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巧妙商機

135.巧妙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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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話,他也不知道背了多少遍,此刻趕緊流利無比地說了出來。

坐在前座上的司機忽然「咦」了一聲,好奇地扭過頭,眯起眼睛看了看邱明泉手裏的金筆。

「夫人,就是這種盒子。我前幾天去轉了幾家大商場,都說斷貨。」

劉淑雁有點驚異,伸手接過了邱明泉手裏的金筆盒,打了開來。

沒錯,漂亮的金色筆身上,展翅的金雕姿態傲然,頂端上,英雄商標鐫刻清晰,顯示著良好的做工和品控。

自己想給兒子和向家的兩個孩子買金筆,叫司機去轉了一圈,卻都去晚了。

可今天怎麼正好這麼巧,有人上門主動兜售呢?

察覺了她的驚訝,邱明泉慌忙解釋:「阿姨,我就是乘着寒假販賣一些文具,想給家裏減輕一點負擔的。這金筆,我保證是正品,是從精品商廈里剛剛買的。」

劉淑雁看着他破舊的外套和磨得有點發毛的袖口,心裏恍然,看着這孩子相貌乖巧聲音清亮,不由得就母愛泛濫起來。

小小年紀,最多也就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卻已經要走上街頭,試着謀生了啊。

她從身邊拿過小巧的真皮坤包:「多少錢一支呢?我要三支。」

邱明泉一怔:竟然真的要三支。

「二十八元一支。」邱明泉等了一下,卻意外地並沒有聽到封睿的指示,更沒有等來說好的由他上身,只好按照過去的價格來回答。

劉淑雁溫柔地笑笑,沒有討價還價,就數了八十五元整,遞給了窗外的邱明泉。

邱明泉手忙腳亂地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枚硬幣。剛要遞進車窗去,一個不小心,硬幣卻掉在了地上,圓溜溜的不知滾到了哪裏。

「不用找了,就這樣吧。」劉淑雁見他着急,有點不忍。

「我找到了!」邱明泉撅著屁股,終於在車底盤下找到了那枚閃閃發光的硬幣,驚喜地伸手掏了出來,「阿姨,給您!……」

可就在這時,一片陰影卻從夕陽的方向籠罩過來,遮住了原本良好的光線。

「哪來的小乞丐?……」一個清冷傲慢的聲音響起來,帶着少年期男聲的清朗,就在幾步之內,似乎很近,又似乎有點遠。

「封睿,怎麼說話呢?」劉淑雁嗔怪了一句,順手打開了車門,迎接着剛參加完英語輔導班的兒子。

……封睿。哪個睿,哪個封?

邱明泉猛地愣住了!似乎有什麼在他心中轟然炸響。

他艱難地抬起頭,正看見一張讓他瞬間如同霹靂加身的臉。

俊眉朗目,眸若明星,挺直的鼻樑就像刀刻出來的一般。

背對着冬日冰冷夕陽,那英俊少年比邱明泉足足高了半個頭,俯視他的時候,那雙和母親一樣好看的眼睛裏,沒有劉淑雁的溫柔,卻有着一種不耐煩的傲慢。

雖然沒有任何準備,可是這一眼后,邱明泉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

上一世臨死前看到的那位封大總裁,那張沾染了血污也依舊英俊驚人的臉,和這時這個俊俏少年的相貌,完美地契合在了一塊。

……時光雕刻,人心變遷,不變的,是年少時彼此的容顏。

1988年1月的寒假。

這一天傍晚,幼年的封睿、邱明泉還有向城,初次相遇。

人生際遇是如此奇妙,在人生的長河裏原本平凡的一天,卻在很久以後,因為那天發生的一切,而變得容易標記,以至於多年以後,都牢牢銘刻在幾個人心裏。

封睿皺了皺俊朗的眉峰,看着眼前這奇怪的男孩子。

衣服很舊,小臉紅撲撲的被凍得有點皸裂,但是眉目算得上乾淨秀氣,一雙眼睛黑漆漆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夕陽從西邊照過來,正看得清這陌生少年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動。

是的,就是那樣古怪的神情——初時是震驚,緊接着是茫然,最後,又像是欲說還休的驚喜。

年少的封睿和邱明泉就這樣面對面站着,時光彷彿有那麼一瞬的停頓,但是在他們之間,也並沒有扭曲變異,沒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

直到邱明泉的目光,忽然無意中落到了封睿胸前微微露出來的一點紅色上。

腦海中有什麼電光石火般閃過,他死死盯着對面少年的脖頸,呼吸急促了。

如同被蠱惑了似的,他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去,抓住了封睿的衣領,輕輕一拉!

溫潤的和田白玉,泛著晶瑩之色,中間一汪翠綠…完全一模一樣,連着那裏面纏繞的流動華彩。這些天也同樣吊在他胸口,時常撫摸,再熟悉不過!

沒錯,這就是幼年的封睿,他前世一直貼身戴着這家傳玉石吊墜,到死的時候才被自己無意間扯掉。

那麼自己帶回來的這一塊?……邱明泉茫然地捂向自己的胸口。

猛然地,他渾身一振,怎麼回事?他胸口那塊從前世帶回來的玉墜呢?!

沒有,就是沒有!就連脖頸上的繩子,也忽然間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小賊,放下睿哥的玉墜!」正在他惶然無助,腦海里一片空白時,忽然耳邊一聲清亮的男孩大喊,臉上猛然一痛,一股大力在他左邊臉頰轟然砸到,他眼前一黑,就摔倒在了地上。

從震驚和惶然中醒過神,邱明泉晃了晃腦袋,感覺到鼻子下有液體流淌。

伸手一抹,殷紅的血跡沾得了一手都是。

「小乞丐我看不像,像是個強盜。」一個男孩的聲音在一邊響起來,和封睿的聲線明顯不同,帶着警惕和防備。

邱明泉茫然地抬起頭,看着那說話的人。

剛剛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封睿身上,卻壓根兒沒發現,封睿的身邊,還有另一個同樣俊美的少年。

身高比封睿矮了一點,眉目如畫,一雙鳳眼顧盼生姿,長得就像是個姣好的女孩子一樣。只是看着邱明泉的眼神里,卻帶着一股子掩飾不住的警覺和兇悍。

好奇怪……怎麼這個少年,好像也有那麼一點熟悉呢?

「小城!怎麼這麼粗魯呢!」劉淑雁大吃一驚,急忙下了車,着急地走到邱明泉身邊,「你怎麼樣?」

打人的男孩急了:「劉阿姨,您剛剛沒看到,這小賊伸手去搶睿哥的寶貝玉墜呢!要不是我把他揍趴下,說不定這時候他就撒丫子跑了!」

他人長得好看,笑起來那雙鳳眼就顯得極為精神,劉淑雁聽他這麼一說,也有點疑惑起來。

封睿卻沒有立刻說話。

他看着被向城一拳打倒在地上的這個陌生男孩,不知怎麼,竟然有點怔忪。

他自認有過目不忘的認人能力,明明沒見過這人,可是心裏這股子怪怪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那漆黑的眼神,明明是陌生的,卻又偏偏在哪裏見過一般,怔怔然又有點兒無助,彷彿還有種難言的傷感。

害怕了,這是求饒的眼神嗎?鬼使神差的,封睿就遲疑了一下。

「沒有了。……我衣領上剛剛有隻蟲子,他是想幫我撣掉吧。」他淡淡道。

「哎?哥!」向城大吃了一驚。

他在一邊看得清楚,明明是這小乞丐伸手去拽封睿的吊墜,還一臉滿眼放光貪婪樣,他生怕這寶貝東西被這小乞丐給搶走了,才趕緊出手的,睿哥不可能沒看見呀,這是哪根筋搭錯了嗎?

「喂喂,他明明就是在搶你的玉墜啊!」他急得叫起來。

劉淑雁有點生氣地板起了臉:「小城,弄錯了還打人,以後再這樣,阿姨不做好吃的給你了。」

邱明泉獃獃地看着他們,終於掙扎著爬了起來。別看向城長得像女孩子,卻是打架淘氣出名的,這一拳急切之下打得不輕,邱明泉的半邊臉頰已經微微腫了,摔倒時手掌也被磨破了一塊,正慢慢滲出血來。

劉淑雁急忙從車裏拿出紙巾盒,幫着邱明泉擦乾了臉上的血絲。

想起剛才邱明泉來販賣鋼筆,不外是家境緊張,就從錢包里掏出了五十元錢,遞到了邱明泉面前:「孩子,真的很抱歉,這個錢你先拿去,明天去醫院處理一下,好不好?」

向城心裏委屈,明明看到這小傢伙伸手去搶睿哥的東西,劉阿姨竟然不相信他!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翻了翻好看的丹鳳眼望着天。

邱明泉怔了怔,卻搖了搖頭,沒有去接。

「阿姨,我沒事……」他低低道,落寞地轉過身,想要就此離開。

和封睿向城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最後看了他們倆一眼。

夕陽快要下去了,餘暉溫暖而徜徉,映照着面前的這兩個少年。同樣地身姿挺拔、衣着時尚,一個冷俊傲氣,一個秀美無暇。

——看上去,分外相配的模樣。

察覺到邱明泉的目光,向城趕緊做出兇巴巴的樣子,惡狠狠地瞪向了他。

邱明泉窘迫地轉過頭,眼睛卻忍不住看向了封睿。

幼年的這個人雖然是少年模樣,可是身上卻早早透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和這些天日日在耳邊發號施令的那個男人,氣質簡直一模一樣。

「我不是小偷……我也沒想搶你的東西。」邱明泉艱難地開口,心裏一股熱血翻湧上來,「你、你相信我。」

……

周總大氣也不敢出,小聲報上自己的姓名,謹慎地沒有叫稱呼,趕緊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您看……這底層窮鬼都傳遍了的事,是不是不太靠譜?」

「刺啦刺啦」的電流雜音響着,那個聲音淡淡道:「叫你手下的人抓緊做事。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拿到更多的地。」

「咔嚓」一聲,電話斷了。

周總愕然瞪着手裏的電話,這事還真邪門了,看那位的意思,這些傳言竟然可能是真的?

轉身進了包廂,他緊張地思索著,終於狠狠一咬牙,對着王大全吩咐:「不管用什麼法子,飛馬路這一帶兩邊的地皮和房子,你給我都拿到手。」

看着王大全受傷的手,他冷漠地一字字道:「錢給我盡量壓低,可是假如你做不了,那我就換人。」

王大全一個激靈,慌忙站起身,眼中兇狠一現:「我行!」

周總臉上露出一絲淺笑,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以後帶你賺錢的機會,多得很。」

……

而這時,郊外的小破屋子裏,封大總裁正在冷眼看着邱明泉做功課。

學慣用的桌子就是剛剛收拾乾淨的小飯桌,其實是一塊釘起來的木板,下面附着四條木條作為桌腿,不很平穩,有一根腿下面墊著報紙。

現在是1988年的1月,眼看着就要放寒假,臨近考試,作業習題也開始多起來,邱明泉盯着那些英文單詞,一邊抄寫,一邊在心裏磕磕巴巴地默背。

「你和我一起摔死的時候,有三四十歲了吧。」他腦海里,忽然響起男人冷淡的聲音。

「啊,是啊。」邱明泉愣了愣。

「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還需要背?不是最基本的英文單詞嗎?」封大總裁忍無可忍。

邱明泉咬着快要禿掉的鉛筆,有點羞慚:「……我輟學早。」

封睿不出聲了,看着他一點點地背着單詞,完了以後又開始讀語文課本,中心思想分析、成語解釋、優美段落背誦;再以後是數學作業。

英文單詞辭彙量很慘。

語文課本的理解也非常勉強,封睿一眼看過去,就得出判斷:正確率不高,顯然完全找不到狀態。

唯一例外的是數學,做得非常快,答案滿分。

越是觀察,封睿的心就越涼。

聯想到邱明泉說他前世初中就輟學,走上社會的事實,封睿只覺得滿心都是煩躁。這文化水平的起點,也太低了吧?

——不行,這不是辦法。他寶貴的時光不能浪費在這種可笑的事情上!

「你不用再學這些了。」

邱明泉茫然地昂起頭:「為什麼?……」

「你的課業和考試,從中學到高中,甚至到高考和研究生,我都可以幫你毫無困難地搞定。」封睿傲然道,「你把精力放到我要你做的事情上去。」

——發財,迅速地。這才是最緊迫的!

可是一向溫和的邱明泉卻立刻搖了搖頭:「我自己想學。總不能一輩子靠你。」

封睿被他噎得啞口無言,這傢伙!

「行行行,你說的對。」他敷衍道,「以後我給你定學習計劃,你認真學,但是重要的考試,我來上。」

「那不是作弊?」

封睿「哈」地冷笑一聲:「你覺得你現在的重生,不是作弊?!」

不僅重生,還帶着自己這個含金量99.99%的輔助人生開掛器!

……

東申市遠郊,條件極差的郊區中學內,各間教室都安靜得很,只有外面的北風在呼嘯不停。

這個郊區的子弟中學生源極為蕪雜,除了收附近企業職工的孩子,也接收附近民工的,郊區居民的,還有一些無業遊民。

四五十個學生埋着頭,做着期末考試題。有奮筆疾飛的,也有抓耳撓腮的。

班主任馮老師正四下里隨意走動着,眼光不停地在一群小崽子身上到處巡睃。

她脖頸轉動不大,僅靠着多年的經驗,就用眼角餘光把整個教室看得清清楚楚。

哎?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某個角落。

那個孩子……她皺了皺眉,印象中他好像除了數學好一些,其他科目的成績也都非常糟糕,特別是自己的語文課,成績也一向是墊底。

邱明泉,還是邱清泉?

從考試開始,這孩子的神態就有一點奇怪。

隔一會兒就抬起頭看看四周,一旦目光和自己撞上,就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漲紅了臉,慌忙把頭垂下。

典型的作弊心態!

馮老師心裏不喜,慢慢地踱著步子,靠近了那個偏僻的角落。目光淡淡掃過去的時候,她的神情卻悄然一凝。

——這試卷,答案好像出奇正確啊?

她狐疑地看了看邱明泉周圍的答案,不,不對,這幾個學生的答案五花八門,不可能是邱明泉抄襲了別人的。

就在她疑神疑鬼時,那個真正的「鬼」也正用所有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呵斥着。

「你怕什麼啊!沒人知道是我在答題,你從容點。」

「她就站在我身邊啊。」邱明泉從沒做過弊,還是有點掙扎,「怎麼辦?」

「你就安安靜靜按照我說的寫啊!」

「哦……」

教室里只有筆尖落在試捲紙上的沙沙聲,邱明泉的心也終於慢慢靜了下來,按照封睿的口述,開始答寫作文題。

初一的作文,景物描寫和簡單的敘事各一題。馮老師在一邊冷眼看着,終於,慢慢的,臉色越來越驚奇。

非常順暢!

沒有任何草稿,這孩子的作文就這麼一句句成形,一眼看過來,雖然算不上什麼驚才絕艷,但無疑是完全符合規範,可以拿到標準高分的寫法。

「春寒料峭……qiao字怎麼寫?」邱明泉在心裏默默發問。

「你就隨便寫。」封睿淡淡道,看着那位語文老師狐疑的眼光,「寫錯正好。」

「哦。」

一直到邱明泉站起身,低着頭把試卷交到了她手上,馮老師的驚訝都沒有稍減。

「你要提前交卷?」馮老師看了看腕錶,離交卷時間還足足有半個多小時。那塊上海牌石英錶,可是她結婚時最值錢的嫁妝。

「嗯。」邱明泉點點頭,忐忑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周圍的同學也都驚奇地看了過來,今天邱明泉這個又窮又不起眼的尾巴生,犯了什麼神經?

「白卷吧?」有同學吐了吐舌頭,小聲的嗤笑及時地響起來。

「你先別走。」馮老師罕見地點點他,「等考完一起走。」

邱明泉一愣,只好坐在座位上。

馮老師逐字逐句,開始掃視手中這份試卷。

填空、選擇、客觀題全對。文章分析,簡答等也都言簡意賅,完全沒有扣分點,可以說是百分百正確。

最後的作文題……就算是她用了最挑剔的眼光去看,也不得不說一句,言語簡練而到位,用的都是非常簡單的詞句,可是卻看着非常舒服。

啊,終於找到了一個出錯的小地方。景物描寫中用到了「春寒料峭」這個稍微生僻一點的詞,可是峭字卻寫成了白字。

放下試卷,馮老師忽然又狐疑地拿了起來。

有哪裏不對呢,這種奇怪的感覺?

她忽然一驚,終於知道了奇怪的地方出自何處——這作文,她幾乎找不出來什麼自己能修改的地方!

「的地得」的用法,主謂賓的位置,不顯累贅的修飾詞,似乎任何地方修改一下,都不太對的樣子。

不不,這不可能。

不過是一個初中生,哪裏就能寫出來「增之一分則長,減之一分則短」的作文來了?

湊巧吧,正好以前練習過這個題材的作文?背下來了?

可不管怎樣,這孩子的成績,可真是逆天了。

馮老師心情複雜地掏出隨身的紅筆,認真地打下了98分。

邱明泉完全不知道班主任正處於一種極為糾結的心態,考試鈴終於響了,他和無數學生一起,衝出了學校。

簡陋的校園裏種著一些銀杏樹,大冬天的,樹葉落光了,光禿禿的樹椏上挑着碩大的太陽。

「好了,按照我的吩咐,趁著別的中學這幾天都在考試,你快點趕過去。」封睿在邱明泉耳邊催促着。

邱明泉趕緊加快了腳步,向著附近幾裏外的一所中學跑去。

大冬天的,這一路跑過去,很快他的鼻尖就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再跑一會兒,就開始大喘氣。

「你這可不行,身體這麼差。」封睿毫不客氣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得做體育鍛煉。把身體養得棒一點。」

「現在營養跟不上,後來我在工地做工,就健壯些了。」邱明泉氣喘吁吁的。

「人要對自己要求高一點。你這樣豆芽菜的身體,弱不禁風的,太難看了!」封睿不滿地道。

笑話,就算是他不奪舍,只是寄生,他也不希望哪天這具軀殼忽然就一命嗚呼了,萬一他這玉石也跟着長埋地下,找誰喊冤訴苦去?

「哦……」

這些天,封睿給他的指令一條接一條,大多數看起來都很奇怪。

例如叫邱明泉一定要收集最近日期的報紙,每天晚上堅持閱讀;再比如每天早上蹭到劉琴花家門口,一邊吃飯一邊聽當天的廣播。

幾天後的清晨,邱明泉站在院子裏刷牙時,聽到了旁邊收音機里傳來的廣告聲。

收音機有點老舊,「刺啦刺啦」的電流雜聲里,播報著一則陌生的廣告。

一片輕靈的山泉聲響后,是清風習習的聲音,接着,一個儒雅低沉的男中音徐徐響起:「納天地靈氣,展古今雄風;書壯志豪情,寫錦繡文章——傳承古今風情,吟誦華夏文明!」

一個更加渾厚的男聲緊接着激昂地道:「英雄鋼筆,中國驕傲!」

「就是這個了!」封睿脫口而出,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沒錯,就在20世紀80年代末,國產英雄牌鋼筆經歷了一次質的飛躍,在外國高檔金筆尚未大舉進入中國的時候,英雄鋼筆創造的名氣和商標知名度,就是始於這一兩年。

假如他的記憶沒錯的話,就在剛剛過去的1988年初,江總書記此時還沒有正式當選為軍-委-主席,尚且只是常-委之一,他在出訪出訪蘇-聯所帶的出國禮品中,就有由其簽名的英雄50型金雕高銥筆。

也就是藉著這個契機,英雄鋼筆開始大做廣告,打響了國產名牌鋼筆的名頭,開啟了屬於英雄鋼筆的輝煌年代。

眼下這條收集家長會日期的命令,就是封睿聽到廣播后緊急下達的!

身體旋轉,飛速下墜,噁心和驚恐同時擠壓着胸腔,滿眼的夜色中,還沒有來得及細細體會生死之間的轉換,身體已經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

鮮血飛濺,肉體殘破,發出了一聲巨響。

然後他就恍惚覺得身體好像一點點輕起來,飛到了高處。

向下俯瞰著,地上的草坪此刻黑乎乎的,可以看到兩個人趴在上面。

周圍似乎靜寂了很久,嘈雜的人聲終於響了起來,原本黑洞洞的樓宇工地,燈火也開始大放光明。

有人匆忙趕過來,有人驚恐萬分地在打電話。也有人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就開始轉過身嘔吐。

邱明泉獃獃地看着左邊那具屍體。殘破,血污遍佈,疲憊得顯出一點老態的臉上和身上滿是被生活壓榨留下的灰暗痕迹。

這人的臉……邱明泉打了個冷戰,明明就是他自己。

對,是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身體旁邊,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男人。

就算在漆黑的夜裏,也依舊看得出眉目分明,鼻樑英挺,長眉濃如劍鋒。眼睛閉着,臉頰上依稀有着血跡。

這人又是誰呢?

救護車的呼嘯聲終於尖銳地響起來,穿着白大褂的人急匆匆跑來,地上的兩人分別被抬上擔架。

邱明泉的意識茫然地跟了上去,狹窄的救護車空間里,只聽見模模糊糊的聲音:「什麼人啊?怎麼一個衣冠楚楚的,另一個只穿着破背心?」

「好像一個是申楚集團的總裁,一個聽說就是個建築民工。」

「啊……這樣。」救護車裏繼續忙碌著,沒有人再去看那個衣着破爛的、已經完全失去生命體征的殘破身體。

邱明泉茫然地看着救護車裏的自己,終於想起了一切。

晚上,他不過是為了節省一點電費,這才偷跑到沒完工的大廈天台來乘涼,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地遇見兩個人爭吵。

他睡在邊上的雜物堆陰影里,只茫然地看了十幾秒,其中一個就歇斯底里地撲上去,糾纏之中,另一個人就掉下了萬丈高樓!

謀殺,還是失手,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就想也沒想地急撲了上去,想要拉住那個人。

然後,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只堪堪抓住那個人的手臂,就隨着巨大的慣性一起掉了下去!

沒有什麼傳說中的往事一幕幕回放,也沒有什麼定格般的時間凝固,只有魂飛魄散的驚恐。

他就這麼……死了?這是倒了什麼八輩子血霉?

車廂晃動得厲害,空中的邱明泉忽然看見,自己的左手牢牢攥著一件東西!

一塊玉石吊墜。圓潤如同鵪鶉蛋大小,扁扁的,還帶着溫熱。

——那不是他的,他這窮苦的一生,從沒有任何機會佩戴任何這種華而不實的飾品。

片刻之前,他揪住了那男人的衣領,從空中掉下來,那個吊墜就從那人脖子上被揪下來,留在了他的掌心,至今餘溫未退。

……得還給人家啊,他迷糊地想。

很快救護車到達了附近的醫院,值班的醫生開始忙亂起來。

忽然地,擔架邊有個年輕的男人撲過來,死死揪住了那個英俊男人的擔架。

「睿哥!求求你不要死!……」他嘶吼著,整個人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大滴的淚水不停地落下。

從側邊看過去,這是一個面容秀美的男人,可是現在,那張秀氣的臉卻慘白,猶如來自地獄的冤魂野鬼。

啊,對了,片刻前,就是這個聲音在激烈地爭吵,吵醒了蜷縮在天台上的他!

「求求你們救他,醫生!……」那男子踉踉蹌蹌地跟過來,拉住醫生。薄薄的單眼皮下,一雙鳳目裏佈滿血絲。

邱明泉怔怔地看着他,這麼一個好看的男人,怎麼就這麼狠心,能把人推下樓去呢?

「高空墜樓,嚴重的多發傷!」有大夫奔到邱明泉的屍體面前,開始檢查和急救,可是很快就搖了搖頭——脈搏探測不到,呼吸停頓,瞳孔放大,沒有基本的生命體征了。

「劉大夫,這個傷員還有一點意識!」

邱明泉有點恍惚,這時候,他才開始渾渾噩噩地想起來,這就死了的話,自己身後的事又該怎麼辦。

爺爺中風癱瘓在床,十幾年前去世了。

奶奶的眼睛因為長期的糖尿病得不到有效控制,也幾乎看不見了。自己這麼撒手而去,誰又能照顧她呢?

心裏的難過一點點泛起來,鈍痛如同強硫酸,腐蝕著整個胸腔,直到壓迫得他想要蜷縮起來。

搶救台上,那個英俊男人的眼睛,卻微微睜開了。

他散焦的眼神慢慢轉向了一邊,看着隔壁病床上毫無氣息的屍體。

他在看自己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那個英俊的男人沒有發出聲音,可邱明泉就是有這個感覺:他想要屬於他的那塊玉石!

「不好,心跳驟停!」

炫目的鮮紅色忽然從那人的咽喉噴出來,旁邊的機器上,心電圖激烈地跳動幾下,然後就變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的邱明泉,忽然看到了叫他一瞬間毛骨悚然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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