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細菌戰
隔離區里所有的用具都是新的上檔次的，包括瓷器和被面、床單。
然後把這些被污染的東西直接打包上船運到蓋州賣給建奴，導致建奴控制區大規模爆發天花是不是水到渠成？
這雖然不屬於異想天開，也已經超出了八個醫生的想像力，馬元儀思前想後還是不能確定。
他小心翼翼道：「太師傅，徒孫以為此計貌似行得通，只不過咱們無法確定那些被感染者污染的東西經過十幾天或者一個月時間，是不是還具備高傳染性？」
黃漢道：「為了增強傳染效果，你們還可以收集病人的痘痂研磨成粉末撒在名貴的綢緞里。
這些面料普通軍民肯定享用不起，十之八九最後是到了建奴的王公貴族手中，讓他們感染天花傳染效果會更加好。」
蔣示吉點頭道：「痘痂確實具備一定的傳染性，以前在沒有牛痘前，許多江南名醫就用痘痂配置人痘希望得到預防效果。
只不過往往用了人痘控制不好病情，真的感染上嚴重天花而死的人不在少數。」
黃漢道：「以你們的見識，能夠肯定這些方法可以傳播病毒嗎？」
馬元儀道：「這完全可以肯定，只不過最後爆發的程度誰都估計不好，時疫流行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天氣的情況，空氣的濕度，以及是不是刮大風都會造成影響。」
黃漢聽了馬元儀的話，心裏很高興，由此可見這些醫生已經悟出了不少真諦，他們對傳染病已經有了很深的認識。
他道：「盡人事看天意，我們努力去嘗試了，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夠獲取經驗，你們明年春天負責這件事，屆時調那些跟着你們師傅學習的少年醫務兵參與。」
馬元儀興奮道：「能夠為打擊建奴出一份力，我們義不容辭，太師傅放心，我們儘可能謀划周密、爭取一舉成功。」
黃漢道：「我會把這個計劃上奏天子，計劃的執行人就是你們八人，為了便於指揮，以馬元儀為主，蔣示吉、沈朗仲副之，如果取得成功，相信天子會有厚賜！」
八人都激動不已，人人眼睛裏冒小星星，他們齊聲表態，一定會不遺餘力不辱使命。
這些都有秀才功名的江南文人，都有可能成為一代名醫，此時的大明未必重視醫療衛生，想想太醫院的最高官院使才是個正五品就可見一斑。
隨着時代發展，醫療衛生將要得到重視，後世的衛生部跟其他部委平起平坐就足以說明問題。
大明亡於天災人禍，其中就跟瘟疫流行不無關係。
黃漢剛剛發展之時就及其重視防控流行病，廣泛傳播衛生知識，有了一定的權力之時更是下達行政命令杜絕體系內軍民喝生水，強化衛生管控。
現在又在京師大搞不夜城項目，將要給大明展示一個衛生條件無與倫比的宜居之地。做這一切就是希望大明官宦、老百姓都能夠普及衛生知識，儘可能遏制瘟疫爆發和流行。
人人都愛乾淨，只是太多人不知道做到什麼程度才是衛生達標，有了不夜城成為樣板，保不準有錢人就會愛上這樣的環境紛紛效仿。
黃漢準備提攜馬元儀、蔣示吉、沈朗仲、葉紫帆這八人，最起碼給他們先混上士大夫的身份，實在不行哪怕先給個正九品也能夠接受。
黃漢不擔心這些具備江南文人家庭背景的醫者會出賣國家利益，他吩咐道：
「你們回去后立刻書寫執行方案，記住了，這是絕密！萬一被東奴偵察到了蛛絲馬跡計謀落空十之八九。
用不着寫八份計劃書，我建議馬元儀、蔣示吉帶兩人為一組，沈朗仲、葉紫帆帶兩人為一組集思廣益寫出方案交予本官審閱后陳奏天子。」
這計劃書居然是準備直達天聽的存在，八個秀才公都莫名感到萬分緊張，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師傅就是得到年紀輕輕的太師傅提攜才官運亨通，兩年內已經連升三級。
很明顯八個人署名的兩份計劃書呈送天子御覽說不定就能夠得到鯉魚躍龍門的大好機會。
做對事的關鍵乃是用對人，黃漢本來準備讓李中梓和吳有性幾個來執行細菌戰計劃，誰知他們在忙着推廣種牛痘遠在千里之外。
現在拉上馬元儀、蔣示吉等等八個精通醫學的秀才公，分兩組完善攜帶天花病毒去感染建奴控制區的計劃書，一定會收到奇效。
崇禎比這一世的自己還小几個月，能有多大見識？
八個秀才公制定的專業性比較強的計劃書一定能夠把他看得暈乎乎不明所以。
因為黃漢認為成功的計劃渺茫，因此要的就是模稜兩可的效果，要的就是一般人瞧不懂的神秘性。
明年春天執行計劃，即便達不到導致建奴控制區大規模爆發天花疫情的效果，只要能夠使得建奴的王公貴族有幾個死於天花感染誰也不能判斷計劃無效。
功勞黃漢沒想要，只要能夠擺脫欺君之罪的嫌疑就善莫大焉！
至於是不是會導致扯皮現象黃漢也不會考慮，只要能夠使得自己這一次進京面聖達成救孫元化小命的目的就是謀劃成功。
黃漢在通州逗留一天，八個秀才公奮筆疾書、多次修改終於炮製出了兩份具備蠱惑力的計劃書。
趕到京城的當天下午，迫不及待的崇禎立刻召見了黃漢。
在看了大破建奴的計劃書後，崇禎果然不明所以，接下來又召見等候在殿外的馬元儀、蔣示吉等等八人詢問還是不甚了了。
但是崇禎支持計劃的執行，特意給了明黃色的綢緞二十匹，這乃是貢品，屬於皇室專用，市面上根本買不著，當然，有貨也也沒人敢買。
這些綢緞污染后販賣去建奴控制區，建奴的商賈或者軍事貴族得到了這樣的好東西，保不準會進獻給奴酋進入東奴後宮，如果讓天花在奴酋老巢大爆發收效值得期待。
崇禎皇帝窮怕了，最擔心有了「大破建奴」的計劃動輒需要投入百萬兩銀子。
現在得知居然是八個醫者動用一些人手發動計劃，成本不值一提，龍顏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