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做和尚
沁雅面對着楚二爺和周氏的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微笑以對。
楚二爺和周氏知道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去買後悔葯了，只能做低服小，進去就跪下痛哭流涕的賠不是：「娘，我們真的不知道醇親王府狼子野心，我們也是被牽連的啊，這……」
楚老夫人看見他們進來就跪下，現在看見他們這人好好的，心裏的怒火又涌了上來，怒火難忍的打斷他們的話：「老二，老二媳婦，你們不要把我當成傻子，這次你們能回來，是我不想讓忠勇伯府蒙羞，不想楚家幾代積攢下來的名聲就讓你們敗壞了……」
要是以前，楚二爺聽到這種話，可能心裏還會不舒坦，可是現在在牢房裏被嚇住了，自小錦衣玉食的他們，在牢房裏呆了這麼多天，吃不好喝不好嗎，那真是度日如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擔心自己的小命。
因此，被自家娘罵的狗血淋頭，也是不敢梗著脖子說什麼。
周氏很會說話，跪在婆婆身邊，一臉委屈的道：「娘，我這內宅婦人是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啊，我只是牽掛芝晴的婚事，想給她找個好人家，沒成想卻出了這種事，都怪我，我害了二爺，害了芝晴，也害了明堯，娘，你讓二爺休了我吧，我是罪人，我……」
周氏心裏明白的很，這件事自己認下來是最好的，反正楚家也不可能休了自己，而且卻不能讓婆婆心裏責怪自己的男人和兒子。
楚老夫人皺眉看着她，這個兒媳婦，雖然看重銀錢，可是卻也陪了自己二十多年。
說難聽點，自己的二兒子貪花好色，這些年要是周氏狠心，後院也不會多出那幾個庶子庶女。
再者，婆媳相處的時間久的比他們夫妻相處的時間更多，楚老夫人自然不可能把她趕出楚家。
楚二爺看見自己的娘的臉色緩了下來，心裏就明白，自家娘現在心軟了，趕緊道：「娘，實在是凌閣老家太過分，現在害的芝晴高不成低不就，我們是想給孩子找個好人家，這才急急忙忙的給她找婆家。」
楚老夫人心裏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兒子是那種人，她總覺得自己的兒子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就是心眼多，聽他們這樣一哭鬧，心裏也軟了。
她看着他們這些日子都瘦了很多，就知道這是吃到苦頭了，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你們都這個年紀了，也不該忘了自己的本分，做事之前仔細的掂量掂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次的事幸好沒有外傳，要是再有下次，你們可別怪我不客氣。」
楚二爺聽到她的這句話，一直吊著的心這才鬆了下來，又趕緊討好賣乖的說了些話。
等到回去后，覺得自己沒了小命的威脅，心裏一松，這人就病倒了。
楚老夫人聽到他們都陸續發燒了，暗自嘀咕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卻也顧不得過年的時候，最好不要請大夫上門的規矩，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府里倒是也有大夫，不過那醫術也說不上好，平時也是給府里的護衛或者丫鬟們看病的，現在也回去過年了，想遮掩點都遮不住。
……
老話說逢七不出門，逢八不進門。
哪怕圓圓很想多住幾天，可是也知道現在京城事情多，自己和曉玉要是這個時候要留下，那也是太為難他們了。
這次曉蓮還是去陪着有孕的曉玉，不僅可以陪着她說話，還可以替她管着內院的衣食住行，最重要的是，曉蓮能趁機多學點，她的婚事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也就是年底的事情了。
正月初六的早上，圓圓他們要啟程了，紅豆怕家裏幾個小的黏着三個姐姐，讓清佑領着他們出去買東西，自己在送他們上馬車的時候，再三囑咐：「曉玉，你現在可千萬要小心，什麼都不及孩子要緊；圓圓，你也好好調養身子，有空去瞧瞧曉玉和曉蓮；曉蓮，你那兩個姐姐要是有不著調的，你多看着點。」
陳銀巧也細心地叮囑了她們一回，見時候不早了，這才笑着道：「好了，我們也不啰嗦了，你們趕緊上馬車。」
紅豆還是看着她們又叮囑了一句：「對了，清佑的年紀不小了，你們看着有合適的姑娘，可別忘記讓你哥哥去見見啊。」
劉老娘本來是笑呵呵的和兩個孫女婿說話，聽到紅豆這話，趕緊附和：「對啊，清佑的婚事你們姐妹可要多看着點，他這年紀也不小了，偏偏卻不想成家，這可不好。」
曉玉好歹是大姐，趕緊應下，好不容易坐上馬車離開，她摸著自己已經隆起來的肚子看着兩個妹妹，杏眼機靈的轉了轉，得意的笑：「爹他們過幾天要到京城來，不如我們尋幾個合適的姑娘和大哥見個面？」
她現在見的人多了，也認識了幾個內外慧中的小姐，覺得和自己的哥哥也挺合適的。
圓圓也很認真的附和：「這也行，到時候我們一起在邊上看看。」
「你們想的挺好的，要是到時候大哥不來京城，那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曉蓮說完，見她們都哀怨的看着自己，不由失笑：「好吧，是我說錯了，哥哥的婚事今年一準能成。」
曉玉看着她促狹的笑：「哥哥的婚事今年能不能成，我們也不能確定，可是你的婚事今年是肯定能成的是不是？」
「大姐你……」姐妹三人在馬車裏笑鬧成一團，倒是也不覺得難熬。
楚明睿和於景誠坐同一輛車，相對於女眷們的笑鬧，他們卻是越說越嚴肅。
「現在那上面的人快要不行了，」於景誠丹鳳眼裏帶邪氣的淺笑，說出的話更是狠毒：「他早就該死了，現在他也算是妻離子散，我真想親自送他一程。」
楚明睿惑人的桃花眼裏帶着凌厲的光芒，低聲道：「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你大哥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在京城，就不知道現在宮裏的情況怎麼樣了，要不你替我和師兄說一聲，讓他來見我一面，也免得我不知道現在宮裏的事情。」
「那行，」於景誠在這要緊的時候，心思越發細膩，低聲道：「現在盯着我們的人肯定不少，要不你們還是去深山野林見面吧？去普濟寺見面也成。」
又摸著自己的下巴，看着他擠眉弄眼的道：「說不准你們運氣好，就在山上逮住了周明昊那隻大耗子，那樣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是不是？」
楚明睿斜了他一眼，覺得他那幸災樂禍的臉真的是很礙眼，淡淡一笑：「我看是你想吃素了吧？要不去寺廟住個十天半個月，反正就算是你在家，看着媳婦也不能動，還不如去做和尚呢？」
於景誠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笑：「哈哈，明睿，你怎麼就這麼不懂，誰說我不能吃肉的？你不知道，我和我媳婦好著呢，那是如魚得水你懂不懂啊？」
楚明睿還真以為曉玉有孕，於景誠就只能獨守空房了，卻沒想到原來是自己想錯了。
他心裏有點羞窘，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哼了哼：「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家的人都特別關心你媳婦肚子裏的孩子。」
「嘿嘿，你不說我也知道。」
回到京城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楚明睿和圓圓回到芝蘭齋，葛嬤嬤和留下的丫鬟都笑着迎上來服侍他們梳洗。
葛嬤嬤和丫丫服侍著圓圓泡葯浴，一邊還把府里的事情粗粗的說了一遍：「二爺他們四個人回來都生病了，有幾家夫人給主子送來了帖子，請夫人去坐坐，還有閣老家，和禮部尚書家的帖子……對了，主子要是有空也該去阮家了。」
不管怎麼說，這阮家也順是自己的娘家，圓圓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問：「對了，淺淺她回來了嗎？」
自從楚明睿說大年初一他們去搶頭香的消息后，就沒了他們的消息。
圓圓很習慣和淺淺說話，現在沒看見她倒是覺得很冷清。
「淺淺姑娘沒有回來過，」葛嬤嬤說完，還是低聲道：「就是玲瓏和怡人心裏有點緊張，看她們這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倒是二房現在很平靜。」
圓圓懶洋洋的點頭應下：「讓她們再穩穩，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時候，外面肯定很熱鬧，到時候少了她們倆也沒什麼關係。」
「是，主子的這意思好……」
圓圓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看見楚明睿已經梳洗了，嵌寶墨玉冠束黑髮，難得穿了一件銀硃紅色綉暗紋的圓領長袍，同色腰帶上掛着金銀絲攢花結長穗玉如意；越發顯得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桃花眼含情的看着自己。
她來到他身邊的時候，見邊上沒人在，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低低的道：「看什麼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楚明睿看着她笑的越發蕩漾，低聲道」「好啊，求之不得，你可不能耍賴，要不我晚上就不讓你睡。」
兩人去了福安堂給楚老夫人請安。
楚老夫人看着圓圓，忍不住鬆了口氣，溫和的道：「圓圓，你可回來了，這府里的事就交給你了，倒是有幾家，還有你們姑姑們都送來年禮，你到時候看看……」
因為周氏卧病在床，圓圓又回了娘家，這府里的事和迎來送往的管事們，都讓楚老夫人不得清靜，現在圓圓回來了，她也能鬆口氣了。
圓圓見她沒有提起楚家二房的事情，自己更不會吃飽了撐著說起二房的事情，和楚老夫人笑着說了幾句，就趕緊出門去回帖或者安排送年貨。
楚老夫人看見圓圓走出去了，這才紅着眼睛嘆息：「明睿，你二叔他們回來了，現在他們都身子不適，這次他們也受到教訓了，我這是想要不就讓他們儘快分府，你覺得怎麼樣？」
她心裏覺得，自己的兒子終歸是做錯了事，這要是分府了，也好讓大房消了心頭之恨。
楚明睿斂下眼裏的恨意，眨了眨眼睛，這才淡淡的開口：「祖母，現在京城局勢緊張，我覺的還是等些日子再說，免得二叔他們沒了您的管制，和有些人走的太近也不好。」
他這話，明擺着是帶着點擔心二房的人誤入歧途的意思，要是在皇上沒定之前，要是二房再出點什麼事，那二房可就真的栽了。
楚老夫人聽了，心裏也覺得在這要緊時候，還是自己看着點好，點頭道：「你說的是，那就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又看着他，眼神關切的道：「你出門在外，也要格外小心，你們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生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