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心頭一震

柳綺煙側首去看黎落，發現對方也正看着她，專註的目光看似有幾分疏冷，其下卻是蘊含着無限的熾烈，她發現他總是喜歡這麼看她。

眉眼之間更柔和了幾分，柳綺煙挪開了自己的視線，看向了黎落肩頭受傷的位置，上頭纏着的繃帶已經有些微鬆了，她輕聲嘆了一句：「看來我也瘋了。」

她竟然會這麼就任由着他這般莽撞的行為，甚至沒有去阻止他，似乎每次只要跟黎落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去做一些失控到沒有理智的事情，他對她總是有這樣的動搖，才會讓她有時覺得不安和慌亂。

「不分開？」黎落什麼話都沒有說，卻還是啞著聲音問出了這三個字。

誠然，兩個人一路能夠到今日這般關係，實屬不易，黎落先前甚至從未想過，有一天柳綺煙會對自己軟化至廝，這對於他而言，似乎已經是多大的幸運。

黎落為人處事向來倨傲，他從來沒有在一件事情上有過如此的怯弱，或許是當真太過於在意，太過於在乎了么。

不知黎落，就算是柳綺煙，聽到了他的話亦是心頭一震，胸中湧現出的那一股感覺分外的苦澀，她翻過身去，吻了一下。

輕聲給出了一句承諾：「不分開……」而後又補充了句：「不分開……」

像是重複的呢喃聲，輕到幾近要聽不見。

柳綺煙很少見到如此的黎落，或許任何人都不會見過，瘋狂之中，這般炙熱的情意，卻又因為身上的傷透著一絲脆弱讓柳綺煙不禁覺得心憐。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不顧情愛的男人只為她一人執著至此，幾次三番，甚至拿自己的性命作為要挾，叫她如何還能裝作泰然呢？

從小就孤身在弒血盟內長大的黎落，從未有人教過他要如何去愛，或許在更早之前，黎落在兩人的關係之中，所做的，不過是他本能的掠奪，只因為他想要得到她。

而柳綺煙，也許兩人之間身份的對立她總是不願輕信於他，也許是黎落身上所背負的那些血腥和罪惡，亦或許，從始至終，她只是一直在找借口，不願去承認兩人之間的這份感情。

然而偏偏黎落就是那個有能力讓柳綺煙失控的人，她向來都無法看清楚他全部的心思，無法預計他的行為，所有的冷靜，在面對他的時候都全然無用。

黎落可以說成了柳綺煙致命的軟肋和弱點。

黎落對於柳綺煙而言，就是這樣的存在，但是黎落卻是瞞了她很多的事，所以柳綺煙才會在知道這些事的時候有那麼大的反應。

她不在乎弒血盟是否真的全部解散了，她不在乎他的身份，她在乎的只不過是他對她的欺騙。

穿好了衣服，柳綺煙在叫人準備沐浴用水之前，先拿來了藥箱，重新給黎落上藥。

敷藥過後重新包紮，那處傷口看起來已經沒有駭人了，只是他們睡的床上那些紅白交錯的痕迹太過凌亂了，看起來着實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