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膽寒
憑什麼我們弄死了司空越，他的債就要由我們來還？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當然，這句話只能在悲無常和金龜子心裏嘀咕一下，他們還沒有傻到說出來。
面對一位天人強者，即使是朝廷行事都要多思考幾分。
不然憑什麼姜家敢在北原境這麼肆無忌憚，甚至插手北原境司庭之事，幾乎不把朝廷放在眼裏，還不是仗着有位天人老祖嗎？
更別說按照道理，月生本來還是司庭之人，一位天人強者的價值，就算是百位鎖天魂強者也比不了。
因為，就算一百位鎖天魂強者，也不一定能有一位突破天人屏障，成功晉陞天人境。
「咳咳，月兄弟，就算是我們，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提拔一位銀司，並且司空越的死雖然我們要承擔一點點責任，但最主要的責任還是在青丘山那些狐妖身上……」
金龜子一臉小人諂笑的臉色。
啪！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金龜子諂笑的面孔頓時扭曲，然後僵住，他整個人像是紙片鑲進地面。
「誰是你兄弟？還有，你認為月生大爺像是那麼講道理的人嗎？」
月生將金龜子從地面摳出，那不足一米的身體在月生手上就宛如嬰兒一般。
……
北原境，姜家主堂。
「大長老閣下，我記得我已經完成了你們最後一個條件，現在和姜家已經兩不相欠了吧？」
一個袖口紋著三道金絲的白袍女子坐在主堂側位，面色冷淡。
「心弦金司，你先不要着急拒絕，先聽聽我們姜家的誠意，我相信你絕對會滿意的。」
姜家大長老笑眯眯道。
自從十三年前，月生無緣無故消失后，他們姜家可謂是順風順水，不僅用計除掉了司空越和姜無缺這兩個大患，還扶持悲無常成功上位，可謂是將整個北原境盡數納入姜家囊中。
可惜的是天蠶陣圖竟然被司空越給藏起來了，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問題，只要還在北原境內，終究會落到他們手中。
哦，還有這個叫心弦的女人現在似乎有些不配合了，說不定得找個時間將其除掉。
「聽說你一直在尋找補心丹？正好我們姜家有這麼一顆。」
姜家大長老端起一杯茶，輕輕吹了口氣。
「你們有補心丹！？」
心弦啪的一聲站了起來，右手上的茶杯上浮現出一絲絲裂紋，咔嚓一聲破碎，碎片帶着刺耳的破空聲向著四周濺射，呲呲呲插進地面牆面和天花板。
「別激動，先坐下，補心丹雖然是七紋靈丹，但我們姜家也和許多強大煉丹師交好，其中正好有一位會練補心丹，而我們前一段時間也正好向他求了一枚。」
向著姜家大長老飛來的那些碎片瞬間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後輕輕掉在地上。
「哼！正好？我看你們是早有準備吧！說吧，到底要我做什麼事？」
心弦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對於姜家拿捏住自己心裏非常不爽，即使三百多年前姜家救過她的性命。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已經換清了人情，而且如果之前幫姜家做那件事，她心境就不會出現問題，也不會需要補心丹來治療傷勢。
「這些世家，不遵守江湖規矩，長期欺壓良善，家族長輩更是經常以大欺小，我們姜家身為北原境一流世家，自當協助朝廷管理他們。」
姜家大長老正氣凜然地拿出一張名單放到心弦面前。
心弦瞥了一眼名單，臉色頓時一變，「你們姜家想要一統北原？你知道這會導致什麼後果嗎！？」
「心弦金司，瞧你說的我們姜家要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什麼叫我們姜家想要一統北原？我們是幫助朝廷整理北原境這些渣滓，相信你一定能夠理解的吧！」
姜家大長老話語中帶着一絲威脅。
……
「這麼說我在司庭中那些可愛的手下也死咯？」
月生輕輕彎腰，滿臉是笑容看着金龜子，彷彿在問什麼很平常的問題一般。
「他們都是青丘狐妖殺的……」
金龜子的一口大金牙已經出現了幾顆空缺，說話漏風。
「嗯，很好，那我們就算算他們的價值吧，少了他們，月生大爺做事的效率就會降低，做事效率降低了晉陞效率就會降低，四捨五入，看來他們價值一個一等銀司的位置了，你們應該懂了吧？」
月生不僅看了金龜子一眼，餘光還瞥著一直沒有說一句話的悲無常。
懂？懂你妹！
金龜子很想悲憤的噴出來一句，不過相信自己剛剛的下場，他還是決定忍下去了。
「咳咳，月生閣下，說明白一點，你就是想要在司庭得到一個較高的地位罷了，其實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並非對朝廷忠誠，而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這一點我們可以合作。」
悲無常用手帕捂住嘴巴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嘿！合作？不不不，你要搞清楚你現在都身份，月生大爺是你們到債主，想要合作？先把債還清了再說！」月生裂嘴一笑。
「那就沒辦法了，月生閣下，我們在司庭也僅僅是金司，也做不到隨意讓一個人成為一位一等銀司，我們的債務實在沒有辦法還清，對此我感到抱歉。」
悲無常帶着遺憾的語氣說道。
「哦？是這樣嗎？那……你就去死吧！！！」
月生聲音陡轉，一拳轟向悲無常的腦袋。
悲無常完全沒有想到月生說動手就動手，他瞳孔緩緩變大，體內魂之力快速運動，然而他的內心驀地生出一陣恐懼，讓他身體發寒，動彈不得。
咔嚓！！
悲無常的身體和他四周的空間像是玻璃一般快速佈滿「蜘蛛網」，然後轟然裂開，破碎。
沉默，寂靜。
過了許久，金龜子眨了眨被鮮血覆蓋的眼睛，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哽咽在喉嚨中。
他不是沒有殺過人，甚至可以說殺人如麻也不為過，不然他也坐不上現在的位置。
但一個剛剛還在和他談笑風生的人，下一刻就變成碎末覆蓋在他什麼，就算是他心硬如鐵，也有種忍不住的膽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