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大暴動
就在今天晌午，布爾噶都和卓爾畢直系部落的人家還具備優越感。
他們的家主得到參與襲擊誤入歧途的兩三千明軍的消息之時一個個無比亢奮。
韃子們告訴妻兒出去轉一天而已，保不準回來之時能夠搶到明軍的財貨和盔甲。
甚至於有些韃子已經在詢問自己的妻兒，他得勝歸來再次得了意外之財準備換些什麼好東西？
青城裏的韃子家小都在等待家主回來，都憧憬得到明軍的好東西。
誰知等來的是兩千餘精銳被明軍幹掉了，大台吉卓爾畢生死不明的噩耗。接下來還沒完，城外人喊馬嘶，還沒見着明軍呢，居然有許多族人選擇連夜逃跑。
城裏的常住民大多數失去了家主自然沒有了主心骨，先是一家老母開始哭兒子，緊接着就傳染給了鄰居家那個剛剛得知丈夫戰死的女人，她悲悲切切嚎哭起來……
哭聲的傳染速度驚人，後來相當於是全城痛哭，「哭聲直上干雲霄。」莫過如此！
從來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城裏的漢人奴隸見韃子女人們哭翻了天，得知是明軍一戰打死喀喇沁主力騎兵過半，連他們的大台吉都沒能逃回來，一個個都憋不住樂。
漢人腦袋瓜機靈，許多人不露聲色，他們開始暗暗準備，青城裏有不少鐵匠，他們十有八九是被抓來的漢人，平時負責給韃子打馬掌、打造修補鎧甲、兵器，給漢人奴隸打造農具。
現在他們都在一個資深大師傅沈存力的鼓動下偷偷的串聯，沈存力今年三十齣頭去年底就被韃子抓來了青城。
領兵的韃子百夫長之所以在襲擊沈存力老家的村子時沒有殺帶領十幾個漢子奮起反抗的他，就是因為發現沈存力是個鐵匠，他家的打鐵作坊比較大的緣故。
沈存力孔武有力不肯屈服又如何？韃子揮刀屠殺，沈家當場有二十七人斃命，當韃子百夫長的蒙古彎刀砍向沈存力唯一倖存的兒子和剩下的兩個年輕徒弟之時，他跪下了……
從此以後他帶着十一歲的兒子和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學徒成為了韃子百夫長的奴隸，由於他鐵匠活兒好，來到青城后得到韃子百夫長看中還賞了一個漢人女子。
劫掠大明回來的百夫長陞官了變成了千戶長，他經營起了鐵匠作坊，交給沈存力二十幾個體壯如牛的漢人替他打鐵賺錢，這二十幾個抓來的漢人有幾個是已經出師的鐵匠，其他人都是學徒。
沈存力得知喀喇沁韃子被明軍打敗的消息，發現千夫長沒能夠回家，意識到逃回大明的機會來了，他和徒弟們、幾個鐵匠師傅一通氣就達成共識。
鐵匠們行動起來了，他們偷偷的串聯，讓漢人們把作坊里的兵器、農具都藏在唾手可得的位置。
沈存力和城裏的漢人們相約，如果發現明軍來攻城，他就開始放火，大家見到青城最大的鐵匠鋪子燃起熊熊大火就全部拿起武器進行大暴動。
就在「紅旗軍」野戰喀喇沁三千餘輕騎兵的時候，京師通往山海關的官道上十幾騎在平治，那是秦妡怡和張鳳儀姑嫂帶着十五個騎術最好的川妹子在急匆匆趕路。
她們人人有兩匹備用馬換乘，只要發現有可以換馬的城鎮都會及時換馬，她們如此趕時間當然是為了出關發動奇襲戰的黃漢。
這事還要從昨天下午說起，秦良玉從怡春院喚回了養女和兒媳哪能就此作罷，她氣得七竅生煙，回到驛館的內間立刻屏退左右，喝令姑嫂倆人跪下。
秦妡怡知道由於自己莽撞惹禍了，但是她不覺得委屈，恰恰相反，她覺得自己的心上人志存高遠與有榮焉。
她知道自己冒冒失失闖怡春院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挨母親處罰肯定免不了，乖乖的被罰跪。
張鳳儀何其冤枉，她被秦妡怡連累挨處罰當然一肚子不服氣。
見秦妡怡雖然跪下了但是沒有一絲悔意，秦良玉氣不打一處來，道：「怡春院是個什麼地方？是你們能夠去的嗎？那黃漢如此作為已經遭人嫌棄，你們怎麼如此不曉得輕重還去火上澆油？
從今往後不許你們跟黃漢有任何瓜葛，老身也會寫信給祥麟告知他京城發生的一切，勸他以後疏遠那個浪蕩子。」
秦妡怡含淚道：「母親！冤枉！」
張鳳儀委屈道：「娘，事情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樣，黃游擊根本不是浪蕩子。」
「嗯？此話怎講？妡怡不要開口，今天為娘不想聽你說話，鳳儀你說說看，那黃漢如此放浪不羈怎麼就不是浪蕩子了？」
張鳳儀笑了，道：「連娘都被蒙蔽了，由此可見黃游擊大功告成為時不遠矣！」
「大功告成？莫不是其中有隱情？鳳儀起來坐到娘身邊慢慢說。」
張鳳儀一骨碌站起來走到婆婆身邊坐下，隨即一臉神往開講了：「那黃漢真是機智百出啊！……」
秦妡怡明明知道前因後果此時也聚精會神聽着，只要是講黃漢的故事，她都喜聞樂見。
聽完兒媳的講述，秦良玉恍然大悟，她點頭道：「原來如此，只不過黃漢如此用兵乃是詭道也，當不得堂堂陣戰，長期以往終有失算之時，那時後果會不堪設想。」
張鳳儀也認為黃漢經常用陰謀詭計打仗貌似少了光明正大，點頭道：「饒是如此，正是因為黃漢走的是詭道，因此他才處心積慮迷惑敵人的細作，在京師搞風搞雨也難為他了。」
「唉！為娘不察，差一點誤會他了。妡怡……」
秦妡怡見母親貌似消了氣叫自己名字，剛剛喜滋滋站起來，就聽見一聲斷喝：「跪下，跪好了，誰准許你起來了？」
秦妡怡嚇得吐了吐舌頭又跪下了，她委委屈屈撒嬌道：「娘，女兒膝蓋好疼呀！」
「跪直嘍！黃漢欲蓋彌彰，刻意傳出他在怡春院胡天胡地與你何干？
你為何趕去牡丹閣還大打出手？你知不知道外面的閑人都在議論紛紛，都說你跟黃漢有私情？今天為何搞這一出？娘要你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