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五人密談【上】
張滿倉和樊程二人站在破舊的庭院裏一臉迷茫，一旁的夏無啟見二人一時間沒了主意也只好靜靜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久，張滿倉邁步緩緩走到無煙灶旁，用配劍在滿是碳化木渣的坑裏捅了捅，發現並無異樣后隨手撿起一片夾雜着鵝毛的硬碎土塊兒冷哼道：「看來徐德昌生前還有滋有味地吃着鵝肉！」
「唔？鵝肉..……」
樊程和夏無啟聞言再次甚是好奇地湊了過去。
張滿倉微微點頭繼續說道：「這碎土塊兒里夾雜着的自然是鵝毛，至於這鵝毛為何會被將雜在這些硬土塊兒之中，樊老弟想必知道的吧？」說着，張滿倉又從身邊撿了兩塊兒遞給了樊夏二人。
夏無啟畢竟庶民出身，將硬土塊兒在眼前翻來覆去好幾遍也沒搞出個所以然來，而一旁的樊程則端詳著土塊兒饒有回味道：「這是自然！」樊程咂了咂嘴說道：「此乃一種烤肉手段，乃是『炮豚』之法！只不過此時難以尋得豬肉，故直接拿現有的鵝來燒制！不過……」
「不過什麼？」張端倉問道。
「不過他這鵝內哪兒來的?」樊程問道。
張滿倉白了樊程一眼回道：「自然是偷的了！」
「著！」
樊程狡黠地朝張滿倉笑了笑說道：「要老弟說，張老哥你與其在糾結那些「玄」者是被何人所殺、此人又有何種勢力背景、是否和那趙政小兒有所關聯，倒不如順水推舟給他來個『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怎麼個借刀法？」張滿倉聞言眼前一亮有些激動道。
樊程咧著嘴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無論竄犯還是城池內的『玄』者乃至你口中的所謂神秘勢力，對於你我而言都是他在暗我們在明，整個局勢於我們不利！然而既然那神秘勢力如此熱衷於獵殺秦『玄』，那不妨好生利用他，給他開些方便之門！任由他底下小魔小鬼如何去鬧，只要咱們穩坐中軍帳，那麼主動權就還在咱們手中」
張滿倉聞言臉色一變，皺着眉頭罵道：「你他娘的說個話拐彎抹角的，這不和沒說一樣嘛！利用，具體怎麼個利用法？故弄玄虛的毛病，你算是一輩子也改不掉了！」
「呃……呃……這……」
樊程忽然被張滿倉這麼一罵，老臉頓時通紅了起來，「他娘的……老子……老子還沒說完呢！你着急個屁啊！」樊程吹着鬍子罵道。
樊程甚是尷尬的神情惹得一旁的夏無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而張滿倉聞言則有些不耐煩道：「算了算了，如今窩在此處多想也是浪費時間，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還不信了，那所謂的曠世高手能翻了天不成！」說着，把劍入鞘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庭院，樊程和夏無啟見狀隨即跟了上去。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張滿倉知道徐德昌死了的後果有多嚴重。張滿倉不敢肯定徐德昌的死是不是有人故意引誘城外的徐德正瘋狂報復，但是他知道，此時的他應該儘快趕回南城門，徐德昌的屍體還需自己親自率兵押送。
就在張滿倉三人步履急匆朝回趕時，太陽早已再次高高懸在空中。此時小李子和一個卒長率一卒之眾浩浩蕩蕩地朝北奔去，一個時辰不到，一隊火紅戰甲出現在南城門下。且不說小李子和卒長聽說苦勞役暴亂之事後怒髮衝冠、義憤填膺，當張滿倉率眾趕回來時，小李子和卒長急忙跪拜道：「奉將帥命前來押屍！」
張滿倉正色問道：「帶了多少人？」
小李子回道：「一卒之眾！」
張滿倉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道：「你現在速速回大營再調一旅之軍暫做南北主城城防之用，待上游救災官兵回來后再行撤回！至於這押屍之事，則由本將帥親自押回！」
「嗨！」
小李子接命后也不廢話，翻身上馬後便鞭鞭打馬「竄」出城外。
此時徐德昌等人的死屍也被擺放在城牆甬道上，張滿倉見小李子走後對李肆說道：「將戰死英魂在伍著按典運送回家，庶民則喚近處什長認領，帶足慰品，莫失禮節？」
「嗨！」
李肆接令不敢怠慢，隨即招呼手下忙活了起來，不一會兒，徐德昌等人的屍體被一隊兵士抬了下來。樊程見狀拱手道：「為防徐德正偷襲報復，老弟願隨往！」張滿倉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向夏無啟寒暄、交代了幾句后二人便率軍出城門而去。
火紅戰甲出得城外，邯鄲城似乎再次恢復了昔日的安寧，唯有夏無啟仍在城牆下為剩餘的傷員換洗傷口。而與此同時，趙姬正在給劉老醫師和陳喜娃換藥，一旁，陳大娘則用力地涮洗著剛剛換下來的繃帶，趙政則百無聊賴地在床邊歪著。儘管由於李肆的到來使得趙政逃過了趙姬的質問，但一頓臭罵是逃脫不了的。為了能給自己夜晚行動創造出好的條件，趙政只好在屋裏老老實實地當一回乖孩子。
時間在趙政的哈欠聲中一分一秒逝去，好容易挨到了夕陽西下，趙政急不可耐地對趙姬說道：「娘親，兒困了，想要回家睡覺！」
趙姬聞言拒絕道：「這幾天城裏頗亂，我兒還是莫要獨自在家，今晚暫且在這裏挨上一晚，娘也放心！」
陳大娘聞言也開口勸道：「小子，你娘親所言極是，聽你娘親的便是！」
趙政知道，趙姬和陳大娘幾乎不怎麼休息，為了能讓劉老醫師和陳喜娃早些康復，二人幾乎是在透支自己的身體。趙政更明白，如果就此應下，那麼今晚就算是放了馮有才眾人的鴿子，自己花了大代價才將這些人暫時歸於自己門下，所因為自己言兒無信而致使自己在徒子徒孫面前損了師威，這點是趙政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娘，沒事的！」趙政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娘忘了，兒身邊是有護身符的，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趙姬聽趙政這麼一說，以為是在說家裏藏着的那幾把秦短刀，臉上不禁爬上了一抹淡淡地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