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出發洛城

第七十一章 出發洛城

「張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有着別人無法理解的理想與抱負,鷹,訓好了的確很可愛,忠誠,兇猛,吃苦耐勞!」邊說邊對上男人臂膀上那隻海東青尖銳的目光:「若用來做信使,不論是飛行速度還是尋找目標人物都是信鴿無可比擬的,閑來還可以當作玩伴消磨光陰,獵人在它的帶領下,絕對不會空手而回,還有很多不可小覷的作用,但是很多人他不知道這些,也不敢養,因此你的生意才如此蕭條,若將廣告打好,也就是名聲,一旦你帶着它們干件大事,相信我,喜歡鷹的人會越來越多,生意自然能紅火起來,再也不會被人瞧不起!」

語畢,雙手抵在桌子上,湊近上半身,定定地望着那人。

張玄真終於抬起了眼皮,卻沒多少善意:「我干這行並非只為餬口,純屬個人興趣。」

「那這些……」好笑的看向籠子內那些未被馴化過的鷹隼:「你也可以說是為了有錢餵食你的這十多位朋友,生存法則如此,大家都無可奈何,我也不覺得你這麼做有什麼錯,畢竟誰買回去都是為了當寵物,有幾個相信它們存在真本領?送信,我覺得人們更願意用便宜的鴿子,說白了,就是名聲不夠響亮,相信我,去了洛城,沒人會再輕視它們。」

上官楚楚發現當她說到寵物二字時,男人手指緊了一下,顯然有點生氣,好吧,他是真的把鷹當朋友了,難怪這些小可愛明明可以逃走,卻不願離去,想必他待它們是極好。

「何時動身,需要多少鷹。」

不是問句,看來這一項算徹底搞定了:「月底,你先把鷹準備好,一百隻,既然你有這麼多已馴化好的,那到時就十隻一組,每天各飛一趟,隔三天一次,一月為限,還有必須保證領頭那隻你能完全駕馭,讓它升就升,讓它轉彎就轉彎,因為帶上去的東西一旦遇熱爆開,釋放出的毒氣非同小可,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回來,更要保證都得歸位,你能做到嗎?」

張玄真想了想,點點頭:「這個我自有辦法,目前並沒那麼多,但我有幾個同行好友,一百隻,你也要保證去往洛城的途中有充足的食物,特別是水。」

「這個你放心,肯定的,沒它們,洛城這雨絕對下不來。」廢話,她會把它們當祖宗供著,否則不是白跑一趟?就這古代,除了這個辦法,真沒別的可能,火炮?即便製造出來了,能打到五千米以上高度嗎?低了便是生靈塗炭。

反正她是製造不出火箭來的。

而鷹別說飛五千米高,一萬五千米都行,咳咳,五千米就行了,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

「我可以不要酬勞,但我那幾個好友不得不給。」

端木佑立馬掏出兩張銀票:「五百兩,定金,若這事真成了,你們得到的可就不止是錢了,所以務必認真對待。」這又是稀奇古怪的碘化銀,又是老鷹,真不知道三嫂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反正熟識的人見了他都一臉竊笑,認為他在為貪玩找借口,其實現在他是真的很希望能幫洛城解除危難,三嫂如今把這事搞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正式,真怕到頭來無法收場。

算了,既然說了相信她,就要相信到底,從黑灰跟泥土裏都能搞出潔白無瑕的東西來,還能冒帶色的煙……無法想像真下雨那天他是什麼反應,黑灰、泥土、海帶、石灰石、老鷹,再平凡不過的東西,也能降雨?反正他依然覺得有點天方夜譚。

就這樣,兩個多月里,幾大罐子的碘化銀成功裝車,還附帶幾大馬車的雄鷹。

望着兩輛馬車裏的十個訓鷹人,上官楚楚整個人都不好了,而且個個都與他們養的鷹一樣傲慢,不善言辭,不愛嬉笑,倒是很懂禮儀,除去臉色冷漠,沉默寡言外,也挑不出毛病,問題是這人也太多了吧?有找張玄真商議過,誰知他自從聽到帶上天的東西會釋放毒氣后,就疑神疑鬼,深怕他的寶貝們受到傷害。

別的人有想撈錢的,有求名的,有湊熱鬧的,有真擔心自己的鷹出事的,反正全都強烈要求前往。

光他們就要裝兩車,也罷,總是讓張玄真一個人幸苦也挺無良的,去吧去吧,全當集體去遠遊了,反正花的也是端木凌羽的錢。

此刻的定遠王府門外早聚集了不少前來送行的人,因要帶去的東西與人實在太多,所以不得不重視,皇帝專門派了三十名禁衛軍護航,而端木凌羽的八十一血狼也紛紛隱在暗處,還有江莫宸帶上的十來位丫鬟小斯,自然江莫宸也在其中,端木佑也有隨身的幾個丫鬟護衛,因沿途州郡較多,糧草倒沒帶多少,僅僅一車而已。

「喲,這麼幾個罐子,和一群鳥還有養鳥人,就能讓老天爺下雨?別逗咱們了,呵呵呵!」

「就是,做了王妃以後,越來越能折騰了。」

「還穿成這樣,真是越看越噁心。」

丑奴跟丑丫一同咬牙狠瞪那幾個扭腰而來的女人,難得同主子出遠門遊玩,本來心情都挺好的,怎麼這還沒出發呢就招惹晦氣。

站在門口的幾人一同轉身,見是蘇玉珊等人,上官楚楚本想把視線調開,卻被最前方那個頭戴金步搖,一身貴氣的女孩兒所吸引,當然,也就兩秒,再怎麼漂亮,只要過於扭捏做作的,都難以消化,還是傾雲好,楚楚動人,率真靈動,就不知她如今身在何處,幾個月了,還是尋不到蹤影。

落月城都快被阿佑挖地三尺了,但她不會放棄,等回來后,阿佑有了實權,再擴大範圍搜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必須找到傾雲才行,否則這輩子都無法安心,朋友有難,她做不來袖手旁觀。

如今都沒再想過可能是她自行離開的,完全沒理由不給她打招呼不是嗎?除非遇害,身不由己,你放心,阿林不會放棄尋你的。

端木凌羽看似面不改色,但劍眉卻在不知覺間收緊。

丑奴還以為上官楚楚不說話是沒認出她們,立即附耳:「最前面的是六公主端木思雨,另一個一身青衣的是白露公主,她父親是鎮守邊關的鐵騎將軍,戰功赫赫,因此賜予她公主封號,自小就心儀咱們王爺,因此不願去邊關跟家人團聚,一直安身在落月城,以前最愛欺負咱們了。」

白露公主啊,略有耳聞呢,對端木凌羽的痴情程度遠勝小胖妞對江莫宸的,據說就因七歲那年陪父回了躺落月,見到英姿勃勃的少年端木凌羽后,就芳心暗許了,再也無法自拔,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獨自留在這邊,就為多看心上人幾眼,不但長得標緻水靈,還有着精湛演技,四個女人里,最文靜的一個。

可爺們是誰?知名心理醫生肚子裏蹦出來的,是真是假,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能看出點貓膩,白痴,你就是裝得再秀外慧中,只要是女人,都不可能入那端木凌羽的眼,說起這事,看看北院方向,至今都沒見過那位神仙公子,都快忘了這號人物了。

端木凌羽將他藏得可真好。

江莫宸打開摺扇,笑臉迎上為首的金色華服女子,到了跟前抬手撥開其額前被風吹亂的劉海,柔聲問:「你怎麼來了?」

端木思雨臉頰上飛上兩朵紅雲,同樣含情脈脈的仰頭:「聽聞你要前往洛城,放心不下,便向母妃要來了那匹天蠶絲紡織的錦緞,並縫製成褻衣,不論多炎熱,穿上它,都如同春秋時節。」言罷,自宮女手中取來包裹塞進了男人懷中,后羞怯地看向別處,卻不注意對上了上官楚楚的眼睛,先是蹙眉,后是不著痕迹的移開。

好似會污了眼睛一樣。

討厭歸討厭,但丑奴還是同丑丫還有王府里的下人們過去跪地行禮。

「參見六公主,參見白露公主!」

馬車裏坐好的訓鷹人聞言,也全體下地跟着叩拜,今日怎麼見到了這麼多需要跪地參拜的人?若不是聽到上官離今日會來送行,他們早到城外去候着了。

端木思雨笑着抬手:「都起來吧,三哥,妹妹可就將莫宸交給你了,必須好好把他帶回來知道嗎?」嬌嗔著眨巴眨巴大眼。

端木凌羽溫和的點點頭,並未言語。

「三哥你是越來越無趣了,就不能同妹妹說句話嗎?諾,還有一套,這可是露露親手為你做的,為了這匹織錦,妹妹可費了好些口舌,記得到了洛城一定要穿上,露露,你不是天天吵着想見我三哥嗎?還不快過來道別?」見好友羞得耳根通紅,立馬嬌笑着把人推過去,還故意加大少許力度。

白露一個不穩,整個人就那麼撲進了端木凌羽的懷中。

這一幕幾乎讓大半人都屏住了呼吸,均是在想,定遠王妃可就在旁邊呢,而上官楚楚同樣張口結舌,卻不是悲戚,隱隱還有着興奮,特別是見那一秒端木凌羽臉上假笑僵了一下就更忍俊不禁了,那傢伙的潔癖程度,她可是領教過的,估計很快那身衣裳就得被換掉,怎麼不再用力一點,撲到然後嘴對嘴,電視里經常上映的經典畫面,就不知他會不會把自己的嘴也給換掉。

「哎呀,六公主,您怎麼又來捉弄我了?」白露慌忙退開,先是數落一通端木思雨,后嬌羞地望着心愛之人:「白露見過王爺,方才是白露大意,衝撞了您,請王爺恕罪!」

端木凌羽昂首,淺笑:「無礙!」

見仰慕多年的人對自己笑得這般溫柔,白露愣住,完全沉浸在了那絕美的風華中。

蘇玉珊掩嘴哧哧的笑着推推她:「我們都知定遠王乃三國中最俊美的男人,你也不至於如此失神吧?白露姐姐,就說王爺一定會收下你親手所做的衣物吧?」后挑釁看向那死胖子,看見沒?人家這才叫郎才女貌,豈是你這頭肥豬能比的?

某女繼續笑,現場古裝『她愛他,他不愛她』的免費大戲,不看白不看。

「王爺,這個您帶上吧,穿上后的確很涼爽。」因太過緊張,捧著的包裹好似受驚的小動物般不斷顫抖著,卻不肯退縮,可見這份情誼多麼深厚。

端木凌羽撇了那包裹一眼,薄唇剛要啟開,便聽到江莫宸一句『全都看着呢,還是不要駁了美人的面子為好。』只得看向管家,下一刻卻皺眉回絕:「謝謝公主好意,本王並不懼暑熱。」轉開身換上笑臉向不遠處款款而來的人微彎腰身行禮:「小婿見過岳父岳母!」

江莫宸抓抓後腦,就算是做樣子,也沒必要當眾讓白露難堪吧?不對勁,凌羽越來越不對勁了,哪裏不對勁呢?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嘖嘖,某女邊向父母而去邊在心中唾棄,對於端木凌羽的高超演技是越來越欽佩了,這天元大陸,影帝非他莫屬。

白露尷尬地收回包袱,並怨恨的瞪了上官楚楚一眼,這才哀傷垂頭,王爺當真喜歡這個胖子嗎?明明那麼丑。

而這邊,上官離見女婿深怕自己女兒多想,不惜駁了白露公主的面子,甚至還先向自己行禮,頓時心情大好,拍拍孩子的肩膀:「王爺不必多禮。」

李月河先是跟端木思雨欠欠身,后滿心歡喜的望着端木凌羽讚美道:「久不見羽兒,越發俊朗了。」末了別有深意的看看白露,重又笑着自丫鬟手中拿過包裹放到了女婿手中:「洛城之酷熱,非一般人能忍受,雖然比不得天蠶,卻也是上等蠶絲所制,就當是為娘的一份心意吧。」

「王爺,這可是夫人為您和王妃一針一線連日趕製出來的。」小丫鬟立馬跟着幫腔,然後跟許久未見的丑奴笑着擠眉弄眼,再一同神氣的向白露等人做鬼臉。

一群厚顏無恥的女人,居然敢在王府門口當着小姐的面勾引姑爺,太可恨了。

白露攥緊拳頭,極力隱忍怒氣,不行,她不能跟上官離對着干,即便爹爹手握重兵,卻也不是他的對手,皇上無論如何都舍不掉此人的。

男人雙手托著包袱向李月河點點頭:「岳母費心了,我們會穿的。」

「嗯,記得隔幾天就寫封書信回來報平安,楚楚,身為妻子,這一路可得伺候好王爺的衣食起居,今天穿戴什麼,明天吃什麼,你都要細細琢磨,王爺身份尊貴,人前需得體面,你萬不可大意,知道嗎?」拉過女兒的手,嚴謹囑託。

「娘,您放心吧,女兒心中有數。」乾笑兩聲,咬牙輕蔑地瞄身旁男人一眼,這也太偏心了,咋不說讓他好好伺候她?比起她這個親生女兒,父母好似更喜愛他們的寶貝女婿,哎,哪裏知道此乃偽君子一枚?

所有人都各懷心思的望着那溫馨和睦的一家四口寒暄,端木思雨氣得指甲都快鑲嵌進皮肉里了,自聽到這歹毒肥婆差點害死玉珊跟嫣兒時,她就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特別是還搶了她最好閨蜜的男人,三哥到底是怎麼想的?堂堂一個王爺,需要給臣子行禮嗎?也太看得起上官離一家了吧?

還是說他真的喜歡那死肥婆?如此醜陋,簡直侮了皇家顏面。

好幾次找父皇說此事時,老人家也是不斷給那肥婆說好話,什麼文采出眾,敗絮其外金玉其中,她怎麼就看不出那粗鄙麵皮下的金玉?還降雨,呵呵,等著吧,回來時看她怎麼辱得她無地自容,再不敢囂張,見到她竟敢不跪拜,以前還知道禮數,如今跟了三哥,真把自己當她嫂子了?

感覺到傾慕已久的人正看來,心下一驚,立馬收起所有心思,羞怯地對望過去,等洛城歸來,便要父皇再提親事,火候已到,她已經等不了了,已到二十,自上次被他退婚後,究竟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終於還是被她給打動了,看那些嘲笑過她的人到時還敢說什麼。

是她的,終究逃不掉。

江莫宸摸摸手中精美的包裹,見那一家人還在依依不捨,便扯下腰間玉佩到佳人身前溫聲耳語:「思雨,我知你心思,這個給你,等回來后,我們立刻成婚。」後退開一步,俊臉上有着憐惜與感動,人家一個公主,被他退婚了還祈求皇上莫要怪罪,更屈尊降貴的處處遷就討好,非他不嫁。

近年來也的確生出了許多好感,如今更是捨不得她再苦苦等待下去,既已心生喜愛,又兩情相悅,是時候風風光光娶進門了。

端木思雨一聽,脖子后充血了,捏緊玉佩快速拉着姐妹們打道回府,緊張得連道別的話都說不出口,莫宸,我會等你的,會等的,多久都願意等,所以請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見狀,江莫宸忍俊不禁的搖搖頭,不經意間就看向了上官楚楚肥壯的背影,臉色沉下,嘖嘖嘖,這差距,雖然同樣是窮追不捨,也不怪他傾心於思雨,任何男人都知道怎麼選擇,不是嗎?一個貌若天仙,一個奇醜無比,一個知書達理,一個俗不可耐,一個溫婉和善,一個張牙舞爪……

雖然現在是變得沉穩內斂許多,可說出的話更尖銳,女人還是柔情似水比較可人兒。

至於為何這一趟會跟去,實在是那日她急於與他撇清關係一事太氣人,這副模樣,有什麼資格來嫌棄他?哼,欲擒故縱,就看她能玩多久,凌羽不是想殺她嗎?他便救她,先給予希望,回頭再與思雨大婚,一招制勝!

「走吧走吧,再耽擱下去,夜裏是到不了蘇城的。」上官離見妻子喋喋不休、沒完沒了,出聲阻止。

上官楚楚拍拍母親的手,沖跟來的下人們道:「你們好好照顧老爺夫人,等我給你們帶禮物回來,爹娘,那我們走了。」等二老點頭后才轉身踩着凳子上馬車,一到裏面,竟發現比想像中寬敞許多,能坐能躺,幸虧端木凌羽善於做戲,否則真不知道如何在狹窄空間里待上兩個月。

就為了表現給父母看,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阿佑太久沒出遠門,聽說一夜都在歡呼鬧騰,跟朋友們飲酒到半夜,卻天不亮就爬起來騎馬狂飈出城了,十里亭等大部隊匯合。

其實她此刻心情也挺高漲的,在現代時就愛跟戀人與朋友各處旅遊,只馬爾代夫一個地方就不知去過幾次,藍天白雲,水上別墅,開窗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泡在酒店就不願走,土耳其也很美,巴黎普羅旺斯……即使洛城被傳得辛酸艱苦,兩年未見雨,不同樣是別樣風土民情嗎?

還是坐馬車,行兩月路程才到,沿途風景估計也差不到哪裏去,可惜啊,沒有相機,無法一路拍照留念。

「草民見過上官大人,一直久仰您大名,今日能見到,實乃三生有幸。」

「上官大人,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幫助王妃完成使命的。」

上官離很是欣慰的攙扶起張玄真等人:「那就有勞諸位了,若此事能成,回來后,本官親自為諸位接風洗塵。」

張玄真顫抖著拱拱手,一改往日不願與人親近的做派,連連道:「一定一定。」

這一幕看得上官楚楚大跌眼鏡,那還是高冷張玄真嗎?看樣子也沒見過面,只是耳聞就這麼敬仰?老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居然如此偉大,是怎麼做到的?

連端木凌羽都若有所思起來,但也沒多想,翻身上馬。

江莫宸與歐陽釋也選擇了騎馬,一行幾十人,浩浩蕩蕩,異常壯觀。

上官離負手而立,李月河揚手跟女兒女婿揮別,等大部隊消失了才笑着抹淚,丑丫沒騙他們,王爺果然很疼愛楚楚,居然細心到為她特別定製了安逸車轎,還拒絕了白露公主的好意,女兒真乃好本事,抓住了羽兒的心,希望他們此生都能和和美美,早日生個大外孫。

那心就真安了!

「丑丫丑奴,你倆不用這樣跟着走,去馬車裏坐吧。」某女掀開帘子白了二人一眼,后把所有能掀開的帘子全數打開,要不怎麼看風景?

倆丫頭邊前行邊搖頭,萬一主子有啥需要呢?而且她們並不覺得累,等疲憊了不用她說,她們也會上馬車的。

「主子您看,那邊就是那邊,就是龐家紙行的後門,正跟您招手的就是龐九。」

「是嗎?」探出頭,果然看到了那傢伙,立馬揚手回應,對於此人,她是又愛又恨,明明三個月能成的事,非要拖延個半年,不是水不對,就是石灰粉的量出錯,好在他已經摸清了門道,愛的是此人果真不甘於現狀,非常刻苦,失敗多次,依舊相信她,沒起過放棄念頭,而且把夥計管教得越來越出色,即使白紙還沒出來,龐家紙行的生意也已有起色。

上個月還給她送來了八十多兩銀子的分成,看了賬目,果然是三七,他三她七,一文錢都沒貪。

就說吧,投資對了的話,啥也不用干,在家等著收錢就行。

慢慢來吧,白紙一出來,將再也不擔心缺錢花的問題,就不知每月收成如何,高,是必須的,至於有多高,這個誰也無法估算。

「定遠王長得可真俊啊。」

「氣宇軒昂,威風凜凜,難怪上官大人如此喜愛他。」

「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女兒真比那王妃要瘦一大圈,模樣俊俏,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呢?」

「才說王妃安分了幾天,這會又出來招搖了,真能呼風喚雨,落月都一個多月不降雨,如此炎熱,她怎麼不弄點雨下來給咱們解解暑?這愛說大話的性子恐是改不掉了。」

「義王成天只知酒醉金迷,哪懂什麼降雨?」

「所以這叫近墨者黑。」

「我家那口子說什麼也不肯來看熱鬧,說什麼怕事情鬧大了,王妃無法收場,上官大人會跟着蒙羞……」

丑奴瞪瞪那些扎堆對着主子馬車指指點點的人群,悄悄話就悄悄說,那麼大聲,也不怕招惹麻煩,若不是跟着主子久了,心性也愈加沉穩,她早過去理論了,沒聽皇上說嗎?能不能降雨,重在有這份心意,都是些什麼人啊。

某女的確聽到了,可心境依舊平和,半點鬱悶的徵兆都沒,斜靠着車窗練習如何更帥氣的翻轉摺扇,能到轉筆的程度就好了,偶爾吹兩聲口哨,好不悠閑快哉。

「主子,您老這種化悲憤為愉悅的本領奴婢是真的心服口服,其實沒必要這樣,您若不高興了就跟奴婢說,奴婢不怕出醜,定給您討個說法,總是憋在心裏,會生病的。」丑奴向那一臉笑意的人挑挑眉,她是真不信主子能完全忽略掉他人的惡言惡語。

堂堂一個王妃,用得着時刻忍耐嗎?

這話也恰好傳到了前面幾位騎馬之人的耳朵里,歐陽釋立即兇狠的瞪向那些長舌婦,還當街邊多出的路人是為了給他們送行的呢,畢竟是去解決旱情,值得尊重,不成想如此無理。

端木凌羽不解的斜睨後方,好似因某些原因並未聽到人們的議論,因此不明白丑奴此話何意。

唯有江莫宸翹起了嘴角,彷彿上官楚楚被辱罵多麼暢快一樣,能不暢快嗎?最好全世界的人都天天去劈頭蓋臉臭罵一頓,看她以後還如何頤指氣使,心裏一定很難受吧?活該!

很遺憾的,上官楚楚搔搔發癢的小腿,語氣輕慢:「你當我是菩薩人人敬重不成?若不能成功,那他們也沒說錯,要成功了,態度自會轉變,人就是這樣,不深入了解的,就只會用眼睛去看,耳朵去聽,只有真正了解你的人,才會用心看你,我跟他們又認識,憑什麼要求人家在聽了我那麼多惡劣事迹后,還必須來理解信任我?你啊,氣性還是這麼大,要學的多著呢。」

說白了,她過了年少輕狂那個階段。

不少能聽到的人都心生敬佩,王妃竟能想得如此通透,大度寬廣的心胸就是不少男兒都自嘆不如。

端木凌羽也總算明白她為何面對別人的評頭論足時不再目眥欲裂,高興了一笑而過,不高興了就笑着說句一針見血的話反抗,她倒是會自我開解。

「她還知道自己作惡多端呢,說得高風亮節,實則滿肚子髒水,道貌岸然!」沒聽到破口大罵,江莫宸雖有失望,可還是不相信一個人轉眼間能洗心革面,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是,奴婢哪有您懂的那麼多道理?」主子都沒介意,她有什麼好氣的?哎,其實仔細想想,主子即便生氣又能如何?過去懲戒一頓?那隻會讓人說得更難聽,其實她是個好人,從不端架子,對下人好得沒邊,是真的改過自新了,為啥就沒人信呢?

某女笑而不語,總有一天丫頭們會被她徹底洗腦的。

真當她自小就這麼明白事理?說白了,以前其實也和丑奴一樣,特別是初中那會,沒少跟人干架,高中時已經明白些許做人的道理,拳頭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大學就更懂得怎麼去跟人相處了,後來步入社會,先是自以為名牌大學畢業,更有學到精髓,足以獨當一面,便直接就去了老爸的總公司,結果連連碰壁,並給發配到了分公司,還只是個部門經理。

老爸教會了她沒人能一步登天,即便你滿腹經綸,有些事光有學問是完全不夠,比如怎麼處理上司與員工之間的關係,怎麼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剛到分公司時,因前面敗績太多,全都把她當作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二世祖,啥都不懂。

而她吸取教訓也太多,已有少許經驗,那些人背後議論她,還是很生氣,也有當面教訓過,直到第一個合同成功簽下,發現那些昔日不服她的都開始出言讚美,後面陸續扶搖直上后,那分公司里的人個個都對她鞍前馬後,打從心底里折服,當時就明白了想被人尊重,靠什麼都沒用,身份、能言會道、權勢都是扯淡,只有實力才是王道。

這些人現在瞧不起她,等回來時,就不信還有誰會拿這事來編排她跟阿佑,至於丑,本來就丑,她看到醜陋的人事物同樣會這麼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而且不覺得她丑的人也有很多不是嗎?

親人,朋友,還有未來的戀人,何必總想着全世界只圍繞着她一個人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朗朗晴空,驕陽如火,遼闊田野蔥蔥鬱郁,禾苗隨風左右搖擺舞動,鳥語陣陣,蟬蟲高歌,那望不到邊際的官道上,十多輛馬車應接不暇,寫有『西秦』二字的旗幟高揚,三名俊逸男子前方引路,探子馳騁著呼嘯而過,端木佑笑笑,總算來了,立即揚起馬鞭,大喝一聲飛奔起來。

「三哥,你們再不來,我頭髮都要等白了。」一個人着實無趣,還是跟大夥一起來得愉悅。

端木凌羽見其玩性都寫在臉上,擰眉責備:「六弟,此次前去並非遊山玩水,你肩負重任……」

「知道了知道了,三哥,你最近怎麼總愛訓斥我?我……我去陪三嫂了。」不想被說教,拉拉韁繩,跟上官楚楚的馬車同行,彎腰趴在馬背上與女人對看:「三嫂,怎麼樣?阿佑這身裝扮跟這匹馬是不是很神氣?」先是扯扯自己身上的紅黑相間的錦袍,再拍拍肥壯的寶馬。

上官楚楚很給面子的豎拇指:「衣冠楚楚,儀錶堂堂,不錯不錯,馬兒也很俊,要不給我也騎騎?」說着就真要掀帘子想往外走。

可把端木佑嚇得不輕,一把拽住女人的衣袖,乾笑道:「呵呵,那個,這就算了吧?這馬看似精壯,實則體力不濟,經不住三嫂這……這傲人的體魄……」開什麼玩笑,她一坐上來,自己的愛馬豈不是要被活活壓死?

呱呱呱……

某女忍住想罵人的衝動,雖然她體重不凡,但也不至於傷到他的馬吧?兩百多斤而已,就不信能給壓死不成,他端木佑也沒見多瘦,一百八總有吧?都能馱着他平治,怎麼就不能帶着她走幾步?臭小子,竟如此小氣!

「算了吧,男人啊,都把車啊馬啊看得比媳婦兒還重要,你捨不得給我騎,我還不稀罕呢,回頭咱自個兒買匹汗血寶馬去。」太沒勁兒了,繼續蹺起二郎腿嗑瓜子賞風景。

「呵呵呵呵呵!」丑奴掩住嘴低笑,瞧把六王爺給嚇的,汗都出來了,一定很愛那匹馬吧?

端木佑不敢再搭話,怕說着說着就無法回絕了,摸摸身下的坐騎,是真不忍心它受到摧殘,這可是他一生中最愛的良駒,再說了,他也是為了三嫂好,女兒家家,騎什麼馬?即便讓給她,估計也爬不上來,豈不是要當眾出醜?他可是為了保住她良好的形象。

江莫宸本想大聲揶揄幾句,可想到那日山中答應過井水不犯河水,於是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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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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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出發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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