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高延福的想像力

第233章 高延福的想像力

「關門,給本宮綁起來!」

且不說門外百姓如何看待,可是把高延高急壞了,腦袋嗡嗡作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地個老天爺!高延福心說,還不如不「親近」這個穆子究,怎麼公主殿下又來脾氣了呢?

「殿下,不可啊!」

高延福貼到太平耳邊低吼,「這可就把人得罪死了!」

「你別管!」

太平哪聽得進去,「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得,左右侍衛一見公主心意已決,那還廢什麼話?綁吧!

一擁而上,把吳寧捆了個結實。

「給本宮抬到廳中!」

說完這句,太平憤然轉身,親自到馬廄尋了一根鞭子回來。

完了,完了,完了......

高延福腦仁兒直疼,心說,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不省心的主子呢?

「穆公子......穆公子你別怕!我家殿下只是一時氣憤,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別怕?」

吳寧翻著白眼,還別怕?我信你個鬼!

心道:我特么也是感冒吃了避孕藥,腦子壞掉了。咋想的,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特么幾年不見,這太平怎麼還成瘋婆子了?

可是他也沒辦法,公主府雖說是太平的府邸,可誰也不敢保證人人都信得過啊!他也不能表露身份與太平硬剛。

吳老九是走也走不得,勸又勸不得,人生第一次感覺到:算計人真好,害你的果然都是最親近的人啊!

......

五花大綁被抬到了后廳,太平拎着鞭子,掐著腰,一雙杏眼瞪的嚇人。

「都出去!!」

侍衛一聽,也只能為吳老九祈禱了。這得把殿下氣成什麼樣兒,還要親自動手?

眨眼間,廳中只剩太平、高延福、李裹兒和吳寧。

李裹兒心知姑母這回不像是假的,怯生生地勸慰:「姑母...您....」

「你閉嘴!」太平一聲咆哮,「本宮還要問你!」

「什麼叫不方便!?」

「你和他,有什麼不方便!?」

「嘿嘿嘿。」李裹兒賠笑,「沒有....逗著玩呢,姑母別當真。」

「就是就是。」高延福也跟着敲起了鑼邊兒,「殿下寵溺安樂殿下,神都何人不知?」

「穆公子初到洛陽,就算與安樂殿下做出點什麼出格兒的,那也是不知內情,殿下何必動這麼大的怒?畢竟....」

好吧,在高延福眼裏,太平是因為穆子究與樂安「不太方便」,太平這是圍護李裹兒,才動這麼大的火兒。

他哪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而且,他這句不說還好,一說之下,正中太平心裏那股火氣,不由分說,揚起鞭子就抽到吳寧身上。

「我讓你不方便!」

「我讓你不方便!」

「說!」

「這幾年死哪兒去了!?」

「嗯??」

「嗯??」

高延福和吳寧皆是一聲輕疑。

只見高延福愣在那裏,心說,這句聽着不太對啊?怎麼不像是圍護安樂,而像是......

吃飛醋呢?

「這個......」一臉茫然加尷尬,「這個......殿下與穆公子....早就認識?」

......

而吳寧這邊兒也犯疑,他本來已經作好了被凌辱的準備,畢竟以太平的性格,你不讓她把心裏捋順了是不行的。

可是,太平此言一出......顯然她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存在,她敢當着高延福這麼說話,說明......

吳寧擰著眉頭,與太平使的個眼色,意為:你信得過這個人?否則別亂說話。

太平也看懂了,正在氣頭上,也懶得和他打什麼啞謎,一揚手,「高長史是自己人。」

「說!!你跑哪兒去了!!」

「回來為什麼不找本宮?卻先......」

好吧,咱們殿下還真是在吃飛醋。

而吳寧一聽高延福是自己人,也就是說,這屋裏沒外人了。

那我還跟你裝什麼啊?登時臉色一變,「少廢話,給我解開!」

高延福:「......」

哦操!真認識??

看看太平,又看看吳寧,敢這麼和公主殿下說話,有故事啊?

登時機智的一面展現了出來,「好嘞,公子稍等!」

說着話,都不等太平發話,老高已經上去解繩子了。

「你給我住手!」

太平無語,我讓你動了嗎?

老高卻是裝傻,嘿嘿直樂,「原來都是自己人,何必這般拘謹呢?」

「你!!」太平揚起鞭子,「本宮說不聽你是不是?信不信....」

「誒誒誒!」李裹兒也攔在了中間,「姑母打累了吧?快歇歇。」

說話間,把鞭子也給下了。

把太平氣的啊,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高延福把吳寧解開,親手扶起來,還一臉諂媚地哈著腰。

「公子別介意,咱家殿下就這個脾氣!」

「那什麼,既然公子與殿下屬舊識,自然也不會介懷吧?」

「說起來,殿下這些年走的艱難,還要公子多多幫襯啊!」

太平被李裹兒隔着,登時不憤,「我要他幫!?」

「本宮沒他,一樣活的好好的!!」

「沒事兒,沒事兒!」老高還在那打着馬虎眼,「殿下消消氣。」

「......」

此時吳寧並沒有理會高延福,而是越過他,來到太平身前。

太平見他過來,下意識地也安靜了下來,緊咬着下唇,把頭別到一邊,不看他一眼。

吳寧輕輕地撥開李裹兒,給她使了個眼色,又看了看屋外。

李裹兒這回倒是懂事得很,知道吳寧的意思,俏皮一笑,「那本宮當一回帶刀侍衛,去門外把風!」

說完,一陣風似的出得廳中。

外面立時傳來李裹兒的叫嚷:「喂喂喂喂!!都給本宮滾遠點!」

.....

「姑母辦事,旁人退讓!」

......

「廢什麼話!因為不方便.....」

....

吳寧與太平面對面的站着,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着她。

老高一看這情形,特么跟狗血八點檔似的,心中更是篤定,這兩人之前必有交集,而且,還得是那種關係極為曖昧的存在啊!

......

吳寧看了太平一會兒,見她與自己杠上了,就不把頭轉回來對視。

不由笑了,調侃道:「真不用我幫你?」

「不!用!」

太平堵著氣,「沒你,本宮也活的好好的!」

「喂!」吳寧佯裝驚訝道,「這話可傷人了啊!枉費我這麼多年來,幫你度過那麼多難關。」

「......」

太平無言,一時沒法反駁,高延福那邊卻是驚呼出聲。

「啊??」

原來,這些年一直暗中幫助殿下的那個無名高人,就是穆公子?

老高驚訝之餘,也是狂喜啊!

穆子究一直在幫太平,兩人早有相識,這不就是說....

這個長路鏢局,外面那幾位爭來爭去其實都是白爭,原來長路鏢局一直是太平公主的勢力!?

想到這兒,老高心裏都樂開了花兒,心說,還是咱們殿下深藏不漏啊,卻是早就押中了穆子究這個寶!

......

此時,沒人注意高延福的心理活動,太平已經濕了眼角,終於把頭轉過來,恨恨地看着吳寧。

猛的抬起玉臂,照着吳寧就是重重一下。

「你跑哪兒去了!?」

「你跑哪兒去了!?」

「你跑哪兒去了!!!!」

有了第一下,太平就再也停不下來,一邊哭,一邊錘著吳寧的胸口。

到了最後,公主殿下幾近失控,嚎啕大哭,拳頭如雨點般砸下,宣洩著多年的艱辛與情愫。

「你跑哪兒去了!!」

吳寧被她捶的實在受之不住,只得抓住她的雙臂,任之掙扎。

太平使勁掙脫,卻是徒勞,反而被吳寧向懷中一帶。太平順勢一抱,放聲哭嚎,「你跑哪兒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難!?」

「知道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

「知道。」吳寧輕輕地回著,「所以,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太平聞罷,哭的更甚,靠在吳寧肩膀上,「當初就應該聽你的,做個閑散公主多好?」

「誰讓你不聽,非要逞能呢?」

「......」

高延福.....

高延福的想像力已經起飛了。

哦擦!!

哦擦擦!!

這二人果有姦情,都抱上了!

老高心說,就憑這關係,看來是穩了。有長路鏢局,再加上之前這個穆子究在陛下那裏展現出來的才華。

如果他能輔佐公主,那太平成為大周第二位女皇,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

可惜,高延福的想像力還是不夠豐富,太平與吳寧接下來的對話,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

「姐....」吳寧輕聲呼喚,「這些年,你辛苦了。」

「姐?」

老高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辛苦。」太平回道,「只要回來就好。」

「你回來了,姐也就可以不再辛苦,把這些都交給你了。」

「......」

老高有點暈,和想像的出入有點大。

不是應該穆子究輔佐太平嗎?他聽這意思,怎麼像是調過來了?

.....

————————————

「妙娘呢?」

平復下來的太平並不關心吳寧為什麼而來,要做什麼事。

對於這個她當親弟弟一樣看待的人,她更關心的是吳寧的近況,還有他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妙娘呢?你們成親了嗎?」

「成親了。」

「但是....」吳寧臉上現出苦楚,「我卻是連一個體面的婚禮都不能與她。」

「......」

太平一陣無言,寬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當年她與你的事連陛下都知道。若讓外人知道你們成親了,難免惹人懷疑。」

「那她現在?」

「在益州,與其父生活在一起。」

「嗯。」太平點頭,怕再觸及吳寧的心事,只得轉移話題,「吳啟和吳黎他們呢?」

「還好嗎?」

「還不錯。」吳寧道,「老十就是你們搶破頭的那個穆子期。剛剛還在邀月樓,估計是看見你先跑了。」

「呵。」太平苦笑搖頭,回想起那個跳脫的吳老十,不由道,「還是那麼不著調。」

想到原來長路鏢局就是吳寧的手筆,「那你這次怎麼打算?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吳寧笑了,「不需要,只要看着就好。」

「看着?」

太平眉頭緊了起來,「老九,朝堂不比江湖,如今這個局勢,你手上只有一個長路鏢局,是鬥不過武承嗣他們的。」

說到這兒,太平有些氣惱,嗔怪道:「你就該一進京就先來找我的,那樣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把岑長倩送入虎口的!」

岑長倩雖然哪邊都不想幫,有他自己的堅持,但是當年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吳寧本為李氏的身份,說不定加以勸導,岑老爺子會轉變心意,站在吳寧這一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岑長倩這次九死一生,能不能回來都是問題。」

「沒關係。」吳寧不以為意,「且不說他一定會回來。」

「就算他沒去,我也沒打算指望岑老爺子幫忙。」

「哦?」太平聽出一些不同,「難道,岑長倩是你故意送到突厥去的?」

「對。」

「為什麼?」

「我要和親成功。」

「和親成功?」太平更是不解,「你知不知道,一但和親成功,武承嗣父子就是大功一件,此功極有可能左右陛下立儲的決定。」

「萬一武承嗣逆襲上位,你要與他尋仇,豈不是不更難!?」

「呵呵。」吳寧乾笑一聲,面色漸冷,意外地說出一句:「萬一武承嗣上位,那還用我去與之尋仇嗎?」

「!!!!」

太平猛的一震,只覺脊背生寒。

「.....」

呆愣地看着吳寧,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是啊,武承嗣要是當了太子,那....

還用吳寧去尋仇嗎?

李賢、李顯、李旦、武三思,這些有資格問鼎的人,會容許武承嗣在儲位上活的舒服嗎?

正想着,只聞吳寧的聲音傳來:

「如今的朝堂,因為沒有儲君,各家雖暗懷鬼胎,卻保持着相對的平衡。可是,一但有人登上儲位,那麼這種平衡也就不復存在了。」

「誰站的最高,誰就必成眾矢之的。」

「所以...」

吳寧看着太平,「姐,以後不要再試圖讓武皇拖延立儲之事,爭去吧!儘管讓他們去爭。」

「像武承嗣這種人,讓他死在爭權的路上,並不可悲。」

「可悲的是,看似已經得到,卻得而復失,那比殺了他更難受。」

「可是....」

太平憂心重重地看着吳寧欲言又止。

她想說,這做固然可行,可是......

可是對吳寧自己卻沒有任何好處,對吳寧的實力也沒有提升。

說白了,那幾個人爭的再凶,消耗再大,也與吳寧無關。

吳寧始終無法入局,更沒有問鼎的資格。

......

吳寧看出了太平的擔憂,卻是沒有正面回答。

只道:「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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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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