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紅衣似火

231紅衣似火

墨凌天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意:「燕落十八騎聽令!」

「是!」領頭的黑衣人大聲地喝道:「佈陣!」而後只見那些黑衣人的身形倏然地往下襲去,陡然呈了包圍之勢,直對着螣蛇族的那些人,再次圍了一個包圍圈。

同一時間,司徒洛冥和唐嶼就騰身起躍,直撲向那些人群中的騰蛇族人,二話不說就開始動起手來。

剎時雙方之間的惡戰一觸即發,刀劍相互碰撞的聲音與敵人的慘叫聲交疊在一起不絕於耳,山坡之上忽然衝下來更多的人,他們的人數與熊立安帶來的騰蛇族人,人數上大致接近,皆是在七八十人之眾,全都著一身黑衣,下手異常的狠絕,絲毫不留情。

這裏頭除了有燕落十八騎的人,還有無影閣和百里山莊在西南境內分散的暗線,前些時日能夠在幾日之內就將冷憂樓連根拔起,就是並的幾股之力而為之。

黑衣如夜,夜色沉如墨,昏暗的天色幾近被染上了耀紅的血光,兵刃交擊聲不斷,血腥殺伐不休。

湛鈺山和湛月蓮看到眼前的局勢驟變,幾分驚喜交集,與之相反的,熊立安臉色卻是異常的難看,在心頭暗罵不已,他做夢都沒想到在他設計狩獵他們的時候,自己早就掉入了敵人佈下的陷阱之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得不過如此。

這些燕落十八騎的人並非一時突然出現,墨凌天既已決定出發到西南,他又怎可能會不帶任何人手?中原與西南,耀雲與天漓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和種種糾葛,無處不顯示此地定是藏有內情,早在他們決定上路之前,便已是做好了妥善安排。

對手下的吩咐是接到命令之後,分別趕赴西南,各自隱藏行蹤,在進入西南的第一個城鎮里用暗號聯絡,也就是懷翼城。

燕落十八騎做的向來都是見不得光的殺伐行動,其他暗線就更不用說了,這種秘密行動已不是第一次,他們各自改裝易容,扮作了各種各樣身份,混跡在人群之中,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在接收到了命令之後便有的獨自上路,有的三五成群,分別到達了西南。

而後他們在懷翼城內集合,一路都與他們的主子保持聯絡,但更多時間是消失在他們的面前,便有了更多時間去與從南嶽來的燕落十八騎的人會合,而不久前就在他們而今處的這個山頭之外,他有意落後於了墨凌天和司徒洛冥他們,就是為了在街頭留下訊息,讓人都趕往到這山上。

先前騰蛇族的第一批人前來暗襲之時,墨凌天並不急着走,亦不急於脫困,就是等著騰蛇族的這些援兵到,等著燕落十八騎和在暗線的人裏應外合。

熊立安見到眼前情景已知自己中了計,一刀擋住白落羽手裏的蛟蠶絲,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氣煞老夫!你們幾個頑劣小兒竟然敢使詐!」

聽他的話覺得有幾分可笑,司徒洛冥嘴角揚起一道弧度:「獅毛老頭,這你可是賊喊捉賊了,要說使詐也是你先使得吧?我們只是擺了個套放在這裏,可是你自己跳進來的,你若不動什麼壞心思的話,也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面。」

方才的周旋確實是欺敵之計,可惜熊立安雖然料到,卻不知他們最終的目的不光是為了欺敵,更是為了拖延時間,等著燕落十八騎的人趕到。

「你屢次三番的針對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就算是要求人也不是這種請法吧?白落羽開口問道,有幾分清冷的聲音在一眾廝殺聲中顯得格外的突兀,但還是傳到了熊立安的耳中。

熊立安咬牙,看着身邊一個個漸漸倒下的族人,不答反問道:「莫二爺當真是要趕盡殺絕?!」只聽他冷聲低喝,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暴起一陣令人心驚的狠意。

看到了熊立安對自己問話的反應,白落羽心裏轉念,手下不停。

白落羽此刻正坐在輪椅上,被墨凌天放置在包圍攻擊圈之外,自從玄冰湖白落羽的蠱毒發作之後,墨凌天是萬萬不敢再讓她胡亂運用內力了,但白落羽還是動用着手中的蛟蠶絲,解決掉一些敵人,在熊立安與其他人交手時找尋弱點適時地出手。

金芒如游龍時而點刺,時而纏絞,但熊立安卻如若不見,憑着深厚的內力,實打實的見招拆招,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恨,毫無花俏,卻如重山壓頂,完全不似白落羽的遊走如風,招式空靈,猶如是在泄怒一般。

「叮叮叮……」連着幾聲,白落羽手中的蛟蠶絲與熊立安的長刀相撞,剎時火星四濺,白落羽眉目一凝,手下銀針出手,被熊立安旋身避開,看着白落羽的目光又陰狠了幾分。

另一邊墨凌天正在與烏儡交手,那次山洞之外烏儡和那些騰蛇族人顯然是在做戲,有所保留,交手之時便發現其內力深厚,並不那麼輕易能解決。

「爹……你沒事吧!」湛鈺山倒在地上被湛月蓮扶了起來,湛月蓮慌忙鬆開她爹身上的繩子,為他解穴,在紛亂的打鬥里將人扶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下,察看着他身上的傷勢。

「咳咳……我沒事。」剛才被烏儡掐著脖子,湛鈺山的嗓子早已是沙啞得不像話了,一開口便猛地一陣咳嗽,為了怕女兒擔心還是握緊了湛月蓮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湛月蓮用力地回握住了他,眼底的擔心幾乎就要溢出來了,剎時又紅了眼眶,自從爹爹中了藍蠍之毒,族裏的重擔一下子全部落到了自己的肩上,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脆弱,只因為先前爹實在是把她保護得太好了,但她卻由不得自己的軟弱。

好在除了臉上和身上有許多擦傷之外,湛鈺山幸好並沒有別的外傷,熊立安是要用他來當人質,也就沒有傷他,似沒有把他的命看在眼裏。

燕落十八騎的人與其他的暗線一方擺陣困敵,另一方就陣中剿殺,白落羽和墨凌天又分別拖住了熊立安和烏儡,司徒洛冥和唐嶼亦參與到混戰之中助力,騰蛇族的人受到了多方圍攻,戰得十分辛苦,勝負劣勢已經非常明顯了。

烏儡正在與墨凌天交手,不顧身後掌風,投往湛鈺山所在的方向,背後立即受了墨凌天結實的一掌,身形猛地一踉蹌,嘴角滲透出了一道鮮血,卻是狠狠地咬緊了牙關,腳步卻沒停,五指如爪,迅疾無比,當頭落下,罩住了湛鈺山的頭上!

熊立安見勢頭不妙,一刀朝白落羽狠劈過去,面色陰狠地開口道:「烏儡,把人給我殺了!」

墨凌天瞧見熊立安竟敢朝着白落羽出手,眸中冷意愈裂,轉過身運力一掌就朝熊立安襲了過去。

熊立安縱身後退,險險避過了那掌,還是被部分掌力所傷,氣血一時上涌。

白落羽抬眼看向了墨凌天的方向,碰巧看到了眼前那個場景,目之所及心頭一驚,只見五指閃耀着陰寒的光,直往湛鈺山的頭上抓去!

儘管不知究竟,但眼下誰都知道烏儡要使的手段絕不會對人有益,湛鈺山本就大病初癒,加上被擒數日,滴水未進,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湛月蓮離的最近,瞳孔猛地一鎖,立即一把推開了她爹。

烏儡的五個手指形如鷹爪,直直打在他掌下之人的頭頂,似插入了皮骨,觸目驚心,為之一顫……

湛月蓮扶著樹榦,身形頓住,湛鈺山倒在一邊,瞪大了雙眼看着她,幾乎是在瞬時眼角就流出了血淚,他的嘴巴張開似想呼喚什麼卻像瞬間被毒啞了嗓子,咿咿呀呀地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有眼角淚流不止……

目之所及,湛月蓮的額頭如冒出血洞,血跡殷然,彷彿從她身體里慢慢溢出來,流滿了整張臉,也染紅了她領口上所鑲的雪白皮毛,映襯着她一身如血的紅衣……

她似還有神智,也正看向湛鈺山,卻沒有開口說話,眼神似孩童般懵懂,彷彿不知曉自己發生了什麼。

烏儡一擊沒中目標,收回了他的手,只見那五指上染上了鮮紅,就要再去抓湛鈺山,墨凌天已移至他的身後,掌風如刀,烏儡旋身要躲避,卻沒能躲過全部的掌力!

「啊……」烏儡驚叫出聲,疼得面色猙獰。

墨凌天的那一掌落在了烏儡的肩頭,只聽一聲肉帛撕裂之聲,那支手臂就猶如是斷了一般,失力地下垂。

湛鈺山爬了好久才爬到湛月蓮的身邊,勉力站起身,想要去捂住湛月蓮頭上的傷,但那傷口卻還是在往外不住地流血,根本不是用手就能捂得住的。

湛月蓮居然還對湛鈺山笑了笑,費力地開口道:「爹…我不疼……」

而後,湛鈺山血紅着眼見着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身紅衣在陰影里飛揚,像是燃燒起的火,她輕靠在樹上,抬手一抹了自己臉上的血,動作還是那麼自然,就好像那不過是汗水,然後帶着滿臉血色,她朝不遠處看去,對白落羽還有墨凌天說道:「我湛月蓮,不欠你們的了……多謝你們救我爹……一命換一命……請你們保護好我爹……我……」

話還沒有說完,湛月蓮就已經支持不住了,似是不想讓她爹看到她而今的模樣,湛月蓮最後一次轉頭看了眼她爹,嘴角費力地一扯似是最後的訣別,而後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人群里,卻還不忘撿起地上的劍,順手殺了個人。

「湛月蓮?!」遠遠的賀雲瀾從山下趕來,身後還帶着集結的玄狼族的人,一到這裏,眼見着這種場景,他怒吼了一聲。

玄狼族人向來最重情,湛月蓮一路上與他一同患難,這個看似大大咧咧卻極為重義的女子,雖然是女子,卻不比男兒遜色,他偶爾覺她的無知和可愛,此刻的賀雲瀾還不知曉那縈繞在自己心頭鑽心的疼痛是為何物?只是怒極了,怒極了!

賀雲瀾大步往前,隨手抓住一個騰蛇族,下手毫不留情,似發泄著自己心頭的憤怒!

「賀雲瀾,我說過,我會隨你會玄狼族領罪的……如今看來,我怕是已經做不到了……你記得,拿了我的人去……你好回去復命……」

她話語的尾音已經聽得不太真切了,消散在風中,湛月蓮朝着來人扯出了一抹微笑,而後終是再也支撐不住地緩緩倒下了。

眼角模糊的餘光看着賀雲瀾高大的身影,湛月蓮的眼前似浮現了兒時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少年挺身坐在一匹狼上,領着身後的人,看起來好不威風……如若有來生的話,如若她還記得他的話,到時她再好好地講給他聽……

「熊立安!」賀雲瀾一字一句的怒吼,不由紅了眼,看着湛月蓮就在他的面前倒下,難以抑制心頭湧上的怒火,他陡然轉身,狂吼道:「玄狼軍,殺!」爆喝如雷聲落下。

瞬間鏖戰激生,玄狼軍的加入更是使局勢呈一邊倒,另一頭燕落十八騎的近百人更是齊齊亮出了暗器,破空聲驟響。

燕落十八騎本就是殺手組織,動手向來都是只求殺敵,不講手段,更不必遵循什麼江湖規矩,只是一個轉瞬沒多久的時間內,騰蛇族人便有十數人喪命,同時玄狼族的人口中發出古怪的嚎叫,沖入了人群。

他們一個個敞開了自己的前襟,露出胸前精壯的肌肉,上有印刻有部落的圖騰紋樣,身上穿着短襖腳上踩長靴,手中持着彎刀,廝殺之時一個斃敵,其他人都會相互呼應,齊聲應和,聲勢相當驚人。

血濺四起,人群中慘叫頻頻,騰蛇族的人哪裏還能抵擋?

司徒洛冥是第一次見到玄狼族這樣的陣仗,動作之間偶爾停下來有趣地看着那些人。

白落羽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她以前曾在書上看到很多異族關於部落圖騰和精神信仰的記載,十分神秘,卻未親眼見過。

玄狼族本就是西南境內除了彝族以外最強大的一個部族,異常的精悍擅戰,又以玄狼軍而聞名,騰蛇族亦是叫得上名號的近幾年迅速地崛起壯大,如今兩族對戰,再加上燕落十八騎的人,混戰一起戰況便十分激烈。

騰蛇族下近百人,在兩方的剿殺下早已折損過半,熊立安見形勢不利,毫不戀戰,只得咬牙道:「撤!」

騰蛇族人邊戰邊退,就要往山下退去,顧忌著西南境內族系相互之間制衡的關係,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假若逼得太緊,對他們日後的行事並沒有好處,墨凌天並沒有追趕,賀雲瀾亦下令停止追擊。

熊立安帶來的人死傷過半,這樣的戰果已經算是不錯,足夠起到震懾和警告的作用,墨凌天冷冷地站在山上看底下人群退去。

白落羽手放在輪椅的手把上,微轉過身,見湛鈺山正抱着湛月蓮的屍體,正用袖子抹去她臉上的血,湛鈺山的眼淚似是已經流幹了,此時的神色看起來異常的平靜,哀莫大於心死亦不過如此。

湛月蓮的神色似乎很是平靜,甚至還能看到她掛在嘴邊的微笑,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已經滿足了,被人控制利用,最終用自己的命來償還,她無愧於人,亦保全了父親的性命,她沒有什麼好怨的了。

臉上的血被擦凈,露出了湛月蓮蒼白的容顏,她看起來是如此安詳平靜,湛鈺山卻看得不斷搖頭。

「孩子……孩子……」湛鈺山似是不知怎麼說下去,發紅的眼又流下一抹淚來,為什麼傷的人不是他?為什麼要讓他的孩子來替他遭受這份罪?為什麼……

「我們送她回懷翼城,葬了她吧。」賀雲瀾又看了眼湛月蓮頭上的傷,心口似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他用力地握拳,紅着眼低罵:「該死的烏儡。」他定會親手為她報仇!

湛鈺山呢喃地說道:「她還活着,她還活着,她還活着,我的女兒還沒有死……」

賀雲瀾的眸光輕閃,不敢相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白落羽已經要推著輪椅走上前去,墨凌天走過去幫她推輪椅,他看着湛鈺山懷抱着湛月蓮,眼下墨凌天的臉上似有幾分漠然又有幾分複雜,除此之外卻是看不出潛藏情緒。

白落羽到了湛月蓮身旁,伸手觸碰了下湛月蓮的手,的確還有餘溫,微緊的心鬆了松。

湛鈺山卻是在白落羽伸手碰到湛月蓮之後,猛地抱緊了懷中的女兒,似是害怕她再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白落羽的心頭猶如被微扎了下,盡量溫和地開口道:「能否讓我看看她,興許還有救……」

湛鈺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白落羽話語中的意思,原本灰暗的眼眸似被注入了一道光,抱着湛月蓮的手不住的微顫。

白落羽不敢把話說得太肯定,上輩子作為醫生待在醫院裏面,她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也見到過太多這樣的眼神了,這樣充滿希冀,似是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目光,但身為醫者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就如同上一世她甚至都無法左右自己的生死。

湛鈺山鬆開了湛月蓮讓白落羽查看,白落羽微躬身為她診脈,過了片刻,眉頭越皺越深,湛鈺山似是不敢問,就等着她開口。

白落羽起身,朝身旁的男人開口道:「二爺,碧靈丹。」

墨凌天回視了她一眼,沒有猶豫地掏出懷中的藥瓶遞給她,白落羽給湛月蓮服下,好在看起來雖然十分的費力,但還能夠吞咽。

而後白落羽又拿出了止血的葯為她的傷口上藥,最嚴重的顯然是她頭上的傷,若要治定是需要縫合手術,但她無法在這裏做,且無法進行消毒的話,傷口隨時可能感染,治癒的可能性極低,就算是勉強保住了命,頭腦的損傷怕是連醒來都是問題,已經算是個活死人了。

迎上湛鈺山看向自己的眼神,白落羽沒有多說,垂眸,話音很低只道:「我們先回族裏吧,我需要為她縫合傷口。」

湛鈺山有些哽咽結巴地說道:「好……好……」他想要起身,卻是腳軟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司徒洛冥叫了兩個人上前來扶他們。

「上路。」墨凌天的眼神掠過,吩咐手下的人修整完了準備出發,司徒洛冥亦去吩咐手下,不遠處只見他指著一個方向,正是去往懷翼城的方向。

賀雲瀾瞧着他們帶過來的人,他早就猜到的他們的身份定不簡單,卻不想擁有和一整個族系抗衡的力量,這還只是他如今所看到的,這無疑是可怕的對手。

眼中閃過一抹複雜,賀雲瀾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走到墨凌天他們的面前,鄭重的抱拳說道:「我同你們一起回懷翼城。」

墨凌天並不在乎這些,只點了點頭,賀雲瀾這才嘆了口氣,卻見白落羽指了指他的族人:「你帶人來支援,與我們一起殺了騰蛇族的人,回去之後打算如何交代?」

畢竟說到底,玄狼族與騰蛇族同屬西南境內,還算有點交情,而墨凌天和白落羽他們才算是真正的外族人。

「這個,等回去再說罷。」賀雲瀾嘴角微扯了下,倒是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要他不出手才是真正不可能的。

是夜,清理了那些碎瓦,收拾打鬥留下的瘡痍痕迹,他們這些人才連夜下山,但因為人數太多,這麼下去太過引人注目,便是分批四散下山的,有部分的人沒有下山,決定在山上休息一晚,那間破損的房裏還能住些人。

在下山的路上,湛鈺山支撐不住昏倒了,他被擒了之後,身上倒是沒有受什麼傷,但幾乎沒怎麼吃過東西,白落羽替他檢查了下,發現他的身體是極度的虛弱,若非是有武功內力支持的話,怕是根本就撐不到現在。

在回程的路上,白落羽把馬車讓給了湛鈺山和湛月蓮,自己同二爺共騎一匹馬。

風越發地涼了,林子前方有霧蒙蒙的光依稀透了出來,白落羽抬頭看了一眼,目光清淺,帶着微動的情緒,竟是已經快要天亮了。

折騰了一整個晚上,幾經起伏,此刻倚靠在熟悉的懷抱之內,白落羽才突覺一身的疲憊,眼中閃過了澀意。

似是察覺到了懷中的人的情緒,墨凌天鬆開了一隻拉着韁繩的手,將白落羽更摟進懷中,披風更罩住她為她擋住冷風,在她的冷風低聲道:「閉上眼睛休息會兒。」

白落羽的神色微柔,放鬆著自己更靠近他的懷中,只依稀應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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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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