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鐵證如山?

第三百四十二章 鐵證如山?

鹿家人去請太宗功德鐵卷的同時,楚弦也在抓緊時刻翻閱卷宗。

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案情了解,而且還得掌握所有細節,這樣才能看看裏面是否有破綻,是否有漏洞。

與此同時,鹿家那邊一個布衣老者一臉自鳴得意,正在說話。

「刺史大人,在下曾在府衙擔任文書二十載,而且還做過察院編撰,對本朝律法瞭若指掌,按照聖朝律法,刑部提刑司推官一級,的確是有權監管各地府衙判案,但也只能是監審,不可干涉,更不能混淆視聽,仗着權勢胡作非為。」說話的同時,這布衣老者還看了那邊堂上的楚弦一眼。

顯然他口中仗勢胡作非為者,就是楚弦。

鹿守耀知道這布衣老者,對方是幫助鹿家在公堂上述案人,算是訟師,在兗州地界,對方在公堂上的地位和知名度還是極高的,就是因為這老頭對聖朝律法那是滾瓜爛熟,所以才會被鹿家找來。

「何鏡堂,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要在本官面前拐彎抹角。」鹿守耀這時候說了一句,那老頭,也就是何鏡堂急忙陪笑道:「刺史大人,在下的意思是說,這等人命關天的大案,按照聖朝堂審的程序,已經是進行完了,就算是提刑司的推官,也只能在半日時間之內監審,除非他能提出其他的鐵證反駁之前的判定,否則,今天日落之前,該怎麼判,還得怎麼判。」

鹿守耀眼睛一亮。

他雖是刺史,但不是所有聖朝律法都知道,但何鏡堂不一樣,對方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這話,必然是有律法可依。

「當真?」

「千真萬確。」

何鏡堂此刻是自信滿滿:「刺史大人,咱們現在佔着理,而且我之前已經仔細研究過,如今是鐵證如山,更何況,這麼短時間裏,他楚弦就算是再能耐,都未必能將所有細節都了解,更別說提出什麼反駁之言,到時候公堂之上,在下有把握,有信心和那楚弦辯個高低,他雖是提刑司推官,哼哼,老朽還真不怕他,至少在這公堂上面,他連給我何某提鞋都不配。」

聽到這種自信之言,鹿守耀也是信心大增。

「好,何鏡堂,那一會兒重新開堂,你便應對楚弦,看他有什麼話說,你記住,一切要按照聖朝律法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是誰有權就能胡作非為的,此外,有什麼事,本刺史會做你靠山,你且放心大膽的與那楚弦辯一辯。」鹿守耀給了何鏡堂很大的支持。

後者一聽,連連點頭:「刺史大人放心,待會兒,保准讓那楚弦啞口無言,連話說不出。」

這時候,何鏡堂抬頭看了一眼楚弦,發現對方已經合上了卷宗。

「看完了?開什麼玩笑,簡直就是裝模作樣,嘩眾取寵。」何鏡堂小聲說道,語氣帶着不屑。

就如同他說的,或許他之前官位坐的不高,或許也不會什麼神通和武道,但他有他的所長。

他的所長,就是精通所有律法,為此,他花費了數十年時間,將聖朝的各種律法那是背的滾瓜爛熟,甚至他覺得,整個聖朝里,就算是仙官,也未必有他了解聖朝律法。

這是其一。

其二是何鏡堂縱橫公堂十幾年,可以說是沒有敗績的,用他的話說,這一旦開堂審案,這公堂上,就是他的地盤,他的天下,運用各種規矩,對律法的精通和超越常人的雄辯之才,何鏡堂認為,他就是公堂上的王者,無敵的存在。

就像是現在,他看到楚弦只是看了片刻卷宗就合上,立刻是嗤之以鼻,認為對方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裏將卷宗都仔細看完,這麼一來,必然會有紕漏,而在公堂上,不能有任何紕漏,只要有,立刻就可以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楚弦不知道何鏡堂是誰,更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一會兒在公堂上要壓過自己一頭,現在的楚弦,只是要儘快將鹿澤元被殺一案了解清楚。

卷宗他看了,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還要問詢李紫菀和諸多人證。

用安撫的眼神,楚弦讓李紫菀從頭到尾描述經過,而且不能有遺漏。

李紫菀自然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是深吸口氣,開始講述。

此刻楚弦認真聽着,只是李紫菀剛講到一半,那邊就有人道:「哼,一派胡言,這是給她自己推脫罪行。」

楚弦眉頭一皺,扭頭看向說話那人。

「何人喧嘩?」

陰著臉,楚弦問了一句。

那人呵呵一笑,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何鏡堂,乃鹿家訟師述案人。」

楚弦看這老頭狂的可以,卻沒打算搭理對方,只道:「人犯述案,不得喧嘩,初犯不罰你,倘若再犯,堂仗伺候。」

說完,看都不看那何鏡堂,讓李紫菀繼續講述。

這一下自然是激怒了何鏡堂這老傢伙,他氣的咬牙切齒,只是他知道規矩,如果再干擾,那對方肯定會抓住不放,所以雖然心中惱怒,但也沒有繼續說話,只是何鏡堂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火。

「黃毛小東西,什麼玩意兒,不就是運氣好爬到六品推官的位置,有什麼了不起,一會兒公堂上,必讓你這黃口小兒顏面盡失。」

何鏡堂此刻發了狠,開始思謀一會兒怎麼說話。

這邊,李紫菀講完了。

楚弦沉思,實際上李紫菀講的內容很簡單,她來兗州,是為了採集一種特殊的藥材,而這種藥材,只在海中出產。

楚弦知道,李紫菀跑來兗州,是為了自己。

那藥材是用來調養肉身的,所以說,李紫菀來兗州,是在楚弦夢中沒有出現過的,自然,夢中前世,李紫菀根本沒有經歷過這一次劫數,換一句話說,是自己害了她,若不是為給自己採藥,她就不會來兗州,不來兗州,就不會被那鹿澤元糾纏。

畢竟李紫菀在京州很有名氣,到了兗州,不知怎麼就被鹿澤元知道了,後者便一直糾纏,李紫菀不勝其煩,但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被府衙捕快圍住,那時候李紫菀才直到鹿澤元居然被人殺了。

這就是李紫菀知道的事情,不過顯然,她的這個說法,沒有人能證明是真是假,據說案發時,她也是一人獨處,所以無人能證明她當時不在場。

對於李紫菀的說法,楚弦相信,但他一個人相信沒用。

對着李紫菀點了點頭,楚弦又問其他的人證,這次就要詳細多了。

一直跟着鹿澤元的護衛就說,他家少爺在李紫菀來了兗州的這幾天,幾乎是天天去找,天天去尋,有時候還會陪在一旁,這些他都可以證明。

而就在鹿澤元遇害之前,這鹿澤元吩咐他們,一會兒要請李紫菀到他的一個別院中赴宴,而且,護衛還在門口,見到李紫菀進入別院,之後沒多久,再進去,就發現鹿澤元倒地而亡,李紫菀卻不見蹤跡。

這是護衛的說法,顯然,這麼說來,李紫菀的確是有最大的嫌疑。

一來他能證明,鹿澤元被害時,李紫菀在場,而且李紫菀也是最後見到鹿澤元的人,這便是最有利的人證。

還有物證。

一個是仵作檢查鹿澤元屍體,致命傷是刺入眼中的一枚銀針,不光是入腦,而且還有劇毒。

楚弦知道這個的時候,也是不自覺的想到李紫菀的《千穴針法》,還有李紫菀的毒術,這都是她擅長的,鹿澤元死在這一招下,的確很容易聯想到李紫菀就是真兇。

除此之外,現場還遺留李紫菀手帕,這便是鐵證。

不過這件事,李紫菀卻說,她並沒有去赴宴,更沒有去過那個別院,至於手帕,是鹿澤元之前糾纏她,她不小心遺落,被鹿澤元撿起,李紫菀見對方居然拿起放在口鼻處聞,因為嫌他噁心,所以棄之。

誰能想到,這個居然成了鐵證,而且她的說法,明顯無人相信,畢竟,只是一面之詞。

這麼一來,整個案情似乎就是順理成章。

李紫菀前來兗州觀海城,鹿澤元經常去騷擾,跟隨,所以李紫菀不勝其煩,生出殺心,在赴宴的時候,用千穴針法,以淬毒的針,刺入鹿澤元腦部,致其死亡。

這便是卷宗上所描述的案情。

時間,是發生在昨晚。

了解了這些,楚弦手指輕輕敲打書案,沉思不語。

已經坐在旁邊的府令郝清廉道:「楚大人,這就是經過,你看,時間上,李紫菀無法證明她沒去別院,而另一邊,有護衛做人證,證明她去了,所以她可能是撒謊,再加上其他的證據,還有因為厭惡鹿澤元騷擾而產生的殺人動機,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所以之前堂審,已經是認定李紫菀就是殺人真兇。」

這話郝清廉必須說,畢竟這就是之前的結果,他也是在告訴和提醒楚弦,這件事,就是事實,還是別節外生枝,給自己惹麻煩。

現在在他看來,這案子,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結果。

郝清廉說完,下面的何鏡堂忍不住道:「郝大人說的沒錯,以我參與的上千次堂審的經驗來看,這案子鐵證如山,所以在下很是納悶,不知楚大人你為何阻攔,還是說,楚大人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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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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