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4章

入夜後韋小寶才找到白天蘭舟上那名穿着白色羽毛外衣的女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的。」

她站在自己窩棚前的空地上迎接韋小寶的到來，顯然她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

韋小寶並沒有問她為何知道自己會來找她，在她看來那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

窩棚距離地面足足有一人高的位置，這裏可以看到蘭舟停泊的地方。

可以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還有偶爾路過的海鯨。

「羽人在蘭陵並不算數望族，你能成為姒姒殿下的唯一親使，或許你她選擇的道理。不過……」

韋小寶看到樹榦上掛着的兩支漂亮的尾羽，突然不再講話。

那兩支修長的尾羽擁有七種顏色，可比寶玉在下面看到的東西漂亮多了。

「錦雞在大陸也有不是嗎？」

「這就是它的羽毛？我只在典籍中看到過一些它的記載，卻不曾見過。」

韋小寶知道浮山鎮守中有一隻雞，只是不曾知道它是不是屬於錦雞。

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把話題扯遠了，喔了一聲接着說道：

「我來見你不是說這些事情的……對了你叫什麼？」

「晴雯兒，有點土對嗎？」

韋小寶沒有就她的名字發表看法，他重新細細看了一遍晴雯兒身上的羽毛，好像是在找什麼。

「你可以別這樣看我嗎？怪難為情地。」晴雯兒紅著臉說道。

「六日，出來吧！」

聽到韋小寶的呼喚，六日搖搖晃晃地從袖子中爬了出來。

韋小寶沒有再多說什麼，把另一隻手伸向袖口。

六日歪著腦袋不知該做什麼。

「哇塞，還可愛啊！我能摸摸它嗎？它咬人嗎？」

見到六日晴雯兒比在海上遇到寶玉一行人是還要興奮，說着已將修長的雙手伸向了六日。

一說陌生人的大手前，六日毫不怯場，扭頭看了一樣韋小寶的臉神順着晴雯兒的手指爬到了她手心。

韋小寶見狀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但馬上保持這平靜。

或許她倆血緣關係更近一些，韋小寶這樣安慰這自己。

在晴雯兒手中戲耍一番，小傢伙終於看到她身上的羽毛。

於是接下來發生了這樣的一幕。

六日撅起圓鼓鼓的小屁股在晴雯兒手中一陣嘔吐。

「這是怎麼一回事？」

晴雯兒本能地尖叫起來。

韋小寶沒有理會，雙緊緊盯着晴雯兒的手心。

數息過後，一枚和晴雯兒身上羽毛一模一樣的羽毛被六日吐了出來。

原來白天時候，韋小寶看到的是一枚白色的羽毛，六日更是領會主人的心思，找到那枚羽毛后將起生生吞入腹中。

看到被六日吐出來的羽毛，晴雯兒再次尖叫了，這次比前一次聲音更大。

許久之後晴雯兒才從驚喜中緩過神來，捻起那枚輕盈的羽毛說道：

「這不是一枚尋常的羽毛，在它的背後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麼說離王當年囚禁天鳳的事情屬實？」

聽到韋小寶這句話，晴雯兒顯得有些慌張，她忙用手捂住韋小寶的嘴巴，向四處看了又看才將手取下。

「這件事在蘭陵就不要再提了……」

韋小寶當然明白晴雯兒緊張的原因在那，天鳳被妖族囚禁在修行界是空開的秘密。

當年浮山為了換取囚禁在蘭陵的門內強者，只對外稱天鳳被冥火所傷。

誰都知道，浮山鎮守大神天鳳是被囚禁在了蘭陵。

她看着晴雯兒笑了。

「姒姒殿下要去大陸，你會去嗎？」

晴雯兒從小就嚮往這大陸，她一度把長安作為此生最終的目標。

聽到大陸二字，她的眼睛瞬間放光，馬上又無比失落。

……

夜深后，蘭陵完全陷入一片寂靜，海鯨也睡去了。

沒有風，也沒有月亮。

寶玉望着漆黑一片的周遭，自言自語道：

「真是無趣，連月亮都沒有。」

「這便是蘭陵，此生能走此一遭，足矣足矣……」宣徹老和尚盤膝坐在石床上微笑着說道。

小和尚和寶玉自然無法想像老和尚心中的信仰。

「這裏有什麼好的，毫無詩情。我若在這裏生活，多半會瘋掉。」

宣徹老和尚摸了摸小和尚的光滑的腦袋，笑了，或許此刻在宣徹老和尚眼裏寶玉和自己這個傻徒弟別無兩樣。

「你們師徒二人一路跟來，到底所謂何事？」

寶玉不知道是不是讀懂了老和尚的笑，突然想到這個重要的問題。

「這是我與你師父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知道……」

次日天明，西去的隊伍中韋小寶看到了晴雯兒。

「小妹妹，我們還要坐那搜蘭舟。」寶玉看到晴雯兒上前問道。

晴雯兒紅著臉搖了搖頭。

說話間，另一艘大船出現在眾人眼前。

它比蘭舟更大，想來也是更快更穩。

……

難得船尾只剩下寶玉和韋小寶二人。

韋小寶把那枚羽毛交給了寶玉。

寶玉握著羽毛負手站在望着窗外，視線里是蘭陵越來越小的影子。

從這枚羽毛可以看出，天鳳多半還活着。

這與傳聞中離王帶走了天鳳恰恰相反。

如不是大海試馬上就要到了，寶玉或許會在蘭陵再多停留些日子，去查一查天鳳的事情。

不能將其就出來，至少可以跟它請教一些問題。

她目前所遇到的問題，或許只有天鳳的法子能幫她解決。

韋小寶沒有告訴她昨天夜裏離開晴雯兒之後做了什麼事情，此時她正在慶幸沒有被發現。

「這是你在修行中另一層阻攔！」

寶玉看了一眼韋小寶，繼續負手望着已經化作一個黑點的蘭陵。

她本想點破，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說了那句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便再沒多說一句話。

六日被留在蘭陵去查詢天鳳的蹤跡，韋小寶本沒有想那麼多，她只是想讓天鳳重新回到大陸。

雖然那隻雞是浮山的鎮守，它畢竟是整個神獸界的老大，若讓老大長期沒有音訊，這與整個大陸的和平不易。

在這一點上，她和寶玉的選擇截然不同。

她更偏向於維護舊有的那套秩序，寶玉則恰恰相反。

陵舟在第二日黃昏抵達琅琊郡。

下船后，一行人直接取道前往長安，一路上沒做任何停留。

小和尚師徒二人則留在了琅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