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亂局（為尛時候加更）

老白沒有隱瞞，之所以跑到這裏，其實他最初的目的並不是秦老虎或者是小雪，他想要救的是那521個無辜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警察，而且還是在危難之中能衝上去擋在老百姓前面的那種警察。

相對而言，秦老虎是個兇手，甚至是個殺人狂魔！

521條人命，都死在了秦老虎的手裏的，所以在那個飄雪降溫的清晨，老白出現在海邊，最初並不是想去救人，而是想去殺人。

在秦老虎發狂之前先幹掉他。

一個刑滿釋放人員，有過暴力犯罪的前科，還有多次嫖娼的經歷，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現在又要大開殺戒，殺了他以絕後患，似乎無比正義。

如果殺一個人能夠救521個人，你殺不殺？這是一個加強版的電車難題。

可是，老白看到了冰層里那個穿着婚紗的女人，聽到了四十來歲漢子撕心裂肺的哭號，也看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事情不是有人殺人那麼簡單，在此之前，還有着一些其他的因素，把一個普通人逼成了殺人犯。

於是，老白調整了方案，救活了小雪。

聚海生魂，凝冰為魄，各種姿勢的逆天而行，其實老白也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是不是太聖母了？

救活了小雪，秦老虎也就沒了人殺人動機，可是老白還是不敢放心，畢竟在另一個時空裏，秦老虎殺了521人，是個實打實的殺人惡魔！老白怕自己一念之差而遺禍人間，這才給秦老虎營造了一個長達7章的夢境。

夢境是以那個時空發生的事情為基礎的，只是略微做了些許調整。

比如說，警員小張那個並不存在的女兒。

小月月出場，只是一個試探，老白想看看秦老虎的本質如何，會不會對一個無辜的五歲女孩下手，如果他真這麼做了的話，那殺了他以絕後患，老白也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沒想到，女孩一句「你不是壞人，只是做錯了事而已」，改變了後面故事的結局。秦老虎不但沒有傷害月月，甚至打消了大開殺戒的念頭，只是一心求死。

一念而已。

殺死一個罪惡的人，不如殺死罪惡本身，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喚起了秦老虎心中的善。

人性本善。

救回了小雪，秦老虎在背後喊老白：「我秦老虎的命是你的了！」

他喊的時候並不知道，其實在幾分鐘前，他那條命，老白是真的想拿走的。

事情辦完，老白他並沒有一走了之，而是選擇在秦老虎樓上找了個房間住了下來，事情看起來是解決了，可是他還不放心。

誰也不知道秦老虎心中的那個結是不是真的解開了，畢竟那個差點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袁文章還逍遙自在著，恨意仍在，炸彈隨時可能會引爆。

總不能把數百人的安危繫於他的一念之間。

所以，這兩天老白暗地裏也在調查袁文章的事情，如果真是個黑警的話，拿到他包庇李四姐的證據，也正好給黃島市警方清理一下隊伍。

李四姐藏在哪不知道，不過她手下的小姐姐們比較好找，打個電話就自己上門了。

光子、鶯鶯和袁文章，三組人，三個不同的夢境。

光子這一伙人替人逼債，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老白引他們出來也是想深挖一挖，看看袁文章是不是這一帶黑勢力的保護傘。

可是在夢境之中，光子這些人的表現不像是有後台，而且即便有老白暗中引導，袁文章也沒出現，可見他們並不認識——至少說明姓袁的沒有想像的那麼不堪。

而在鶯鶯的夢境裏，李四姐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多不容易啊，袁隊竟然肯賞臉」。

這驚訝的語氣說明之前袁文章和李四姐接觸的並不頻繁，而且很有可能以前沒賞過臉。

老白有點想當然了，袁文章和李四姐只見肯定是有瓜葛的，可是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緊密。

他以為袁文章作為李四姐的靠山，也少不得在賣肉錢里分一杯羹，幕後的老闆，近水樓台先得月，佔佔姑娘的便宜，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通過鶯鶯的夢境一看，自己的猜測似乎並不對。

開好房間，一面用夢境影響着鶯鶯燕燕兩個人，另一面則引來袁文章，如果姓袁的真的行為不檢點的話，正好讓秦老虎真的捉姦在床，出一口惡氣。把這件事曝光出來，也正好清理掉這匹害群之馬，沒想到，兩邊的夢境都有了偏差。

先是鶯鶯這邊，她不願意。

老白強行的干預夢境進行穿針引線，竟然引起了鶯鶯的強烈反抗，似乎有一種東西在女孩的心中復甦了，她最後選擇了拒絕。

拒絕，讓女孩找回了屬於自己的驕傲。

懂得拒絕的女孩，似乎更可愛了一些。

這也是無心插柳，老白只好選擇認輸。

而袁文章那邊，偏差就更大了。

……

「這麼說，袁文章並沒有被我整，他也沒有嫖娼？」在之前第一個夢境之中，秦老虎已經回過味來。

老白微微點頭，並沒有多作解釋。

「那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嘛事，還活得好好的？」秦老虎追問道。

老白不答反問：「怎麼？還放不下嗎？」

秦老虎一愣，隨即笑道：「也沒什麼放不下的，就是有點遺憾罷了，剛才收拾那小子的時候真的很爽，沒想到只是個夢而已！」

老白慘然一笑，道：「其實你已經可以放下了，他也沒有活得好好的，就在五分鐘前，袁文章已經死了。」

……

袁文章死了，就死在碧華酒店後面不遠處的小巷子裏，此刻魂魄已經離體，來到了老白的面前。

和之前的夢境有幾分相似，其實夢境大部分也都是根據當事人的記憶所營造的。狹窄的小巷，昏黃的燈光，袁文章走在那條偏僻的巷子裏，耳邊傳來一聲驚呼。

「救命啊！」

求救聲在晚上傳出了老遠。

袁文章本能的向著聲音跑了過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貂絨大衣的女孩慌慌張張的向自己跑來，她身後跟着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男人看到老袁穿着一身警服，這小子轉身就跑。

搶劫？

「別跑！站住！」

老袁立即追了上去，三兩步追到那人近前，手搭在他肩膀上，剛要摘手銬！沒想到那瘦小的男子慌亂之中，一刀捅了過來。小巷很黑，袁文章並沒有注意到嫌犯手中的刀，等到看到的時候，刀已經刺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三棱刀，扎進小腹半尺多深，刀拔出來的時候，把一部分腸子都帶了出來，袁文章伸手捂著傷口，緩緩地攤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