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敦煌古城
第二天,我便跟那個人一起出發去了敦煌。說實在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這讓人很難為情。
他跟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看起來年齡也相仿,真怕問他名字,他說他也叫江生。
不過有一點可以斷定,這個人的實際年齡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如此,畢竟他是在我之前由龍棺孕育而生的人,最起碼估計要比我早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年。
很難想像,他到現在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時間幾乎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那份看起來與年紀截然不符的滄桑。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最終還是問了他。
「該怎麼稱呼我?」
他喃喃自語,然後陷入了長久的迷茫當中。
「你不會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有些無語。
「我丟掉了一部分記憶。」
他想了想說,「行者漠然,他們都這樣稱呼我。不過從現在開始,這個名字屬於你,我叫江生。」
「不是......你不是說讓我做一次你的替身嗎?怎麼從現在開始就換了身份了?」
我有些警惕的看着他,總感覺這傢伙心懷不軌。
「你需要適應這個名字。」他理所當然的說,「這樣到時候才不會露出破綻。」
我仔細想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心裏總是覺著有些不對勁。他這樣一個人,有必要讓我做他的替身嗎?他想讓我替他去做什麼?去送死嗎?還是......他另有所圖?
我想不出來,只好把這份疑惑暫時壓在了心裏。
我跟漠然一路北上,途經甘肅、酒泉,最終來到了敦煌這座具有歷史意義的古城。
時間已然過去了兩天。
古城充斥着濃烈的古代氣息,即使過去了幾千年,很多歷史早已埋沒在塞外的風沙里,但如今站在古老的城牆之上,依然能感受到那份金戈鐵馬的肅殺氣息。
敦煌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先有烏孫游牧民族、月氏等古代居民,后被匈奴所佔據。因地處邊塞,所以敦煌常年戰亂不斷。直到漢代絲綢之路打通,定名敦煌郡,才真正開啟了敦煌新的篇章。
經過幾千年的歷史變革,關於這座古城的文明,大都埋沒在歷史的黃沙里,如今人們耳熟能詳的,也就剩下玉門關,以及絲綢之路。
我對於這座古城的歷史所知不多,但卻能真切感受到歷史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那些被埋在風沙里的文明,即使過去了幾千年都值得我們追溯和回味。
我喜歡歷史,也喜歡古代,更喜歡這種具有久遠歷史的古城。
「你聽到了嗎?」
漠然遙望着城牆之外一望無際的沙漠,做出側耳聆聽的動作。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竟然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看得出來,那是興奮。
「聽到什麼?」
我不解的望着他。
城牆之外,只有風吹過沙漠的微弱聲響。
「用心聆聽。」
他閉上眼睛,示意我學着他的樣子去聽。
我不以為然,但還是閉上眼睛仔細去聆聽了一下。
起初什麼也聽不到,但漸漸地,我彷彿聽到了兩軍對戰的廝殺聲。
這種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一瞬間穿越到了幾千年前,而我就身處在那一場不知名的戰爭。
號角聲、廝殺聲、慘叫聲、刀劍碰撞的聲音、箭羽破空的聲音......那一瞬間,我深切感受到了古時的戰爭,像是經歷過了一場廝殺。但是等我睜開眼睛,一眼望去仍是茫茫沙漠,什麼也沒有。
「距離上一次站在這裏,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漠然也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由衷地感慨。
他說,「上一次先知就站在你那個位置。」
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外面的沙漠,嘆道:「物是人非。」
「走吧!從現在開始,你是行者,我是江生。」
他說完轉身走下城牆,再次走進喧鬧的古城。
我跟着漠然在古城轉了半天,最終在一個安靜的巷子裏,找到一家名為「有緣」的小店。漠然當先走了進去。
說實在的,我根本沒看出來這家小店是做什麼生意的?屋內僅擺了兩幅古樸的紅木桌凳,桌上皆有茶具。頭頂掛滿了吊著紅繩的竹籤,上刻深奧的古篆字,我一個也看不懂。
從屋內擺設來看,這像是一間茶舍,但門口的招牌,又跟茶舍毫無關聯。
店裏只有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見我們進來也不招呼,只是走到桌前自顧自的給我們泡茶。
我和漠然無趣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她嫻熟的泡茶動作。
很快,兩隻公道杯擺在了我和莫然的面前,姑娘給我和漠然各倒了一杯。然後她清掉茶壺裏的茶葉,再次以開水燙壺、燙杯,又泡了一壺茶。
我跟漠然喝完第一杯,她將公道杯收走,又擺上兩隻,再次到滿。
對於喝茶我一竅不通,小時候都是喝苦茶,在鐵壺裏煮的那種,而且我還喜歡放糖。
這第一杯茶就苦得夠嗆,結果人家又倒了一杯。
我看着漠然都喝完了!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又喝了一杯。
不過這第二杯茶倒是挺好喝,甜的。
緊接着姑娘又泡了第三壺茶,這杯茶味道很讓人回味,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三杯茶喝完之後,姑娘便沖我們點頭微笑,然後回到了櫃枱後面繼續自顧自的坐着,也不再招呼我們。
我有點懵,不知道我們來這裏喝的什麼茶?不是應該去找先知嗎?
「姑娘,你們老闆不在嗎?」
漠然放下茶杯,問那個年輕女的。
她轉頭朝裏屋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仍然不說話。
合計著是個啞巴,怪不得只給我們泡茶,不說話。
想到這裏,我心裏多少有點惋惜。
漠然站起身來,在頭頂的那些竹籤裏面翻了一會兒,最後取下一隻,遞給了那個姑娘。
那姑娘看看竹籤,又看看我們,然後做了幾個手勢,應該是手語,但我看不懂。緊接着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我們進去。
這個我看懂了!於是起身和漠然一起跟那姑娘進了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