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心之所近

325心之所近

目光柔和地看向墨凌天,白落羽溫聲解釋道:「本就是疾,剛才在雪地里站的有些久了,寒氣湧上來了才會如此,沒什麼大礙的。」

「可有根治之法?」墨凌天走上前在軟榻邊坐下來,隔着毯子輕輕撫上白落羽的腿。

這話實則是對着白落羽的,但一直守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太醫,聽到墨凌天這麼開口問道,以為是在問自己,忙出聲回答道:「姑娘還年輕,這寒濕之症一旦落下就再難根治了,而今須得堅持每天用藥水泡腳,平時也要注意腿上保暖,不然這到了老的時候可就要更遭罪了。」

太醫的話音一落,墨凌天的眸光就看向了他。

下意識地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太醫並不知道白落羽先前腿上所受的傷,以為只是一般的寒濕之症,這寒濕腿是疑難雜症,多年以來就沒能解決,雖說不是什麼會致命的重症,但是折磨起人來也是令人十分痛苦。

太醫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方法來,只的道來句:「將軍,臣去煮些姜水給這姑娘暖暖身子吧。」

白落羽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墨凌天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去準備一些泡腳的水吧。」

「是,微臣告退。」太醫忙站起了身子,行了禮之後,恭敬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屋內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

「方才你若不是受不住摔倒了,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了?」墨凌天淡淡地開口問道。

白落羽一時語噎,她的性子的確也不是一時半會改的了的,本就不是一泛疼就會找人示弱之人,讓他知曉了也就是如今這般情景罷了,白落羽亦是當真不想要他擔心,便就沒有開口了。

男人的話語聲雖然是問得清淺,但是白落羽是聽出來的幾分情緒,她溫聲開口安撫道:「二爺也知曉的,只是小毛病而已,我便沒來得及說」

白落羽這話說得也算是有幾分虛實吧。

墨凌天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眼中似是閃過一抹無奈的神色,男人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讓宮人把銅爐的火升旺,又在軟榻邊擺了個炭盆,自己脫了略帶着幾分寒氣的外衣,坐在榻上將白落羽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抬手輕柔撫上,將溫暖的真氣運於掌心,手法熟練地開始揉捏。

他先前已是像這般幫她驅過寒了。

「嗯……」原本只是澀澀刺骨的疼意,白落羽習慣了之後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此時一陣一陣抽痛的腿,在墨凌天溫暖的手掌之中漸漸地減緩了疼痛。

白落羽將自己的身體放鬆地靠在了圓枕上,舒服地輕嘆了一聲。

「落羽……」墨凌天忽然喚她的名字,原本已經快要睡着的白落羽微怔了下,應聲道:「……嗯?」

見白落羽睜開眼,墨凌天便湊過去在那眼角落下一個吻:「我先前都已經同你講過,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要學會和我一起分擔,你亦答應過我,若是有哪裏不舒服會同我說。」

明明是略帶幾分指責的話語,但是面對這樣的白落羽,墨凌天總是發不出脾氣來。

白落羽抿了抿自己的唇,她抬起了流雲袖,伸手摟住了身前人的脖子,同樣在那微上挑的眼尾吻了吻:「好,我真的記住了。」

互相的輕吻試探,然後輕輕地觸碰換到了唇上,隨即又吸附在一起,炙熱的氣息交纏在了一起,幾分纏綿悱惻。

有幾個宮女端著泡腳的走進來又紅著臉又慌忙地退了出去,唯恐驚擾到了兩人。

雪漸漸的小了,只留下幾分蕭瑟的寒風,在在深夜裏無助的呼號。

深夜,窗欞被強大的北風颳得有些顫動,雖然門窗緊閉,床帳還是被吹得輕輕擺動,白落羽緩緩地睜開眼,外面呼號的風聲讓人禁不住往被窩裏縮了縮。

隔日晨起,白落羽被懷中的人更納入懷中,聽到男人的聲音道:「下雨了,再睡會。」聲音是剛醒來才會有的性感低沉。

白落羽摟住他說:「怪不得今日這般困,原來是下雨了。」

「那咱們等會再起來吧,坐在床上看看雨,多好。」白落羽又往男人懷裏頭鑽了鑽,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方才下完雪,竟是又下起了雨,雨水和初化的雪水融化在了一起,洗滌著大地,也給空氣之中染上了刺骨的寒意。

墨凌天的神色柔和,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她的背。

白落羽瞧著窗外頭有一棵不知名的花,如今花已經凋謝的差不多了,只有枯黃的一樹枝幹,殘留着些許的葉子,被雨水一洗,顯得更加清新。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氣氛溫馨又纏綿……

外頭的雨依然下個不停,不用想也知道現在外面的天氣會有多寒,眼見着佳節將至,這天卻是還沒有放晴的樣子,這時節正是梅花開的最絢爛的時候,這一場雨過後,不知道會吹落多少,凋零便凋零了。

因而忽然有了這般傷感的念頭,白落羽窩在男人懷裏面,覺得更加溫暖纏綿。

手被被一隻手輕輕拿住,指尖撫過,素衣之下的手白皙修長,有力而沉穩,動作間卻有種說不出的輕柔。

白落羽的心頭微軟,抬頭看向他,目光流轉,她看着自己身前的身影,忽而腦海之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拉住他的手,便再也不想放開了,她願意同他一起走,即便她並不知曉前方的路是光明還是黑暗,也不知曉路的盡頭在哪裏?但她就是莫名的安心,覺得眼前的這個懷抱就是她最溫暖的可以棲息的港灣,讓她漂泊無依的靈魂,終於有了一個依靠之處。

「二爺。」她出聲開口喚了一聲。

絲絲隨性的散漫,白落羽的目光繼續飄向了窗外,落在了莫名的地方,輕緩的開口說道:「就如同現在這般的日子,真的已經很好。」似是發出了感嘆,白落羽停頓了片刻,又開口道:

「以前,我總是覺得而言,你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像就是為了不讓人看透你,還隔着那個冰冷的面具,於是更看不清了,以前,我覺得對我也是一樣的,而如今……」

「現在我已經學着去相信二爺了,我亦是知曉自己性子的,但我心裏頭的想法若是不表現出來,二爺也會想盡辦法地讓我說出口,這般的霸道。」

白落羽的手依舊和男人的手相互交握著,她心裏知道墨凌天對情感多少有些強勢和霸道,白落羽此時想到的是過去,墨凌天從小是在王室的環境裏長大,之所以會成為別人眼裏的莫二爺,會有這般的性格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亦是因為如此,墨凌天給了她更多的保護和周全,像是把她全然的放在一個安全的懷抱之中,即便外頭滿是風雨,甚至是暴雪,他亦是會護好她。

白落羽的話說得隨性,墨凌天竟是一時也未聽出她話語之中的意思,忽然眉間被一個手指點住,他聽見懷中人說:「不要皺眉。」

白落羽放下手傾身吻了下男人微蹙的眉宇:「我方才所言,並非有責怪你之意,我只是想說,能遇到二爺怕是我今生最大之幸,無論任何的事情都甘之如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白落羽地,眸光輕閃著,透著毫不掩飾的溫柔,就那麼直直的忘記了男人的眼底,讓墨凌天不得不而為之動容。

白落羽讓自己的臉靠近了他的胸膛之中,繼續緩聲開口道:「江湖上的事越來越亂,不論是否針對你我,照眼下的情勢看我們都脫不了身,二爺身為無影閣閣主,眾望所歸,更不容你脫身,在耀雲更是,我只是希望,今後二爺在行事之上,務必要多加小心,而且二爺還必須答應我,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都可以把我一個人獨自留下,你說過的,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有你就一起分擔,我也希望,二爺能夠把我看成是真正的相伴之人,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和危險,我亦可以同二爺一同承擔。」

白落羽的話實則說得十分的緩慢,卻是句句戳心,墨凌天就那麼靜靜的聽完了她說完所有的話,眼底暗潮洶湧,甚至連身體都有幾分的僵硬,莫名的沉默了良久,一直都沒有開口。

她實則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似是有幾分不耐,她抬起眼,直接迎向了身前人的視線:「二爺?」

「你答應我?」手依舊抱着他,白落羽同他對視着,墨凌天一時無言以對,望見她眼裏的認真,久久才能讓自己點頭:「我答應。」男人的話語聲太過於沉穩了,這句話似乎有了承諾般的重量。

白落羽的嘴角輕勾,柔柔地笑了:「很好。」

墨凌天在她的發上吻下,白落羽賴在男人的懷中,這些時日以來難得的平靜,他們依舊是在一張床上睡着,除了親吻沒有做其他,男人似是怕自己會失控,每當兩人睡下之時也沒有太過親密,時常是白落羽在里側,朝着床里的方向,而墨凌天就在她的身後,寂靜的夜裏能聽到呼吸聲和心跳聲。

心卻是一點一點的越來越靠近了……

——

此處耀雲城中的一處茶館,茶館的包廂一派古典氣息,吊燈是紙糊的燈籠,牆上懸掛着一副名家的春竹圖,看起來自然不是一個贗品,篾片編織的窗帘,縫隙里隱約可見窗外萬家燈火。

這間茶館在耀雲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這間茶館很是特殊,茶館的主人一直嫌少露面,身份很是神秘,但有有關於茶館主人的很多謠言,許是當真有背景之人吧,有不少的達官貴人,平日裏也會來此一聚。

茶館里一個最普通的侍者,都是極具涵養和詩書之人,有一回一個來茶館之中品茶的客人,同茶館中的侍者鬥起詩詞來了,最後竟是敗下陣來,這些事情也在帝都之中成為了一段佳話,眾人都猜測,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秒人會開了這樣的一間茶館,竟是連茶館內的侍者都這般有趣。

雨後初晴,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跑了出來,柔柔的陽光溫柔地鋪灑下來,給這滾燙的的塵世披了層冰涼波動的水光。

沈長卿今日因為一位友人相約便來了此處茶館,他是覺得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此處了,但不知為何,莫名的對此處有些許好感,茶館的管事人是一個年過中旬的婦人,艷麗之姿,看起來亦是玲瓏心巧,亦是識面之人,認得沈長卿的尊貴身份,自然是藉機與其攀談了起來。

「沈相今日是來喝茶的?」管事的一手揮着自己手中的摺扇,一邊笑着開口問道。

沈長卿一邊跟在管事的身後走着,淡聲回答:「嗯,不過我不懂茶,只是過來敘敘舊。」

管事的聞言笑了:「沈相這是謙虛啦,你喝過的好茶呀,怕是比我們這任一個人都多,怎還會說自己不懂茶。」管事的笑了兩聲,另一方面也是為男人的幾分坦誠。

平日裏這種領人的活自然是不需要管事的來做來,只不過是因為沈長卿的身份太過於特殊了,管事的才會親自出來相迎,領着人往裏院更為僻靜高雅的廂房中走去。

沈長卿為人亦是平和玲瓏,回聲道:「你們茶館里的茶確實不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緩緩的走向里院,沈長卿的目光注意到旁邊的過道外,有人正在修剪著院落中的花,咔擦咔擦的聲響傳了過來,那人手下的剪刀很利索,也很小心,一剪刀一支,而且幾乎沒碰到半支旁的花。

管事的自然是注意到了男人的目光,她笑着開口道:「這花呀,到了一定時間就必須要折剪,否則是不可能長得好的,這兒一點都不需要心疼,有花堪折直須折,而且若是能夠剪下來,送給值得的人,對花來說就不算是浪費了,沈相可是對這花感興趣,還是說有什麼要贈花之人,不若我待會送您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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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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