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他居然喜歡她?

第八十二章 他居然喜歡她?

受傷了嗎?瞪大雙眼一把掀開窗帘大喊:「白衣姑娘,你還在嗎?」

『啪!』

看着打在地面的石子,心頓時安了,繼續喊:「你受傷了嗎?」

『啪!』

又是一粒石子,那到底是傷沒傷?寧願用這種方式跟她交流也不肯現身,看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露面了:「如果受傷了可以寫紙條給我,然後給你送葯。」

再沒看到石子落下,古代的妹子太難懂了,現個身又不會掉塊肉,莫可奈何的坐回,歪頭看看旁邊那傢伙,似乎臉色更黑了,嫌棄的問:「你不覺得擁擠嗎?」那麼多馬車不坐,幹嘛來跟她搶空間?

馬車已經開始行駛,男人斜睨過去,后冷冽轉開,不予理會。

「端木凌羽,你這人真的很奇怪,就算生氣就該是我吧?你知不知道差一點爺們就見閻王去了?要殺我的是你,救我的還是你,如今甩臉色的更是你,哥們,拜託拜託,咱講點理成嗎?」真是要瘋了,越想越鬱悶,用摺扇擋開窗帘,望向外面火把下暗淡的木林平息怒意。

聽到此話,冰冷的眸子內劃過理虧,但很快又清明起來,他不知道為何會坐進這裏,但那份疏離令他不習慣,也明白此事若不解釋清楚,以這恩怨分明的性格,是永遠都別想和緩了,輕握右掌,卻因肩傷無法使力,薄唇啟開又合併,來來回回十多次才幹咳道:「命令的確是本王月前所下,但……但……」

剛因前面一句冷哼完,本不想去看的,可這吞吞吐吐的,倒是讓某女起了點興趣,那可是端木凌羽,一個只愛自己的人,從不管他人死活,他居然也會有難以啟齒的時候?基於好奇,不動聲色的轉頭斜斜瞧去,一邊拳頭緊握,右手食指勾勒衣料,說明有些話不光說不出口,還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

不會吧?他啥時候這麼重視過她?

鬼使神差,轉過身認真的瞅著。

雖無聲音,但好看的薄唇一直在輕微動作,狹長鳳眼眨動頻率增多,他不光很緊張,還有話必須要出口才行,那你倒是快說啊,急死人了,見過彆扭的,沒見過這麼彆扭的,奈何等了近三分鐘,人家屁都沒放一個,若不是懂那麼點心理學,和微表情的話,真要以為剛才那些話是幻聽了。

端木凌羽哪裏察覺不到女人正眨也不眨的注視着他?銀牙咬咬,無聲暗罵。

喲,唇形有短暫扭曲,這是又不高興了,受不了的揶揄:「別跟我說你已經忘了自己下過的命令。」見其看來,雖然面不改色,但這下意識的反應已經說明她說對了,點點頭:「OK,就算你忘了吧,可還是下過命令對吧?」

會忘,說明他潛意識裏並不想殺她,那就是情勢所逼。

忽然發現與其讓他說出來,不如根據微表情來得到答案更快,就像她誘出皇后乃幕後主使一樣,這個不是在什麼情況下都有效,像端木凌羽,此人為人謹慎,喜怒不形於色,平日裏是無法根據表情來判斷真偽,但現在他正處於焦急中,毫無防備,可以說哪怕是現在問他什麼都能得到滿意效果。

比如他娘究竟是怎麼死的,能根據他反應程度來分析傷害的級別,可老媽說過,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操之過急,搞不好會給對方帶來更大的心理創傷,也將會對她產生抵觸。

總之她覺得端木凌羽會變成這樣,跟他母親的死因脫不了關係,普通一刀致命,心理陰影不會大到想毀天滅地的效果,有想過可能跟電視里上演的一樣,被幾個女人摁著拳打腳踢,再活活用鞭子抽死,亦或者強行灌下毒酒,以他堅強不屈的性格,還是不至於,那能是什麼?

竟能讓他說出不在乎亡國的話。

眉頭皺皺,將俊臉淡漠的向右側窗口偏去少許。

上官楚楚揚眉,明顯的抗拒反應,他不習慣被她這麼死盯着看,但又沒厭惡的意思,那……只有一個可能,害羞!

媽呀,不仔細琢磨還真不知道這傢伙心思如此活躍:「我知道你一直想殺我全家,但是這麼久相處下來,我以為能扭轉乾坤,而你也的確做了很多讓我感動的事,我娘給你做的衣服,你不再嫌棄,更願意對我卸下一身盔甲,還連着幾個月吃素,說真的,今天我非常生氣,即便你救了我,還是很生氣。」

男人可不知道自己如今正被人不留餘地的剖析,很是不解的看向她。

看來真有貓膩,而且根據他的反應來看,這件事在他心中,並不全是他的錯,還有她的,自己做過什麼激怒到他嗎?想不出,就只能在他這裏找答案,開啟刺激模式:「在我以為我們能成為朋友時,你卻告訴我你還是你,那個滿心要除掉我的人,你在我對你的信任上插下了一把刀,永遠都拔不出……」

果然,某男額頭青筋突突跳,半響才危險眯眼,低呵:「若不是你說什麼七個……」這該死的女人,今日為何用如此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不放?狠狠閉目,咬牙道:「本王也不會說那句話讓阿釋誤解,你看夠了沒?」厲眼瞪起,怎麼感覺她能透過他的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當時他也很費解,明明七十一人,總覺得少了兩個,可也沒多在意,畢竟事關重大,做決定前,阿釋一定會先請示他,直到想起那日與江莫宸的對話,許是被阿釋聽了去,以為他已下了死令,完全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事情重來,或許還是會說她必須死,卻始終不會讓人下手。

事已至此,他無話可說,生平第一個讓他低頭認輸的人,仔細想想,這樣也挺好,不必再苦苦掙扎了,小胖子已經腐蝕了他的心臟,上官離自然也……只能按照她的辦法行事,盡量不讓上官離聞到腥味。

七個……七個什麼?上官楚楚也在苦思冥想,自己有說過關於七這個數字的什麼呢?對了,在離開豐城時,貌似說過第七任女友,試探性的問:「我的第七個女友?」

原本已神遊天外的端木凌羽立即反感抿唇,說什麼有過戀人,卻不曾想有那麼多,呵呵,水性楊花,放浪形骸,事實也的確如此,也不知哪來的感覺,竟讓他忽略了此女的年紀也不過才十九,與六弟相差僅僅兩歲,倒是匹配得很,但他相信佑兒,絕不會有這齷齪念頭。

一個就算了,還當着他的面親著莫宸不放,這就是她所謂的人前不會給他難堪嗎?

上官楚楚則先是迷茫,后更加不懂,因為在搖曳燭光下,男人的表情變化得非常奇怪,儘管已經細微的難以察覺,但還是摸了個透。

先是明顯的生氣,后是鄙視,再是輕蔑,最終又轉為憤怒,心理活動也太豐富了吧?就不知都想到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那原本皺起的眉頭釋懷般鬆散開,說明有些事上已經對她失去了信任,自認為是個比較靠譜且一諾千金的人,絕沒失信於人過:「你的心事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重,其實人與人之間相處最重要的是溝通,你有什麼意見或者疑惑,大可以說出來,我這人不愛咋咋呼呼,更不愛花言巧語,且嘴巴夠嚴,說吧,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本王何時說對你不滿了?」某男似笑非笑地輕哧。

嘖嘖嘖,絕壁乃悶騷鼻祖,不再交談,過多疑惑也沒想再問,有些答案要得,有些答案要不得,適當裝傻也是明智之舉。

抬起那粗壯的手臂,還有跟發酵麵包一樣的手背,連手指頭都裹着厚厚一層脂肪,雙下巴也還在,兩百斤的胖子。

端木凌羽,他們說得不錯,你的口味真的很重。

不對啊,他不是有個什麼天雪公子嗎?咋還看上她了?甚至就為了她一句話衝動發怒,差點釀成無法挽回的局面,難怪只顧阿佑不管他傷勢會生氣,而且那傷還是她給增加上去的。

哎,禍從口出,果然如此。

這小子不光暗戀她,醋勁還大得讓人汗顏,都說了她喜歡女人,再怎麼不爽,他倆也沒可能,卻還如此霸道,這要是真走到一起,呵呵,還是算了吧,這種男朋友,沒幾個人吃得消,絕對屬於不準另一半有異性朋友的自大狂。

雙性戀之於她,統統都是人渣之最,也不知那神仙公子知道這事會多悲痛,可憐的娃子,你找了個對感情無法忠誠的人。

若能接受女人的話,看來用不了幾年,端木凌羽也會三妻四妾吧?到時自己會不會被爭風吃醋所波及?真要那樣,便立即打包走人,最怕幾個妻妾為了一個男人互相鬥來斗去了,可笑又可憐。

端木凌羽也不再開口,好似目的已完全達到,慵懶靠進包裝柔軟的厚墊內,閉目安神。

避免再有埋伏,車隊行駛了一個時辰后,領頭的歐陽釋才抬手,馬兒噴著氣停下腳步,大喊:「不必再紮營,等到天亮再出發,大夥都累了,先稍作歇息,晌午能到七水村,然後休息兩日再繼續趕路。」

聽聞此話,車外的人疲憊地走到田野中各個草垛中補眠,從沒這麼睏乏過,幾乎是躺下就個個呼嚕震天了。

因血狼精英們有近二十人傷痕纍纍,原本用來裝鷹的兩輛馬車也讓給了他們,而那些鷹,除了七隻被馴服的,其他全部放飛,至於另外三隻被馴化好的,無人知道它們去了哪裏,當它們的主人埋下后便飛走了,張玄真說可能會先回落月城,完全找不到主人時才會回歸懸崖峭壁。

此次浩劫讓張玄真等人撕心裂肺,他們不知道敵人是誰派來的,都想着又是皇后乾的,反正定遠王要他們先不要聲張,這個仇他遲早幫他們報,從未這般失望過,他們千里迢迢去幫着朝廷解決旱災,結果一國之母還來殺他們,着實心寒。

還不能出去說,江公子非常嚴肅的告訴他們,那麼做,非但不能達成所願,還會引火燒身,都是正正經經的小本生意人,也明白鬥不過皇親國戚的道理,那就等著看他們為兄弟們做主吧。

免得亂了定遠王和義王的大計。

剩餘傷勢不重的紅衣人們分佈在四面八方,謹慎守護。

呂清還沒睡,同丑奴丑丫一輛車,還有那斷臂的丫鬟,正輕柔的為腰部被刺到的丑奴換藥,等都處理好了才疲憊的靠到車窗上,嘆息不止,自小就沒離開過洛城,哪裏見過這等陣仗?並非害怕,而是恨,恨那些為了貪慾殺害這些好人的奸佞,若王爺他們只因為百姓做好事就要被殺的話,那麼誰還敢管黎民生死?

皇權之爭,竟如此滅絕人性,這不是逼着民反嗎?

以前不知,原來西秦國真的在自掘墳墓,會亡國嗎?

上官楚楚也睡得不安穩,本來就胖,還無法躺平,渾身酸痛,耳邊又不時傳來悶哼聲,無奈地睜開眼,果然,那小子看似剛硬,血肉之軀,哪能真不知痛?這一睡着便暴露出來了。

白色華袍襯托下,顯得比以前更加不容侵犯,禁慾氣息尤為濃烈,出來這麼久,沒見他跟哪個男人女人曖昧過,有也是對她,但即使喜歡,也沒非禮過,這方面倒是個正人君子,俊朗五官早失了血色,慘白狼狽,額前汗流如注,劍眉因疼痛而難以舒展,可見真到了無法隱忍的地步。

右邊整條胳膊都在顫抖,左手小心翼翼搭在傷口下方,偶爾輕輕碰觸一下傷處,又會立即挪開,方才還裝得沒事人一樣,以為他真不在乎呢,還是睡著了比較真實,何必總活在面具下呢?即使喊痛也沒人會看不起他吧?

坐起身,用袖子將其臉上的汗水擦乾,試探了下體溫,有點燙,天氣又這麼炎熱,撩開帘子看向守夜的歐陽釋,小聲吩咐:「阿釋,快去打水,你家王爺發燒了。」

歐陽釋擔憂地上前查看,後點頭,拿起盆子飛身而去。

接過擰乾的帕子擱在男人的額頭,本想將他放在胸口的左手拿開,免得不小心按到傷口,誰知指尖剛碰就被反握住,想抽開,誰知那手跟有意識一樣,反而抓得更緊,難以掙脫,只好任由他的無理行徑。

端木凌羽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原本抿做一線的唇瓣鬆懈下來,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睡得很是安詳,並將那隻抓着的手緊緊按在心口位置。

如此一來,對方胸口每一次的律動上官楚楚都能清晰感覺到,試圖抽開,立馬就會面帶不滿與焦躁,搞得她的手具有護心魔力一樣,哭笑不得地取下帕子遞給外面的歐陽釋。

歐陽釋怎麼可能看不到那如膠似漆的畫面?故作鎮定,繼續將冰涼帕子遞進去,后撇開臉尷尬望天,他知道自己這次辦錯事了,不該在行動前不請示,他是真的以為王爺不會改變心意,結果搞成這樣,那傷是袖箭所為,老四也說是王妃傷的,而王爺竟沒半點懲戒之意,好似只要是王妃做的,他都不介意一樣。

雖然他不懂什麼情情愛愛,卻也不是毛頭小子,王爺這是看上王妃了。

還喜歡到被傷成那樣都不計較,都為他騰出一輛馬車了,還非要跟王妃來擠,慶幸於竹習警示了老四,否則自己離死也就不遠了,主子的心思越來越難以捉摸,反正以後他要再說非殺王妃不可時,大夥全當沒聽到就行,誰知道是不是夫妻間的打情罵俏?

而且王妃似乎對王爺也……呵呵,他倆能相親相愛比什麼都強,誰都看得出,王妃之睿智,絕對不低於王爺,這倆人聯手,還怕拿不下一個江山?

王爺的策略是靠一路殺伐上位,換做王妃呢?他覺得王妃並不喜好殺戮,她喜歡靠收服人心來達到目的,有點心慈手軟,那麼就難成大事,而王爺雄心壯志,果敢決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除了這次。

滅了王爺跟六王爺,還擊給太子他們,再讓上官離去跟他們斗,坐收漁翁之利,再收買禁衛軍,半年內自會傳出天子因病駕崩的消息,撤離落月城,前往卞陽登基,再逐個剷除那些重臣與諸王黨羽,既報仇又達成所願,多好的計劃?這些是來時與六十多名官員商議好的,一念之差啊,所有計劃付諸東流。

真的很想知道王妃究竟哪裏竟讓王爺如此愛慕她,還有信任,每當王爺病重,是絕不許除他和竹習以外的人靠近半分的,如今卻如此依賴王妃,知不知道王妃方才一刀下去,他連反擊的機會都沒?大夥也來不及解救。

這個他曾經最看不起的女人,竟有翻江倒海的本領,如今誰還敢看不起她?一個卞陽耗費了大家多少精力?而王妃呢?短短一個月就讓洛城以她馬首是瞻,相信王爺真造反了,洛城絕不反抗,甚至會鼎力相助。

看似失去了一次大好機會,為啥他卻覺得會得到更多?王爺的笑容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平靜,或許改變下策略,即使目標離得更遠了,可重在活得有意義,端木佑對王妃唯命是從,也與王爺交好,以後王爺再不是孤軍奮戰,越想,渾身熱血沸騰得越厲害,還是以正當手段達成所願比較心安理得。

就是不知道怎麼個正當法,哎!

一輪紅日冉冉升起,金黃光束照亮大地,叢林邊,馬車排列有序的安靜停靠着,一望無際的稻田渺無人煙,成堆的草垛上,人們沉睡着,刺目的光並未擾了清夢,似乎都已累極。

「嘰嘰……」

「布穀,布穀……」

端木凌羽蹙眉,正要抬手揉捏眉心,五指蠕動,猛地睜開雙眼,低頭一看,怔住。

那白胖的小手正按在他胸口上,還是最致命的位置,難怪渾身發涼,唯獨那處暖烘烘的,拇指摩擦著女人的小手指,無表情偏頭,恐怕是真累了,張著小嘴枕他肩上輕聲打呼呢,晶亮津液自艷紅唇瓣溢出,全數落在他的肩頭,已經有小片濕透。

沒有露出絲毫厭惡,反而忍俊不禁地自鼻翼內噴出悶笑,總是一副海納百川、躊躇滿志、老神在在,竟也會……

「嗯?你醒了?」

肩上頭顱一動,男人立即恢復冷峻,鬆開抓着人家的大手,舉起按壓太陽穴。

上官楚楚毫無形象的張開口打哈欠,隨意一看,打到一般的哈欠打不下去了,就那麼大張著嘴盯着男人雪色肩上濕答答的一塊無法回神,想到可能發生了什麼,快速擦擦嘴,阿西吧,真的是她的口水,這種事已經幾年不曾發生了,一定是坐躺着睡覺的原因,該死的,這也太尷尬了。

不知該給他擦乾淨還是裝傻,最後選擇了裝傻充愣,埋頭整理下衣領,乾笑道:「那什麼,你的傷需要好好靜養,莫要再走動,我去給你弄吃的來。」不慌不忙下車,落地后,大力吐氣,見丑奴正扶著腰要跟丑丫搭鍋,搖搖頭,上前搶了她手中鍋鏟:「雖然傷口不深,但反覆裂開,容易感染,你還是去車裏躺着吧。」

「是啊丑奴姐,這些交給我們就行,知道您怕我們會怠慢王妃,放心吧,以前是我們有眼無珠,總對王妃不敬,以後絕對不會了,而且回到王府後,我們會請求白三叔將我們調到扶雲居,以後都要跟你們不分開,來來來,丑奴姐,我扶著您。」兩個小丫鬟用力將人給拉上馬車,深怕她再出個什麼好歹。

丑奴驚異瞪眼,看看她們,一夜之間自己怎麼成姐了?這倆丫頭好似比她還大兩月呢,而且好不習慣,王妃的飲食起居一直都是她跟丑丫負責,不過是皮外傷,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嗎?

王府帶來的丫鬟本有十九人,如今只有十一個,兩個傷勢慘重,剩餘幾個完好無損的個個都把上官楚楚當神伺候着,對丑奴丑丫更是心悅誠服,畢竟好幾個還是在她們的帶領下才逃出生天,明明以前總是在背後對她們冷嘲熱諷,危難時刻她們卻不肯放棄任何一個,從未這般感動愧疚過。

「王妃,您千金之軀,不可干這些粗活累活,讓奴婢們來就行,您坐這裏歇著。」

「這是歐陽統領打來的泉水,很甘甜,您先解解渴。」

「王妃,以後我們十一人可以一直跟着您嗎?扶雲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讓我們和丑奴姐丑丫姐一起侍候您吧,求您了。」

說着,九個模樣清秀的小丫鬟齊齊跪地,臉上有着焦急,好似深怕被拒絕。

上官楚楚坐在凳子上一一看過她們,不是她不樂意,更覺得所有事都讓丑奴丑丫操持很幸苦,可……來一兩個還好,這麼多,養得起嗎?抓抓後腦:「我不是不願意讓你們到扶雲居來,你們也知道我的情況,端木凌羽並不管我的生計問題,而現在我的事業還沒發展起來,恐怕是養不起這麼多人。」

而且一養,搞不好就是一輩子,因為她們知道的秘密太多,端木凌羽是絕不允許她們出府的,即使將來嫁人了,還是得在王府當丫頭,敢跑,全家滅亡,在北院多好?一個月還有十兩銀子拿,跟了她就不見得了,當然,有龐家紙行在,真養,當然養得起,問題是閑人就沒必要了。

她又不是冤大頭。

「王妃能在生死關頭還想着保護我們,我們也非忘恩負義之徒,即便沒有月銀,也願誓死追隨於您,求王妃收下我等。」

「求王妃收下奴婢們,定盡心儘力,絕不令您失望。」

個個態度堅決,而且她們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在這裏她們地位卑微,可在王府里,個個都是最高級別的丫鬟,能指使所有婢女,若她們都跟了王妃,其他一百多個丫鬟將再不敢輕視扶雲居,還有那些護院家丁,歐陽統領如今都被王妃畢恭畢敬,看來此次回去,王府會徹底整頓一番。

丑丫見她們如此誠心,既驕傲又不忍心,過去拉拉女人:「主子,您就答應了吧,扶雲居的確太冷清。」

連車內的丑奴都莫可奈何,因為那斷臂的女孩兒還有另一個腿部受傷的丫頭全都在懇求她,曾經她最期望的就是扶雲居永遠保持現狀,一個主子,兩個婢女,奈何她向來吃軟不吃硬,看外面的上官楚楚點頭,也笑道:「你倆放心,以後扶雲居就是你們的家了,翠兒,你千萬不要再亂動,雖然你沒了手臂,但我們絕對不會欺負你,以後咱們都是自家好姐妹。」

翠兒用力點頭:「嗯,以後咱們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端木凌羽單手支著側腦,自帘子縫隙中望着外面那一幕輕嗤,她倒是厲害,說不定哪天整個王府里都得成她的人,倒要看看她如何養得起這群人,沒記錯的話,有說過出自商賈之家,還是全城首富。

『您忙您的兄弟鬩牆,爭權奪位,我忙我的商業風雲,盆滿缽滿!』

溫飽還需搶他的東西去變賣,還商業風雲呢,那些銀子敗光,又不知會來搶奪他什麼東西。

得到首肯,丫鬟們興高采烈的積極表現,跟着丑丫一起沒多久便弄出了幾十人的豐盛餐點,為了給那幾十個高手補充體力,架子上全是香噴噴的烤肉,而傷患的都是清淡素食,呂清只負責四個貴人的早膳。

等一桌子美味佳肴上桌,上官楚楚到馬車前作勢要攙扶:「吃飯了,你小心點,慢慢走,別再死撐,會扯開傷口的。」

端木凌羽放下書籍,摸摸右肩,再看看女人伸來的手,沒有拒絕,大手放進去,緊抿嘴唇隱忍不適,輕輕下地,更不阻止那攬住他腰身的動作,比起昨夜的無動於衷,這會兒倒真像個傷患,女人怎麼說就怎麼做。

「坐這裏,慢慢彎腰,盡量不牽扯傷口,你別抬右手,看見沒?特意為你準備的調羹,等下我給你夾菜,千萬不要抬右手知道嗎?」呂清又不是專業的大夫,傷口處理得很簡便,那可是直接穿透的血洞,要不是他表現得那麼不在意,她真不知道會痛成那樣。

這小子太逞強了,挺可憐的,估計都沒人真心愛護過他,歐陽釋也不是個細心的人,下人們都敬他怕他,難怪再痛都不肯表露出來。

等他點頭了才去攙扶另一個:「阿佑,是不是很痛?慢點坐。」

端木佑煩悶地將她擋開:「三嫂,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一驚一乍的,大男人,怎麼可能怕痛?呂清姐說我不會殘廢,你還是顧著三哥吧,他比我嚴重多了。」真是的,搞得他跟個娘們似地,這點傷都受不住,還談什麼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江莫宸坐在端木佑旁邊,雖然前面幾個月他們都在一桌,然而今天,氣氛似乎完全變了,凌羽不再假笑,表露出的都是真性情,沒有戒備與避諱,昨夜睡前,端木佑那小子也跟他聊了幾句,並向他道歉,還說什麼凌羽要他趕緊處理掉那些散兵,看來這倆兄弟是完全無隔閡了。

能讓凌羽接受他,應該不容易吧?當年如貴妃雖然沒參與,但也站在屋外冷眼旁觀了,並未伸出援手去搬救兵,會接受端木佑,凌羽想必也很痛苦,卻又無可奈何。

六王爺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忘救他,終於明白為啥他一無是處,皇帝卻依然最寵愛於他,幾個兒子裏,就這孩子最重情意,心思單純,也是對皇帝最真心實意的一個。

「阿佑,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親自為其斟上一杯清水。

端木佑爽快搖頭:「你本就比我大,而且以後就都是兄弟了,兄弟間,不分尊卑,而且你連我三哥都直呼名諱,若一直叫我殿下殿下,我還覺得生分呢,來,莫宸,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江莫宸含笑碰杯,后一飲而盡,好似真能做到一笑泯恩仇,偏頭示意閑雜人等遠離,等情場了才謹慎說道:「此次回落月,必定變天,當然,變的是咱們的天,有些事想必你們也心知肚明,比如阿佑你一直是我們的獵殺目標其中之一,你可知道為何?」

「呵呵,看得出來,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想殺我?」端木佑笑笑,握緊水杯。

「難得有這清幽的無人之境,今天咱就都把話攤開來說,句句發自肺腑,不可隱藏,有兩個原因,其一,你可知雲妃是怎麼死的?」

端木凌羽抬頭,神色驟然冷下。

氣氛變得極為壓抑,連在給傷患們夾菜的上官楚楚都緘默了,放下筷子靜靜等候。

江莫宸沒去看端木凌羽,而是瞅著桌上的一道菜肴沉聲道:「並非因病仙逝,當初我們都以為是前皇后所為,當然雲妃會被打入冷宮,也的確是出自前皇后之手,雲妃被害死時,凌羽才不到十歲,就被雲妃綁在柜子裏,目睹了整個過程。」

端木佑吃不下去了,瞪視向端木凌羽:「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稟報父皇?」

「你先別急,聽我說。」江莫宸抬手制止,繼續道:「這件事找你父皇是毫無用處的,從雲妃會被打進冷宮一事便能看出,凌羽母子在宮裏可謂如履薄冰,你那時還小,不知道,其餘皇子們對凌羽可謂喪心病狂,若不是天鶴老人醫術精湛,你三哥此刻渾身上下定全是傷疤,也或許早不在人世,他的武功是從被過繼給曹貴妃時才開始學的,師傅乃天鶴老人。」

「你繼續。」端木佑擰眉,臉上稚氣全退,成熟盡顯。

「你只看到太子他們不敢跟他動手,卻沒看到往年他們是如何苛待他,後來我們見你大哥性格乖張,行為惡劣,便找到了扳倒他與前皇后的法子,時不時吹點耳旁風,你大哥都會中計,你說你見過凌羽蠱惑你大哥,殊不知你大哥也一直在利用凌羽,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讓你們幾個弟兄互相鬥狠,而你的其他哥哥們最忌憚的也是凌羽,這叫心虛,他們看凌羽被你大哥喜愛,深怕他翻身而起,比起你大哥,他們更急於除掉凌羽。」

端木凌羽平靜的用調羹進食,彷彿他並非事件中的正主一樣。

江莫宸喉結動動,長嘆:「你大哥比你想像中更卑鄙,明著對凌羽好,暗裏巴不得他與你另外幾個哥哥斗得你死我活,終於你大哥倒了,曹貴妃也成功扳倒前皇后,成為一國之母,那時我們都以為報仇一事可以告一段落,雖然你二哥他們曾經欺辱過凌羽,但只要他們肯收斂,不再想着來殺凌羽,我們也不會非殺他們不可,爭權奪位,大家靠真本事說話。」

「雖然我也有罵過三哥,但只是口舌之快,為何非要殺我?」

「兩個原因,第一,當初雲妃被害,你母親就在門外看着,沒有伸出援手,後來對此事更是隻字不提,第二,你是只靠嘴說,但他們不是,他們想凌羽死,而你又一直跟他們同流合污,再後來現任太子時不時就會派人來暗殺,其中也有四王爺和五王爺,因為凌羽真的在步步高升,他們害怕了,怕凌羽崛起後會報復他們。」

------題外話------

咳咳,男主會不會被我寫得太悶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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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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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他居然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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