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丫鬟身子小姐命

第1章 丫鬟身子小姐命

「老二,你要是敢過來,我就喊非禮!」

院子裏,雖是半老徐娘,卻風韻不減的金秀娟,此時張開雙手,用自己的身子攔在院門口,柳眉倒豎看着想要從自己身邊離開的男人。

余成剛沒想到她敢這樣,嚇得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阮紅豆上前兩步攔在自家男人的面前,聲音雖輕,卻是格外的堅定:「大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圓圓還好好的,我們怎麼能見死不救?你讓開,要不別怪我當家的動手!」

金秀娟尖利的聲音帶着不滿:「爹啊,你評評理,那丫頭已經花了我們余家二兩多銀子了,郎中都說高燒不退好不了,為什麼還要花冤枉錢!」

阮紅豆一聽她這話,氣的渾身發顫,憤怒的看着她:「大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圓圓現在難受的很,我們怎麼能見死不救?」

金秀娟杏眼帶着冷笑:「可惜那丫頭姓阮不姓余!誰讓她丫鬟身子小姐命!我們余家對待一個拖油瓶已經夠仁慈了!今兒我站在這,我看你們誰敢碰我。」

「大嫂,你別胡說,圓圓也是我的女兒!」沉默寡言的余成剛不滿的看着她:「今兒我一定要去請大夫,你讓開!」

站在一邊背着手的矮胖的老頭,就是一家之主余有德,他邊上站在個消瘦的婆子,眉眼憂愁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小心翼翼的看着邊上的男人,開口求情:「當家的,您就讓老二去請個大夫吧?好歹是一條人命啊!」

金秀娟瞬間不滿,指著劉氏大哭:「我的婆婆啊,我的娘啊,你怎麼去的這麼早,留下別人霸佔你的家產啊,可憐我夫君和你的孫子孫女……」

劉氏難堪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邊上的房間里,一個臉色青白的小姑娘躺在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聽着外面女人尖利的聲音傳進來,心裏煩的不行,眉眼閃過一絲狠厲,很想下床去揍她一頓:她不知道自己生病,需要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嗎?

可是她現在渾身無力還發冷,腦子裏暈暈沉沉的,只能閉上眼睛,不由自主的顫抖,有氣無力的呼吸。

院子裏,阮紅豆深怕耽擱了女兒,對自家的男人使了個眼色,衝上前就用力的抱住她,對着自家男人焦急的道:「當家的,你快去請郎中過來,孩子冷的渾身發顫,耽擱不得!」

余老頭沒想到她敢動手,憤怒道:「老二你不準走,老二媳婦,你還不鬆手!」

余成剛轉身眼神複雜的看了眼爹,還是快速的離開了。

金秀娟一時不察,這才被她抱住,看着老二離開了,自己伸腳就踢,大罵道:「爹啊,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阮紅豆堤防着她,見她踢來,自己趕緊躲開,可是小腿上還是被她踢了兩下。

她顧不得疼痛,隱下心裏的怒氣和不甘,看着金秀娟道:「大嫂,圓圓我是肯定要救的,你不用指桑罵槐,你就直說你想怎麼樣?」

金秀娟看着她冷笑:「這幾年,就你帶來的那拖油瓶,花了我們余家多少銀子,我們分家!」

她此言一出,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全都驚訝的看着她。

「老二媳婦趕緊給你大嫂賠不是!」劉氏可不想分家,開什麼玩笑,老二的孩子都沒有訂親,老三媳婦女兒又都身子不好,這要是分家了,他們的日子可不好過。

「分家?」阮紅豆聽了她的話,很快就明白,這才是老大家的目的。

她看着她開口:「大哥去年考上秀才了,謀到了書院先生的位置,你兒子今年考上童生了,你們就想分家了是不是?」

金秀娟一點也不懼怕的看着她,囂張的道:「不分家,難不成看你們為了拖油瓶搬空餘家嗎?」

她說完來到余老頭身邊,笑着開口:「爹,您可要知道,為余家光耀門楣的是誰,不能為了他們,寒了您兒子和孫子的心啊!」

余老頭皺了皺眉,才開口:「行了,你讓人去叫鎮上叫老大回來再說,你們都先散了吧?」

說完,自己轉身就回房。

門口,余曉玉穿着一身簡單的背着一筐子餵豬的野草,聽到裏面的人說的話,眼淚都忍不住流出來了。

她心裏明白的很,要是分家,自家哥哥想去書院就更不可能了。

她恨自家爹娶了阮紅豆,她們母女身體都不大好,害的自家不被祖父待見,心裏琢磨了一下,想到了一個法子:讓爹休妻。

阮紅豆可顧不得別的,回到房間看着她在被窩裏渾身發顫,趕緊上前緊張的問:「圓圓,你乖,你再忍忍,你爹很快請大夫回來了。」

「我冷!」

阮紅豆聽到她低低的聲音,眼淚忍不住留了下來,趕緊去隔壁的房間抱着自己的被子給她蓋上。

摸着她冰冷的手,脫了鞋子就上床,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暖和的肚子上,低聲哄:「娘身上暖和,你儘管摸就是。」

感受到她的溫暖,還有自己手下柔滑細膩的肌膚;要不是時間和人物不對,躺在她懷裏的小姑娘幾乎要笑出來。

這話自己好像以前經常說:小哥,你真好看,讓我摸一把好不好?

可是現在,她的眼裏流下了淚珠,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三天前,她從z國的億萬女富翁阮恬恬,二十八歲的妙齡女子;變成了這個古代偏僻小村子落水身亡的阮圓圓,一個才十三歲病弱貧窮的小姑娘。

這三天的不甘,自暴自棄,憤怒怨恨不滿,此時在她溫暖的懷裏,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紅豆也察覺到了她的眼淚,把她摟的更緊,溫柔的哄:「圓圓乖,娘在這陪你,你會沒事的,娘不會讓你有事的。」

過了一會兒,余成剛就拎着藥箱,扶著一個發須半白的郎中快步進來,恭敬的道:「李郎中,勞煩您替小女看看吧?」

「哎呦,你先讓我喘口氣!」李郎中掙脫他的手,呼吸了一會,這才來到他端來的凳子上坐下,無奈的開口:「手腕給我!」

紅豆趕緊把女兒的手遞給他,擔憂的低語:「李郎中,孩子一直喊冷,您救救孩子吧!」

「我儘力!」

李郎中閉着眼睛仔細的把脈,良久后才睜開眼睛嘆氣:「我先開六付葯,等她先喝兩天再換藥方。」

他們趕緊不住的點頭:「是,是,多謝李郎中。」

看着他們焦急的神色,李郎中無奈的道:「醜話說在前頭,她的身子太弱,就算風寒好了,調養身子的葯更費銀子……」

余成剛打斷他的話,恭敬的道:「多謝郎中,只要孩子能治好就行!」

「那行,我去開方子,等下你去抓藥!」

等到一通忙亂后,紅豆小心翼翼的把一碗苦澀的中藥給女兒喝了,看着她睡了,這才離開小房間去前面吃晚飯。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

在鎮上書院當先生的老大余成輝帶着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回來,在正房裏說話吃飯吃飯,很是熱鬧。

因着他們父子一個要教書,一個要念書,去年就在鎮上租了房子,平時大房都生活在鎮上。

紅豆進去的時候,大家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她自己來到女人這桌空着的位置上坐下,看着桌上的五個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就一盤子鹹菜還有剩。

也不多說,夾了點鹹菜,端著一碗不滿的飯就開吃。

這個時候,男人那桌的余老頭放下了筷子嘆了口氣,胖胖的臉上皺紋擠在一起,顯得有點蒼老,看着三個兒子道:「都說樹大分枝,人大分家,你們都大了,以後也能自立門戶了,那就分家吧!」

聽見自家爹的話,余成輝也放下筷子,他的五官平常,人也不高卻有點胖,和余老頭長的很像,還算白凈的臉上帶着點笑意,顯得很隨和親切:「爹您說的也有道理,要是不分家,爹管着我們也太累了!等分家了,爹也可以隨我們去鎮上住些日子!」

又親熱的道:「爹,您以後可要留在大房,我們給您養老!」

余楊威也趕緊開口:「祖父,我爹時常和我說,您是最心疼他的,他就想讓孫兒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也好光宗耀祖,好好孝順您呢!」

余老頭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大兒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你們孝順!」

余老頭十八歲那年,娶了姑母家青梅竹馬的表妹,沒想到表妹福薄,生下龍鳳胎后大出血沒了。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帶兩個孩子,好在余家有點銀子,他娘趕緊給她尋摸了幾個姑娘,他看上了劉氏的美貌和聽話,就又娶了她。

劉氏家貧,這次藉著嫁女兒的機會,狠狠的宰了余家一筆銀子,讓余老頭心裏對她也很不滿。

余老爹也氣的不輕,把銀子扔到劉家面前,直言就當自己給兒子買了個女人,以後兩家不走動。

姑母生怕自己女兒的骨肉受到後娘的虐待,偏偏余老頭的娘也生病沒了,姑母就時常過來住,對着劉氏冷言冷語。

哪怕後來劉氏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可是那兩個兒子長的不像自己,又不像長子和長女嘴甜;再說表妹和自己的情分不一樣,又在最美的時候沒了,他心裏更疼長子長女。

哪怕是後來念書,先是三兄弟都去,可是後來在姑母的意思下,也是只供著長子,哪怕老二和老三成績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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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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