讓我做點什麼吧？」莊子軒有點崩潰。

「出去，都出去，我命令你們回去睡覺。」一向城府很深，不苟言笑的劉天，突然動了肝火，大聲的喊道。

「好，劉隊，我們都在辦公室里，你也休息一下，我們隨時候命。」吳新紅畢竟是女人，年齡也和劉天差不多，她順從的走出去，也把莊子軒硬拉出去。

她還是比較了解劉天，男人的弦綳得太緊是要爆炸的。

劉天朝着黑暗中吐出了一口濃煙，然後再煙霧裏看到一個光點，朝着自己衝過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撞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語蝶和周文站在劉天的屋裏。

語蝶示意周文，所有的大案都在劉天的辦公桌上放着，周文立刻拿起兩個文件夾，一個是一天的調查詳情，寫了有六七十頁，周文沒有看下去，而是翻開了另一個文件夾，這是丁小村的屍檢報告。

周文快速的看了一遍，他完全懵逼了，雖然他對立面許多的專業術語並不清楚，但是身體內部結構，他還是有常識的，丁小村的臟器結構如此怪異，聯想到自己在祭台上看到的核桃大小的心臟，周文瞬間明白了丁小村原來真的不是人，而很可能就是一隻語蝶說的異類，一隻妖。

「她到底是什麼妖？」周文合上文件夾，問道。

「你猜猜？」語蝶語氣輕鬆的說，笑容一如既往的在她的臉上。

周文只有不停的搖頭。

「五百多年的修行，但是為什麼要嗜殺？為什麼非要和人類作對？多少人死在了她的手裏呀！」語蝶感嘆了一聲。

「不是有七個骷髏頭嘛？還有兩個武士，我是見過的。」

「那不過是冰山一角，現在你知道她該死了吧？」

「但是即使她該死，也應該由法律來嚴懲她，而不是你們殺死她？你們和她有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我們是人類的朋友，朋友，你懂嗎？讓這幫飯桶去懲罰她？那就成了笑話了。周文，該走了。」一點語氣突然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