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帳前紅蒿

239帳前紅蒿

墨凌天也用完了食,直接從白落羽的手上拿過那塊白帕,等他擦完了,白落羽接過去,帕子從她的手中飄落,白落羽微垂下眸看着地上的那片白,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徒洛冥聽着向來溫和的白落羽竟然會在人前說出這略帶幾分「無禮」的話語,想來怕是真的生氣了吧,挑了挑眉頭,朝賀雲瀾笑着開口道:「這種事若是放在了我們中原,定是會被視作是淫穢之事,你們玄狼族確實膽大。」

十多個人一起在帳篷內歡好,就算說是並不太混雜在一起,全部都是成雙成對的,但這種事到了中原還是會被視作淫靡和下作之舉,然而這種儀式放在玄狼族卻是莊重的,他們原本就是為了繁衍子孫,這是令他們生生不息的一種儀式,在玄狼族的族人看來這是光明正大的事,更何況說還是在雙方你情我願的條件之上的,往後可能還是夫妻,自然是不會在乎這些。

「這若是放在了以前,聽說那時還連帳篷都沒有的,幕天席地,後來是因有時候遇到天氣有變,才用上了帳篷。」賀雲瀾對着他們解釋完了,也擔心着嬰寧會不會做出什麼莽撞出格的事來,連忙借口離開去尋嬰寧的師父仲錫儒。

賀雲瀾一邊還在人群之中找尋嬰寧的身影,就怕她突然走過去對莫二爺說些什麼,到時候不光是白落羽不會高興,只怕是莫二爺也不會高興。

而他們兩人都不高興的結果,是賀雲瀾一定也高興不起來的,怎麼說玄狼族的興衰還要倚傍著無影閣的庇護,而今他們好不容易才來到了玄狼族,即便是不能尋得他們相助,也定然是不能與他們結怨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經過先前的相處,在冷憂樓之時便已經親眼見過他們兩人間的情誼之深,就連賀雲瀾出於私信而言,都不想看到有人做出什麼事來對他們二人產生不好的破壞,哪怕是嬰寧這樁事對他們而言可能是什麼都算不上的小麻煩,但也是能避則避的好,否則對嬰寧不會有好處,賀雲瀾又一直是把嬰寧當做妹妹來看待。

營地四周處處的火把和叢叢篝火,彷彿是要將整個夜空都點亮來,臨水的這片空地上一時間亮如白晝,火光叢叢疊疊映照,映紅了水面和河岸,也映紅了許多有情之人的臉,紅暈是來自於火焰亦是升自心頭的,在篝火邊上已經有雙雙對對的人慢慢站起身,去往了另一邊的帳篷了。

逐月的祈福儀式其實很簡單,之後更是簡單,想來並不太注重形式,而是要藉由「逐月」的儀式,就算是有人在一旁看着,無論男女他們都敢於走到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說出自己心底久藏的愛慕之意。

在這過程之中,接受的和不接受的都有,但多數人早已是有了相同之意,只不過是說都選了在這一日昭告罷了,有些被人表白心跡覺得意外的,即便是拒絕,在這時候對方也不會惱羞成怒,往後也不會影響到今後的交情,這便是「逐月」特別之處,是一場熱情的狂歡。

圍坐在篝火旁,歡歌笑語在空氣之中瀰漫飄散,有人在吃着東西有人在簇擁而舞,歡聲與嚎叫聲伴着利落有力的刀舞,呼應的喝聲直上夜空。

「二爺,我們過去看看吧。」白落羽側過頭朝身旁的墨凌天道,墨凌天看了她一眼,眉尖幾不可見地蹙了蹙,還是站起身推著白落羽的輪椅舉步往前,男人的腳步沉穩,背影依舊漠然,慢慢地走入那人群之中。

白落羽選了個人少些的地方,墨凌天便推着她一同過去,他們兩人的加入,頓時就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毫無疑問的,因為兩人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注意到他們的有男也有女,正在舞劍的一個少年看到人群中坐在輪椅上的白落羽,兩人的目光偶然相對。

那一眼望來的眸色溫和淡定,卻似看盡了風雲萬千,看透起落沉浮,令少年的心下一陣狂跳,他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頓時就舞得更認真起勁了。

彎刀高舉,如同是冷月危懸,只聽到耳旁傳來一聲厲喝,赤裸著上身的少年運力飛身而起,猶如是邀月而舞般,目之所及幾乎要高到天邊去,看起來在不遠處的圓月此刻就映照在少年的身後,少年在風中旋身,一腳踢出去之時身形就剎時彎折,猶如是弓弦緊繃充滿了柔韌的力量美,就連是白落羽都忍不住點了下頭,贊了一聲:「好。」

在旁邊的人群之中明明是有不少人在叫好,但少年想聽的卻是只有這一聲,不禁露出了難掩的笑臉,墨凌天卻是徒然間冷了眼,越過人群這一雙冷冷的眸就形如劍如刀般穿透而過。

煞那間的寒意令那少年揮舞的動作僵了一僵,落地的時候險些沒有站穩,少年的身形一歪,卻是並沒有倒下,而是就著勢頭在地上翻滾了半圈而起,彎刀就在少年的指間轉動翻飛,彷彿要刺破了周身的壓迫感,少年並不知曉是怎麼回事,卻並不氣餒,抬眼又要去尋那一如雲海般溫和的眼神。

目光直接相觸,少年看到的卻不是白落羽,而是墨凌天。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有着怎樣的冰寒少年事後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只覺得眸光相對的那一刻自己似乎就要被那冰寒所吞噬般,身體剎時一陣僵硬,男人毫不掩飾的敵意。

「夠了。」突然有人開口,聲音不高不低的,那少年自然是沒有聽見的,墨凌天移開了目光看向身旁的白落羽,少年只覺得籠罩住他的陰寒漸漸消散開了,他微顫了下站直了身子,猶豫着站定。

白落羽收回目光,對墨凌天搖了下頭,她瞧了眼那個少年,溫聲開口道:「他和那個嬰寧差不多大,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墨凌天也不過才二十多歲,但他的身上就是有歷事之後,和身居上位者的沉穩,讓人不自覺地敬畏和信服,而白落羽外表看起來雖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心智卻非如此,故而在他們兩人的眼裏,這些人確實都猶如是孩子般。

從墨凌天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息就坐在他身旁的白落羽自是最先察覺到了,少年那不加掩飾的露骨眼神,白落羽亦了解二爺的脾性,幾乎是不用猜就知曉了這其中究竟。

聞言,墨凌天卻是毫不動容,他並沒有出聲應答,只是看着那少年卻穿過人群,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眼眸之中閃過一抹銳利。

刀聲舞聲弱了些許,不少人漸漸都停了下來,他們都在注視着這個族裏容貌最為秀麗的少年朝着那兩個剛來的外族人走了過去,那個外族女子雖然是坐於輪椅之上的似有頑疾,但容貌卻是極盡柔美的,柔弱之美讓人瞧著不由然地生出保護欲,看起來也與少年很是般配,他們自是樂見其成的。

司徒洛冥和唐嶼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端著酒碗起身就朝這裏緩緩走過來。

「這個,送給你。」

少年走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止步在了白落羽的輪椅之前,他居然還敢去看一眼站在旁邊的墨凌天,然後雙手托起了手裏剛才他揮舞的那把彎刀,遞給了白落羽,鄭重道:「我並不要什麼,我只是想把這個送給你。」

順着目光看過去,那是一柄很精緻的彎刀,刀刃的弧度異常的優美,光華內斂不外放,那一泓秋水似的寒光流轉,時隱時現,看得出工匠的手藝絕對是一流的,刀柄上還鐫刻着玄狼族獨有的圖騰,定亦是有少年的身份象徵的信物,刀鞘還掛在少年的腰上,上面裹着一層獸皮,是精緻的短狐毛包裹着。

白落羽看了眼那把彎刀,表情很淺淡,面色柔和道:「多謝,可是我不使兵刃。」

看見白落羽甚至連碰都沒碰那把彎刀一下,少年的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但眼前的人實在讓他心生之念,他確是不想就這般的放棄,少年緊張地握了握拳,他動了動唇道:「這個……可以不做兵刃用,留念……可以嗎?」

少年輕輕地說着,慢慢走上前一步,想把這把彎刀遞過去給白落羽看得清楚一些,但他已經離得很近了,墨凌天豈能容他在近?

只見男人一抬袖,掌風剎時揮出,那把幾乎是稱得上完美的彎刀就那麼劃過了夜空,投向了河裏……

「我的刀!」少年急喊了聲,縱身而起直撲了過去,跳入水中,去找他的那把彎刀。

其他人看向墨凌天的眼神頓時都變得有些不友善,就算是要推絕,也沒有人會這麼做的,這樣未免太過絕情了,何況說那少年的刀還不是送給他的,而是送給他身旁的女子,也輪不到他來推拒。

白落羽將這些變化一一都收到眼底,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顯然也很訝異男人會有這般的舉動,二爺平日裏雖冷了些讓人敬畏,但向來不會與人這般計較:「二爺……」

白落羽不知道的是,在與她相關的事情之上墨凌天似乎總是欠缺些冷靜。

另一邊,賀雲瀾已經找到了仲錫儒,他忙開口問嬰寧去了哪裏,對仲錫儒說起了這件事,頗有些無奈道:「那丫頭是長大了,有心上人不為過,但她……她也不能選那個人啊!」

賀雲瀾臉上的神情謹慎,略有憂色,仲錫儒不明白,捻須回笑道:「那人雖然看似冷冰冰的不理人,但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了,看人的經驗還是有的,先不論善惡定論,但我看他是那種一旦用心便一心一意之人。」

賀雲瀾聞言點頭道:「這話不錯,他確實是這樣的人。」

仲錫儒聽他贊同,心裏更加篤定了幾分,他拿起了酒碗,在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掀起衣擺,悠然道:「我看着嬰寧若是跟了他,也沒什麼不好的,聽說他在中原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武林中人稱他一聲莫二爺,他又與賀大人你相識,那便不算是惡人了,既然如此,嬰寧若是喜歡他,老夫一點都不反對,能促成這好事,對我們玄狼族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說是不是,賀大人?」

邊說着,仲錫儒的臉上掛着濃濃的笑意。

「是?是才見鬼了!」賀雲瀾差點就要大吼了,這仲錫儒也是族裏的老人了,通常看人是不會出錯的,但他偏偏看錯了墨凌天一點,賀雲瀾嘆息了聲開口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道他身邊的那個是什麼人?你說他這種人定了心就不會變,那是真的,但你怎麼知道人家身邊沒人?」

「你是說……」仲錫儒也是聰明人,經他一說,頓時醒悟明白了。

賀雲瀾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老怎麼到了今天犯糊塗,你難道沒見到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樣子?若是嬰寧什麼都不知道,稀里糊塗地把自己送上去,說錯了話,我可不擔保她會怎麼樣。」賀雲瀾不敢透露太多,只能這麼說。

聽到寶貝徒弟可能有危險,仲錫儒頓時就笑不出來了:「那你說說看這個莫二爺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只對白落羽一個人好,難道其他人就沒有機會了?」忘了自己先前是怎麼評斷的,他着急起來。

賀雲瀾將自己所見同仲錫儒一一轉述,專挑那些特別典型的例子對他說,仲錫儒這下別說笑,連哭都有可能,臉上冷汗直冒:「那這下可糟了,嬰寧那丫頭都打扮好了,說是要去獻舞的,早就在那頭等着他出來了。」

賀雲瀾連忙朝着仲錫儒所說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墨凌天一掌揮出的那幕,彎刀寒刃亮起,冷冷的眸色中,寒意盡顯,被白落羽拉住了。

這時候,偏偏有個少女從另一邊走過來,她完全沒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足下套著長鞋,身上穿着件小襖,雪白的兔毛就綴到了領口,臉上紅撲撲的,像是喝過了酒,為了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直直地走過去。

那是嬰寧,賀雲瀾叫了聲糟糕,急忙就和仲錫儒一起走上前去。

倘若說那個少年是玄狼族裏相貌最俊秀的一個,那嬰寧便是女子中的翹楚,年長的都在旁邊看着,看着他們這些年輕人和自已當年一樣,在「逐月」這個特殊日子奉上自己最真的心意,看嬰寧會選中誰,但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從一眾族人面前走過,走到了那個戴着面具的外族男人面前。

賀雲瀾和仲錫儒還沒走近,甚至還沒來得及阻止,嬰寧就已經站定在兩人面前,她是要來獻舞的,但在起舞之前,她有話要說,張了張口,嬰寧對着墨凌天,羞澀地仰頭,唇起道:「我……我喜歡你。」

輕輕的話語聲,低低的消散在風裏,但還是落到了眾人的耳朵中,帶着種嬌羞的可愛,世上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拒絕這般可愛的姑娘家所說的這般真心的話,只見嬰寧說完了話,就垂下眼,睫毛輕顫著,猶如是只忐忑不安的小鹿,原本是要跳舞的,這時候卻是變得僵硬的連腳步都動不了,心口撲通撲通地直跳,嬰寧完全沒了對着騰蛇族人的時候,那股小辣椒似的勁頭。

白落羽和墨凌天一同看着她,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早就在意料之中,白落羽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淡然,但還是禁不住地蹙了蹙眉頭,從心尖湧上的強烈不適感,她此刻似乎能體會到二爺方才的不悅為何。

從那個少年開始,周遭的目光便已經集中到了這裏,然後等到嬰寧的出現,眾人都停止了原先在做的事,接連的有人看上這兩個中原來的外族人,可見這兩人有多出色,先前的結果不好,那這一次呢?嬰寧能不能融化這個男人眼中的寒冰?

「我們回去。」墨凌天冷冷的目光穿透過去,彷彿面前是空無一物,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轉身就要走,別說是冰寒消融,那股冷硬的氣息根本就是紋絲不動,男人的話毫無疑問地引來一陣低嘩。

嬰寧仍然站立在原地不動,垂首輕咬着唇,眼晴里滾落了幾滴晶瑩,玄狼族人哪裏能夠忍受族裏的姑娘被人這樣欺負,紛紛都喧嘩起來,墨凌天先前揮出都那一掌,扔了那少年的刀就已經令他們有些反感之意,到了這時更是無法忍耐,就算拒絕也不用以如此傷人的法子。

墨凌天想要去推白落羽,坐在輪椅上之人卻是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迴轉的腳步停住,慢慢轉身,白落羽素衣的衣衫在火光下泛出黃熏,未全部束起的黑髮整齊地垂落在身後,安靜而泰然,她沒有再有動作,卻是沉思著望着嬰寧,不知在想些什麼。

「嬰寧!」仲錫儒和賀雲瀾終是走上前來了,直接一把將嬰寧拉到身邊:「嬰丫頭,我們回去吧,這位公子已有了心上人了,你不要……」

「賀大人,師父。」嬰寧開口,含淚的眼中閃過一抹倔強,又似含着深深的委屈:「可是他現在在西南,還沒回中原呢……」她什麼都不過多的奢求,等到他真的要回去了,她便不會再過多的糾纏和挽留,這樣也不行嗎?

周遭到處有火在燃嬈,卻沒有一簇火焰能將瀰漫開的冷意化解,忽閃的火光搖曳,被拉長的影子投下寞然的陰影。

賀雲瀾有幾分擔心,仲錫儒想把嬰寧拉到後面,但他們誰也沒敢妄動,只能看着莫二爺的眸子正對嬰寧,依舊冰冷,彷彿是在判定什麼:「你說,喜歡我?」不帶感情的,問出幾個字。

嬰寧不安的點頭,剎時漲紅了臉色,鼓足勇氣道:「是。」男人目光的壓迫之下似將她的身形整個定住,嬰寧有些不敢去看那雙眼,想要後退,卻又生生忍住了。

忽然,一截白色的衣袖拂過,拉住了墨凌天的手,白落羽緩聲道:「不要嚇她了,夠了,二爺。」

嬰寧迎上了白落羽的目光,卻見她淡淡地朝自己微笑道:「對不起……」嬰寧有些不解,卻聽她繼續說道:「他是我的。」

拉過墨凌天,白落羽運力一下子從輪椅上站起身,墨凌天下意識地皺眉忙伸手攬住白落羽的腰將她抱入懷中。

白落羽卻像是知曉墨凌天定能抱住她,靠在男人的懷中,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仰頭覆上了他的唇,就在所有人的面前,環住了他的腰,傾身一吻。

這一吻激烈而又纏綿,熱切而又溫柔,嬰寧看着腦中一片紅白,那糾纏相擁的兩人,那叫她看到臉紅的親吻,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漲紅的臉像是有火在燃燒似的,她只能獃獃注視着,幾近忘記了自己如今是身在何處,也忘記了自己為什麼站在這裏。

眾人都似呆了,只懂得那麼看着,這樣的兩個人,這般的擁吻,原來是如此賞心悅目的情景,直到他們分開,白落羽的面色有些許的熏紅,墨凌天卻是不願旁人見了她這般的風情,橫抱起她將她納入懷中臉朝內,並未開口說半句話,就抱着白落羽走向帳篷的方向。

在挑開門簾之前,白落羽卻是扯了下墨凌天的手臂讓他停下,而後不緊不慢地抬起袖,將旁邊放置的紅蒿掛在了門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束紅蒿被掛上帳門。

兩人進去了,看着他們的人卻還沒有回神,司徒洛冥在一邊看了許久,一臉的興味,走出來對賀雲瀾說了幾句,接着眾人只聽賀雲瀾哈哈笑了幾聲:「他們二人是什麼關係,大家想必都看見了,所以我們也不能怪別人這樣拒絕,大家說是不是?」

原來如此,有人當着自已所愛之人的面表白心意,怪不得拒絕的態度那樣嚇人,玄狼族人隨即就理解了,不多時就恢復了原來的熱鬧,一場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激烈的歡叫像是狼嚎,熱烈的氣氛充滿在空氣之中,「逐月」還在繼續,一對對有情人找了帳蓬挑簾進去,帳內的人熱情高漲,帳外篝火燃燒,火把仿若是繁星,處處點綴,人群歡笑,歌舞聲笑鬧聲將會持續到天亮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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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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