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紛亂江湖

233紛亂江湖

賀雲瀾:「湛月蓮的事確實是天賜良機,讓我可以有足夠的理由跟在你們的身邊……」

墨凌天聞言並沒有出聲,只是依舊看着他,眸中的冷意未減半分。

神情淺淡,白落羽正在抬袖拿起身旁的一支鑷子,往火爐里加了點炭火,原本已經快要熄掉的炭火又亮起了紅色的微光,只僅添了一點點的炭火。

白落羽將目光淡淡地掃向賀雲瀾,等着他繼續開口。

賀雲瀾真是怕了這兩人的樣子了,給他無形的壓迫感,忙接着解釋道:「你們兩個就不要這樣看着我,我賀雲瀾的為人我想這些日子以來,你們多少也能看得清楚,我當真是沒有要加害你們的意思,而且我這麼做也並非全是族長給我的命令,就如同這次你們與騰蛇族的交戰,若是依照族長之意我本不能現身的,牽扯入其中族長怕是還要找我問罪了。」

話落,賀雲瀾的嘴角揚起抹無奈的笑意。

賀雲瀾說的話也並非全錯,正是因為發現他並沒有動什麼壞心思,墨凌天才會留他至今,雖識破亦未動手。

白落羽聞言眸光輕斂,若是照賀雲瀾的說法,玄狼族內怕是也不安生,必然又是麻煩,騰蛇族內亦是如此,而從他們到達西南至今,就眼見着彝族部落幾番的波折,還牽扯到了朝廷,這西南境內的局勢當真是豈止一個「亂」字了得,不過這並不難理解,向來有着自己精神信仰的種族部落過慣了自己的群居生活,是難以與外族相融合的,精神圖騰必然有所碰撞,而今弱肉強食,三國之間的爭鬥已經愈演愈烈到了枱面上,戰爭一觸即發,而「西南之境」這塊「肥肉」地處邊境交接地帶,雖亂但是誰都想要吞下去,但這「硬骨頭」也不是想啃就能啃得下去的,西南境內各族之間分散相互爭鬥,如今應該是在各自尋求倚傍罷了。

自己倒了杯,賀雲瀾又飲了杯手中的酒,抬眸看了眼正陷入思索的白落羽,緩聲道:「我的確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在莫二爺的身邊,我想冒昧的問一句,你的身份會不會影響到如今事態的局勢,亦或者說會不會影響到二爺的決斷?」

毫無疑問的,賀雲瀾的確是在試探,如果白落羽開口回答「是」的話,那他想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便沒有開口的必要,畢竟白落羽南嶽公主的身份擺在那,就已經有了站位了,他就無須再去爭奪。

白落羽知道賀雲瀾這話不僅是在問她,怕是更多的是在試探二爺的意思,沒有絲毫的猶豫,白落羽搶在墨凌天之前開口道:「不會。」

賀雲瀾驚訝於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眼中一閃而過的讚許。

從一開始的下定決心邁出一步,白落羽最不願的就是讓自己成為他的羈絆,更不想讓二爺因為自己的身份要去改變什麼,即便她答應回去一趟南嶽,也不代表她願意把這個身份的枷鎖一直牢牢套在自己身上,退一步講,就算她欠這副身體原有的主人一些什麼,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償還。

聽到白落羽的話,墨凌天轉過頭來,深黑深黑的眼就這麼凝視着她,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就知道白落羽那僅兩字「不會」背後所包裹的深意,亦帶着她變相的承諾,讓墨凌天如何不動容?

白落羽回視着他,柔和了嘴角的弧度,笑得很溫柔,漂亮的眉目在月光染上近乎璀璨的薄光,讓墨凌天久久的移不開眼。

這些時日以來,賀雲瀾對於這兩人時而旁若無人的態度早已是司空見慣了,無趣地搖了搖頭,只得輕嘆息了一聲道:「如今的玄狼族,早已不是當年的玄狼族了……」

賀雲瀾一改原先的神情,墜入回憶,語調變了似乎變了一個人,剎時之間顯出幾分的滄桑來,也許他的記憶正追溯到幾年前或者更早些的歲月,站在茫茫夜色里,立於空曠的枯草叢中,帶着幾分唏噓地講述著玄狼族的過往。

原來,玄狼族曾經也是盛極一時的部族,與彝族比肩,是個驍勇善戰的民族,甚至因為玄狼族精悍的戰鬥能力在西南境內的地位上更顯特殊,被其他各族所尊崇,但是突然發生了一件事,使得玄狼族被其他的部族所不容,事情過去將近二十年後,族中老人已死,此前玄狼族內一些年輕人大多都是與外族通婚的,所以玄狼族的人數漸漸減少一度敗落,直到現任的族長繼位,還有賀雲瀾接任玄狼軍統領之後,近十年來玄狼族才有了復興之勢,除了老一輩的鮮少有人知道這段過往。

如今三國的形勢風雲變幻,除了耀雲以強國之姿靜觀其變,南嶽和天漓早就已經有了動作,玄狼族自是要為自己尋求庇護,騰蛇族此番敢有如此大的動作定是已經尋到了靠山,不是天漓便是南嶽。

這麼說來,二十年前玄狼族是究竟發生了什麼?賀雲瀾方才並未提及,白落羽與墨凌天各自沉吟,沒有打斷他的話,白落羽並不知道看起來民風強盛的玄狼族背後會有這樣一段過往。

並不想要被朝廷所吞併,玄狼族自然是將目光轉向了江湖之中,而若是要尋求庇護的話無影閣必然是首選,亦是最不容易達成的。

得到消息莫二爺將要前來西南境內后,賀雲瀾就獨自受命,帶人前來了懷翼城中就是想要守株待兔,藉機可以和莫二爺有接近,但又不敢長時間露面怕被看出端倪,而後卻是經由狼王之血事件的巧遇,賀雲瀾才能以湛月蓮之由就順勢跟在了莫二爺的身邊,後來發現毒公子之事,原來早有人盯上了他們,怕他們會被害,賀雲瀾起初想要保護墨凌天和白落羽的,後來便是將計就計讓他們同騰蛇族交鋒。

但自從識破了白落羽的身份后,賀雲瀾想着他此行怕是要無望而歸了,若是甘心被朝廷所壓,他們又怎須費如此大的功夫呢?原想要先回族內去復命,卻不想在半路收到消息,猶豫了片刻還是折返回來,讓他就這麼離開怕是做不到,只能回族后再將功折罪了,後來帶人來才發現根本是他多此一舉,莫二爺此人遠比想像中的更令人忌憚。

白落羽微微頷首,似乎不需要去問他們為何會以為唯有無影閣能夠庇護他們。

衣袖抬起,修長纖細的手指復端起了桌上的白玉杯,卻被男人抬袖擋了下來,只聽墨凌天緩聲道:「已三杯,不可再飲。」

輕輕點了下頭,白落羽的嘴角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問題終於得到解答,但引出的是更大的問題,西南境內確是也有內憂,怪不得有人敢與外人聯手,不外乎是為了篡位奪權,西南境內霸主之位無人坐鎮,西南怕是早晚會出大亂。

「至於騰蛇族……」賀雲瀾皺了皺眉:「此番雖然是大損,但必定還留有後患,熊立安還好解決,烏儡此人,上次沒來得及與你們細說,他不知上何處學的邪術,竟然能夠亂人心神,除非是心智異常堅定的人,否則心底的各種慾望都會被他煽動,失去理性,作出之後自己都後悔的事來,你們往後再遇上他,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白落羽看向了身旁的墨凌天,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有沒有可能……連熊立安也是受到了烏儡的煽動。」

只是若真是如此的話,他為何不奪權自己做這騰蛇族的族長,而甘於屈於人下呢?

墨凌天的神色一凝,他顯然也想到一樣的事,在山上與騰蛇族的交戰他們還沒忘記,烏儡和熊立安的身手,聽賀雲瀾這麼一說,頓時聯繫到一起。

「原來如此!」賀雲瀾才恍悟,擊掌說道:「不錯,這麼看來,確實就是烏儡,不然以熊立安的性子又怎麼會敢如此行事?烏儡定是早早就來了懷翼城,還能從彝族部落偷偷地劫走湛鈺山,可見他一直在暗中行事……」

賀雲瀾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一陣急促匆忙的腳步聲向此處跑來,急喘道:「求你們…快去救救我家小姐!」

賀雲瀾的雙眸睜大,白落羽的眉目一凝。

——

湛月蓮再次病危,險些沒了呼吸,來不及等湛鈺山的答覆,白落羽只得鋌而走險,差人迅速連夜備好了二十二味的藥物相合,用烏金紙將其捲成香,在湛月蓮的穴道墊上五層紅布,白落羽在床邊,拿出針包先在火上消了毒,而後熟練地手起針落,在湛月蓮的身上定針,再將這種香按在穴道之上點燃。

整整一整夜下來,幾經反覆與死神相奪,絕非易事。

等到了日出時分,白落羽才得以暫歇,被墨凌天強硬地抱回房中休息了。

賀雲瀾在門外站了一整夜,見他們出來門迎了上去,白落羽只淡聲告訴他,湛月蓮的身體機能趨於穩定,但是還沒有脫離危險,不過總體來說已經是好消息了。

賀雲瀾一直懸著的心才得以稍稍落了地,攥緊的手心冒出的冷汗,在屋外站定了良久,他還是抬腳走了進去停在了床前。

賀雲瀾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躺在床上面色毫無血色的湛月蓮,因為要縫合頭上的傷,她的頭髮有部分都被剃了,還裹着紗布,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半點的生氣,怎麼瞧著也不似是能儘快醒過來的樣子。

他找了很多借口,最終不得不承認那房中躺着的人是他計劃中最大的變故,他卻終是放不下了。

如今,湛月蓮的病情稱不上是已經轉好,因為她還在持續的睡眠之中,一旦昏睡的時間越久醒來的希望就會越小,湛鈺山每天除了族內必要的事,一得空便去房內,摸了摸湛月蓮瘦骨嶙峋的手,陪她說說話,哪怕他並不知曉女兒是否聽得到,每當族內有人,猶豫了半天開口問他湛月蓮好些了嗎?他總會答:「好很多了,就等醒來了。」

無人敢出言相勸。

就這樣又過了數日,一日夜已深,賀雲瀾已躺在床上,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白落羽派人來告知他說:「賀統領,我們小姐醒過來了。」

愣了一愣,賀雲瀾再也顧不上其他,搶在丫鬟的前面就跑出了屋內。

湛月蓮的房內,白落羽不知何時已經先到了,墨凌天亦站在屋內,白落羽正微躬身在為湛月蓮診治,檢查她的身體。

賀雲瀾猶豫了下才走上前去,他看到湛月蓮的眼神還不是很清亮,他小聲喊了聲:「……湛月蓮?」

湛月蓮的眼眸動都未動一下。

覺察到她的異常,賀雲瀾的臉上閃過慌亂,正要開口問道,就聽白落羽坐直身子,緩聲道:「不要太心急,她方才剛醒了,神智還不清醒。」

賀雲瀾的眉頭鬆了松,聽白落羽接着道:「且她很有可能還會再度入睡,這皆是正常反應,但只要她能醒過來,後面應是會越來越好的。」

湛月蓮過了好一會才把視線轉向了床邊,她的目光緩慢地掃過床邊的幾人,瞳孔在對上焦的那一刻看清了賀雲瀾,眼淚剎時就流了下來……

賀雲瀾覺心一下子被揪住。

湛月蓮的嘴唇動了動,賀雲瀾立即蹲下身靠在床邊湊過去聽,因為已經昏迷了數日,嗓子干啞得嚇人,湛月蓮幾乎是說不出話來的,說的都是氣音,若有似無。

賀雲瀾是聽了好幾遍才明白湛月蓮說的是什麼,兩人挨着極近的位置,他低頭看了她片刻,而後緩緩垂首親了下湛月蓮的眼睛道;

「你沒有死,你活下來了。」

似是沒有反應過來賀雲瀾做了什麼動作,聽到肯定答覆的湛月蓮再沒了其他力氣,她看着賀雲瀾一直流眼淚。

「沒事了,我在這裏陪你。」賀雲瀾是第一次如此放輕了聲音哄人,話語之中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溫柔:「累了就睡吧……別怕,你已經回到家了……」

湛月蓮兩眼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你需要多休息,才能快點好起來。」賀雲瀾禁不住地抬手撫摸了下她的臉頰。

湛鈺山這時候也走進了屋內,他神色複雜地看着蹲在床邊的賀雲瀾,說不出話。

就如白落羽所說的那般,湛月蓮很快又陷入昏迷,賀雲瀾在她閉上眼后,輕柔地握住她的一隻手放在手心裏捂著,臉埋在上面,保持這個姿勢許久都沒有動過,目之可見的只有男人微微顫抖的肩膀。

賀雲瀾懸著的心在這一刻才終於放了下來。

湛鈺山在旁邊看着賀雲瀾,從失控情緒中緩過來的賀雲瀾抬起頭,他清了清嗓子把湛月蓮的手塞回到被子裏蓋好,這才起身看向湛鈺山……

往後幾天湛月蓮斷斷續續醒來好幾次,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可以保持較長時間的清醒,但是頭部造成的損傷還是很難短期內恢復,湛月蓮甚至還不能夠下床,她之前失血過多身體虛弱,頭一個月必須在床上躺着傷口才能癒合得快些。

右半邊腦袋因為傷口縫合被剃了一小塊頭髮,姑娘家的都愛美,湛月蓮覺著不好看非要找快頭巾給包着,賀雲瀾不許,說戴着頭巾會影響到傷口癒合,湛月蓮怎麼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賀雲瀾都沒有用。

自從湛月蓮醒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男人那日在床頭所做的動作背後的含義,心頭又酸又甜,雖然兩人都未再提及,也沒有說破,但這讓湛月蓮更是有恃無恐,她想着賀雲瀾還是寵她的,抱着這個念頭的湛月蓮在賀雲瀾的耐心邊緣反覆試探。

等到白落羽終於許湛月蓮可以下床活動下筋骨的時候,湛月蓮就按耐不住地下了床,想出屋去晒晒太陽,呼吸呼吸外頭的空氣,賀雲瀾勸她不要操之過急慢慢來,她全當耳旁風。

她以為不會有多難,可真走的時候腿軟地差點跌倒在地,又被一旁地賀雲瀾一把攬起,又給抱回了床上。

第一次被男人如此抱在懷中,湛月蓮嚇了一跳,愣愣地看了他良久,待賀雲瀾轉頭看向她才驀然地紅了臉……

——

廳內,僅有墨凌天,白落羽,還有司徒洛冥和唐嶼幾人在,這些時日以來,白落羽都忙着為湛月蓮治傷,司徒洛冥和唐嶼兩人無事,算是把懷翼城整個的摸了各底。

彝族經歷如此大的風波,內憂外患總算是稍稍平息了些,此番經過,他們都看在眼裏,湛鈺山並沒有倒下,也沒有什麼失態,在回到懷翼城后就在短時間內管理好了族中的大小事務,頗有一族之長的風範。

「湛月蓮倒是像她爹。」回想起了在山上湛月蓮受傷之時,湛鈺山忍淚的模樣,白落羽輕輕一嘆息,湛月蓮亦是如此,從第一次見她與狼王打鬥在臨死之時亦無懼意便可看出,她勇敢直率,且遇事從不放棄,可以費盡心力為取葯救她爹,為了所愛的人可以不顧一切,好在上天對她還是有所眷顧的。

司徒洛冥坐在左側的木椅上擺弄著自己手中的摺扇,點頭同意,難得的也露出幾分讚許:「她是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司徒洛冥雖看似為人溫和極易相處的模樣,但實則很少誇獎過別人,白落羽知道,這次湛月蓮的舉動也讓他覺得動容了。

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司徒洛冥笑着開口道:「熊立安怕是遲早要付出代價的,你們沒有見到彝族人的表情。」

唐嶼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表情,他微闔起眼,:「騰蛇族靠的是本身的力量,若此番邊境交戰,西南境內部族還要倚賴他們,暫時不會有異動。」

司徒洛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加深:「暫時不會有異動,但是久了便難說。」

唐嶼從懷裏取出一張紙箋來,那是白落羽曾見過的上頭描有雲紋的一種紙箋,她知曉那是無影閣所用的傳信紙箋。

唐嶼把紙箋遞給了墨凌天,只見男人垂眸淡淡掃了幾眼。

即便是在冬日之中,司徒洛冥還是無意思地輕扇著自己手中的摺扇,出聲問道:「二爺,是何消息?」

墨凌天看完后就遞還給了唐嶼,只見男人示意了眼,唐嶼的神色微頓,而後將手中的紙箋遞給了坐在墨凌天身旁的白落羽。

白落羽淡淡地抬袖一手接過,繼續看着紙箋上所書的內容,柔聲開口道:「這就是二爺的暗棋?放在西南邊境的人?」

當初因為燕落十八騎的事,兩人曾有過小小誤會,之後解釋清楚,各自都說過一些事,墨凌天便心道不會再瞞她,這些在外佈置的勢力亦不介意讓她知曉。

白落羽看完了內容,抬眸瞧見司徒洛冥正一臉委屈地看着自己,有幾分好笑地抬手把手中地紙箋遞出去,司徒洛冥正才舒展了臉上的神情,笑着起身來接,佯裝抱怨著:「哎呀,這二爺真是越來越偏心了。」

沒想,司徒洛冥見了信上的消息,嘴角的弧度更是加深:「二爺,你瞧瞧,我們不在中原,一樣熱鬧的很呢!」

中原武林江湖基本沒有什麼大事,黎落所發出的弒血令的風波早已是平息,此番各門派受到了重創,更迭洗牌,也沒有人再敢輕易地找弒血盟的麻煩,但這麼一鬧,倒是鬧出了幾個聞名已久的隱世高人,他們都與容雲鶴是一輩的,若非這次的事鬧得有些太大,他們恐怕事也不會出現,據傳聞還有早已滅跡的雲靈族的人出現,就像是韜光養晦,就待這一刻,如今突然顯露手段,原本新起的幾門動蕩勢力被這些人打壓了不少。

江湖動蕩在他們的化解之下漸漸地平息下來,另一方,朝廷那邊似乎已經無暇去管這些紛亂的江湖事,春去冬來的腳步似乎不為任何的事而停留,人們在經過了一番茶餘飯後的閑談之後,又很快將其遺忘,一切都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被人們所遺忘,那些沒落了的門派也在風塵之中被蒙上了灰,了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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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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