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又掐她脖子

第七十三章 又掐她脖子

丑奴跟丑丫已經自己去端了,歐陽釋和端木佑也沒想讓上官楚楚伺候,因此等某女回到案板前時,上面只剩下了兩碗,而江莫宸已經端起一碗,立馬伸手按住些許碗沿,笑着仰頭:「那個……很抱歉,這是給白衣姑娘的,我沒給你準備。」

已經有不少人看過去了,丑奴端緊碗,這……會不會太直接了?

端木佑倒是很滿意,那江莫宸的臉皮可真厚,數月前才罵過三嫂,居然有臉吃人家做的麵條,就該這樣還擊。

樹上,原本還在鬱悶的竹習一聽,立馬順心了。

江莫宸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景,肯定萬眾矚目,如果上官楚楚是生氣著說,他可以強行端走,但她卻是笑着的,那模樣,彷彿即使自己跟了一路,她也不會記得有他這號人物,這一刻他沒生氣,為何不生氣,他也不知道,只是尷尬正不斷在蔓延,還有一絲髮堵,乾笑着將碗放下,轉着摺扇望向火堆旁幾人:「這樣啊……沒事,吃什麼都一樣,而且本來也不是很餓。」甩下筷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糾結了下,還是取過倆饅頭走到一棵樹下落座。

上官楚楚依舊禮貌的笑着向其點點頭,后將筷子擱置大碗上,衝天大喊:「姑娘,吃飯了。」

下一秒,桌上的碗筷便消失不見。

而某女自己則端過最後一碗到火堆旁萬分期待的望着大夥:「怎麼樣?是不是非但沒毒,味道還一級棒?」

「嗯,好吃,三嫂,您真是博學,連這種果子怎樣吃才沒毒都知道,廚藝也如此高深,阿佑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可口的麵條,那些御廚都無法媲美,太香了。」端木佑吸溜幾口,一臉滿足的搖頭晃腦,不行,以後要多讓三嫂給他煮東西吃。

上官楚楚失笑:「你這小子,沒別的本事,就是嘴甜,得,你要真這麼喜歡,哥……我以後再多給你弄幾道你絕對沒嘗試過的佳肴,魚香肉絲、東坡肉、火鍋、燒烤、毛血旺、酸菜魚等等,對了,還有各種海鮮,想吃什麼都行。」其實古代的菜也很好吃,至今都沒吃膩,因此沒想過親自下廚,幾道懷念的菜這裏也做不出來,比如三文魚、龍蝦刺生。

而且剛才往鍋里放油時她才發現這裏沒植物油,總吃豬油,不發胖才怪,可惜她真不知道怎麼從花生里提煉出油來,所以往後還是每頓飯都在旁邊放碗開水,涮著吃。

端木凌羽看看光吃饅頭不去拿菜湯的人,眼中有着無奈,斜睨向那個笑容滿面的女人,一路上不見她針對莫宸,還以為昔日恩怨已放下,原來比他想像中更嚴重,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也輕易不跟人計較,但卻把恩怨分得很清,也許她對莫宸根本無怨,真正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沒那壺豆汁,恐怕自己這份也沒了吧?

再抬眼時,發現好友已不見蹤影。

「哇,主子,您還會做這麼多奴婢聽都沒聽過的菜肴呢,都是跟誰學的?」丑丫萬般崇敬地瞪大雙眼。

某女苦笑,一副往事不堪回首:「若你們有個比豬還懶的戀人,同樣能練出精湛廚藝。」

剛要起身的端木凌羽驀然停頓,抬眸一看,那模樣不似有假,戀人?除了莫宸以外她還有其他戀人?想到心中猜測的那個可能,狹長眼眸眯做一線,寒光閃爍,沒有多留,而是大步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都沒有介意,端木佑湊近身,小聲提醒:「如果你說的那個人不是三哥的話,最好注意下言行,這是要浸豬籠或拉去遊街的重罪,不過阿佑倒是好奇,你除了江莫宸外,還有過什麼戀人?」

某女醒悟,該死的,怎麼就是管不住這張嘴呢?唇角抽搐,點點頭,表示明白,同樣小聲回:「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多問,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切!本王除了父皇,還真沒怕過誰,你若不願意說,弟弟自然不會糾纏,記得剛才說過的話,不用別的了,就吃那什麼火鍋。」石鍋黑鍋銅鍋,這火鍋是什麼鍋?

「火鍋啊?這個最簡單了,沒問題,回落月城后咱就用這個來慶祝。」

「明天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調料太複雜,咱沒時間慢慢去調配與尋找,而且火鍋哪能沒魚丸蝦滑?放心,肯定讓你吃到就是了。」為了減肥,不像以前那樣大口朵頤,而是扭捏的細嚼慢咽,真彆扭。

歐陽釋沒有插話,覺得王妃對他已經夠仁慈了,自己一個護衛都有份,卻沒那江大少爺的,還是乖乖吃面吧,以前他也沒少輕視她,估計也是看在給她送豆汁的份上才逃過一劫,而且王爺居然會吃她的面,還特意為她準備豆汁,問他怎麼知道是給上官楚楚準備的?當然是王爺從不喝豆汁。

哎,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難以揣測,以後還是對這個女人客氣點,免得哪天也當眾出糗,那太難看了。

喝下最後一口湯,帶上些許敬意,笑道:「的確美味,謝謝王妃賞賜,你們慢吃,屬下去給您和王爺整理細軟。」

「去吧去吧!」上官楚楚擺擺手,對其良好的態度很是滿意。

另一邊,月光下,水潭波光瀲灧,蟲鳴不絕於耳,一方巨石,黑色鈎花錦袍的俊逸男人手持酒壺,姿勢張揚,卻不失優雅,不時飲上一口小酒,螢火蟲環繞,無論是人還是景,皆美輪美奐。

端木凌羽愣了一下,還是緩步上前,笑着將剩下的半碗麵條遞去:「若不嫌棄沾了我的口水,喏,就當嘗嘗鮮,即便有毒,要死一起死。」

江莫宸眺向高空明亮的月兒,似笑非笑:「不用了,什麼山珍海味本公子沒嘗過?」

「好了!」端木凌羽拍拍其肩膀,將碗直接送到了他眼前:「何必跟一個女流見識?來,味道很獨特……」

『砰!』

長臂一揮,面與湯撒了一地,碗也在地上四分五裂,江莫宸沉下臉低吼:「我說不用了,真當我沒吃過好東西?」翻身作勢下地。

端木凌羽笑意斂去,陰冷取代,一把揪住對方衣領厲聲咆哮:「你他娘發什麼瘋?」

「是你發什麼瘋吧?」江莫宸不甘示弱地揚揚眉,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凌羽,你可從不會幹這種事,做為兄弟,不該是直接把碗扔掉過來陪我嗎?你倒好,還把碗端來,怎麼?捨不得撒到地上嗎?呵呵,別忘了此行的另一個目的,要殺他們這話是你自己的說的,而且請你記住,多少人為了你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上官離必須死,否則隨時都可能將咱們若干人等送上斷頭台,你說他要知道卞陽的事會如何?知道你收受賄賂數目龐大會如何?知道你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會如何?知道太子會做了那麼多惡劣事迹都是你慫恿而成,會如何?知道你殺掉了冷宮的前皇后又會如何?跟前太子一樣,一個字,死!」

「此事我很清楚,你不必特意提醒,莫宸,會把面端來不是想羞辱你,當初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以為你想嘗嘗,莫宸,你並非如此心胸狹隘之人。」鬆開手,沒等其回答,便幫着理理起了皺褶的衣領,揚唇笑笑:「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鬧彆扭?記住了,在端木凌羽心裏,你與駱風是最為重要的。」

某江噗哧一笑,情緒穩了不少,的確覺得有點不該無端發火,自我圓場:「真的那麼好吃?」

端木凌羽抿唇思考,后還是點頭:「很特別的味道。」

「我到要看看究竟多特別。」彎腰撿起碗,將裏面僅存的一點湯汁在嘴裏過過,眼前一亮:「的確不錯,這個女人,居然懂廚藝,小看她了。」

「呵呵,你啊,走吧,該休息了,明日還得繼續趕路!」摟過其肩膀一起向人群走去。

江莫宸也抬手搭在對方肩上:「你不會真相信他們能使喚老天吧?」

「一半一半吧,倒是希望真能如此,西秦強盛了,別國才會忌憚。」

「說的也是,那兩國聯姻,不知道正在密謀什麼呢,若是打來,咱也不怕他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與君共勉!」

望着勾肩搭背的二人有說有笑回來,歐陽釋才安心地回帳篷歇息,但他相信,從此以後王妃與江莫宸的關係再無迴旋餘地,王妃嫉惡如仇,江莫宸又心高氣傲,被當眾這麼對待,即使不想報復,也一輩子不在理會。

果然,越過上官楚楚等人時,江莫宸不曾多看半眼,好似自動將一些人視為透明。

而上官楚楚呢,壓根不會在意,江莫宸之於她,從來都無關緊要,把碗筷交給丑奴,拍拍衣袍上的皺褶,瞅向最豪華的那個帳篷,裏面沒板凳,更沒多少空餘空間,僅有一張超大床鋪,還是避免不了呢,隨行的人眾多,萬一有多嘴者,不被父母嘮叨死才怪。

糾結了會,大方地走去,雖然是女兒家身軀,內心都是老爺們,也不再嫌棄她身有細菌,無所顧忌,如此一想,心頭豁然開朗。

好吧,如果不是以前做了那麼多奇怪的夢,也不至於這麼矯情,也不知那傾雲哪來的本領,自從遇到她后,就再也沒因夢境而苦惱過了。

梳洗完便掀開帳篷帘子入內,並沒看到那個人身影,大大方方脫掉外套,換上褻衣褻褲,不再霸佔正中位置,而是乖乖睡到了最裏面,這些手下真會辦事,把床搭得如此寬敞,希望半夜不要壓人身上去吧,毫無防備下,不去他半條命才怪。

而端木凌羽自江莫宸帳篷出來后,卻並沒要過去的意思,冷然地站在一處看了那帳篷許久方才決然轉身飛回了水塘邊巨石上平躺,雙手枕在腦後,出神的望着浩瀚星空,耳邊還回蕩著江莫宸那番話警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更不知從何時腦中會時不時出現一些連他自己都覺不可思議的念頭。

越來越不受控制。

總有種一旦踏出那一步,才是真正的無法回頭的感覺,卻又不得不去走,這是他一生中必須完成的任務,也牽連着無數人的命,淡紅薄唇勾起,喃喃自嘲:「太晚了!」

真把他當半個兒子也好,替他求情庇護也罷,哪怕是受萬民敬仰的清官……都晚了。

而你,也來晚了!

「只要沒到最後一步,世間事,都沒太晚一說。」

眉頭一蹙,很快又舒展開,並無去看,繼續無表情望天,口氣清冷:「誰准你來的?」

上官楚楚聳聳肩,過去自顧自爬上石頭,安穩落座,邊欣賞月下水塘邊哼哼:「又沒寫你名字,憑什麼我就來不得?」也太霸道了吧?早知這裏如此涼爽,那麼佔先機的指不定是誰呢,帳篷熱死了,又擔心着傾雲的事,心浮氣躁,本是要找個地方好好泡個涼水澡,聽人們說這裏有水潭,興高采烈而來,竟看到這妖孽再次暗自傷神。

還說什麼太晚了的話,完全不像他的作風,是走到懸崖邊了嗎?後面還追着惡鬼,可她相信他會選擇跳下去,這種人,狠著呢,更不會放過丁點成功的機會,後退必死無疑,跳下去還能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現在也意識到有些路不可走,但又不得不走?飛快扇風的動作逐漸放慢,小胖手倏然捏緊,莫不是要拿尚書府開刀了?想想與他成婚以來發生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父親非但視他為親兒,還第一次在朝堂上帶領群官幫他說清,更親眼目睹百姓是如何愛戴他,所有開始起了必殺之外的念頭,才說什麼太晚了?

「呵呵,小胖子,本王發現你是真不怕死,了解本王的人並不少,卻沒一個像你這樣膽敢處處來做對的,知道為何你能存活至今嗎?」

「因為你知道我識時務,既攔不了你的路,又對你構不成威脅,還比較聽話。」

端木凌羽直接坐起,彷彿聽到了什麼滑稽笑話,反問:「聽話?」

某女打開扇子繼續搖,笑得灑脫隨性:「難道不聽話嗎?你王府禁地那麼多,我可有向外透露半分?你野心勃勃不甘現狀,我有向第二個人說起過嗎?你和善笑臉下藏着無盡殺意,我也沒跟人說吧?最重要的一點,成婚後,外人面前配合你做戲也很到位,更沒去北院騷擾你,完全做到了你理想中的樣子,難道還不夠?」

「你當真一點埋怨也沒?」話已出口,難收回,男人做了個深呼吸,冷著臉將視線移開。

「埋怨什麼?你冷落我?其實吧,也有點鬱悶。」

端木凌羽別有深意的挑眉,斜睨著問:「鬱悶?」

上官楚楚呼出口氣,苦笑:「是啊,畢竟像咱們這類人並不多,能成為同伴多好?你與天雪公子相伴一生,我與未來的小嬌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咱們都無生兒育女的機會,只有兩對戀人,若兩個小家合為一個大家,互相理解,共創美好生活,你我的另一半也成為朋友知己,咱們在外拼搏奮鬥時,他們不會覺得無聊孤單,不是很好嗎?」

「你真喜歡女人?」某男如同看怪物般仰后仔細端詳。

「我這人,從不說謊,而且別人覺得奇怪就算了,你咋也這麼……吃驚?按理說不應該啊。」咱們可是半斤八兩,我不把你當另類,你倒覺得我不正常了。

男人銀牙咬咬,無比厭惡的回頭,想到什麼,下着定論:「所以你是個男人?」

某女拍拍胸脯:「如假包換的女人。」

「少避重就輕,別人看不出來,本王卻心如明鏡,你從何處而來,目的是什麼,何時離開?」末了,別有深意的再次看去。

那犀利的眼神好似掃描儀,能看透到人的靈魂深處,驚異地屏住呼吸,什麼意思?相信她是女兒身卻不相信她是個女人?難道他真能猜到換魂一事?見其神色認真,讓人難以矇混便點點頭:「沒錯,我並不是上官離的女兒,至於來自哪裏,我也不知你們這裏是何處,歷史上並未記載。」

「你的意思你是未來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喲呵,不愧是聰明絕頂的定遠王,一猜即中,至於相隔多久,是真不知道,不過看你們這裏雖然還在銅器階段,也沒流行鑄鐵,卻有一些鋼的兵器,就是你們兵器譜排行榜上的前兩把名劍,乃鋼所鑄,因此會堅硬無比,吹毛立斷,而我們那裏,鋼鐵隨處可見。」

狹長深邃的明眸閃過詫異:「隨處可見?」

非常自豪的聳肩:「是啊,一點不稀奇,你們若懂得鑄鐵,也可以滿大街的神兵利器,不信?我可真有開個兵器鋪的想法,就是弄碘化銀那座山上我都看到了鐵礦,我發現你們這裏的人並不稀罕它,全當作了垃圾石塊,殊不知若煉化出來,你們的銅劍絕非對手,百鍊即成鋼,你們的神兵。」

「你倒是懂得不少,要真是如此,本王定全數包攬。」對於未知又未聽聞過的事情,端木凌羽自是不願輕信,因此真沒怎麼當回事:「那麼說上官楚楚已經死了?」

「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三王爺,小胖妞不過是太喜歡江莫宸而已,你們犯得着追水裏去殺害嗎?」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便不必藏着掖着,她跟他極需要好好溝通。

端木凌羽眸子一凌,口氣也失了溫度:「你既不是她,又怎知此事?」

翻翻白眼:「拜託我的王爺,這麼胖的身子,就算是從船上落水,要撞也是撞後背吧?都能撞到頭了,還能落水?而且從不待見的江莫宸忽然要請我去參加詩會,要說沒貓膩,鬼都不信,是不是以為我愛他愛得要死,怕告發你會牽連到他才忍氣吞聲的?呵呵,以前那位的確會這麼傻,但我不會。」

「那……你為何不說?」薄唇抿抿,頗為窘迫的望向水上偏偏飛舞的小蟲。

「擔心你們是絕對不可能,畢竟那時候我初來乍到,壓根不知道誰是誰,不說,是因為不想我爹一家老小陷入危機,就算他真有辦法扳倒你,可再不會得到皇上的庇護,無論對錯,都算逼死他兩個兒子的罪魁禍首,況且我並不覺得他是你的對手,會嫁入王府也是想近距離勸你莫要去傷害他,這個滿心都只裝着百姓和君王的好人。」偏過頭,認真觀察著男人臉上的反應。

堅毅俊美的面龐上非常平靜,喜怒不形於色:「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不怕本王真的殺了你?」

搖搖頭,很是篤定;「你現在若想殺我,就會像在御花園外那次一樣直接動手,而不會多此一問,王爺,放過尚書府吧,我知道你怕他摸出點端倪就不肯罷手,這點我也阻止不了,可是你這麼聰明,無論做什麼都天衣無縫,他是察覺不到什麼的,而且我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你,根本不會想着追查你,就更無威脅可言了,王爺,你可以將他當作一個隱形人。」

「你與他並無關係,何苦卷進來?」

「他是我爹。」

「你不是上官楚楚。」

某女曲起雙腿,胳膊搭在膝蓋上,垂頭用下顎抵著,悠悠道:「他們真的把我當女兒了,百般呵護,深怕我受到丁點委屈,而我也早已將他們視為親生父母。」

端木凌羽不解:「若他們知道你不是原來那位,還會這般待你?」

「會的。」斬釘截鐵的點頭:「血濃於水,雖然他們會傷心難過,但會把我當作他們的第二個女兒,而我既然接收了這具身體,那麼就有責任守護這個家,端木凌羽,你就非殺他不可嗎?」

「如果是呢?」

沉痛地閉起雙目,須臾,緩緩睜開,瞬也不瞬的與男人對視,態度決絕:「只要我不死,那這輩子就什麼不做,只忙一件事,就是要你血債血償,不要小覷我的能力,更不要認為我生在和平社會就不會殺人,真到那一步,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別說現在關係並不好,即使哪天成為了朋友,依然不會手軟,最多是陪你下黃泉。」

女人臃腫的臉上再無親和,好似一隻溫順的豹子遇到入侵者時會亮出尖銳獠牙一樣,她還在緊盯着他不放,彷彿只要他有意伸出利爪,她便會不顧一切的沖向他,誓死捍衛身後的親人。

不知為何,面對她這副模樣,端木凌羽竟覺得心境超乎想像的沉重,他們真有互相廝殺的一天嗎?以前從不在意的事,今天是怎麼了?斂下不該出現的情緒,似笑非笑地垂首整理衣擺。

「你就一定要這樣嗎?知不知道你殺他這類人,等同於自取滅亡?端木凌羽,你知道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什麼最重要?就是那些幫着你們端木家鞠躬盡瘁,兢兢業業做事的人,貪官當道,忠臣全死,呵呵,你就算當上天子又如何?一個空殼子,敵國說打就能打來……」

「有什麼關係?」男人玩味反問。

上官楚楚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發現隱藏在端木凌羽背後的東西,除了黑暗就什麼都沒了,有果就有因,或許他想當皇帝並非是貪慕權利,不,他這句話已經說明真不是貪圖什麼,不計較亡國,不計較泯滅人性,不計較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奸人,就是要把天給捅出個窟窿來,所有人與他陪葬。

這是仇恨導致的吧?雖然老皇帝的確有提防他,可還是有當做兒子看,一個皇子,錦衣玉食,一個王爺,風光無限,哪來的憤世嫉俗?就算是有什麼大不公的事發生在他身上好了,也不能把這當成他想毀天滅地的理由吧?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得,勸是勸不聽了,更感化不了,鬱結太深,難以洗涮,她也不管他究竟想幹嘛,真殺了整個西秦國的人,只要不殃及上官家就行:「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想守住自己想守護的那麼幾人個,咱不說別的,還是那句話,我會用盡一切力量保護我的家人,當然,若我先死一步,那便是天意,我也莫可奈何,但我是真的不想與你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換個話題吧,本王不想在此時談及這些,未來,多少年?」

「可能幾百年,也可能幾千年,歷史上沒有天元大陸西秦國這些。」剛好,她也不想再談下去,鬧不好,小命就真沒了。

那便不是他們這裏的未來,依舊不解:「在那邊,你是個男人?」

怎麼老認為他是男人呢?誰規定只有男人才能喜歡女人?無奈的解釋:「我也叫上官楚楚,爹是商人,全城首富,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不要吃驚,在我們那邊,你和天雪公子都能到別的國家光明正大的成親,當然,我處於的國家依舊是不允許的,但這類人卻並不稀奇,甚至很多。」

「你所說的那個戀人呢?」

「她啊,跟男人混一塊去了。」挫敗的垂頭,每一個都這樣,就不知會不會在古代重蹈覆轍。

對於女人無比酸澀的頹廢樣,某男則轉開頭無良的笑了,當然,也沒想被對方發現的意思,在轉回時,已經透著些許同情:「咳,如此女子,你又何必再為她傷神?跟本王說說你那個世界吧,當真沒有殺戮?聽你的意思,還有其他國家,就沒想過侵佔別國領土嗎?」

頓時那點鬱悶就一掃而空了,興緻高昂:「治安可好了,殺人是必須要受到法律制裁的,不管身份如何,見到我們的皇帝也不需要跪地行禮,握手就行,就這樣握手,至於戰爭嘛,輕易是打不起來的,而且我們那邊要打仗可跟你們這邊不同,非常恐怖,能毀滅整個地球,地球地就……咱們腳下踩着的地方叫地球,是圓形的,像咱們現在的腳下,另一頭還住着很多人,他們有皮膚是黑色,白色的,連眼珠都有綠色藍色,而咱們是黃皮膚黑眼睛人種,世界之大,超乎你想像,絕不可能只有一個天元大陸。」

「藍色眼睛?」端木凌羽摸摸下巴,陷入冥想狀態,那豈不是怪物?

「還有天上的星宿並非人們靈魂所幻化,有的甚至早就不存在,只剩一道光束,每天減少這麼一截,直到消失,算了,跟你講光年的事你也不……喂?你沒事吧?」幹嘛用一副懵逼的表情望天?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是銀河系邊上的牛郎星,比起周邊那些,的確明亮許多,回想剛才說了什麼,立馬愧疚噤聲。

男人不再開口,就那麼淡然的凝望着,先是茫然,后逐漸轉變為冷漠,眯起的瞳孔中還蘊藏着憎恨與殘忍。

見其大手不知何時已經緊握成拳,時不時抖動幾下,上官楚楚便對賣弄知識一事後悔不已,是不是無意中將他心中用來寄託情感的東西給粉碎了?雲妃在他十歲那年沒的,皇后對他當真惡劣到這個程度?既然如此,他幹嘛起過要討好人家的心思?真那麼壞,又怎麼想修水路到人家的家鄉?

想過皇後會不待見他,就為了這些所以才如此怨恨?這心胸太狹隘了。

「你信嗎?雖然人死後靈魂無法變做星星,但她是存在的,比如我,不就是一縷魂魄么?就拿雲妃來說好了,她一定在某個地方慈愛的看着你呢,更擔心着你,母親嘛,不求兒女大富大貴,只求他們一生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呃!」驚駭後退,奈何脖子被掐住,無法動彈,但很快就收起了恐懼,而是平靜對望。

邪魅五官不再俊朗,完全扭曲,猙獰恐怖,聲音更是低沉森寒:「你為何總是要來挑戰本王的底線?多次饒你性命,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嗎?」

雖然頭腦已經因充血而頭昏眼花,可上官楚楚還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憐又可悲,好吧,為了小命,咱不跟他一般計較,對付心靈嚴重扭曲的人必須保持冷靜,端木凌羽絕對有精神疾病,並非辱罵他,還是急需要帶去治療那種,老媽說過,當一個人心裏全是負能量,又終日處於緊張邊緣,很容易轉站到神經病院,那就真的極難治癒了,發病時,絕對不可以硬碰硬,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證明自己的無害:「OKOK,不說了,我不說了,你……你先冷靜一下,王爺,你再不放手,我……我就真的要死了。」

此刻男人的眼裏已經赤紅一片,不知是聽到了那個死字,還是女人彆扭的微笑,大手僵硬的急急張開,見女人捂著頸子爬地劇咳,微微一怔,后飛身而下,離去前,斜睨著身後嚴聲警告:「若不想死的話,她的事,便莫要再提!」

「咳咳咳不……咳咳咳不敢了咳咳咳!」擦,喉嚨好痛,該死的,每次下手都這麼狠,而且幹嘛每次都是掐她脖子?知不知道會給人造成心理陰影?慌忙戒備的轉身,深怕再被迫害一樣,然而那抹紫紅色身影已消失無蹤,立即癱軟在巨石上,這個人也太危險了吧?這不能說,那不能講,他的底線究竟有多少?

本想順着他母親的話題繼續心平氣和交流下去,再趁機套出他癥結所在,細細開導,減輕他心中的暴戾因子,殺心沒了,還用擔心尚書府被害嗎?

沒想到又無意間踩中了地雷,可她也沒說錯啥吧?為人母的本就該如此,孩子好,就什麼都好,即便死了,同樣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平安快樂一生,聽聞雲妃對他可是很好的,而且端木凌羽自小非常聽她的話,母慈子孝,究竟哪句話觸碰到逆鱗?這也太喜怒無常了。

頹敗地蹂躪著摺扇,怎麼辦?完全勸不聽,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心,即便她一個不爽休了他,離開王府,那就更不知道他何時對付老爹了,別哪日正談著生意,卻有人來報滿門已被血洗,端木凌羽,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這麼怕被別人追查?

貪污受賄,這不至於送命,殺人放火?古代皇權至上,只要皇帝一句話,同樣不用償命,但圖謀造反就另當別論了,亦或者已擬定了弒父篡位的計劃,他不會真想這麼干吧?

如此這般,老爹還真挺危險的,換做是別人,同樣會在成事前先把那些可能會壞了計劃的統統掃蕩乾淨,更可怕的是想整死老爹的還不止端木凌羽一人,那些想上位的皇子,那些作姦犯科的大臣,要不幹脆回去想個計謀讓皇帝罷了老爹的官?目前來說,就這個法子最靠譜。

對,無論皇帝多麼不舍,只要她想的計劃夠精妙,再不舍也會放手,然後一家幾口只靠經商來生存,她是真的別無他法了。

今天開始,她都不想再跟端木凌羽進行交談,無可救藥,自作孽,會成會敗還是會真的瘋掉那都是他的事,可惜了那麼一張好看的臉,望向牛郎星:「雲妃啊,好歹也算與他有點淵源,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沒試圖挽救過他,你這兒子太偏激了,這個世上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他,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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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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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又掐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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