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因為你調教有方

061 因為你調教有方

滿座皆驚。

建興帝在剛剛聽到益王逃走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益王會造反,但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

鎮西王的兵權他其實早就想收回來,但鎮西軍由鎮西王統帥了足有十幾年,全軍忠心耿耿,只有鎮西王指揮起來才能得心應手。而且西方邊境天高皇帝遠,有的將士們甚至只從元帥之令,不知皇帝之旨,這兵權不是想收立刻就能收得回來。

這一段時間建興帝一直都在想辦法收攏鎮西軍,但還是沒來得及,鎮西王恐怕在益王剛剛被囚禁的那個時候,就已經跟益王在策劃造反了。

清河郡快馬傳信過來要一天時間,鎮西軍在傳信時如果已經到了清河郡的話,那麼現在距離京都可能確實只有不到百里了。

只需要不到兩天,十萬大軍就會抵達京都。

年夜宴已經繼續不下去,滿座的皇室宗親一片驚慌,建興帝立刻傳了朝中文武百官進宮,商議如何應對眼前的緊急情況。

京都的御林軍是三萬,必定無法抵禦這十萬鎮西軍。如果從別處調兵過來的話,距離京都最近的是駐守兩郡的河平軍和延平軍,但現在立刻傳信出去,到兩支軍隊趕來京都,絕對超過兩天時間。而且這兩支軍隊加起來也不過四萬,仍然不夠。

要是從更遠的地方調邊境軍過來,那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現在天氣寒冷多雪,道路難行,大軍行進速度緩慢,再加上傳信的時間,十天半個月都未必夠。

只能由這三萬御林軍儘快佈防,盡量擋住鎮西軍,能擋多長時間就擋多長時間。另外由建興帝出面去跟益王和鎮西軍談判,雖然希望不大,但總得一試,能拖延一點時間也是好的。

這一年的大年夜,京都城裏民間的鞭炮爆竹仍然到處響起,但上空沒有升起以往年年都會燃放的煙花。早朝的乾清宮一片燈火通明,籠罩着緊張的氣氛。

建興帝和文武百官徹夜商議,調兵佈防,傳旨的太監和接令的將領在皇宮急匆匆地進進出出。

京都的三萬御林軍全部被調動了起來。從七十多年前一場叛軍圍攻京都的戰役之後,京都第一次這麼如臨大敵地建立起軍事部署。守城武器被大批大批地搬運上城牆,同時從城外運入大量糧草囤積起來,因為圍城可能需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鎮西軍造反進攻京都的事情,朝廷沒有對京都的百姓公開。益王進攻京都不是為了屠城,只是為了篡位,他要是還想好好坐上大元皇帝的位置,就需要民眾的擁護,不可能對大元的百姓大開殺戒。要是全城百姓驚慌失措蜂擁出城,一片混亂,反而對御林軍的佈防不利。

大年初二,京都還在一片過年的喜慶氛圍之中時,十萬鎮西軍已經兵臨城下。

大部分百姓們根本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等到得知京都被圍城時為時已晚,京都全城被御林軍封了起來,進入抵禦外敵的狀態。

建興帝拖着這兩天熬通宵熬得更加虛弱的病體,出城想跟益王談判,結果益王根本就沒有要見他的意思,一陣箭雨就把人給逼了回去。

到這份上,也確實是沒有什麼可談。建興帝就算說破了天,提出再高的條件要求益王退兵,益王也不可能相信。

至於場面話什麼的,反正都是謀朝篡位,也不用多說了,能動手就不逼逼。無論誰是贏家,史書自會被改成有利於贏家的記載。

鎮西軍來時聲勢浩大,結果第一場攻城戰剛剛開始,前鋒士兵們還沒來得及衝上前去,騎馬站在陣前的益王就突然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益王殿下!」

「殿下昏倒了!」

「快來人,先送殿下回軍營!叫大夫過來!」

益王周圍的將士們亂成一團,不少已經衝上前的士兵都停下來回頭看是怎麼回事,鎮西王聽見這邊的騷動,也不得不放下指揮趕過來。

「怎麼回事?」

「殿下突然昏倒了!不知道是發病還是中毒!」

益王被眾將領們扶起來,口吐血沫,昏迷不醒,全身膚色隱隱發紫,呼吸緩慢困難,出氣多進氣少,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一軍之首在陣前倒下,性命垂危,這場攻城戰也沒法打下去。鎮西王左右為難,最後還是不得不下令暫停,撤軍回去,將士們七手八腳地把益王救回營地。

在城牆的箭垛垛口上俯瞰下方的寧霏,看着下面益王被抬回去,嘴角微微彎起。

「是你給益王下的毒?」謝淵渟在一旁問道。

益王之前一直被關在益王府,後來就直接逃出了京都,也沒見寧霏跟對方有什麼接觸,她這毒是怎麼下的?

「不算是我親手給他下的毒。」寧霏笑道,「他身邊想給他下毒的人多了去了。」

喬裝打扮去見寧霜的那個女子,就是她本人。

她早就料到益王在奪嫡中落敗,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他不像謝逸辰,還需要隱姓埋名改頭換面才能回來,他有十萬鎮西軍作為後盾,完全可以在最後放手一博,直接起兵造反。

所以她必須趁著益王還在京都的時候,早做準備。

她跟寧霜在安國公府的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多年,很了解寧霜的本性。寧霜是個凡事首先只考慮自己的人,在益王府過得備受屈辱,痛苦不堪,對益王哪怕開始時有點淺薄的感情,立刻就會被殘酷的現實給磨得一乾二淨。

她故意把益王府的未來說成是死路一條,當然也確實是如此,寧霜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再加上開出條件的誘惑,她必定會選擇保住自己。

當然,寧霜一個弱女子,讓她直接下手去刺殺益王是不可能的,她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勇氣。但下毒相對來說就容易實現得多,下的還是慢性毒,她不用看到益王毒發身亡時的樣子,沒有太大心理壓力。

看來,寧霜這是成功了。

「那益王這是死了沒?」謝淵渟望着益王消失在鎮西軍軍隊里,被抬往軍營的方向。

「不會馬上死。」寧霏搖搖頭,「隔一段時間才發作的慢性毒,一旦發作起來也無法立刻奪人性命。至於最後死不死得了,就看他的運氣了。」

她給益王下毒,本來也沒指望能一下子毒死他,而且一下子毒死了反而乾脆利落,未必是好事。最好是益王一直半死不活,給鎮西王進攻京都拖着後腿,這種效果才是最理想的。

謝淵渟摸摸寧霏的腦袋。

「為什麼霏兒這麼聰明?」

寧霏心情正好,笑眯眯的,像貓咪一樣把腦袋在他的手心裏蹭了蹭,很大方地歸功於他:「因為你調教有方。」

她本來就是隨口一說,結果謝淵渟一聽調教這兩個字,全身一震,像是中了什麼咒語一樣,用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凝固在那裏定定地看着她。

寧霏後腦勺滑下一滴汗:「那個……怎麼了?」

怎麼感覺他一瞬間好像連畫風都不一樣了?

謝淵渟一句話不說,一下子把她抱起來,往城牆下面走去。旁邊的守城御林軍將士以及路人紛紛朝他們行注目禮。

寧霏拚命掙扎:「光天化日之下!大家都看着呢!快放我下來!」

謝淵渟一臉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光明正大:「我有病我怕誰。」

寧霏:「……」

不敢跟路人群眾們不可描述的目光對上,只能像鴕鳥一樣把臉埋在謝淵渟的胸口裏:「你……這是要幹嘛?」

謝淵渟:「既然我調教得這麼好,那就回去繼續調教。」

寧霏:「……」

……

鎮西軍軍營。

益王被抬回來,隨軍而來的大夫連忙趕來查看,診斷他是中了慢性的劇毒,毒性在他身體里潛藏已經有一段時間,現在才發作出來。

益王經營多年,手下勢力深厚,身邊聚攏了不少能人異士。這大夫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比太醫院稍弱一點,醫術也算是十分精湛了。立刻着手給益王解毒。

但這毒他從來沒有見過,也無從解起,更沒有那個時間讓他去慢慢試驗,只能用最保守的法子,暫時壓制毒性。

隨益王而來的還有不少高手,也一起以深厚內功助益王化毒,這才勉強穩住益王的性命。

鎮西王也跟着回來,十分頭疼:「這毒到底能不能解?」

他們起兵造反就是為了扶益王上位,要是益王在這之前就已經中毒死了,那還上個屁的位。

大夫一臉為難:「老朽現在雖然暫時給殿下壓住了毒性,不至於危及性命,但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不是長久之計。要想徹底解毒,只怕還是需要解藥才行,但老朽沒有見過殿下所中的這種毒,實在是不知道解毒之法……」

鎮西王一臉陰沉:「那怎麼中的毒,能查出來嗎?」

益王不可能是自己無緣無故中的毒,要是知道中毒的來源,說不定能順藤摸瓜地找到給他下毒的人,也能找到解藥。

大夫有些尷尬:「老朽之前檢查過殿下的身體……這個……依老朽之見,這毒最有可能是和女子同房時,從女子那邊染過來的……但到底是多少天之前染上的,這個老朽也沒有準數……」

「有沒有辦法讓殿下清醒過來?」鎮西王問道,「殿下這一段時間跟誰同房過,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有。」大夫說,「需要半天到一天的時間,老朽可以讓益王殿下暫時醒過來。」

這邊益王中毒不起,進攻京都之戰又不能暫緩,否則等到援軍一來,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鎮西王只能自己指揮攻城,但因為有了益王這個後顧之憂,從一開始氣勢上就弱了許多,十萬大軍,完全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攻勢來。

建興帝早就已經派快馬百里加急,調河平軍和延平軍過來,給東南方邊境軍的旨意也已經火速發出,現在一切就看御林軍能在鎮西軍的攻勢下撐多少天。

撐得住,叛亂壓下,國泰君安;撐不住,改朝換代,天下更迭,京都將被血洗,不知多少性命要折在這次動亂之中。

到第二天,在大夫的救治下,益王果然艱難地醒來了。

大夫小心翼翼地問他:「殿下中的毒應該是跟女子同房時從女子那裏染過來的,而且毒是滿性毒,可能是很長時間之前。殿下可記得這半個月,不,一個月以來有跟哪些女子同房過?」

益王前段時間一直被關在益王府,後來就直接到了鎮西軍軍中,還能跟哪些女子同房,就是益王府裏面他的妻妾們。

益王剛剛醒過來,精神還沒恢復,揉着因為中毒而昏昏沉沉疼痛欲裂的太陽穴,想了半天,突然臉色一變。

他這一個月來睡的女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其他女人表現都還算正常,只有側妃寧霜明顯有些不對勁。她原本是一副對他已經死心的樣子,不再像其他女人一樣變着法兒討他歡心,但前些天卻突然一反常態,十分殷勤,他也許久沒有碰過她,想着換個口味算了,所以才去她的院子裏過了一夜。

他一向懶得去揣測女人的心思,本來以為只是寧霜獨守空房太久終於耐不住寂寞了,當時並沒有覺得奇怪。

現在得知他中的毒竟然是來自於女人,寧霜的異常表現一下子就有了解釋,她就是為了給他下毒,才纏着他跟她同房的!

這個賤人!

大夫看着益王咬牙切齒的樣子,連忙補充道:「殿下息怒,寧側妃要給殿下下毒,她自己必須首先服毒,除非她情願被毒死,否則她肯定是有解藥的,或者她至少也應該知道什麼地方有解藥。」

「那有什麼用?」益王恨恨地道,「她現在在京都城內,除非我們攻破京都,否則連進都進不去,怎麼抓得到她?」

益王府的妻妾們他一個也沒有帶走,他逃出京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放棄這些女人的打算,而且他的下屬們能把他硬搶出來就很不容易了,也確實是沒那個多餘的能力帶上其他人。

現在京都被守得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他要是能派人進去把寧霜抓出來,這京都也早就被攻破了。

「等等……」

他突然想起來,要是寧霜不在京都城內呢?

他偶然聽益王妃提起過,寧霜在跟他過了那一夜之後,賣掉了她嫁妝裏面的好幾個鋪子,以及一些老舊的衣服首飾,像是在籌錢的樣子。

寧霜雖然有安國公府作為娘家,但安國公寧茂不管她,她在益王府的日子過得也並不寬裕。他聽說的時候,還以為是寧霜打算開始爭寵,需要錢來置辦新裝和打點下人,所以才會賣鋪子。

但其實根本不是如此,寧霜賣掉東西籌錢,是因為知道他已經中了毒,命不久長,所以在準備着逃跑!

在他被接出京都之後,益王府亂成一團,京都又面臨大敵,她會不會就趁著這個機會,已經逃出了京都?

那她現在肯定也沒能走多遠,短短兩三天時間,她又是個弱女子,最多不過京都周圍一兩百里左右。

益王立刻畫了寧霜的畫像,傳令下去,讓鎮西軍分出數十隊人,在京都周圍搜尋寧霜的蹤跡。

他的預料果然不錯,而且還遠遠高估了寧霜。寧霜被找到的時候,離開京都才不到八十里。

寧霜前些天確實是一直在做離開的準備。她本來想着下了毒之後,就在益王府等著那女子來接她走,卻不料益王殺了一整隊御林軍強行逃離京都,鬧得滿城風雨。她擔心益王府會因此而被連累,不敢再在益王府等下去,所以帶上早就已經收拾好的金銀細軟,趁益王府一片混亂的時候逃出了府,離開京都。

京都大部分人不知道鎮西軍來襲,但貴族百官們卻是知道的,提前安排自己家人逃出京都的不在少數。也有一些直覺比較敏銳的百姓,見御林軍開始大規模佈防,預感不對勁,出京都去避風頭。

所以前兩天裏,京都周圍幾條官道上川流不息,到處都是離開京都的馬車,

寧霜自己外出的經驗少得可憐,只帶了兩個丫鬟,本來想坐馬車,結果跑了好幾個車行都沒有僱到車,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又破又舊的老騾子拉的車,慢騰騰晃悠了一整天也沒晃悠出多少路。晚上住宿的時候又沒找到客棧和驛館,露天住宿差點遇上打劫,再這麼一耽擱,三天了都沒出京郊的地界。

寧霜一路上悔青了腸子。她要是早知道益王和鎮西王率軍來攻城,還出什麼京都,躲在城裏才是最安全的。哪怕萬一京都被攻破,她是死路一條,那也比現在流落在混亂不堪的京郊來得好些。

鎮西軍的人抓到她時,她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等被帶到益王面前,已經只差沒嚇尿了褲子。

益王對她倒是出乎意料的態度,沒罵她沒打她甚至沒有發怒,只是表現得十分沉痛。

「為什麼要給本王下毒?」

寧霜怎麼可能實話實說,渾身發着抖,信口胡謅:「婢妾……婢妾是因為對王爺一片痴情,但王爺又長久冷落婢妾,傷心絕望之下,才起了這種糊塗念頭……」

雖然她知道這次益王肯定不會放過她,但這麼說,多少滿足一下益王作為男人招惹來女人痴迷的虛榮心,總比說她是因為看益王府快要被滅,所以自己一個人逃跑來得好聽點吧?

益王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動作居然頗為柔和。

「你的確糊塗。但你下的毒並非為了要本王的性命,還算你沒有糊塗到家。」

寧霜愕然。抬起頭來一看益王的樣子,雖然躺在床上,但十分清醒,精神狀態也還算正常,確實不像是在性命垂危的關頭。

她心底暗暗鬆一口氣。看來她的運氣還算是好的,益王沒有因為中毒而身亡,而且還以為她下毒不是想要置他於死地,只是出於女人家的妒意耍耍小脾氣,那她的罪行還稍微輕些,說不定有機會保住性命。

「你身上有沒有解藥?」益王問道,「只要徹底解了本王身上的毒,你這次對本王下毒,本王可以看在你對本王是一片痴心的份上,對你從輕發落。」

寧霜又是怔了一下。

那神秘女子給她的毒藥和解藥,她只用了一份,還剩下兩份。因為覺得這毒藥既難得又好用,所以她沒有銷毀掉,而是也跟着一起帶走了,打算以備不時之需。

但就這麼交出去的話,益王會不會……

益王看她為難猶豫,又補上一句:「以後再做這種傻事,本王定不饒你。你覺得本王冷落你,那就殷勤些伺候着本王,像上次你主動熱情了,本王不是立刻就去了你的院子裏?你都不在本王面前出現,難不成還要本王上趕着去找你?」

寧霜本來以為益王肯定會重重地罰她,滿心恐懼,但現在一聽益王這教訓的語氣,還是把她當做他的側妃在跟她說話,而且竟然隱約有種寵溺的感覺。

她太久沒有聽益王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一開始進益王府時幻想過益王對她的寵愛,後來被殘酷的現世飛快地磨滅,但她一個畢竟只有十幾歲的少女,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性子,夜夜寂寞獨守空房,仍然不可能真正心如死水。

這時候再次聽到這種語氣,竟然讓她恍惚之間覺得鼻子一瞬間有些發酸。

她本來腦子裏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變故而亂成一團,沒法冷靜下來細想,這時頭腦昏昏然地一熱,就從她的包裹裏面取出了那瓶白瓷瓶裝的解藥,交給益王。

「殿下,這就是解藥,服用一粒就夠了。」

益王打開瓷瓶,倒出裏面剩下的兩粒解藥,叫旁邊的大夫檢查。大夫仔細看過藥丸,聞了半天又嘗了一點,對他點點頭。

「殿下,這葯對症,應該是解藥不錯。」

寧霜跪在益王面前,低着頭:「王爺放心,婢妾不敢再耍小心思了……婢妾不求王爺的寵愛,只求王爺能原諒……」

她話說到一半,就像是鴨子被掐住的脖頸一般,突然嘎地一聲,後面的聲音斷在了嗓子眼裏。

益王一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本來想把她的頸骨一下子扭斷,但中毒后力氣不支,沒法那麼乾脆利落,只是手掌越收越緊,面目也因為用力而變得猙獰扭曲。

寧霜被掐得滿臉紫漲,兩眼翻白突出,舌頭都吐了出來,拚命地掙扎廝打,旁邊伺候益王的下人連忙上去把她制住。

短短片刻之後,寧霜的掙扎就漸漸停止了,雙手軟綿綿地垂落下去,終於一動不動,像一塊破布一樣掛在益王的手上。

益王隨手把寧霜的屍體往地上一扔,像是弄髒了自己一樣,嫌棄地撣著身上的衣服,下人們連忙送上帕子給他擦手。誰也沒對地上寧霜的屍體多看一眼。

「拖出去。」益王一臉厭惡,「扔到亂葬崗喂狗。」

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娶一個這樣的蠢貨。哪怕是下毒害他,要是是個有點腦子的厲害角色,他還不覺得這麼膈應,現在一想到當初寧霜纏着他的那一晚上,再一想到他就是差點栽在一個傻逼女人的手裏,就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受了智商侮辱一樣噁心。

下人們把寧霜的屍體拖了出去。益王取出一顆解藥,服了下去。

「傳消息給舅舅,說本王的毒已經解了,讓他全力攻城,一定要在援軍來之前把京都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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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寵:黑萌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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