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所向披靡

騎兵唯有等待炮擊停止才能夠出擊，在這裏玩迂迴會受到條件限制。

因為正面的寬度不夠，左右有山坡阻礙，繞過山丘還不知路有多遠，不知是否能夠走得通。

騎兵小旗官突布溫來自內喀爾喀的一個小部落，是前年在青城主動投靠「紅旗軍」的三百餘蒙古人之一。

這些人大部分都被「紅旗軍」留下牧馬，後來又陸陸續續解放了幾大百雜七雜八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蒙古小部落奴隸，也再次接納了一部分主動歸順者。

現在已經有一千幾百蒙古青壯年男子為黃漢效力，蒙古小部落家庭超過了一千戶，人口突破五千。

經過考察，主動報名從軍的小一千弓馬嫻熟的蒙古青壯年有二百餘被裁決可靠接納為「紅旗軍」冷兵器騎兵。

這二百餘人來自於二百餘戶蒙古族家庭，他們拿到了軍餉，家庭獲得了軍屬待遇生活條件立刻和其他牧民拉開了差距。

不患寡而患不均，沒有被選上的蒙古族青壯年都在努力工作，認真學漢語掙表現，爭取下一次選拔時通過鎮撫官的裁決。

突布溫弓馬嫻熟從軍後有立功表現，可惜由於識字書不夠當不上總旗官，如今是擁有軍士級別的小旗官。

他的部落就是毀在喀喇沁人手裏，本能的憎恨喀喇沁人，但是此時不免產生了兔死狐悲的小感覺。

突布溫是草原上的戰士，習慣了冷兵器搏殺，由於精選的蒙古籍冷兵器騎兵無一例外都是善射之人，因此不能舍本求末讓他們練自生銃。

按理說突布溫是已經擁有軍士銜的小旗官可以準備自生短銃，但是這個蒙古人認為太麻煩還要承擔責任不樂意玩這個新武器。

「紅旗軍」中所有的槍支都有編號，在誰手中使用都有詳細記載，如果弄丟了配發的自生短銃會面臨降級、打軍棍罰款的一系列處罰。

突布溫擔心自己不愛練習使用短銃導致遺失而獲罪沒有申請領取，今日見到漫山遍野衝來的騎兵在炮火、槍彈蹂躪下人仰馬翻血流成河頓時覺得肝兒顫。

太恐怖了，這意味着從小練習騎射面對銃炮基本上沒有什麼用武之地，他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加入了「紅旗軍」，從此不可能和這樣的部隊激戰。

突布溫現在家中有了一妻一妾還有了一個剛剛三個月的胖兒子。他已經三十多歲了，終於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對大草原沒有什麼懷戀。

因為草原留給他的印象就是不斷攻伐和殺戮，他曾經有過三任妻子，前後有過四個孩子，可是現在都不知道是否還活着。

突布溫愛在虎穴城的家，愛自己現在的女人，更加愛胖兒子。

他衷心地希望「紅旗軍」強大，虎穴城永遠不會被戰火波及，為此他不惜在戰場上搏命。

他知道自己年紀大了，服役期已經不足五年，因為「紅旗軍」規定士兵和士官最高服役年齡三十五歲。

他自認為能打仗，但是對識漢字真的沒有信心，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成為軍官突破服役年齡已經沒有了可能性，因此更加珍惜每一次參戰的機會，爭取立功獲得賞賜。

突布溫的小旗有一個騎兵來自土默特一個騎兵來自察哈爾，其餘八人都是漢軍。

「紅旗軍」明文規定，只要是袍澤就不分彼此，因此冷兵器騎兵中為數不多的異民族兵沒有受到歧視，獲得戰功一視同仁。

可惜由於有嚴格的文化考試，因此能夠過關突破小旗官職務成為總旗官的少之甚少。

他們唯有爭取獲得軍功晉陞軍士、勇士、猛士軍銜，這樣才能夠獲得更高待遇和榮譽。

此刻突布溫就在盤算著在接下來的出擊之時爭取砍幾顆首級、奪下幾匹戰馬，爭取在論功行賞之時能夠軍銜升一級成為勇士。

眼看着陣列前二百步內一片慘狀，戰馬和韃子的屍體層層疊疊，重傷一時死不了的戰馬在掙扎，由於炮聲隆隆，故而聽不見凄厲的嘶鳴。

中彈落馬的韃子捂著汩汩冒血的傷口長大了嘴巴在呼嚎，雖然聽不清楚，但是也能夠猜得出是在大叫救命。

見韃子開始逃跑，黃漢下達命令出擊，令旗揮舞的同時各級指揮官都在用明語喊話傳達這個很簡單的命令，只有兩個字「停火」。

很快弗朗機炮安靜下來，此時軍陣中爆發出吶喊，騎兵紛紛打馬如飛殺上前去。

銃手們端着裝上刺刀的自生銃列陣前進，三百勞役也大喊大叫着端起白蠟桿長槍殺出陣列。

不一會兒「噗呲、噗呲……」一聲聲槍頭、刺刀入肉的動靜過後，太多中彈痛苦得滿地打滾的韃子得到了解脫。

連明軍陣列的邊兒都沒摸著就敗了，往回跑的色愣和蘇布地面如死灰，剛剛發生的場景太過嚇人，幾乎年年征戰的兩個台吉還心有餘悸。

此時他們終於明白了，原來「紅旗軍」乃是有恃無恐，他們擁有轟擊速度快得超過裝填火繩槍的大炮，那種炮太可怕了，一打一大片，非人力可以相抗。

跑着、跑着不斷有戰馬一聲悲嘶轟然倒地，馬上騎士摔出老遠生死不明。

那是被散彈打中的戰馬一時間沒死，主人被嚇破了膽折返跑之時也沒有覺察到戰馬在流血，此時太多戰馬再也堅持不住當場倒斃。

後面傳來明軍騎兵一陣陣吶喊聲，韃子人人埋頭逃竄，他們都知道此時只要跑慢一步，項上人頭就會變成明軍邀功請賞的斬獲。

這時已經到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時候，是不求跑得贏明軍只求跑贏同伴之時，當然不會有人去查看落馬的袍澤。

兩個台吉此時也不例外，也在末路狂飆，身後還不時傳來「呯、呯、呯！」的銃聲，傳來麾下落馬的慘叫聲。

翻越龍鳳山的西征第二營一直保持和第一營聯絡，本來兩營約定會攻喀喇沁左翼的過冬集結地。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韃子居然昏了頭傾巢出動殺往碑子山奔襲黃漢直領的西征第一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