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從小可憐到鬼嫁娘21

84.從小可憐到鬼嫁娘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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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阿真,你那麼保護的人,我讓他這麼難過。」

系統有些歉疚,任務完成後都是要脫離的,他這才屏蔽了讓真一沒有躲過去。

「沒關係。阿真要怪,也是怪我,」真一平靜的說,「雖然跟一開始的計劃出入很大,但結局,都一樣。我本來也是打算,讓她死在這裏的。只不過……」

系統簡直毛骨悚然:「等等,你是誰?宿主你不要嚇我,這是人格分裂了嗎?」

真一似乎想笑一下,卻擠出更多的淚來,她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別逗我了,三年前,還是你幫我屏蔽的自主意識,你又不是不知道。」

系統收起刻意誇張的表情,輕輕嘆一口氣,半是無奈,半是鬆一口氣。

他比誰都明白,真一對陸清離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在演戲,她只是,真的做了一次,她是他的阿真的夢。

現在夢醒了。

她入戲太深了。

三年。

這三年,她把自己當做水清淺,當做阿真,唯獨不是宿主,也不跟他交流。

系統也覺得有點寂寞呢。

歡迎回來。

「好了好了乖,都叫你別作死了。」系統拍拍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好端端的言情小故事,玩成個地獄難度的複雜級別。直接讓我系統升級三連跳。讓我說什麼好?本來我忍着噁心看那麼多言情小說,都給你想好路數了。霸道島主和嬌怯小白花的養成故事多好,不是個喜聞樂見的少女心小言情?貌美如花就好了,誰讓你去打打殺殺的?」

「所以,就算沒有阿真,他也不會有事?」真一眼眶通紅,蓄滿淚水,嘴唇顫抖的擠出笑容,期待的看他。

系統沉默了一下,無奈一笑:「好吧,會很慘就是了,死不了。」

成為一個毀容殘疾,狠毒邪惡的大反派,在故事的最後的最後,被男女主角,奪走他的一切。

「……那我做的事,也不算多餘了。」

說起這個,系統有個問題疑惑了三年了:「你千辛萬苦的,又是反派,又是作死的,這是在折騰什麼?」

真一轉頭凝視着屏幕里的陸清離,低落的說:「一開始,只是看不慣他恃愛行兇,高高在上的玩弄人心,放任那些愛慕他的女子自相殘殺。

這個任務,走戀愛線,我不會談戀愛,也沒有那個魅力被愛上。想着反正是搞事搶親,乾脆搞個大的。

他三觀不正,我就比他更三觀不正。模仿他,成為他,然後比他做的還極端,為了權勢上位,不擇手段。強行成為島主夫人之後,再悲慘可恨的死在他手裏。

讓他震撼一下,反思一下,及時剎車,重新做人,珍惜所有,熱愛生命,不要步我後塵。誰知道後來……」

人心怎麼可能是步步算計準的?

當她真的成了阿真,慢慢了解到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怎麼會毫無感情,又怎麼會,一切如最初的真一所想?

她自嘲一笑,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本來是想帥氣的做個大反派,教反派做人的,沒想到我自己卻捨不得。」

是啊,拼了命的保護他,失去理智,臨到死還惦記着放心不下。

系統都有點嫉妒了。

他嗤笑一聲,任勞任怨的給這祖宗擦眼淚、擦鼻涕:「後悔了,下次就不要再感情用事。」

「為什麼要後悔?他改變了啊。」真一的眼睛裏微微發着光,邊哭邊笑,「你不知道,他一開始看人,只分有用的和沒用的。不管對方為他做了什麼,他都不信,感覺不到。後來,也會開始為人着想了。

雪山下時,我曾問島上的人怎麼辦。他當時還只是冷漠的說,沒本事活,那就是他們命該如此。雖然當時我不知道那些其中都在他的計劃中,但也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然而,他實際上已經是會擔心小刀,親自去救她了。」

系統呵一聲,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你同意她們綁架小刀,愚蠢的把自己置之死地,就是為了讓小刀他們承陸清離的情?看到他的改變?」

「我的身體狀況你是知道的,不得不死,不如多發揮點價值。雖然繞了一圈,還是回到最初的軌道來。」

「那梅雪衣呢?她到底怎麼回事?你又搞什麼,親自培養一條順理成章殺死你的毒蛇?」系統雖然全程看在眼裏,都有些吃驚醒來面對的結局。

「梅雪衣曾經說過,梅雪衣比她原來的名字好聽多了,叫:瀋水。」

結合她的做法,還有什麼不懂。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沈月,瀋水。

水清淺。

真是一段孽緣。

冒充沈月同父異母妹妹的真一,遇見了沈月真的妹妹瀋水。

而真一的身份,水清淺妹子,卻是殺了沈月的罪魁禍首。

「我擦,」系統這下真是中槍了,宿主的身份是他選的,時間也是他定的。

宿主能怎麼辦啊,宿主也很絕望啊,又不是她殺的。

提到這些,終於分散了真一的注意力,把她從難過的情緒里拉出來:「說起來,我也很奇怪,就水清淺那個身份,不當反派惡人都不行。你怎麼會想讓我跟他霸道島主小白花的?這怎麼洗白讓陸清離接受?」

系統嗤笑一聲攤手:「陸清離為什麼要接受?你見過幾個狗血言情女主三觀端正了?大不了後來被人揭發了,中途虐戀情深就是了。然後結尾以:因為愛你,想靠近你,想得到你的青睞,所以不惜殺人,受盡良心譴責。保證收視率賊高,沒看泰劇里,男主都跟殺了自己未婚妻的女主角搞到一起了嗎?」

系統似乎也被自己的話搞得噁心了,表情很是難言了一陣。

真一愣住了,沒想到現在的人,三觀這麼會玩。

「可是淼淼這麼搞,阿離並沒有理她啊。」

系統根據自己看過的龐大數據分析:「那是因為她一開始就沒裝,裝得好被愛上后,自然怎麼說都行。你們人類通常原諒接受自己的親人、愛人的各種缺點或三觀不正,不是因為認同他們這些言行了。只是因為愛,所以不介意而已。」

「不錯。」真一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觀點,「沒想到你們AI看的挺透。」

系統一副那還用說的樣子:「你自己給水清淺洗白白,不也玩得很溜?」

真一悵然:「我是自黑,不是說了要比三觀不正更三觀不正嗎?你沒看阿離那時候都討厭死我了。再說,水清淺幹了這種事,他未必不知道。我不先自己坦白,當反派都沒有B格可言,他會怎麼想我?」

「難道你不是真這麼想,那套規則論,我聽着覺得很有道理啊。我都相信了。」

真一輕呵:「拜託,道理都對,做的事不對。一碼歸一碼,等價交易互換。我要是水清淺,大不了一拍兩散走人。沈月只要沒想殺我,我當然不可以殺她。除非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的時候。」

「這麼說,梅雪衣殺你還殺對了?」

真一神情鬱郁:「誰讓我是水清淺,只要她有本事殺,理由又哪裏不對了?」

何況,還是她親自遞到對方眼皮子底下的。

但到底沒想到,她會那時候就動手,並且淬毒。

自己還真的憋屈的被弄死了。

·

瀋水也在說:「我不叫梅雪衣,我是瀋水。沈月的妹妹,她殺了我姐姐,我殺她天經地義。」

陸清離抱着真一的屍體,孤坐在高台上,似乎痴了,並不理會。

「太吵了,小刀,阿真喜歡安靜。」

「是。」小刀擦乾眼淚,示意手下帶走這些人。

她為了不影響島主,還算客氣,只是到了外面,立刻將瀋水押解跪下。

小王爺、少盟主,本來見她利用他們兩人,暗殺真一,都有些難以置信。

但後來聽她似乎另有隱情,便起了惻隱之心。

「小刀姑娘,不妨讓她說完。」少盟主神色沉穩,隱隱擋着,率先開口。

「沒什麼好說的,她自己承認了,她不甘為奴,殺了我姐姐沈月。」瀋水這時候表現的凜然平靜,沒有一點嬌媚矯揉作態。

小刀漠然:「沈月是魔教左護法妖女淼淼所殺,她自己也承認了伏擊沈月,島主更是三年前就殺了她為沈月報仇了。你現在跳出來,三年前幹什麼去了?柿子撿軟的捏?」

瀋水一時無語。

小刀冷笑:「更何況,你是什麼來歷?沈月何時說過她有妹妹?要我把你的經歷抖落出來嗎?就算真有什麼一絲半絲的血緣關係,為二十多年沒有見過一面的親人復仇,你信?」

瀋水抬頭,理直氣壯:「只要是親人,我就復仇的理所應當。」

這個人,可真是個傻好人。

她喜歡好人,她本來也是個好人來着。

似乎不知不覺間,很多人幫她,或者是島內的人穩住了局面。

她來不及多想,也不敢賭,沒有一絲遲滯的躍出門外,在山道上飛速奔跑。

她輕功本來不錯,但背了個人,頓時只能跟兔子似的,一跳一跳的了。

心裏這樣想着,本是個很好笑的笑話,此刻疲累緊繃的面上,卻笑不出一絲痕迹來。

腿腳僵硬,彷彿灌滿了鉛,像裹着僵硬后的水泥。

背上的陸清離也重得像具屍體似得。

她不得不稍微用肩膀頂一下,干啞著嗓子提醒:「醒醒,不要睡。」

陸清離發出一點點動靜,她就安下心繼續趕路。

過不多久又重複。

她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像蝸牛一樣的慢,原地踏步。

但是身周夜裏的草木如同虛影鬼魅一樣晃過,她才確定,自己是在移動的。

等下到山腳,搶到一匹馬,她就終於鬆了一口氣。

照例將陸清離綁在背上,拿披風罩着頭擋風,仍舊是不待喘息,就飛速往碼頭奔去。

那些人能殺到島上,船肯定被控制了。

真一不想浪費時間爭這個。

她有一個自己藏起來的船,不大,只能說是竹排。

仗着輕功好,立在竹排之上,就能乘風而去。

「哪來的?」

陸清離被她慣着喝了幾口清水,含糊的問著。

真一沒有回答,她太累了。

疲憊的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那水嗆到她的氣管里,讓她頗為狼狽的咳嗽了好久。

但連這水,他們也不多了。

她索性剩下來沒有再喝。

自己趴在竹排上,眼也不眨的拘起湖裏的生水胡亂喝了幾口。

然後便催動着竹排快速前行。

從前為圖痛快好玩,她都是用內力配合輕功、水流來駕馭竹排。老老實實的用竹竿撐就沒學過多少,這會兒做起來,就吃力笨拙得難看。

但也比之前為怕追兵追上來用輕功開船省力。

陸清離就這麼奇怪的望着她,也許因為病了,連他也奇怪起來。

他記得,阿真有個怪癖,外面的水,不管多清,水質多好多難得,她是一定要煮沸過濾后才肯喝的。

島上這個湖,她平時連赤腳沾都不願意,直說臟。

可現在,她就這麼不講究的趴着喝了。

「處理下傷口,我來。」

陸清離勉強撐著身體,接過竹竿撐船,他雖然毒發病了,卻比真一要撐得熟練很多。

真一接過葯,懷疑的看着,然後先在左手手背上一處最淺的傷口上抹了一點。

陸清離知道她在試藥,防備自己做什麼手腳。她到這一步都還保持着警惕,或者說,越是危險的時候,越警惕,就跟他曾經當葯人的時候一樣。

西嶺雪域不在中原腹地,地理位置有些奇特,反而處於神無島和中原的大海之間。

神無島的神秘,既在於,古人對大海的無知和畏懼,大多數島嶼,不是世代生活其中的土著,都未必能找回來兩次。

但神通廣大的商人們有了指南針,就不一樣了。

神無島,卻因為島上特殊磁場和陣法的原因,指南針也不起作用。

還有一個因素阻礙,在於從中原入海,往西南走,有一片礁石、暗涌所在的海域,一直蔓延到接近岸上的土地。

那裏是一片連綿的山脈,最高峰,就是著名的西嶺雪域。

接近雪域的半山腰往上,寸草不生,極難攀爬,歷來是絕世武者、劍客生死搏鬥,最佳的戰場和埋骨之地。

它的險峻神秘,也阻擋了外界尋找神無島的目光。

真一還記得,當年自己被陸清離帶着,第一次來到西嶺雪域山腳下的山莊,望着夜幕下,依著大海蜿蜒而上的山脈,心裏想着:這裏可真適合吸血鬼建城堡。

那時候,陸清離也曾帶她登過一次雪域,觀看了一次雪域上,江湖恩怨生死決鬥,來悟道修行。

如果醫治葯人絕症的唯一解藥在這個地方被發現,那太合情合理了。

如果那顆葯,必須生長在嚴寒的雪域裏,這裏也是離神無島最近最適合種植的地方。

真一擦完葯就替換回了陸清離,儘管她累得只想倒地閉眼睡個一天一夜,但他病成那副樣子,一不小心掉進水裏都能淹死他,她更沒力氣拉他上來。

當天邊只剩啟明星還亮着的時候,竹排已經沿着島上複雜的水域脈絡,通往大海。

真一真正練武時間畢竟只有三年,哪怕是在系統的幫助下,加之神無島依靠葯人創建的外功強勢霸道,內力卻做不得假。

「那些中原武林人士進入神無島,不可能沒有內應。你知道什麼嗎?」

真一盤算著雪域的氣溫,穩妥起見,他們最好在雪域山腳下的山莊里準備一些禦寒的東西和食物。

可是,不知道敵人究竟有哪些人,也就無法確定,這個山莊是否安全。

陸清離一路神色蒼白委頓,虛弱到幾乎下一刻就要死了的樣子。他一路沉默不語,半闔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偶爾直勾勾的盯着真一。

真一卻相反,儘管整個人疲憊過度,眼睛卻明亮有神,冷靜到憋著一股狠勁。

她一路背着陸清離闖殺過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卻不可思議的做到了。像是護著脆弱易碎的琉璃珍寶,自己滿身傷痕,卻沒有讓他有絲毫損毀。但一旦脫離險境,她就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哪怕他看上去有多奄奄一息。

陸清離身體不住的發着抖,在體內外冷內熱的寒毒攻擊下,許久,才斷斷續續的答道:「上任……島主。可能……有危險。」

真一得到答案就沉思起來,暗自計算了一下不同選擇方案的得失利弊,權衡之下,還是必須去一次山莊。

陸清離受不住又一波發作,吐了一口黑血,半昏迷過去。

真一沒有半分焦急,只是略微分神拉了他一把,稍微把了一下脈,又把僅有那件厚披風仔細給他裹上,腦海里依舊毫不停頓的推演着之後的行動方案。

陸清離慢慢合上眼睛,陷入黑暗前眸中最後的畫面,是真一若有所思,一心二用的隨手給他掖披風的臉。

所以,為什麼呢?

這個人,一邊為他出生入死,一邊又對他毫不在意……

儘管已經小心防範,並耐著性子觀察良久,但是當他們取好物品撤退時,還是遭到了伏擊。

在西嶺雪域山腳下,推著輪椅出來的中年男人,裹着厚厚的裘衣,銀灰色的毛皮,襯着他過度消瘦不健康的臉色,顯得越發的陰沉,宛如一隻吐著信子陰毒的毒蛇。

他垂着眼皮,慢條斯理的對被團團圍住的真一說:「聽說,你想當島主夫人,才幫這個小子?這樣吧,你放下他,我可以讓你當下一任島主。」

他勾着眼睛看着真一,眼神卻顯然怨毒的望向她背上昏昏沉沉死了一樣的陸清離。

真一毫無反應,猛地將背上的東西拋過去,整個人卻腳尖一點,扭身朝他斜後面的雪山逃去。

中年男人沒有看她一眼,嘴角顫抖著掀起一個扭曲快意的笑意,眼神興奮到有些變態,拋過來的重物下一刻就被他手中飛出去的武器絞碎,散了一地。

那是個被鐵鏈控制着的兩把彎刀,合起來像個奇怪的卍字。

落了一地的衣服碎片,卻沒有一滴血,反而灑滿了刺鼻的火油味道。

火油被彎刀絞殺瞬間激起的火星一激,瞬間滿地燃燒起來。

原本圍殺他們的眾人頓時慘叫着或躲避,或滿地打滾熄滅身上的火焰,再也顧不上追蹤。

被欺騙的男人,憤怒到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顧不得其他,重重一拍地面,連同輪椅一起飛起,鎖鏈彎刀在地面岩石上借力,幾個起落便追上了真一。

把陸清離抱着胸前,正催動全部內力在雙腿,拚命逃跑的真一,渾身上下全部是破綻。

耳邊聽得危險的風聲襲來,她沒有一絲遲疑,眼睛緊緊的盯着前路,尋找最快攀爬的路線,眼角目眥盡裂,咬緊牙關。

老島主的武功,即便她全盛時期,懷裏沒有一個半死不活的陸清離要保護,也是無法全身而退的。如今只能寄希望於他的身體殘疾和病弱,她能有一絲好運跑得再快一點了。

「給我去死!」雷霆之怒乍響。

避無可避的彎刀朝着她整個空門大開的後背砸來。

要麼躲開,這一遲滯,毫無疑問就再也沒有逃離的希望;

要麼重傷,氣息一岔,恐怕當場就要栽倒。

「系統,幫幫我!」

真一腳下跳起,不閃不避被擊中整個後背,整個人彷彿瞬間被劈開成兩半的傷痛襲來。

然而,她咬緊舌尖,從一閃而過的黑暗裏回過神,藉著後背那一重擊帶來的加速度,瞬間幾個起落,消失在渺渺無蹤的雪山道上。

中年男人一擊失手,整個人摔倒在雪地上,身後的輪椅從半空摔在堅硬的雪山岩石上,瞬間四分五裂開來。

他恨恨的砸了一下地,掙扎了一下,卻知道再也無法繼續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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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枝頭變烏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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