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蒼穹神威

264蒼穹神威

「他們是想要藉著這把刀的名義剷除異己,來向我們示威!」

「幸好無影閣插手了此事,莫二爺智謀過人,還有白姑娘識破了他們的奸計!」

群雄剎時憤慨異常,同時又不斷發出了各種的讚譽,夕塵師太實則早就知道莫二爺的聲望很高,卻沒想到如此地被人推崇,繆絕在看到墨凌天時就收斂了他的目光,一個人站在陰暗的角落之中,不管繆智同他說什麼都絲毫沒有反應。

最後眾人得出了結論,一切定然都是蒼穹神教的陰謀,人群漸漸地散去了,一一寒暄告辭的時候,還能聽見低聲的議論和探問聲說齊刃刀究竟是在哪裏?

每每得到齊刃刀的人就先後都失蹤了,門派都在短時間內遭到不幸,如此的邪乎,難道說這真的是一把有冤魂的刀?得到的人都會遭到意外,被冤魂詛咒嗎?

在這一片夜幕之下白霧劍派漸漸恢復了寧靜,墨凌天帶着白落羽回了無影閣的分舵,距離滄西只有一城之隔,乘坐馬車不遠的距離很快便到。

讓白落羽現在房間內休息了片刻,墨凌天起身去叫人準備了水,兩人沐浴之後躺下,白落羽一時沒有入睡,墨凌天也沒有閉眼,手有意無意地撥弄著懷中人的長發,男人忽然問道:「落羽,告訴我,那晚繆絕是不是對你說過什麼?」

「……為什麼忽然這麼問?」許是躺下的原因,白落羽的嗓音有些少見的慵懶,墨凌天側身看着她:「他的態度與原先不同。」墨凌天是從繆絕的態度上感覺到異樣,也許只有一點細微差別,但他確實有所察覺。

「他對你似乎有恨,但應該不算很深,他……」白落羽未說完的話被墨凌天給打斷,男人皺了皺眉頭,注視着她的目光灼灼:「我只問你他對你說過什麼?」

白落羽動了動自己的眉,進而柔聲道:「他能對我說什麼?」她輕抬眼看着床頂上的帳幔:「他想用我來打擊報復你,但他選錯了人。」白落羽心想着,若是讓二爺聽了繆絕所說過的話,必然是會生怒的吧。

「只是這樣?」微蹙眉,墨凌天並不完全相信她,聽出了男人話語之中的懷疑,白落羽想了想道:「那個繆絕,也許是因為他的過去,我並不完全討厭他,當然也絕對說不上欣賞,二爺如果是在擔心這一點的話。」

墨凌天並沒有接話,白落羽便繼續說了下去:「沒有人和你一樣,沒有人會像你這麼了解我,為我做這麼多的事,讓我……不得不服輸。」悠悠的話音平靜的敘述,認真而且毫不掩飾眼底同樣的深情,白落羽就那麼看着在自己眼前的墨凌天,發自肺腑地說出了這些話,本該冰冷的人為她而沸騰,她除了陷落,還能怎麼辦?

白落羽甚至從未對這份本來不該存在的感情而覺得後悔。

「這次是你讓我不知說什麼了。」墨凌天眼底的目光閃動,似乎也有諸多的情緒,最終卻還只是抬手擁住了懷中之人,兩人沒有再開口,就這麼睡去,靜靜的夜慢慢過去。

江湖之中,在黎落下令捉拿紫溪的同時,還有另一道密令被下達,那就是捉拿那脫逃而去的二十三人,但奇異的是那些人叛逃出去之後並沒有在江湖上露過面,就像是瞬間就銷聲匿跡了一般,黎落必須為這個隱患擔憂,而如今,齊刃刀、白霧劍派、紫溪、韓錕這些都已經連成了一道線,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呼之欲出。

——

天嶼山,弒血盟。

今日,在黎落議事之時,柳綺煙並不在書房之內,他們待在弒血盟也有一段時間了,黎落雖然曾經有過要一直把她禁錮在身邊的想法,但實則他知道,他並不能把阿煙長久地留在弒血盟中,近些日子他也思索了很多。

弒血盟中的另一位護法戚忠就站在黎落所坐椅子的書案前,一邊呈上了幾頁東西:「教主,這裏是這幾個月下面報上來的一些消息,請教主過目。」

「嗯。」黎落一手接過,而後就把那些東西放到了書案的一邊,並沒有看上一眼,男人微闔的雙眼似是遮住了他的眸色冰寒,也無人看得到其中的慎重和沉思之色。

「紫溪的行蹤還沒有消息?」黎落抬起眸,眼底是深思之色。

戚忠忙回報道:「是,目前還沒有查到紫溪的消息,她確實去往了東邊,那是白霧劍派所在的方向,但是我們手下的人只看到了她一回,此後就再無消息了。」

對於這一點黎落並沒有太大意外,他緩聲道:「紫溪在盟里待了那麼久,自然是熟知閣里的尋人追蹤之法的,她當然會設法隱藏自己的行綜。」

讓戚忠略顯意外的是,黎落在這麼說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怒意,甚至可以說還有一點讚賞的,可以說紫溪確實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但也正是因此,戚忠並不理解紫溪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說情字真的能誤人?戚忠不免分神地想了一下,想到了自己,若換作是他,可能也不免為此而動搖不安,何況紫溪還是一個女子呢?

黎落說完那句話之後便沒開口了,教主沒有下達命令,戚忠也不敢隨意的離開,他小心翼翼地站在書案前面,自從紫溪叛逃逃離了弒血盟后,教主平日裏的話似乎是越來越少了,昨夜居然就在書房裏坐了一晚上,這讓戚忠心驚不已,不禁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教主莫非是在為柳姑娘費心?」戚忠自然不敢問他們兩人是不是鬧了什麼矛盾,只能旁敲側擊。

說來黎落是從不會和人談論柳綺煙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用和外人說,更何況以柳綺煙的身份待在弒血盟中本來就是個讓人非議的存在,戚忠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問出口的話就有些後悔了,在很長的一陣沉默之後,他卻聽見黎落的話。

「阿煙凡事都太較真,時時要勉強自己,一旦出了差錯,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怪自己做的不夠好。」黎落的雙眼還是微微閉着的,方才還顯得有些冷硬的語調在提及柳綺煙就變得柔和了,戚忠甚至還從中聽出了不少無奈的疼惜。

不好接話,他只能點頭,然後怔怔地聽着這個被江湖人稱為冷血絕情的教主用那種堪稱溫柔的語聲說道:「這次出了事,她雖然不說,但總歸還是在怪自己沒有提早發現,防患未然,可只要是人,就無法未卜先知。其實,這次的事起因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我。」

戚忠並不敢問些什麼,他顯然也沒想到教主會有對他說這些話的一天,昨夜教主究竟是在想什麼?戚忠忍不住地去猜測,卻實在還是猜不出來。

突然睜開眼,目色冰寒,黎落看向了站着發愣的戚忠,眸色微微閃動,突然地發問道:「戚忠,你說若是有一日弒血盟不在了會如何?」

聞言,戚忠剎時一驚,看到了男人那雙冷眼之中閃動的灼熱光芒,在幾縷金紅陽光的照耀下,竟顯得有些癲狂。

戚忠隨侍的日子已久,也算是對黎落有所了解的,驚詫之下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教主是說……是說……要……」

「解散弒血盟。」黎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他的決定說了,衣袖上的紫金暗色劃過,就像是在說要扔掉一件帶給他麻煩的東西,不帶一絲感情和留戀。

戚忠頓時張口結舌,驚訝得幾近要說不出話來了:「教主!」

黎落過了許久才轉身,一步步慢慢地走向了書架所在的地方,打開了一個暗門,往地下走去。

直到這個時候戚忠也才知道原來教主的書房下面還有暗門,原有所有關於弒血盟的資料都是被安放在了這個書房的下面,教主這是想要銷毀所有的資料?

弒血盟,真的就要這麼被解散,被毀去了?戚忠待在盟中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弒血盟能有今日背後絕對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他知道要將這群出色的殺手網羅到一起要耗費多少功夫,他沒有想到教主會這麼輕易的,讓弒血盟所解散就解散了。

沒過多久,戚忠跟着黎落走到了書房之外。

「教主想了一整夜,才做了這個決定,屬下本來不該說。」戚忠就躬身站在了黎落的身後,在他不遠處的男人背影高大,他就站在那陽光底下,身後投下了一個巨大的暗影,黎落並沒有回過頭。

「弒血盟是教主一手所帶起的……」戚忠猶豫了片刻,他不知該怎麼說:「弒血盟是教主的心血,教主這麼隨便地就要解散了它,那盟中的這些人……」

「我救了他們的性命,教會了他們殺人,是為了讓他們為我做事,如今事情已經做完了。」黎落的語氣顯得生硬了幾分,眉宇之間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們是我的助力,也是障礙,你明白嗎,戚忠?」

「教主是說和柳姑娘?」戚忠想像不到兩人產生矛盾的理由:「柳姑娘是傲雲山莊的人,所以教主才會……」

「你錯了。」沐浴在陽光之下,黎落口中說出的那三個字是略顯的幾分冰冷,戚忠的神色頓住,有些不解,難道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黎落卻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他仰起頭看向了天空,金芒照射進了男人眼中,那片冷冷的幽暗之中蘊涵着某種奇異的熱度。

弒血盟曾經殺過太多人了,無論是不是全是正道中人,是何緣由?他的確沒有辦法替自己找理由推脫,無論那叛逃的二十三個人此後會不會宣揚這件事,事情終有瞞不住的一天,今日,他就將這筆債徹底償還。

他用整個弒血盟,來抵償那些人命。

——

天明第二日,墨凌天和白落羽兩人起身,因為昨日所見,出了無影閣分舵之後,路上遇到的江湖人都不禁多看了他們幾眼,許多人也正去往白霧劍派。

白落羽看到外面的一雙雙眼晴,在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好奇,大多數並沒有什麼惡意,她神情自如地和墨凌天一同坐在馬車之中,也並未可刻意地將車窗地帘子拉下,若事事都要顧及他人看法的話,任何一個人恐怕都無法安心的活在世上了,她在乎的向來只有極少數的那幾人,其他人看見也無妨,白落羽合著眼靠在軟墊上。

馬車去往的是白霧劍派的方向,昨日太過匆忙了,他們還須再去細問一番。

這次的事件令齊刃刀變得更加神秘了,也在無形之中留下了幾抹詭秘的陰影,白落羽在昨日回無影閣分舵的路上就想了許多,如果說這把刀真的只是蒼穹神教的一個陰謀的話,那麼為何上官景鄭重其事地將此事委託過二爺,要找這把刀?

白落羽正在和墨凌天討論著,轎子忽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莫二爺是不是在裏面?我們找莫二爺!」

在馬車之外說話的人語氣顯得十分的慌張,還有別人的腳步聲,恰好都在馬車旁,有幾人正在交頭接耳著,沒有在意那個人的話,低聲的交談被墨凌天聽入了耳中:「聽說傲雲山莊的柳盟主也在來這裏的路上,難道說柳盟主也想要齊刃刀?」

「誰知道現在齊刃刀在誰的手上呢?得到的人一定是不會說的,白霧劍派說是沒有刀,興許就還藏着呢,事實是什麼樣誰知道呢!」

柳蒼傲也在趕去白霧劍派?白落羽挑開了轎簾,墨凌天傾身上前,男人一抬手,馬車和後面跟着的隊伍便都停了。

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接近白霧劍派了,還有一點路程就到,眼前是一座小丘,他們走的是山路。

墨凌天往人群中一掃,看到有人臉上滿是緊張之色,還有幾人從遠處跑來,身上居然帶着血:「不好了!出事了!蒼穹神教的人殺上門來了!」

距離墨凌天他們不遠,那些正在談論傲雲山莊的江湖人不死心,還要再去一次白霧劍派,聞言都驚訝道:「蒼穹神教?!」他們一個個立時都拔出了兵刃,有人揮着刀,哼笑幾聲道:「老子正準備要找他們呢!他們倒是自己就給送上門來了!」

「出了什麼事?」唐嶼冷聲喝問道。

原本想求見墨凌天的人看到了後面趕來的同伴,抹了抹自己頭上的汗道:「我路過白霧劍派的時候看到了那裏大門緊閉,裏面傳出的有慘叫聲,不知裏面出了什麼事,躍上牆頭就看到了有許多穿着黑色寬袍的人,正在和白霧劍派的門人交手!」

「白霧劍派的人完全就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對手,那些黑衣人各個都功力深厚,發現了我們站在牆頭,就也想殺我們滅口!」後面趕上來的人都被黑衣人所傷了,手臂上還帶着傷,面色顯得異常蒼白。

「他們有多少人?」墨凌天身後的無影閣等人已經做好交戰的準備,來人怕身後有追兵,頻頻回頭張望道:「大概有二三十人!」

「過去看看。」墨凌天下令,唐嶼上馬先帶人前往白霧劍派,其他的江湖人也都紛紛跟上,有人興奮有人擔憂,一直隱身在幕後沒有露面都蒼穹神教突然就出現了,難道他們已經部署好了,準備發動攻勢了?!

當他們一行人到達白霧劍派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頓時讓他們停下了腳步,只見着那大門已經敞開了,有屍體橫卧在地上,從那人的動作看來應該是想要逃命求救的,門裏面遍佈着眾多的屍體,一眼望過去觸目驚心,有人正咽下最後的一口氣,染血的手吃力地抬起來,輕輕顫抖著,彷彿想要說些什麼,瞪大了雙眼,卻又沒能說出一個字來,手驟然間垂下……

昨天還為同門之死而感到悲哀的白霧劍派弟子,今天就迎來了自己的死期。

世事無常,誰能料到?

「這是蒼穹神教的人乾的!」群雄剎時震驚,有的人看到了這樣的慘狀忍不住地轉開頭,狠狠罵了幾句道:「這些人竟然敢在白日裏行兇,蒼穹神教的人未免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他們這麼做根本是在對整個武林示威!他們是真的想要控制整個江湖!」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皆是滿臉憤慨,還有萬般的擔憂,警戒地拿着自己的兵刃找尋着敵蹤。

白落羽還坐在馬車之內往外看去,看到門裏屍橫處處,也沉下了臉色:「如此明目張膽,看來他們真的已經無所顧忌了。」

「一直處於暗處,這次卻下此殺手,你覺得是什麼讓他們改變?」墨凌天的眸光掃視了一圈,心中數了數屍體,冷聲道:「這裏並不是全部的人,也許還有活口。」

蒼穹神教一反常態,一次就殺了這麼多人,是什麼令他們改變了處事手法,化暗為明的?

白落羽微眯着眼,觀察著那些屍體創口上的傷勢,突然牆頭上落下了幾道黑影。

「蒼穹神威!拜我神教者可饒不死,否則,下場就和他們一樣!」落在牆頭的幾個黑衣人寬袍大袖,黑色的斗蓬遮住了半張臉孔,讓人看不出他們的臉上是不是也有一片空白,只能看到黑色兜帽之下如同死人那般白慘慘的臉色。

「什麼神教,分明就是邪教!」

「這次露出你們的真面目了!齊刃刀不過是個借口,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各位江湖同道,別讓他們太得意了!殺——」

蒼穹神教的人冷笑了幾聲,對衝到牆頭的人群視而不見,口中發出一種奇異的嘶叫聲,不多時,竟是又有數十人現了身,他們個個都是寬袍黑衣,一聲不吭,招招狠絕。

「不好!是埋伏!」那些江湖中人發現了自己深陷包圍,邊罵邊打着,墨凌天就和白落羽待在馬車之中,並沒有加入戰局,周圍無影閣的人護住了馬車,唐嶼發出了救援信號。

「阿彌陀佛。」夕塵師太捻著自己手中的念珠,身後繆智和繆絕抵擋住了襲來的敵人,她並沒有出手,只是默默第誦念著佛經:「上天有好生之德,諸位還請住手。」

這時候誰還和她講什麼好生之德?並沒人理睬,夕塵師太站在了一邊,終於長嘆一聲,飛身而起,雙手結起,做了幾個奇異的動作,念念有詞,從她的掌心忽然冒出了紅光,無聲之中揮掌而去,被她碰到的敵人和她交手數招就悉數敗在了她的掌下。

「秘宗手印!」有人看到了夕塵師太出手,認出了那招式。

牆頭上站着的人口中發出的奇異叫聲沒有停歇,非常的刺耳,也異常詭秘,眾人聞聲,心裏都有一種隱隱的擔心,蒼穹神教的人像是正在召集人手,難道他們不是在白霧劍派設下了埋伏,而是早就將人彙集到了滄西?

「蒼穹神威!神照大地!」木然的語聲齊聲唱和,又有神教的人出現,他們手中卻押著了十多個人,全部都是白霧劍派的弟子。

「誰還敢動手,他們全都要死!」用那些人的性命來要挾,眾人見狀,全都停了手,黑衣人返回去,呈包圍之勢將他們圍住。

站在牆頭的神教弟子似乎是這些人之中的首領,得意地笑了幾聲,他突然跪下,面朝天際道:「教主有令,順者昌,逆者亡。不從我教之人,唯有一死!」他指著白霧劍派裏面的那些屍體:「你們自己做決定吧!」

被他押來的那些倖存者也是白霧劍派的門下,見同門果真已死,那些屍體堆積在一起,死的這般凄慘,有人心驚害怕,有人寧死不屈:「要殺就殺!我難道還怕——」

還沒說完的話就被鮮血所取代了,方才說話那人的胸口被一劍刺穿,押着他的黑衣人從他胸口把劍拔了出來,兩個動作都快如閃電,沒有半點的遲疑。

在場的江湖群俠甚至沒有時間去營救,連張口都還來不及,就看到那人睜着眼慢慢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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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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