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把您的畫賣了

第六十一章 把您的畫賣了

夥計甲看自家少爺已經激動得近乎握不住筆桿,幫忙問:「普通的白紙不需要那什麼漂白粉嗎?」

「不需要,其實宣紙也不是非漂白粉不可,但我所懂的就只有這些,你們按照這個先試試看吧。」哎,書到用時方恨少,只知道老爸書房那幾幅古代流傳下來的宣紙畫作都有點泛黃,若要到雪白程度,那造紙廠就用了漂白劑,她又沒專業學過這個,漂白粉還是實驗課時學來的,而且也聽說過有更為簡單的漂白法子,但恕她不曾過問。

就讓這些人自己張羅去吧。

「如此這般,只做普通白紙不就好了?那宣紙太麻煩了……」

不等那夥計說完,某女便抬手打斷:「這隨便你們,但我這裏只用上等宣紙,實在為難的話,就供我一人使用,要不這樣吧,你們就做普通的白紙,等我自己把漂白劑送過來時,你們再給我弄宣紙,畢竟賺錢要緊,如果有內力這東西存在的話,估計不出三個月,你們就可以製造出來了。」

這破地方用的全是毛筆,宣紙吸水性是最好的,有這技術,幹嘛要虧待自己?

半天等不到龐九的回應,也不知他是不是驚到了,一直盯着寫下的製作流程發獃,敲敲桌子:「你沒事吧?」

「啊?」龐九仰頭,回神后,吞吞津液,即使還沒見到成果,可他此時此刻卻願意去相信,內心早起了波濤狂潮,半響才問:「你……你為何要選擇我而不是……江莫宸?」迄今天下,誰人不知上官楚楚痴迷江莫宸多年?她有這本事,早早告知那人,恐早已成為江夫人。

還是說在她眼裏,即便她給出這個秘方,江莫宸也不會娶她?否則幹嘛特意讓他撿便宜,還嫁給了有龍陽之好的三王爺。

某女煩悶地皺眉:「你很喜歡探聽別人的私隱嗎?」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我只是……只是覺得你與傳言中相差甚大,不管怎麼說,哪怕做不出白紙,你能選擇投錢於我,便是我的榮幸,以後所有收益你七我三,待會便讓紙場按照這個方子來製造,要真成了,王妃,我定一生為你效勞!」起身抱拳作揖,面帶百姓對皇室的敬意。

竹習收緊懷中畫卷與寶劍,面具下眸子圓瞪,想不到此女子竟如此睿智,她是如何想出這個法子的?世人真的太愚昧了,她之才能,非一般人可比,她之胸襟,更能令無數男兒慚愧羞煞,一直都知道她在隱藏實力,沒想到揮發出來時,可謂驚為天人!

想必王爺也早知此女能力非凡,因此無論她多麼驕橫跋扈,不知禮數,狂妄傲慢,不守尊卑,也沒出言訓斥。

缺點數之不盡,直呼王爺名諱,見了從不行禮,這要換別的女子,早不知受多少家法了。

還記得當時王爺那句話。

『看來你這三聲奶奶是免不了了……』

當時也覺得王爺太高看她了,呵呵,不愧是王爺,眼光獨到!

「你可別再一口一個王妃,我聽了不習慣,以後叫我阿林就行,上官林,我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我為女兒身,時候不早了,這四千兩你拿去吧,莫要再花天酒地,好好將店改良一番,太陳舊雜亂了,還有希望下次再來時,別讓我看到你的夥計們消極怠工、玩忽職守!」在契約上籤上上官林三字,再按下手印,含笑道:「丑奴,咱們走!」

從今往後她就是這龐家紙行的大股東,有了自家產業的感覺真不錯,當然,她並不滿足只開一家紙行,等收入高了,再發展其他事業。

「你慢走!」龐九難得恭謙一回,親自將人送出門,後站在街道上目睹那壯碩背影漸行漸遠,這變化也太大了,談吐舉止,行事作風,聰慧精明,哪裏還有往日的庸俗粗鄙?就不知是什麼令她有了如此大轉變,亦或者為了某個人,三王爺嗎?希望他會善待你吧。

夥計抓抓後腦,詭異地看向男人:「少爺,您還真信她的話啊?萬一弄不出白紙,您現在這樣不是很沒面子?」以前少爺可是很看不起那女人的,居然跟人家行禮,到時得知被耍了,他要怎麼下台?

龐九仰頭望着昏暗天空笑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真也好,假也罷,最起碼她選擇了信任我。」攥緊那四千兩銀票,所有人都說他龐九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那麼多紙行,她卻偏偏選擇將錢投到他名下,一家即將崩潰的紙行,更說了許多讓他一個大男人都羞愧的金玉良言,上官楚楚,不管你那配方效果如何,從今往後我龐九都會盡心儘力經營這家店,為咱們賺取收益。

也謝謝你那番點撥,再也不會萎靡不振了。

回到王府時,已經過了飯點,可丑丫依舊乖乖等在院子裏,沒有獨享。

聽到腳步聲時,立馬起身笑臉相迎:「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丑奴,這都什麼時辰了?我還當主子發生啥事了呢,怎麼現在才回來?」等上官楚楚進院了才頗為責備地扯住丑奴,知不知道她急得差點就出去找人了?

「這你可真的冤枉我了,哎,丑丫,我覺得主子變得越來越不可愛了,我跟她說那麼多,每次也不反駁,以為她聽進去時,結果還是會一意孤行,而且就這還不想回來呢,若不是我死拉硬拽,估計……」沒被胎記殃及的半邊白凈小臉漸漸泛紅,卻非羞澀,而是難以啟齒,可丑丫又不肯放過,只好跺跺腳低吼:「主子她非要去青樓看什麼美女,這能讓她去嗎?現在能回來你就阿彌陀佛去吧!」

青樓?丑丫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望向坐在大堂內的某人,主子不會穿上男裝后就真把自己當男人了吧?

臉色發黑的不止二人,站在北院書房外的竹習同樣面帶不善,王妃究竟都在想些什麼?好在那丫鬟夠堅定,否則當時就真進去了,堂堂王妃,豈能進那等污穢之地?第一美人,扶雅姑娘?想起當時丑奴拚命拉拽的畫面便愁眉不展,因王妃完全不似單單滿足好奇心而已,望着青樓里那些鶯鶯燕燕時,眼睛都泛光。

真有剎那以為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浪子。

「屬下參見王爺!」

「聽說今日出府了?」

書桌后,端木凌羽一如既往地忙於公事,長發隨意披散肩頭,不曾打理,一身雪色錦袍襯托得其淡雅除塵,持筆書寫,神色淡然,飄渺如仙。

薄唇緊抿,思考半響,起身將畫卷呈上:「屬下聽聞您正在尋這兩幅畫。」

筆尖頓住,鳳眸轉向合併一起的畫卷,微微皺眉,不解地仰頭:「本王何時尋找此物了?」

竹習神色不變,平靜的凝視着端坐之人,眨眨眼,后將畫收走:「是屬下多慮,王爺全當無此事。」

端木凌羽環胸靠後,口氣冷冽:「你並非莽撞之人,說,到底怎麼回事!」

「今日屬下尾隨王妃出府,她先是進了當鋪,屬下並不知她進去作何,后又去到寶福茶樓門外,先是在人流中排隊,后不知聽到丑奴說了什麼,忽然神色慌張,臉色蒼白地離開,找了個茶棚用膳,喝了點酒,再是面帶新奇的四下閑逛,而這時,屬下聽到了一個消息,街上無數人相傳。」

男人越聽,臉上越難看,慌張離開?還會玩欲擒故縱了,那待會之事,豈不是幫她如願以償了?嫌惡地問:「她還當街喝酒?」

竹習輕點頭顱:「確實如此!」

「越來越放肆了,你剛才說聽到消息,什麼消息?」能讓這個冷麵手下如此認真,必定非同小可,莫不是那群所謂的兄弟又開始想辦法來污衊他了不成?

「說王爺您放出消息,鷹馬兩幅畫卷失竊,無論誰買走,都願數倍買回,屬下猜想定是裏面有着對您不利的秘密,王妃又不在府中,且南院無畫卷蹤跡,您……您以為被盜取,才放出此消息。」抬眼看看,果然正一臉訝異,只好繼續稟明:「屬下知道畫卷一直在王妃身上。」

「她出門帶這個作甚?」

「一開始屬下也以為她對此物愛不釋手,誰知她會拿去當鋪變賣,因價格不理想,就去瞭望江樓,賣場都知您有意三千兩一幅回收,爭搶之人眾多,屬下擔心節外生枝……」彷彿實在說不下去,乾脆閉口不言。

端木凌羽就那麼環胸盯着面具男子不放,一絲慍怒出現在眼底:「所以你多少錢買回的?」

竹習自知理虧,輕咳一聲:「六千兩!」

「呵!」某男隱忍着怒意偏頭看向窗外夜色,唇角不時抽動:「你倒是比本王還闊綽。」

「王爺,這錢您得還給屬下!」

「是你自己愚昧,上了她的當,本王為何要還你?」好笑地瞪視過去。

竹習面不改色的辯解:「她是您的妻子!」顧名思義,身為丈夫,就該為此負責,這錢必須還給他。

端木凌羽見手下態度強硬,彷彿這錢不還,此事還過不去,竹習很少對他這麼無禮,六千兩,的確不是個小數目,他的帳房裏才幾萬兩而已,冷笑道:「你何時也沾染上銅臭氣了?」一不好吃喝,二不好女人,他要錢作甚?

「理該如此!」

「理該如此?你的理就是本王該為你的愚蠢負責?」

竹習眯眼,面帶不解,若是王妃是他的妻子,發生這等事,身為丈夫,自然要為她買賬,畢竟得到的錢進了他們兩口子的腰包,換做別人,豈不是會去找王妃的麻煩?看來王爺真的很厭惡她呢,就不怕自己一生氣,過去砍她一劍?忽然心中有了點不滿,就因為長得丑,就完全置身事外:「屬下明白,被叫賣的還有你那把丟失的玉扇,被人以一千兩銀子買走。」

「等會!」男人露出了更為疑惑的神色:「沒記錯的話,本王此生就丟失過一把,數月前佩戴的?」

「是的!」

回想起當日扔棄於花叢中的玉扇,咬牙切齒地哧哼:「還當她多有骨氣呢。」好,很好,賣掉屬於他所有的東西是吧?也終於明白那日忽然到訪並非李月河有話傳達,根本就是明目張膽的搶劫。

是不是終日盼望着他英年早逝,然後霸佔整座王府?

「拿着銀票去了龐家紙行,以四千兩成為了大股東,龐九往後賺取的所有收益她分走七成。」

「大股東?何意?」

竹習暗暗挑眉,就知會有此一問,他一開始也一頭霧水,細細解說:「說這種方式叫入股,按股份分成。」

龐家紙行,端木凌羽抬手摩擦下顎,眉眼低垂,即使成為大東家,又怎能賺回那四千兩?想用此搶奪莫宸的生意繼而引起注意吧?輕蔑地冷哼,為了莫宸,機關算盡,說什麼失憶,對莫宸已無興趣,自欺欺人!

「王爺,王妃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婆媽了?」冷著臉取來毛筆繼續在昏黃紙張上揮灑。

竹習斟酌了番,繼續道:「她能讓龐家造出潔白紙張,並取得了龐九信任。」

端木凌羽頭也不抬的繼續冷哼:「是何配方?」

「屬下並未聽到!」

倏然抬頭,審視了半響才蹙眉:「然後呢?」

「后想去青樓看第一美人扶雅,丫鬟丑奴與她在門口拉扯許久才不得不回府,今日只有這些,依舊沒那說書人的蹤影,屬下告退!」似乎不想再待下去,拱拱手轉身大步踏出。

端木凌羽放下筆,若有所思地望着人去樓空的門口,能聽到制出白紙,卻不得配方?

竹習啊竹習,那女人究竟有何本事令你這個忠心不二的人幫她隱瞞?

「王爺!江公子到了,正在明月亭等您!」

這時,歐陽釋進屋稟報,鼻子動動,看來竹習已經來過了,忽見桌上擱置的兩幅畫卷,怪了,他不是已經扔扶雲居里了嗎?怎麼會在這裏?看樣子還是竹習給拿回的:「這畫……?」

「收起來吧,呵,貴重著呢。」男人冷笑着起身往外走,對於那兩幅畫,幾乎是眼不見為凈,好一個上官楚楚,為了錢,什麼都敢說,還鬧得滿城風雨,幸好買走的是竹習,換個人定來府里胡攪蠻纏,非要她悔不當初不可,到了門外又沖後方吩咐:「讓王妃到明月亭來,本王與她有要事商討!」

收畫的歐陽釋快速回應:「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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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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