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一步之遙

墨韻凝聞言微愣了下，那種心慌的感覺似是又浮現了上來，她似是求助地看向了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蕭清逸。

方穆霖倒是沒有再出聲多問些什麼，他說完了之後便轉向了蕭清逸出聲道：「剛醒來，可能還會有點頭暈，沒有什麼大礙，明日早晨應該就沒事了，明日師父會親自過來看看，沒什麼食慾也算正常，她平日裏吃得應該也不多吧？不用硬塞地勉強吃，真餓了再吃也沒事，這幾日可能相對還是會比較虛弱，吃太多東西也是負擔。」

蕭清逸朝方穆霖點了點頭。

方穆霖診治病人和容雲鶴大有不同，回回說的話也比容雲鶴多，更為小心細緻些，蕭清逸忙仔細地聽着，並一一地記了下來。

說完后，方穆霖又轉過頭朝躺在床上的墨韻凝出聲道：「你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最清楚，下次若是覺得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早說，看你都把他嚇壞了。」

在方穆霖看來，所有的病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樣的，他可沒把躺在床上的當作是一國之君，自然該指責的還是要指責。從墨韻凝被送來了逝音谷，方穆霖一直是陪同他師父一同為其診治的，對於墨韻凝的病情，他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的。

而墨韻凝看着站在窗邊面色如常的蕭清逸，並沒有把「嚇壞了」這三個字同他聯繫起來。

從小到大，在墨韻凝的眼中，似乎不管發生多大多嚴重的事情，他總是能泰然自若地處理，墨韻凝的確很難想到他被嚇壞了是什麼樣的場景。

等到方穆霖走出屋內之後，墨韻凝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

昨日上午她的確是覺察到了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對勁，但她並沒有往壞的方向去想，只覺得可能是這天太過寒冷了，也可能是他的觸碰讓她覺得悸動……

墨韻凝突然感覺到了氣餒，明明自己一直以來都已經很小心了，但這個病就像是就是不肯放過她，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不再這樣脆弱。

她自然是想跟蕭清逸在一起的，但不是想讓蕭清逸這樣沒白天沒黑夜地只能守在她的床前。

墨韻凝想到了自己的病，又真切地想到了死亡，其實死亡一直都離自己很近很近，似乎只有一步之遙。

思及此，墨韻凝不禁地打了一個冷顫，實則她清楚，人終究是會死的，只不過是或早或晚，而屬於她的死亡有很大可能已經候在了不遠處。

因為心跳地驟然停止，便可以讓她一下子就步入死亡，但是之前墨韻凝卻沒有想過。

從前她從未這麼的害怕過，甚至是之前幾次的死裏逃生都沒有讓她像此時此刻僅是想想就覺得痛苦。

顯而易見的，但蕭清逸開始對她軟化的同時，墨韻凝也變得更加的軟弱了，也許從前她也不是沒有意識到，只是那時的死對她來說也就是只是死罷了，或許還意味着痛苦和追逐的結束，而在這個時候，與其說她是終於開始害怕死亡，不如說是害怕兩人之間的關係終將有結束的一天，而那一天似乎並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