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侯爺。」她叫了一聲,走上去。

薛慕回過頭來,見是柳清歡,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清清,你怎麽來了?」

柳清歡道:「我聽說這裏養了一隻侯爺親手捕到的小豹子,特意過來看看。」

薛慕笑了笑,伸手招呼她過來。柳清歡看着面前的小傢伙,小傢伙也好奇地看着她…頭頂的兩隻尖耳微動,兩眼烏圓,柔軟的絨毛讓人看着就想摸一把。

柳清歡有些欣喜,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牠的頭,見牠沒有反抗,又大膽地摸了一把,「好可愛呀。」她側頭看着薛慕,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薛慕將她扶了起來,臉上也帶着一絲溫和的笑,「清清喜歡嗎?」

「喜歡。」

薛慕的嘴角微微翹起,「小豹子快要滿月了,清清幫牠取個名字,可好?」

「好啊。」柳清歡看着小豹子,認真地思考起來,「就叫牠點點吧。」

薛慕的眉頭動了動,「點點?」

「對啊,你看牠身上那麽多點點,叫這個名字再合適不過了。」

一旁的赤桃、青梔滿臉黑線,夫人,您是認真的嗎?

薛慕抿了抿唇,笑着道:「好,就叫牠點點吧。」

赤桃、青梔聽了,臉更黑了,別這樣順着夫人啊侯爺,您讓牠以後怎麽面對追電啊!

小豹子抬頭看着面前的一對主人,無辜地叫了一聲。

晚上柳清歡和薛慕一起用過晚飯後,薛慕仍是去了蓮花畔住,一連幾天皆是如此。

這天柳清歡跑進廚房,想着給寧氏親手燉個雞湯補補身子,想着她怕是要坐不住了。

果然這邊柳清歡才跑進廚房,那邊薛慕就被寧氏傳喚了過去。

「慕兒啊。」寧氏的臉色不太好,看向薛慕的目光也隱隱帶着一絲責備,「你和清歡到底是怎麽回事?夫妻倆有什麽矛盾可以坐下來慢慢說,非要這樣分房睡嗎?」

薛慕低着頭沒有答話。

寧氏心裏着急,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慕兒,你娶個媳婦兒回來就是放在那裏看的嗎,你……」

「娘,我和清清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會解決。」寧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慕打斷了。

寧氏皺着眉頭道:「你是我兒子,我能不操心嗎?」

薛慕因為年幼喪父,很早就扛起了府上的事,十四歲的時候更是已經帶兵打仗了。他的心思比一般人多,她這個做娘的有時候也看不透,再加上自己身體不好,他有什麽事也不和自己商量,全都一個人解決,寧氏想到這裏忍不住嘆了口氣。

薛慕看着她,語帶歉疚,「娘,這件事我心中自有計較,您還是好好保重身體要緊。」

寧氏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要是能早點給我生個孫子,我能騎着馬繞長安城跑一圈。」

薛慕笑了笑道:「孩兒記住了。」

廚房裏,柳清歡還在對着被自己敲昏的母雞沉思。

「為什麽沒下手?」

柳清歡下意識地答道:「不知從哪裏下手。」

「你再這麽猶豫下去,怎麽跟主人交代?」

柳清歡愣了愣,猛然反應了過來,這個聲音就是大婚之日窗口那人的聲音!她飛快地往四下看了看,只有斜對着的那扇窗戶外隱隱能看見一個人影,看來這個人對窗戶情有獨鍾。

她的眸子轉了轉,冷笑了一聲道:「我死了一樣沒法跟他交代。」

對方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自然有解藥給你。」

柳清歡微微眯了眯眼,毒果然是她下的。她想了想,又道:「薛慕早就知道我跟他的關係。」

「那又怎樣,他還不是一樣把你娶進了門。」

柳清歡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啊,她沒有再說話。沒過一會兒,對方果然沉不住氣地道:「你該不會是對薛慕余情未了吧?你別忘了主人是為了你才留在長安的。」

柳清歡暗暗翻了個白眼,真是感動得想哭啊。

「有人來了。」那人突然說了一句。柳清歡再往窗外看的時候,已經沒有人影了。

「夫人、夫人!」青梔從外面小跑着進來,見柳清歡手裏拿着刀對着一隻母雞發獃,大驚失色地走了過去,「夫人,這種事還是奴婢來做吧,夫人要是傷到了哪裏,侯爺定會責罰奴婢的。」

柳清歡現在也沒心情燉雞了,她把刀遞給青梔,自己走出了廚房。

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那人嘴裏說的主人就是唐子博了。

【第二章】

進入五月,長安城裏的天氣悶熱難耐。柳清歡蔫蔫地癱在坐席上,就像一條快要乾死的魚。

這幾天那個窗戶外的神秘人沒再出現,柳清歡也懶得再去想這件事,反正敵不動,我不動。

赤桃站在一旁幫她搧著風,青梔快步走到柳清歡的面前,將手中雕著牡丹的漆盤放在了桌案上,「夫人,這是皇上賞賜給侯爺的河東乾和葡萄,侯爺特意命奴婢用冰鎮了一些,給您送來。」

柳清歡的眼睛一亮,當達官顯貴就是好,還能用上冰這種昂貴的東西。柳清歡感動得快哭了,她拿起盤裏的小酒杯往裏斟了一點酒,紫色的液體澄透清亮,還泛着絲絲冷氣。柳清歡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這感覺真是……透心涼。

「真是好酒。」柳清歡一邊讚歎著,一邊又為自己倒了杯酒。

青梔見她連飲了三杯,忍不住提醒道:「夫人,侯爺交代了,不可多飲。」

柳清歡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侯爺一天那麽多事要操勞,還要來管她喝不喝酒。

似乎是看出了柳清歡的小小不高興,青梔連忙又把漆盤上的小碟子擺到了柳清歡的面前,「這些膾絲可是侯爺親手切的,夫人要不要嚐嚐?」

柳清歡低頭看了一眼,碟子裏的膾絲顏色透明,極細極薄,看來侯爺的刀工很是了得。她想了想,問道:「侯爺在正堂宴客?」

青梔支支吾吾了兩聲,還是答道:「是。」

「宴請的是什麽人?」

「是、是……是永福公主。」

柳清歡眨了眨眼,不就是一個公主嗎,至於這麽難以啓齒?她看着青梔微微一笑,問道:「侯爺和永福公主關係很好?」

「不、不是。」青梔連忙矢口否認,可是想想這麽回答也不妥,於是又解釋道:「公主府和侯府都在崇仁坊內,所以不時有走動,今日聽說也是公主突然到訪。」

「哦,這樣啊。」柳清歡看着碟子裏的膾絲,卻遲遲未落下筷子。

青梔心裏着急,繼續解釋道:「侯爺和皇上、公主自小一起長大,所以感情比較深厚。」

柳清歡像在思索着什麽一般沒有答話。青梔看了赤桃一眼,赤桃會意,道:「夫人,這膾絲看上去就滑膩爽口,您還是趕緊嚐嚐吧。」

「嗯。」柳清歡應了一聲,挾起一筷子膾絲,蘸了一點旁邊的蒜泥蔥芥,一口吃了下去。

青梔和赤桃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試探地問道:「味道如何?」

「魚挺新鮮的。」柳清歡放下筷子,又為自己倒了杯酒。

赤桃和青梔對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相同的憂慮,夫人好像生氣了啊,侯爺會不會倒霉啊?侯爺要是倒霉的話,她們是不是也得跟着倒霉啊?

另一邊,在侯府的正堂里,薛慕還在同永福飲宴。

永福看了薛慕一眼,笑了笑問道:「還是不肯請你的夫人出來讓我見一見嗎?」就連同她飲宴都不忘偷偷差人送去一碟切膾,柳清歡到底什麽地方值得他對她這麽好?

薛慕微微垂眸,反問道:「公主為何執意要見她?」

永福道:「宴請女客不是理應請夫人出來作陪嗎?」

薛慕沉默了會兒,轉頭對一旁的侍婢道:「去請夫人過來。」

「是。」侍婢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因此這頭,柳清歡將最後一筷子的膾絲吃下去後,一抬頭便見門口過來了一個眼生的侍婢。她對自己行了個禮,畢恭畢敬地說道:「夫人,侯爺請您去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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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侯夫人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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