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進宮

第六百零四章 進宮

慈恩寺,送進去了,大概就出不來了。

對於安王和劉紋父女倆,劉琰沒什麼想多說的。

陸軼輕聲說:「不早了,先睡吧。」

劉琰點點頭,躺平了,頭在枕頭上挪來轉去的,想找個最舒服的姿勢。

然後陸軼借給她一條胳膊枕。

以前劉琰總覺得枕胳膊……怪彆扭的,再說,一枕一宿,不得把他胳膊枕廢了啊。

兩人成親這麼些日子,說不枕不枕,也枕過那麼兩三回,不過不是劉琰主動要枕的,有時候是太累了……嗯,有時候沒注意到,就枕了。

現在枕着他,劉琰不知怎麼,覺得心裏踏實多了。

已經過了冬至,天氣一天冷似一天,今天尤其的冷。

從裏到外,從腳底到心口,一點熱乎氣兒都沒有。

但是陸軼身上是暖的。

這暖意源源不斷,堅實可靠。

陸軼又對她說了一聲:「睡吧。」

劉琰含糊的應了一聲。

這次她是真的睡熟了。

安王的這件事象是又一陣刮過京城的寒風,整個京城的人都縮著頭不敢出聲,象是都在怕一出頭,就被風把頭刮掉了一樣。

劉琰進宮請安。

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時候,宮門對於劉琰來說還是暢通無阻的,就連宜蘭殿她也可以長驅直入。

曹皇后安靜的坐在她慣常的位置上,朝劉琰招了招手:「過來。」

劉琰行完禮起身,走上前坐到曹皇後身邊。

短短几日沒見,母后象是老了十歲一樣,臉上的脂粉都掩不住眼角深刻的紋路。

對劉琰來說,安王是個不親近的兄長,和一個遠房親戚差不多。她也難受,但難受有限。

對母後來說不一樣,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還是長子。

安王的種種作為,跟往曹皇后心口扎刀子沒什麼兩樣。

結果沒等劉琰想到怎麼安慰她,曹皇后倒反過來跟劉琰說:「你別太往心裏去,要是夜裏睡不好,就多抄抄經。」

要是說她會睡不好,那母后恐怕會更睡不好。

劉琰都懷疑,曹皇后這些天合過眼沒有。

她陪曹皇后說了會兒話,還替她捏了肩膀。劉琰這一手還是沒進宮之前,在外祖母身邊的時候學的,只是這麼些年也沒有什麼歷練的機會,捏的不會多舒服。

但她沒捏多大會兒功夫,曹皇后就靠在那兒,眯着眼睡著了。

英羅在一旁悄悄跟她招手,劉琰也正好有事情想問她。

兩個人在門邊說話,聲音都很小。

「多虧公主今天來了,娘娘這幾天都差不多沒睡着,精神差得很,東西吃的也不多。」

劉琰小聲說:「我該早些來。」

「公主今天來也不晚,這幾天宮裏宮外頭事情也多。」

劉琰問:「父皇這幾天呢?」

這話若旁人問,那肯定是不妥的,但四公主問,英羅知無不言。

「皇上也是一樣,睡得不安穩,胃口也不好。」

劉琰點了點頭。

安王是被收拾了,一敗塗地,但父皇就是贏家了嗎?

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誰是贏家。

「有勞英羅姐姐了。」

劉琰看得出來,英羅也顯得憔悴了。

「這是奴婢的本分,可奴婢雖然能伺候娘娘飲食起居,卻無力替娘娘排遣煩憂。」

「這不是你的過錯。」

別說英羅辦不以,就算是劉琰也辦不到啊。

安慰寬解的話誰都會說,但那些話有用處嗎?

劉琰覺得是沒多大用處的。

也許時日久了,傷痛慢慢會平復。

但不知道為什麼,劉琰轉頭看向殿閣窗外有些灰黯的天空時,總覺得安王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她對這件事情了解不多,除了陸軼告訴她的事,其他的人和事她也沒有主動去打聽。

所以她不大能估摸得出這件事會如何落幕,在何時休止。

她只是心裏沉甸甸的,有東西壓在那裏,挪不走。

曹皇后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讓英羅喜出望外。

這些天,即使是晚上,曹皇后也都睡不安穩,總是翻來覆去的,英羅守夜時,覺得皇後娘娘約摸半個時辰左右就要醒一回。

人是天天都要睡覺的,缺一晚還行,可是一直一直的睡不好,那肯定不行。安神湯太醫也開了,皇後娘娘也喝了兩回,但效用不大。

結果今天四公主一來,皇後娘娘中午就能睡了一會兒,雖然時間不算太長吧,但睡的踏實啊,英羅一直在旁守着,確定皇後娘娘是真的沒有在睡夢中有皺眉、心悸,中途也沒有醒來。

曹皇后醒了之後,劉琰陪着曹皇后一起用了蓮子湯。

英羅真想把四公主就留在宜蘭殿算了。

不過也就只能想想。

現在這時候,多事之秋,四公主就算願意留下,曹皇后也不會答應。

劉琰出宮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倒不是時辰太晚,而是天氣陰沉,風也更緊了,說不定晚上就有雨雪。

車子走在空落落的街道上,劉琰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除了車前的燈籠,外頭幾乎是一片漆黑。平時走熟了的這條路,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

好象偌大一座城,變成了一座空城,昏暗,寂靜。

危機四伏。

「公主,駙馬來接了。」

陸軼帶人騎馬是從後頭趕上來的,劉琰知道他八成是又忙了一天,讓人停下車,招呼陸軼上車來。

陸軼進來的時候,帶進一身涼氣。他先把斗篷解了放在一旁,才坐到劉琰身邊來。

劉琰問他:「你是從宮裏出來?」

陸軼搖頭:「不是,原是想去景豐門那兒接你的,沒想到你早出來了。」

「路不遠,你不用特意來接我。若是事情辦完了,你直接回府去,多歇一會兒總是好的。」

這幾天陸軼又往下掉肉了。

劉琰能看得出來。

他每天辦的這差事,是既勞心又勞力。

父皇的意思本來是要過了這個冬天要給陸軼換個差事,但現在看來,這個冬天還沒過,陸軼這差事就已經派上了。

陸軼輕聲說:「我想早些見着你。」

這句話說得劉琰臉有點兒發熱,耳朵根痒痒的,她很想伸手去揉兩下,硬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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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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