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吵架，不打架

我和我的爸爸溝通的不多，最好的印象還來自小的時候，時候，估計剛剛記事，現在已經模糊了。

那個時候剛剛九幾年，自己好像想吃餅乾了，我爸爸在冬天去小賣鋪給我買餅乾的事情，之後，給我留下的印象並不好。

我爸爸出去打工，常年不在家，回來之後，都是嚴肅臉，聲音很大，瞪眼睛，很嚇人，那是才幾歲的我，總是害怕他——記憶中，因為他一回來，幾乎必然是打我媽，幾乎都是嚴肅的嚇人臉。

現在想一想，他是準備和我親近一下的，但他這樣的嚴肅的樣子容易嚇壞小孩子，別說是我，任何一個小孩子，都沒有不害怕的——事實上，村裏的其他孩子見到他也都害怕。

最嚴重的一次是，媽媽的嫁妝，幾乎都被打破了，全村敵人都來拉架，都拉不住，這個時候的我剛剛走路，沒有多久，在一片嚇的只會哭。

最嚴重的是，之後兩年，我爸爸拿着斧子要砍我媽，我媽嚇的都不幹在家了。

當時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而這個事情一直在我腦海——這個時候，我不知道什麼仇，什麼恨，只是不喜歡我爸爸，也更害怕他。

對他印象徹底壞的是，剛上小學一年級的秋天，已經收了玉米，剝玉米的時節。

那一天傍晚，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媽吵架了，還是怎麼的，就是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不爽的樣子。

我很在他面前經過，於是指揮我讓我幹活，還是做什麼，當時我以作業未完成，要做作業為由拒絕了。

「去幹活！去不去！」我爸爸瞪眼睛，不善的盯着我。

「不去！就不去！」我有些害怕，但當時我的脾氣也上來了，一咬牙，就沒有聽話。

接下來，我直接就要過來打我，我跑！

「你還敢跑？！」我爸怒了。

當時我跑的很驚慌，聽到這，塑料壞涼鞋跑的時候沒有跑幾步都跑掉了，於是赤腳跑的。

我記的這是我跑的最快的，幾乎很快就跑了百米遠——我都不知道怎麼跑的，只感覺耳邊是風，整個人飛快。

不過，還是被抓到了。

兩者差距太大了，我即使再快也快不過我爸——成年人小孩子，在現實世界中，這種差距是不可跨越的。

還記得自己被抓起來，直接摔在地上，整個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暈了，還沒有清醒，他就抽出路邊長的南瓜藤曼什麼的，直接就抽過來了。

這個時候，穿着單薄的夏衣，一抽下去，就是一道印子。

沒有人來勸，就這樣被打的哇哇大哭，自此以後，我對此跟耿耿於懷，到現在還記着，只是單純的記着，其它事情都忘記了，這些事情都記着。

後來，通過我媽媽的話，自己總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麼會這樣。

…………

我爸爸他對我，以及我媽嚴苛，對自己的父母幾乎事事都順着他們，即使已經分家。他出去打工的錢都給了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爺爺奶奶，他幾乎是空着手回家的——或者回來買些我喜歡的糖，酸的青橘子，但也僅僅如此。出去打工一年，手中的錢是沒有的。

這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些，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這個時候只想要家裏不吵架，不打架，那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