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困擾
「這個孽障,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處境,還整同宮裏作對。連太後派去的人都敢往外趕,真是氣煞本宮。」
裴皇后同四皇子劉議抱怨劉詔。
「母后息怒!大哥也是因為擔心大嫂的安危,才會言行失當。想來太后也能理解。」
「擔心顧玖的安危,就可以隨便將人趕出去嗎?」
裴皇后厲聲呵斥一句
接着她又問道:「你大嫂現在到底是什麼況?之前不是說快不行了嗎,怎麼又好起來了?」
「兒子也不太清楚。不過兒子已經派琴兒去看望大嫂。大嫂能好起來,這是好事!」
裴皇后哼了一聲,「是不是好事,難說得很。你隨本宮去見太後娘娘,好好替你大哥美言幾句。」
「兒子知道。」
「這個孽障,說話做事就不知道和順一點。把人都得罪光了,本宮倒是要看他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裴皇后一邊抱怨,一邊領着劉議去見蕭太后。
……
蕭琴兒乘坐馬車,帶着禮物上了山,來到曉築。
下了馬車,被人請到花廳喝了一杯茶,之後才被請到卧房。
「我家夫人體虛弱,剛剛醒來。讓四夫人在花廳久等,真是過意不去。」
「你家夫人體不要緊吧!我來的莫非不是時候?」
「多謝四夫人關心。我家夫人已經能坐起來說話。」
「那就好,那就好!之前真是兇險,我聽到消息都唬了一跳。」
蕭琴兒被請進卧房。
顧玖已經坐起來,靠着枕頭,臉色蒼白。
「嫂嫂怎麼坐起來了,會不會太累?」
蕭琴兒疾步走到邊,一臉關心。
「累四弟妹關心,躺了這麼多天,體都快生鏽了。」
「嫂嫂說笑了。看見嫂嫂無事,我提着心的總算落了下來。」
蕭琴兒今穿得很素,一件淺綠衣裙,襯得她膚色雪白。
幾年過去,她明顯老了些。眼角有細紋出現,眉宇間多了幾分凌厲。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人明顯瘦了一圈,氣勢卻更強橫。
顧玖在打量蕭琴兒,蕭琴兒也在打量她。
顧玖一副病弱地模樣,嘴唇青黑髮紫,臉色煞白煞白,說話氣息不足,明顯元氣大傷。
不養個半年一年,不可能好起來。
蕭琴兒暗嘆一聲,「嫂嫂辛苦了!你能平安,大家都替你高興。」
「多謝四弟妹,我也沒想到這回會這麼兇險。幸好一切都過去了。」
「孩子還好嗎?」
「好的。」
顧玖吩咐下人,將兩個孩子抱來。
孩子小小個,剛吃完,還不困。半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前方。
「孩子長得真好!嫂嫂好福氣,這下兒女都有了。」
顧玖笑了起來,「看見他們,吃再多苦都是值得的。」
蕭琴兒深以為然,「女人這輩子,上半輩子為男人活,下半輩子就為孩子活。我家老大,半大小子一個,調皮得很,管他管得我頭痛。可又捨不得他挨打。他老子打他,我就心疼得不行。」
顧玖笑了起來,「大家都一樣。我家御哥兒衡哥兒挨打,我也心疼。」
蕭琴兒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大下最近脾氣不太好啊!宮裏派人過來,全被他趕了出去。母后震怒,太后也在生他的氣。連陛下都被驚動了。」
顧玖一臉無奈,「我現在這個樣子,真管不了他。每就靠湯藥養著,實在是沒精力過問外面的事。」
「我知道。這事嫂嫂心裏有數就成。我估摸著,宮裏還會派人過來看望,可不能再把人趕出去。現在京城氣氛緊張,又是救災,又是平亂,反賊鬧得厲害,說什麼的都有。陛下脾氣也不太好。要是陛下動怒,遷怒到大下頭上,就麻煩了!」
蕭琴兒憂心忡忡。
顧玖承她的,「多謝四弟妹關心。有機會我會提醒大下,好歹收斂一下暴脾氣。」
蕭琴兒笑起來,「嫂嫂不怪我多管閑事就好。」
「怎麼會,我感激還來不及。四弟妹也要保重體,瞧你都瘦了!」
蕭琴兒抬手,輕撫臉頰,「又瘦了嗎?我自個倒是沒感覺。不過瘦一點好看。」
顧玖輕笑道:「太瘦也不好。」
「嫂嫂說的是。接下來嫂嫂是要繼續在別院修養,還是回王府?」
「就留在別院修養,這邊清靜。胡太醫說我需要靜養,至少得養個一年半載。」
「生孩子真是女人的鬼門關。好在你們母子三人最後都平安無事。」
顧玖含笑點頭,她也很慶幸。
慶幸自己命大。
送走了蕭琴兒,又不願意卧休息。
她吩咐丫鬟阿晴念書給她聽。
凡是在顧玖邊伺候的丫鬟,首要一點,要能寫會算。
阿晴從書櫃裏面挑選了一本野史,坐在腳凳上,小聲念起來。
顧玖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她突然問道:「我聽說你們被青梅青竹罵了一頓?」
阿晴點頭,「青梅姐姐和青竹姐姐,責怪我們沒照顧好夫人,害得夫人差一點……奴婢有好好反省,青梅姐姐和青竹姐姐罵得對,我們的確沒有照顧好夫人。幸好夫人命大福大,熬了過來。」
顧玖搖搖頭,笑了笑,「生孩子的事,誰又能說得准。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難產,還大出血。前面生了兩胎,以為第三胎會很容易,大意了!」
「夫人不要這麼說。胡太醫說,夫人能熬過來,全靠夫人事先準備充分。要不然他也是有心無力。」
顧玖說道:「準備得再充分,還是發生了意外。只能說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
「夫人常說做最壞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我們做到了,奴婢很自豪!」
……
在上躺了半個多月,顧玖終於能下活動。
踩在地上的那一刻,顧玖喜極而泣。
真不容易啊!
不能下的子,肌都要生鏽了。
每天都要劉詔幫她翻,按摩,保持肌活力。
有的時候,她真的很怕這樣躺下去,會長褥瘡。
光是想一想,就覺著好恐怕。
好在,熬了過來。
呼!
一聲重重的呼吸。
她靠在劉詔的上,在卧房內一步步緩慢地走動。
「要是覺著累的話,就回上。」
顧玖堅決搖頭,「我就是長期沒活動,腿有點使不上力。多走幾圈就好了。」
「真的不要緊嗎?」劉詔很擔心。
自顧玖生孩子,劉詔就沒出過曉築一步。
什麼皇圖霸業,什麼野心抱負,當他可能永遠失去顧玖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重要。
他只想守着她,確保她的安全,確保她一天天好轉。
這些子,他被噩夢困擾。每每從噩夢中醒來,總是伴隨着一冷汗。
他終於知道,他不是銅牆鐵骨。
他也會恐懼。
他也會感到脆弱。
他也會失去方向。
他也會萎靡不振,像個傻子一樣,只會團團轉。
沒有人天生堅強。
偶爾,他也會露出軟弱的一面。
顧玖笑着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要是真的受不了,我會自己喊停。」
劉詔沉默下來,默默地扶著顧玖走路。
一圈又一圈。
直到顧玖感覺體有些發,才停下來。
他將她抱回上,吩咐下人打來水,接着給她敷,又給她按摩雙腿。
「這個力度合適嗎?」
「嗯!」
顧玖發出滿足的嘆息,「就這個力度。」
又酸痛又舒服!
按摩還是男人拿手,力氣足夠大。
王依力氣也夠大,可是王依拿捏不好力度。每次王依按摩,顧玖都會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劉詔看着顧玖享受的模樣,嘴角微微上翹。
這麼多天,他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顧玖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我的體一天天好起來,你不用擔心我。下次宮裏來人,語氣別那麼沖。」
「我就是煩他們打擾你。太醫都說你需要靜養,一個二個假裝聾子沒聽見。哼!」
劉詔對宮裏派來的人,十分不耐煩,就差直接寫在臉上。
顧玖享受着頂級按摩服務,舒服得渾顫抖。
「我體好起來,可以見外客。下次別直接把人趕走,我來應付他們。」
劉詔臉色一沉,「你現在還在坐月子,又要調養體,每離不開湯藥。下走幾步就累得不行,還要花費精力外人。你不把自己的體當回事,但是我當回事。我不同意!休要在我面前逞能!」
劉詔動了真怒。
他很生氣。
生氣顧玖不惜自己的體。
為了區區幾個外人委屈自己,瞎胡搞。
顧玖直接懟回去,「如果你肯耐心應付一下宮裏的人,我也不用逞能。」
劉詔被堵得沒話說,只能認輸,「行了,行了。下回宮裏再派人過來,我保證不會直接把人趕回去。」
顧玖笑了起來,「早該如此!叫娘把兩個孩子抱過來,我守着他們。孩子的名字你取好了嗎?」
劉詔面無表地說道:「名字還沒有取好!孩子有娘帶着,你就別cāo)心了,安心養體。胡太醫說你元氣大傷,沒有一兩年養不好。」
顧玖愣了下,她盯着劉詔,目光飽含深意。
劉詔奇怪,問道:「怎麼啦?」
顧玖壓抑著緒,「孩子出生后,你有抱過他們嗎?」
------題外話------
上一章竟然寫錯了章節數。明明是710章,寫成了7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