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動心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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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時候說小心又有什麼用,想到烏儡在死前找的這個麻煩,墨凌天即便有心將他挫骨揚灰,也已經來不及了。

墨凌天沉眸問道:「夏語芙可有跟你說過什麼解決之法?我即刻帶你去南嶽找她。」

抬手握住他的,白落羽搖了搖頭,她確也不太確定,在她的記憶之中,夏語芙很少跟「她」提及過雲靈族的事,她安撫地開口道:「二爺,沒有那麼嚴重的,我只是一時不太適應而已,只不過是一些記憶……」

白落羽的話並沒有讓墨凌天凝重的臉色緩和多少,她這樣的性子都已經硬撐到撐不下去的地步了,怎麼會不嚴重,但他還是沉聲道:「一定有解決之法。」

墨凌天的手摸到了白落羽赤裸的背部,肩背上的觸感讓他沉默下來,白落羽馬上便有所覺,她並沒有動,墨凌天卻是按着她的肩部,語調慢慢變的微冷:「這幾天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掩飾還不讓我察覺到?」他們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的,也一直同床共枕,她是如何讓他沒有察覺到的,思及此,墨凌天眸中的神色似乎又要翻湧起來。

白落羽自然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怕又挑起他的怒氣,她柔聲說道:「我以為我能夠支持到一個月之後的,沒有想到……」

「你以為不眠不休你能支撐過一個月?」墨凌天怒聲打斷了白落羽的話,眉宇間的褶皺加深,抬手撫住她的臉往下俯身:「你想要瞞着我獨自面對?落羽,你要我對你說什麼?我真該把你的心打開好好看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這裏!」

自相識以來,墨凌天便很少對白落羽說過什麼重話,像此刻這樣按着她的胸口低吼出聲更是從來都不曾有,男人的眼裏像是結了霜,白落羽看着他此刻的神情,一時無言以對,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開口解釋道:

「二爺,我並不是有心要瞞你的,我只是……我知道不可能支撐過一個月,我想要這段時間內將它給壓制下來,在此之前我只是不想要讓你擔心,我真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白落羽抬眸望住了墨凌天此時冰與火交融的眼神,低啞著嗓子道:「還有,這幾日,你雖然沒有說,但我知道你始終在為分舵的事情而自責,天漓王室若是有心要對付無影閣,不需要任何理由,縱然分舵之中有足夠的人手在,結果也也不會比現在好多少,所以二爺,這並不是你的錯。」

在此時此刻,她在擔心的竟然是這種事:「你……」

墨凌天的指尖輕捏住了白落羽的下顎,他的眼神不動,看着身下之人:「難道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什麼也不說?你就對自己的事這麼不在乎?」墨凌天輕嘆了口氣道:「落羽,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依靠他人?凡事都想靠自己解決,那是以前,但你現在有我。」

「雖然有你,但我若是事事都依靠他人都話,就不是讓二爺動心的白落羽了。」白落羽輕拉開了墨凌天的手,輕聲的話語里多里些笑意,調侃之中有些許的自嘲,這是無論如何改不了的,她向來都不習慣依靠別人,就算這個人是墨凌天,也是一樣的。

墨凌天無言地看着她,她可以為他付出性命,為他而不顧生死,但徜若她自己有事,她卻還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解決,而不是向他來求救。

這就是白落羽,是讓墨凌天極盡憐惜和心痛的白落羽,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也想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自傲而又堅強,令墨凌天不得不為她而動容折服,繼而動心動情……

「倘若我真的支持不住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畢竟正如他所說的,她現在有他了,所以她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作為賭注,她賭不起。

白落羽抬起手懷抱着身前的人,雙手撫在墨凌天的腦後,糾纏住男人的發,輕嘆了口氣:「這次算我錯……是我高估了自己了。」

「高估?你為了不受影響,連日都不睡,居然能不讓我發現,是我低估了你。」墨凌天的話語之中僅剩下若有若無的薄怒,他抬手托起了白落羽的脖頸,兩人貼得更近,近到白落羽都能看到在男人眼中的自己,看到他眼裏對自己的指責。

墨凌天出聲道:「倘若這幾日我想碰你,你會怎麼辦?」

他的問話讓白落羽怔了一怔,臉上又浮現了若有若無紅雲,雖是已同床共枕這麼久了,但他們兩人一直都還停留在親吻和擁抱沒有更親密的舉動,白落羽不知道男人心中是作何打算,也當真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

墨凌天這時候提起,白落羽顯然怔住了,不等她回答,墨凌天便冷聲開口道:「你會讓我抱你,不讓我發現你的異樣,是不是?」

「就算你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精神無法承受,你還是會讓我做,甚至會為了不讓我懷疑極力去回應我,哪怕你根本承受不住。」墨凌天的手抓緊了白落羽的雙臂,口中的語調越說越冷,他難以想像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他一時失控白落羽若是承受不住他的需索,會怎麼樣。

「我若是這麼做一定會被二爺你發現的,如今我的身體狀況你比我更了解了,我不會這麼笨的,別胡思亂想。」白落羽對墨凌天的說法一笑置之,她吐了一口氣,輕推開他坐了起來,看到地上的碎片狼藉,動作一頓,什麼都沒有問,拿起一旁被墨凌天脫下的衣裙,一件件地穿上。

墨凌天就坐在床邊看着拿到纖細的身影在昏暗之中不緊不慢地穿衣,腦中回想着的是這幾日以來她與他相處的情形,思索着她是怎樣在夜晚獨自面對着那些糾纏着她的噩夢,而久久不能入睡,她還得想着要怎麼樣去掩飾,才能夠不讓他知曉,又是怎樣在他的身邊裝作安然,打算這獨自面對那些未知的不好的結果。

可能有一天,她真的就會失去自我,甚至於連他都不記得了。

這種可能性,白落羽和墨凌天誰都沒有再提,誰都不想要再去提,對於墨凌天而言,這種「可能」是最不可能的,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但是不提並不代表着這件事它並不存在,在白落羽失神之際脫口而出的那三個字,就如同是一粒種子似的,埋藏在了兩人的心底,本是想要將它掩埋丟棄的,卻是讓它在心底裏頭逐漸地生根,直至發芽開花,漸漸變成了一株毒藤,慢慢的,爬上心口,纏繞心間。

鑒於白落羽此時的身體狀況,墨凌天讓她就住在賀雲瀾的密室之中,玄狼族畢竟是個特殊的地方,此地還算安全,這間密室也無人知道,白落羽對此並沒有意見,方才墨凌天那一通的怒火,她如今顯得格外的乖順。

如此安排之後,墨凌天帶着唐嶼還有司徒洛冥回了趟驛館,不知是回去取東西還是有何其他的事,賀雲瀾此時還完全不知白落羽有了什麼麻煩,他只是驚嘆於墨凌天他們幾人來去的速度,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來回,除了他們的身法不錯之外,亦能看出二爺對白落羽有多不放心。

以為莫二爺是不放心他和白落羽獨處,賀雲瀾為此還特地取了湛月蓮的畫像來掛在房中,以示清白,但墨凌天顯然對白落羽身外的一切完全沒有留意,墨凌天一直守在白落羽的身邊,他看着她入睡,寸步不離,讓唐嶼命人煮了葯膳,為白落羽調養身體。

白落羽每一次睡過去,醒來的時候都會沉默許久,每當那個時候,墨凌天就十分擔心,擔心她又會開口問他那三個字。

幸好,這種情形並沒有再發生過。

就這麼又過了幾天,玄狼族內來了一位客人,被賀雲瀾親自迎了進去,此人穿的並不特別,滿面風霜,鬚髮半白,身材卻十分偉岸,行路之時腳步沉穩,無人看得出他的來歷身份。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決心不問世事的孟天昊,接到傳信,也知道無影閣這次陷入麻煩與蒼穹神教的事多少有些關係,孟天昊自問不能置身事外,為他們走動過一番,這回就是來告訴他們情況的。

「我去過天漓王宮一次。」沒什麼客套,孟天昊一進門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房間內的幾個人一齊看向了他,與上次見面相比,孟天昊看起來一下子老了許多,他的眉頭深鎖,從他臉上的神情看來,形勢並不容樂觀。

果然,他接着就說道:「王宮裏,上官厲所住的地方被人重重封鎖了,保護得很嚴密,就連我都無法潛入,更別說見上官厲一面,探問他的身體狀況,對他說明情況了。」

賀雲瀾聞言眉頭一皺,頓時就覺出了不對勁來,他出聲問道:「聽來這不像是保護,簡直是……」

「軟禁。」墨凌天眼角輕挑,徐徐接話,辨不明深淺的眸色之中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他是否在擔憂。

連天漓國主上官厲亦被人軟禁於宮中,名為保護,實則就是軟禁,孟天昊也沒想到,在朝堂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天漓居然已到了如此險境。

「還有十七日。」白落羽計算著時日,墨凌天朝她看了過去,兩人的目光相對,在這十七日之內,但願那被壓制的異能不要再失控,但願夢境之後,她還是她。

「還有十七日上官厲就將亡於血咒,也是上官決邀約二爺見面的日子。」孟天昊從身邊拔出了齊刃刀,將它置於了桌上,他已經聽他們說過齊刃刀的事了,去夜探皇宮之前還特地與墨凌天他們商議過,與唐嶼拿了齊刃刀去。

「可惜,根本就沒有見到上官厲。」孟天昊長嘆了一聲,無法救上官厲,上官厲一日不醒,更是無人控制局面:「難道天漓就要落在上官決那不肖子手中?弒父殺君,好狠的心,好毒的心,這樣的人為帝,絕非天漓之幸。」

白落羽淡淡笑着介面道:「許久未見孟前輩,您此番是為何而來?」

孟天昊被問得一愣,想說他並不是剛言明嗎?卻見站在白落羽身旁的墨凌天身體似是一震,看向白落羽,眸中漸漸流露出一股沉色。

司徒洛冥就立在一旁,眼前白落羽就坐在椅上,那神情卻像是忽然之間忘記了方才所有發生的事,笑的那麼沉靜,甚至是溫暖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連賀雲瀾都愣住了,他去看莫二爺,唯有二爺最清楚。

墨凌天卻並不看他,他還是注視着白落羽,那一瞬間似乎整個人都被擊潰了。

端起的茶盞頓了頓,而後被白落羽放回了茶几上,手裏的,並不是她習慣用的白玉杯,她的眉尖輕蹙,彷彿這才醒過來,轉過頭,她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黑亮的眼眸望着外頭有些昏暗的天空:「我又忘了,是嗎?」

白落羽淡淡地出聲問道,語氣卻是異常的平靜,在墨凌天的耳中,這幾個字卻無比的沉重,沉如石塊,墜入墨凌天心底,也讓司徒洛冥和唐嶼如遭雷擊。

這一次她忘記的不是相關墨凌天,而是她自己,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光是壓抑她自己的能力,已經讓白落羽耗盡了所有的心力,再也沒有多餘的力量讓她摒除他人的所知所見所覺,讓自己不受影響。

烏儡的那一掌令太多的所思所想被她全數接收,就像有無數靈魂的碎片在她的腦中翻騰著,白落羽此時面臨着的最大難題就是她無法將這些記憶從自己的腦中除去。

一心無法二用,白落羽壓抑自己的能力,幾日不眠,差點心力枯竭,極力控制力量的結果,卻是讓她的精神開始陷入崩潰邊緣,她的思想開始混亂了,假以時日,也許這種混亂會日益嚴重。

等到孟天昊走後,司徒洛冥聽他們解釋了這種情況,幾乎想要摔了茶盞:「都這樣了,還管什麼一月之期,管什麼上官決?二爺,她這麼亂來,你怎麼不勸勸她?!」

此刻是司徒洛冥當真是心急了,就連自己的摺扇都差點被他一掌拍斷,面上難得沒有平日裏的輕挑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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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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