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像怪物一樣活着，還是像人一樣死去

到了這一刻，趙醫生已經確定了這個叫雲墨的清秀男子就是一個有着重度精神疾病的變態！

她很怕在講完故事的那一刻，她會被眼前這個傢伙給殘忍的殺害掉，即便他們之間無仇無怨，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

但求生欲讓她不得不繼續和這個殺人狂魔周旋下去。

「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遵循老院長的囑託，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好好的活下去，平凡的活下去。」

「所以是有什麼誘因激怒了你，讓你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又開始了殺人？」

「激怒嘛...它確實讓我感到了煩躁。」

「他？是誰？是你今天殺的那個人？」

「不，是我心裏的那個它，就在一個月前，又有一個聲音在我腦袋裏響個不停。」

趙醫生忍不住嘆了口氣，很多精神疾病都是這種表現，只是可惜了這樣一個俊秀青年。

「還是當年那個咆哮著讓你殺人的聲音？」

「不，這回是另一個聲音，冰冷，無情，空洞。。。」

「它對你說了什麼？」

「它要帶我去另外一個世界。」

趙醫生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她見過很多因為思念過世的親人而得了精神疾病，其中就有不少人會幻想出自己去世的親人朋友來接自己去另外一個『世界』，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天堂和地獄吧。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但它似乎沒有放棄，每過1個小時就會問我一遍重複的問題。」

「我知道自己可能精神方面真的出現問題了，但是另一方面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個聲音說的是真的，這讓我很矛盾也很糾結。」

得了精神類疾病的患者都會認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幻覺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趙醫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在這種事上做一些無聊的爭辯。

「這就是你今天殺人的誘因？因為自己想不通所以陷入了思維走不出去的困境，然後選擇了依靠殺人來釋放這種壓力？」

「不，你說錯了，我正是因為想通了所以才選擇殺了那個人，然後來到這裏。」

趙醫生眉頭皺了起來，這或許會是她今後人生中最複雜，最難以捉摸的一個『病人』，如果今天過後她還活着的話。

「謝謝你聽完了我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話，我的故事能不能不要再對第二個人提起，尤其是外面那些人。」雲墨十分誠懇的拜託道。

趙醫生心中一凜，知道接下來就是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的關鍵了，畢竟面對這樣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殺人犯，道理和邏輯是講不通的，一切都只能看他的心情，是的，看他的心情！

「關於這一點請你放心，做我們這一行的，幫患者保密私隱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你剛才對我所說的一切我以生命起誓，絕對不會再告知第二個人。」

至始至終，雲墨的表情，笑容，言談舉止都沒有變化過，此時聽到趙醫生那並沒有什麼說服力的保證也依然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錶態。

然後就見他隨手掏出了一個U盤遞給了趙醫生。

「麻煩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外面的人，也算是有個交代，你可以出去了。」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離開的趙醫生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而是慢慢起身，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直到推開門的那一刻，她都沒有放鬆警惕。

「就這麼出來了？」

臨踏出房門的那一瞬間，趙醫生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將整個人都陷入沙發之中，目光清澈的望着窗外的年輕人。

那本該和諧的一幕卻又給人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交錯感，讓趙醫生晃了一下神，然後才重新邁動步子走了出去。

在被外面的人保護著帶離現場的時候，死裏逃生的趙醫生都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

「犯人怎麼樣了？是否還在裏面？」

「在裏面，他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們。」趙醫生沒有忘記這個囑託。

然後立刻有人小心翼翼的開始檢查這個U盤，發現沒有問題之後才拿走，而這時已經有人破門而入了。。。

「檢測到α99號【治安官】殘存精神波動。。。」

「核查中。。。」

「核查結果：α99號【治安官】已不存在生命體征，開啟特殊應對模式中。。。」

「備用方案已啟動。。。」

「當前生命體因存在α99號【治安官】殘存精神波動，符合異次元穿梭基本條件，徵調當前生命體進入【次元空間治安管理局】。」

「是/否進入？」

警告！當前生命體已忽略【次元空間治安管理局】特殊提案709/720次，條件滿足后將啟用緊急方案進行強制徵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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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墨坐在沙發上出神的聽着腦袋裏再次響起的『臆想』，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這個聲音重複了709次這樣相同的問話，他甚至都可以倒著背下來了。

聽着外面步伐沉重的腳步聲，雲墨低聲呢喃了一句：「是像怪物一樣活着，還是像人一樣死去...」

「現在該是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是/否進入？」

「是」

「檢測到當前【治安官】所處環境存在大量目擊者，開啟1號方案...」

「不許動！」

就在被破門而入的那一剎那，以雲墨消失的地方為圓心的方圓半公里之內的電子設備統統短路了，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植入了一段特殊記憶，「在包圍之下，那個被他們追捕的犯人成功的逃脫了出去」

「報告，嫌犯已逃跑，請求追擊。」

沒有任何人查覺出不對。。。

與此同時，趙醫生的眼神也迷茫了短短一瞬，有關雲墨之前透露出的所有奇怪信息統統都被【刪除】了。

她只是依稀記得剛才有個長相清秀的犯人給她講了一個讓人同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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