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官司
葉雲穿着一身輕薄的運動休閑裝，牽着靚麗動人的白月，兩人踱步淺行的一步一個台階的朝着佘山的頂部走着。
雨後佘山，春風十里，萬物復生，空氣清新至極，兩人貪婪的呼吸淺淺芬芳，一身細汗在春風的輕撫下，點點清涼的爽意使得原本有些乏累的身子頓然舒暢無比。
在一處休息區找了個位置做了下來，葉雲從背包里拿了兩瓶水，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白月，「累不累？」
白月了兩口礦泉水，擦了擦額頭的香汗，「還好，不累，好久沒出來走走了。」
「是啊，出來走走心情都好很多。平日裏都忙着工作，即便去健身房鍛煉一兩個小時，也沒有今天這般爬山來得接地氣。改天，還真應該搞一次團建，帶大家去做做戶外，露露營。」葉雲喝着礦泉水說。
「你現在是三句不離公司，哪裏還把我放心上，真不知道創業是對還是錯。」白月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酸楚。自從葉雲創業以來，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就連待在一起吃飯的機會都是難得。
「怎麼又提起這個話題了，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等公司走上正軌，就會輕鬆一些了。」葉雲側身幫白月理了理鬢角有些凌亂的頭髮，微微笑着說：「現在拼不也是為了咱們的將來嘛，以後娶了你總不能讓別人說閑話吧，你看最近你二叔對我的態度都好了很多。」
「管他們作甚，日子是我們自己過的，你要是為了這些那倒是我的過錯了。」白月是一個敢愛敢恨的純粹人，對於愛情她一直秉持着一顆赤子之心，她不希望葉雲和她自己被人言世俗之念綁架。
「沒有長輩們的祝福，哪能算幸福么。再說了，我現在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不用整天渾渾噩噩的過活，你不支持我嗎？」葉雲拉着白月的手，微笑着說。
「你真的喜歡嗎？」白月看着葉雲問。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這件事多有盼頭，如果能做成了，那我以後也是個小土豪了。」葉雲笑呵呵地說。
「我還不了解，你若真喜歡倒也罷了，其實你不用背負那些東西的。這些日子，你的笑容明顯比以前做自媒體時候少了很多，平時回家了也不願意說話，你還真把我當傻子啊。」白月伸手溫柔的摩挲著葉雲臉龐，「你看你的發跡線都往上跑了，天哪，怎麼還有白頭髮了！」
葉雲從白月手裏接過那根銀白色的頭髮，故作驚訝地說：「都有白頭髮了，看來我真的老了。」其實葉雲老早就注意到頭上出現的幾根白頭髮，他沒有放在心上。
「幸好你還算聽話，能夠堅持去健身房鍛煉，不然再出現上次咳血的情況，我斷然不會許你再做創業的事了。」白月想起葉雲咳血暈厥住院的事，心中一陣疼痛。
葉雲一把將白月湧入懷裏，溫柔著說：「好啦，我知道你心疼我，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白月環抱着葉雲的腰，在他的懷裏探出頭說：「我受點委屈不要緊，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我能有什麼委屈。」面對白月如此深情，一陣陣暖流湧入葉雲的心間。他暗道，葉雲你是何德何能，能夠讓小月這樣一位謫世的仙子如此眷顧你，凡事都為你着想，一片真摯全部給了你。今生如果你辜負她，哪怕讓她受半點委屈，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你不委屈就好。創業維艱，何談輕鬆。你說等公司走上正軌，就會輕鬆些，但真的能輕鬆嗎？上市才只是開始，哪一個創始人能夠偷得半日清閑。」白月有些感傷，她記得葉雲曾經向她提過所嚮往的生活：「你嚮往詩書禮樂，過着看書寫書的日子。可如今……」
「月兒，你再說我就哭給你看。」葉雲摟着白月，他心裏也在盤算著。小月剛才說得沒錯，兩人都在創業，雖然她的公司已經走上正軌了，但是每天事也是繁雜得很，現在自己也是如此，留給彼此時間這麼少，這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從本心上講，若不是為了那些可謂的人言，又何苦硬逼着自己變得越來越不純粹了呢。
葉雲心中長嘆，還是自己著相了。也罷，看情況，如果有人願意出合適的價格，還是把公司賣了吧，一來能夠讓兄弟們都能套點現，二來自己也能更加專註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三則能多些時間陪小月，不能兩個人都沒日沒夜的在外面打拚，總得有一個人守着這家吧。
「一點正形都沒有，人家跟你說正事呢。」白月沒好氣地說。
「我是這麼想的，看項目的發展情況吧。如果今年快頭條數據能跑到2000萬DAU要麼就直接上市，要麼就賣了吧。」葉雲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白月離開葉雲的懷抱，慎重地說：「快頭條這個項目不錯，你真捨得賣？」
「那有什麼捨不得的。有人出好價錢，不賣留着幹嘛。就像你說做項目是沒有盡頭的，如果能讓你實實在在賺一筆錢，然後有更多時間陪你，這不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么。」葉雲注視着白月關切地目光。
「你的那些股東會同意嗎？還有跟着你一起打拚的兄弟。」白月問。
「都是想多賺些錢而已。你以為那些股東們傻啊，如果硬要把公司做到上市，雖然利益能夠最大化，但是真的讓他們套現又能套多少，沒那麼容易的。更何況這個項目本身就有限制，以激勵的方式拉用戶，用戶本身價值就很低，現在雖然能夠降低成本，一年後再看，那買量的成本肯定急劇猛漲，到時候公司能盈虧平衡那就謝天謝地了。為了穩定股價，必須得孵化產品矩陣，不停質押借款進行大規模的投入，想要真正賺錢不見得有多容易。」葉雲說。
「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最近遊戲中心的數據我看了，雖然用戶的LTV有點低，不過數據還是可以的啊，賺錢應該不難啊。」
白月管理的ONGAMING公司，自從接受快頭條的遊戲中心運營業務，在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裏，上線了4款不同類型的遊戲產品，通過激勵模式導入進遊戲的用戶量不低，用戶7日往後的留存較低，ARPU值並不高，即便如此也能估算出遊戲中心目前一個月的流水也能達到四五百萬的流水。
「現在公司一個月支出七百多萬的成本，那點收入聊勝於無吧。」融資勢在必行，隨着團隊規模的逐漸虧大，產品運營和推廣的上升，資金愈發的吃緊，想到最近融資碰壁的情況，葉雲有些無奈地苦笑道。
「現在一個月成本這麼高！」白月驚訝道。
「是啊，已經極力控制成本了。沒辦法，運營和推廣的成本是省不了，你知道的我們現在一個A的成本已經控制到5塊錢了，非常低了。」葉雲說。
「5塊錢一個A那真的很低了，現在遊戲一個A的成本都三四十塊錢了，《傳奇》和《MU》的用戶一個A都一百多塊錢了。」白月點點頭，看着葉雲問道：「你們信息流廣告現在數據怎麼樣？」
「信息流廣告目前接入了第三方廣告平台，每個月不到兩百萬的收入吧。」
「他們抽成很厲害的，你們不考慮自己談客戶接廣告嗎？」白月問。
「想啊，由於組建銷售團隊成本太高了，所以只能以接入第三方廣告平台的SDK，市場中心最近也在談一些客戶，會有一些客戶單進來，只是沒那麼快。到是那些黑五類的廣告商經常找過來，我也在考慮要不要接，你知道的這些黑五類廣告風險還是很高的。」葉雲仰頭將礦泉水瓶中所剩無幾的水喝完，順手將水平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好事多磨。」白月笑了笑，喝了一口水，「對了，融資進展怎麼樣？」
葉雲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進展不是很順利，那些人一聽說是我的項目，連面兒都不肯見。你那青梅竹馬還真是看得起我，動用這麼狠的手段。」
「去，什麼青梅竹馬，盡胡謅。」白月啐了一口葉雲，「要不我投你們吧，你也別多想，我是真的看好這個項目，有的賺。」
「這話以後再說吧，我先出去跑跑看吧。對了，上次跟我們一起在璞本吃飯的那個幾人，我發現也就思靜算是個不錯的朋友，最近在融資問題上，她幫我介紹了一些朋友。其他幾位就太勢力了，尤其是瑜玫和周長樂，心機有點深，找我幫忙給他們介紹一些好的遊戲項目，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居然在我朋友面前詆毀我，弄的我朋友很尷尬，你以後還是少跟他們接觸為妙。」葉雲想起前段時間周長樂和瑜玫乾的那些無恥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憤慨。
「他們找你幫忙？」白月皺了皺眉頭，生氣地說：「他們一直對金彧唯命是從，現在金彧在打壓你，自然不會站你這邊了。你幫他們忙，還給你下刀子，真是給他們臉了。」
「你也不用為這事生氣，以後對他們留個心眼也就罷了。」
葉雲話剛說完，電話便響了，剛接通電話便傳來Anna一陣急促聲：「葉總，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葉雲強壓下心中的慌張勁兒問道。
「新頭條把我給告了，說我們侵犯他們的著作權，讓我們停止新頭條的運營，同時要求賠償他們商業損失、精神損失等合計一億三千七百六十八萬多人民幣。」Anna語氣急促地說。
聽完Anna的敘述，葉雲反而鎮定了，因為他知道金彧這種做法完全是無理取鬧，故意噁心人。「Anna，不用着急，這件事是我意料之中的，法院的傳單已經到公司了吧？」
「是的，已經收到法院的傳單了。」電話里，Anna鬆了一口氣。
「收到就好，你聯繫一下律師團隊，這種著作權侵權的案子會好一些時間，我們也耗得起。既然他們主動來告我們，那我們作為被告也時候給他們一記重拳了。新頭條投以不法的手段剽竊盜用快頭條的源代碼，並且通過不正當的方式謀取私利，這些證據我們不是已經收集準備好材料了么，索性一次性把官司打完吧。」葉雲說。
「好，一會兒我就連續王律師他們。另外，他們向上海網信辦舉報我們沒有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資質、平台傳播的內容低俗，上海網信辦那邊已經打電話過來詢問此事了。」Anna說，
葉雲一臉凝重，心中暗罵金彧為達目的手段卑劣至極，「草媽的，他們真是不要臉，快頭條沒有資質，他們就有資質了？他們不是舉報我們嗎，你們也別閑着，把新頭條也給舉報。要死，大家一起死。」
葉雲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鐵青，白月在旁邊大致聽到兩人的對話，他連忙安慰道：「先別生氣，先聽Anna把事情講清楚，再找對策。」
平復心中的火氣，葉雲繼續說：「Anna，網信辦那邊什麼態度？要求我們整改，還是下架，還是停運？」
「我跟網信辦那邊溝通還算順利，我向他們表明了我們的態度，新語文化作為一家創業公司推出快頭條這樣的產品，雖然沒有資質，但是我們已經在積極與上海和其他地方的報業進行對接，準備引入特殊管理股。在內容方面，我們一直秉持着傳遞正能量的態度，在建立內容和創作者的管理機制。網信辦那邊表示理解，敦促
我們儘快完善新聞資質，對於低俗內容進行整改，暫時沒有讓我們下線，所以情況不是很嚴重。」Anna說。
看來網信辦也並非是不近人情的單位，葉雲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淮安網信辦對於我們的牌照申請資料怎麼說？」
「HA市網信辦已經將材料遞省網信辦了，只要省網信辦評審會通過基本就定了，不過按照他們的以往的行事風格估計沒那麼快，他們一般都是等一批申請單位材料全部集中到一起，再開評估會的。」Anna回答道。
「你跟市網信辦劉主任再溝通溝通，讓他們幫我們催一催，能儘快辦下來就最好了，如果不能辦下來就引入江蘇報業吧，按照之前談的條件，他們出資1.5億，我個人稀釋1%的股份，全體股東稀釋0.5的股份。」
葉雲稍頓了頓，從白月手裏接過她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喝了兩口，然後繼續說道：「王書記昨天給我發信息說想投快頭條，你準備一下材料，訂一下今晚的飛機飛往漣水。」
「市委也要投我們嗎？那太好了，有政府參與，以後有事他們也會幫我們出面解決的。」Anna聽到HA市委要投資快頭條，高興地說。
「先不要高興地太早，具體還要跟王書記碰一下具體的條件，按照我的估計他們頂多就投一個億，況且政府的錢那是那麼好拿的，他們花了一個億我們至少要保證他們是不會虧的。」葉雲說。
「嗯，我這就準備一下，這次幾個人去淮安？」Anna問？
「你先等一下。」葉雲轉頭問白月，「月兒，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去能起什麼作用？」白月問。
「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想把客服團隊放到一個三四線城市，HN市委對於這方面政策扶持力度很大的，一年光退稅補貼和項目扶持獎金至少也能給你們一兩個億把。」葉雲笑了笑說。
「我們這邊剛跟安徽蕪湖那邊談，條件也不比這兒差，還是不去了吧。」白月說。
「去吧，蕪湖那邊你再放一家公司不就完了，淮安可是我的故鄉啊，必須支持一下啊。」其實白月說得沒錯，客服放到哪裏都行，像HA市這種對創新型科技企業的扶持政策並不比蕪湖、江西這些地方好，不過淮安畢竟是葉雲出生的地方，他對於家鄉是有感情的，這幾年淮安已經遠遠落後於人，如果能夠多一些好的企業入駐淮安，肯定對於淮安的人才培養、就業和周邊產業的發展帶來巨大的幫助。
「那行吧，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拒絕嘛？」白月點頭笑了笑。
見白月答應，葉雲回電話道：「Anna，加上小月，咱們3個人去。」
「好嘞。」Anna高興地掛了電話。
「春節都沒回家，正好趁這個機會回家一趟，看看奶奶，怎麼樣？」從春節到現在葉雲已經回淮安好幾趟了，但每一次都來去匆匆，心中對於老家的奶奶甚是惦念。
「好呀，我也想奶奶了。」白月挽著葉雲的胳膊笑了笑，兩人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