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鳳凰堡

有了帶路黨提高了打劫效率，根據將要攻取村子的大小合理使用兵力成為了可能，再也不是一擁而上殺雞用牛刀。

當天就有十幾個建奴村莊被分頭行動的明軍發現，一陣人喊馬嘶過後建奴全部身首異處，大量漢人阿哈重獲自由。

有了同樣經歷過為奴生涯的四百漢人跟隨，再也用不着「紅旗軍」騎士多做解釋。

同病相憐的人最容易溝通，獲得解放的阿哈們恨建奴更加恨漢奸旗丁，痛恨出賣同胞向建奴主子獻媚的包衣奴才。

他們見到許多旗丁和包衣故意換上破衣爛衫主動向明軍訴苦，一些人還下手把前主子的孩子砍了做苦大仇深狀。

憤怒的真阿哈爆發了，他們紛紛站出來揭穿漢奸的真面目，有了被欺凌的阿哈尋仇，這一天殺漢奸的準確率百分百。

奴役阿哈的建奴身首異處，欺壓同胞的旗丁、包衣奴才被群毆致死，很快所有的漢人都有了從此不再受奴役苦的覺悟，他們興緻勃勃跟着明軍繼續前進。

有了四百勞役隨軍，又解救了一千幾百漢人，喂馬、牽牛、套車、殺羊、蒸炊餅、熬粥等等本來有許多是騎兵們輪值的工作都有漢人搶著干，現在所有的兵丁們都可以一心無二用專一殺敵。

過了中秋天氣逐漸寒冷，原本有一半東江兵連被子都沒有，身上還是單衣，現在這個情況大為改觀，他們人人擁有兩條被子，晚上睡覺時可以用一條墊背一條蓋在身上。

臨時徵招的隨軍勞役也有了能夠禦寒的衣服，也有兩條被子隨身攜帶。

他們管理的備用馬已經達到五六千匹，每一匹戰馬上都拖着布帛絲綢，大幾百頭耕牛留在了岫岩堡，才過了一天而已又有三百多頭耕牛被繳獲。

現在這些牛都套上了牛車裝滿了繳獲的糧食和農具，被解救的漢人捨不得丟下東西，想儘可能多的帶上。

黃漢當然不會帶着牛車繼續北上，派遣「紅旗軍」一個總旗人馬護送十幾個今天受傷的明軍和剛剛解救的漢人趕着牛車去岫岩堡落腳。

這段時間方正化和李若璉都過足了癮，黃漢心裏認為在歷史上留下痕迹的人不應該是路人甲，應該屬於難得被打死的存在，由得他們參與廝殺根本不特意照顧這二人。

況且他們都是外穿山文甲內襯棉甲，頭盔也是百鍊鋼打制的高級貨，在一群武裝到牙齒的麾下簇擁下以優勢兵力衝殺不成隊列、倉促迎戰的建奴之時反而被敵人打死了，豈不是笑談？

建奴確實是全民皆兵，但是也分強弱，武力值最強的是巴牙喇，次之是馬甲、步甲，再次之就是余丁、披甲人、旗丁，建奴的村子裏也有不少青壯年余丁由於體格和武藝太差始終選不上正兵。

神樞營和錦衣衛在騎戰之時面對同樣數量的建奴正規軍在裝備上不落下風，在戰鬥意志上也不會差，但是戰鬥力就不是差了一截。

但是在打擊以建奴村莊為單位的建奴之時，在一對一廝殺的情況下錦衣衛和神樞營騎兵都未必落了下風，因為村子裏的建奴各自為戰氣勢上就弱了三分，明軍有備而來氣勢洶洶。

因此嗜血的方正化揮舞斬馬刀帶頭衝殺斬獲豐厚，太監比較狠，雖然嘴上說殺俘虜、殺老幼婦孺有傷天和，會惹得御史、給事中彈劾，但是他自己所過之處從來沒有一個建奴腦袋會留在脖子上，無論男女老幼。

每一次廝殺過後方正化都喜歡留在作案現場徘徊，濃濃的血腥味吸入鼻子裏他總會覺得渾然忘我，總會覺得心情舒暢。

武進士出身的李若璉帶着婁允、艾國棟、張超幾個從北鎮撫司幾千錦衣衛中精選的一百餘人都不是白給的，整體質量好於神樞營三百餘兵丁。

錦衣衛校尉們裝備精良武力值爆棚缺的就是臨戰經驗，如果積累了經驗跟同樣數量的建奴正規軍幹上未必會輸。

至今為止，方正化和李若璉親手斬殺的建奴青壯年已經有了七八個，二人還時不時把硝制好的首級翻出來數一數，他們太在意這樣的榮譽。

不僅僅是他們，神樞營和錦衣衛都把親手獲得的斬獲當寶貝，在他們心裏這些建奴青壯年的首級不僅僅是四十兩銀子而已。

神樞營和錦衣衛大多數是有出身的，許多都是勛貴們的門人，大部分人家境還過得去，因此他們更加註重榮譽、注重提拔的機會。

北上的騎兵隊伍離開岫岩堡兩天後，前出偵察的騎兵回來通報一個消息，發現了前方五十里處又有一個不小的城池叫做鳳凰堡。

這個堡壘比岫岩堡大了一倍，現如今有建奴駐守，人馬應該不會低於一個牛錄，這裏也是原大明修建的城池，建奴都是拿來主義，他們沒有經常維修，因此也是一座破破爛爛的城池。

再破的城池它也具備防禦力，對於騎兵來說都是難以逾越的障礙，黃漢親自趕去鳳凰堡勘察，方正化和黃龍、李若璉都跟來了。

上一次打岫岩堡傷亡三百餘，如果繼續強攻這個堡壘恐怕帶來的傷亡要增加兩三倍。

因為鳳凰堡大多了城牆也高了不少，裏面的軍民不會少於兩三千。

駐防的一個建奴牛錄應該是個上等牛錄，即便不是滿員三百人也不會缺額太多，況且這個牛錄的家眷應該都在城裏，緊急動員起來老建奴們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幾十位將領都在不同方位觀察鳳凰堡城，明軍襲擾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這裏，如今的鳳凰堡里風聲鶴唳。

城頭出現了不少軍民在加固城池準備滾木擂石，瞧這個架勢，明軍大舉來襲之時建奴應該不可能棄城而走。

估摸著鳳凰堡駐軍在這裏駐紮的時間有了年頭，城外的屯田、城裏的家眷、牲口、阿哈都是辛辛苦苦積累的家當，輕易捨不得放下，死守待援是必由之路。

晚上明軍將領聚在一起喝酒討論，這一次大家都很務實，沒有人叫囂著率領本部人馬主攻，連猛將尚家三兄弟都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