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闖王霸業,在此一舉

第一六零章 闖王霸業,在此一舉

「侯爺,敵軍至少五萬!」

高得捷舉著望遠鏡一臉凝重地說道。

「你害怕了?」

楊慶說道。

「侯爺說笑了,跟着侯爺別說是五萬了,就是五十萬末將也敢沖,生死輸贏這個不說,至少殺得痛快,不用跟過去一樣活得像條狗,哪怕戰死了充其量也就他瑪的一條死狗,侯爺把我們真正當兄弟,那我們就把這命交給侯爺。」

高得捷拔出刀說道。

「打完這一仗我給你們組建一個騎兵軍!」

楊慶拍着他肩膀說道。

就在此時遠處順軍開始列陣,四萬步兵在正中,一萬騎兵分兩翼,正中步兵推出一片長矛密林,在一門門火炮後面恍如一道鐵甲的牆壁,兩翼仍舊是普通騎兵。事實上因為戰馬偏小,再加上火器的普遍裝備,像鐵騎營這樣的古典式具裝騎兵早已經被淘汰,畢竟在子彈面前都一樣,而具裝騎兵因為昂貴的成本那損失可就不一樣了。

順軍陣型正中分開,一名將領策馬衝出。

「袁宗第!」

楊慶說道。

說完他同樣催動了戰馬。

「虎蹲炮準備,瞄準敵軍騎兵陣型!」

他身後高得捷舉刀說道。

旗手立刻揮動信號旗,向兩翼發出楊慶編寫的旗語,而在他們這支騎兵的陣型兩翼,各有一座已經組建完成的車城,在這些車城的中心,總計兩個炮隊的十二門臼炮分別開始瞄準對面順軍兩翼的騎兵。

楊慶的陣型和順軍正好相反。

他是兩翼步兵中間騎兵,第二軍分出的一個步兵旅,第三軍原本駐紮六合的一個旅,兩座車城一左一右護住中間的鐵騎兩翼,但車城各取消了一個邊,畢竟中間是鐵騎根本不需要守這個邊,但在騎兵正前方增加了一道防線。三千鐵騎全軍出動,已經改成旅的這支特殊騎兵分六個營,六個密集的騎兵方陣排列在偏廂車的牆壁保護中,一萬三千步騎最終變成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橫亘在綠色的田野上面對五萬敵軍。

就在所有士兵心懷忐忑準備接下來的大戰時候,楊慶已經和袁宗第面對面了。

「你可以殺了我,看看我的部下是不是也會不戰而潰。」

袁宗第不無嘲諷地說道。

「我只喜歡殺異族,對你沒興趣!」

楊慶說道。

「那咱們就好好打一仗!」

袁宗第點頭說道。

說完他控制着戰馬後退一步,緊接着調轉馬頭,然後轉回頭說道:「忠勇侯,你後悔還來得及,你若歸順闖王,位當在我之上,又何必與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合污?」

楊慶揮了揮手讓他滾蛋。

袁宗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策馬回歸本陣。

楊慶同樣調頭返回。

就在他回到陣型的一刻,兩旁車營內炮聲驟然響起,十二枚開花彈拖着引信的煙跡掠過天空,緊接着在順軍騎兵中炸開。

而就在同時,遠處順軍的大炮噴出火焰。

不過這樣的野戰中肯定不會出動紅夷大炮級別的,基本上都是些最多不超過千斤甚至幾百斤的小炮,幾百米距離內直射的炮彈不斷擊穿盾車的護壁,帶着飛濺的碎木製造著殺傷,甚至落在列陣的騎兵中造成傷亡。同樣明軍車城上包括劈山炮和弗朗機在內,所有火炮也在開火,炮彈在順軍的長矛林中打出一片血肉飛濺。

後者的陣型開始混亂。

這些都是雜牌,也就是投降的那些,他們自然是要當炮灰的,他們的任務就是在火炮對轟中,盡量消耗對方的炮彈,然後衝鋒的時候作為肉盾給後面的主力鋪路。

攻城時候他們還得填壕呢!

「他們的騎兵怎麼不怕?」

高得捷沒在意自己陣型中落下炮彈造成的損失,這樣的損失根本不值一提,因為都是輕炮,在這樣的距離只要不是被炮彈正中,一般來說就沒多大危險,他更關心的是對面挨開花彈的順軍騎兵,開花彈爆炸的火光和巨響中,那些騎兵依然保持陣型,雖然有部分戰馬受驚但整個陣型沒亂。

「我和李來亨一起,用火藥包炸崩了多爾袞的騎兵,難道李自成還能蠢到不針對性訓練他的騎兵?」

楊慶說道。

這個結果很正常,事實上這時候估計多爾袞也得進行類似訓練,想用臼炮轟潰騎兵已經不可能了。

「虎蹲炮調高兩度,轟步兵後面。」

他說道。

緊接着旗語發出,所有臼炮迅速調轉炮口並調高仰角,炮彈越過正面的炮灰落在後面,而炮灰後面是順軍主力步兵,隨着炮彈不斷落下,爆炸的火光中原本安全的順軍主力步兵開始出現大量傷亡。說到底二十斤臼炮威力並不弱,至少不會比一枚現代的六零迫擊炮彈弱,在密集的步兵陣型中,這東西的爆炸肯定會造成不小傷亡。

面對自己部下主力步兵的傷亡袁宗第終於忍不住了。

隨着他的中軍旗幟揮動,戰鼓聲在騎兵和後面主力步兵的逼迫下,炮灰不得不狂奔向前。

他們迅速越過了火炮陣地。

高得捷看着楊慶。

楊慶擺了擺手。

對面炮灰們頂着車城的炮彈,在血洗江南的憧憬中狂奔,很快進入了霰彈射程,然後死屍大片倒下,但活着的繼續向前,他們後面就是不斷向前擠壓的順軍主力,想逃跑也根本不可能,霰彈阻擋不住他們,緊接着他們進入鳥銃子彈和抬槍霰彈射程,更多的炮灰們倒下,但活着的依舊只能踏着同伴的死屍向前。

然後一枚枚手榴彈從車營飛出在炮灰中不斷炸開。

炮灰們還是只能向前。

當然,三斤的黑火藥手榴彈本身威力也有限,再加上鑄鐵的質量問題也沒幾片碎片,更多是嚇唬人。黑火藥時代想依靠這東西橫掃天下還是過於誇張,至少野戰中沒戲,歐洲人在排隊槍斃戰術成熟后,擲彈兵也就空有其名了,要知道即便到美國南北戰爭時候,十二磅山地榴彈炮打出的九磅榴彈也僅僅炸開十片左右碎片。

更別說這些手榴彈頂多也就是算不到四磅了。

這個嚇唬人更有效。

但當嚇不到人時候,指望它們炸死多少敵人就扯淡了。

爆炸的火光中炮灰們迅速開始衝擊車城,車城內近戰的斧槍手長矛手雙手斬馬刀手迅速動手,雙方的浴血搏殺開始,而在護壁的掩護下,鳥銃抬槍甚至弗朗機不斷在極近距離對着敵人噴射火焰。包括陣型內的騎兵都舉起弓箭射殺試圖衝擊的敵人,甚至就連臼炮都將仰角抬到最高發射葯減到最低,一枚枚炮彈不斷落在車城外炸開,後者的死亡率直線飆升,越來越多的炮灰開始掉頭。

但也就在這時候,密集的敵軍人群中無數細小的火光出現,緊接着一個個小布袋拖燃燒的煙跡飛出落在車城內炸開。

車營內立刻出現混亂。

好在彈藥都在車上特製的隔箱內所以還沒發生彈藥爆炸,但順軍擲彈兵的出現依然讓炮灰們士氣大振。

「侯爺?」

高得捷說道。

「繼續等著!」

楊慶說道。

如果連這點考驗都撐不住,那他對京營的訓練就算失敗了,畢竟順軍的手榴彈還不如明軍,至少他在火藥配比,原料提純方面做得更好,同樣重量肯定明軍的手榴彈更好,唯一的威脅在於引爆彈藥,但偏廂車的發射葯和手榴彈都藏在車上的鐵皮暗格里。

除非順軍手榴彈正落在裏面,否則是不會將其引爆的。

而這種可能幾乎為零。

事實上在最初的慌亂后,明軍迅速穩住了,雙方以偏廂車為分隔的近距離搏殺,長矛互刺,互扔手榴彈,長柄斧和斧槍互砍,弓箭手近距離瞄準互射,在血淋淋的面對面搏殺中死屍不斷倒下,甚至明顯地堆積起來,但絕大多數都是進攻者的,儘管不時有手榴彈落下,但明軍的傷亡依舊遠遠少於他們的對手。

畢竟明軍的弗朗機,抬槍和鳥銃更狠,裝填霰彈的弗朗機近距離一炮轟死一大片。

甚至很多炮灰已經開始逃跑。

而就在前方血戰的同時,明軍的臼炮炮彈依舊不斷在後面督戰的順軍主力中炸開,那些順軍主力終究也不是真不怕死的,二十斤臼炮炮彈威力可不是手榴彈能比的,在這些算得上重型的炮彈轟擊和那些試圖逃跑的炮灰不斷擠壓下,順軍步兵終於開始撤退。

然後所有炮灰毫不猶豫地向後潰逃……

「出擊!」

楊慶吼道。

一輛輛偏廂車迅速分開,一道道鐵騎的洪流洶湧而出。

楊慶一馬當先揮舞雙撾直衝向潰兵,轉眼間撞進其中,兩把鐵撾一分兩名潰兵同時被勾刃刺進後背,緊接着伴隨戰馬的狂奔向前被硬生生撕碎了身體,而就在同時更多具裝騎兵撞進潰兵中……

遠處袁宗第靜靜地看着。

旁邊一名將領用詢問的目光看着他。

「再等等!」

袁宗第說道。

那將領控制着躁動的戰馬,和身後列陣的數千騎兵一起,靜靜看着楊慶在戰場上一往無前地衝擊,看着他和後方車營之間的距離在迅速拉開。

「闖王霸業,在此一舉!」

袁宗第突然大吼一聲。

緊接着他提起錐槍猛然催動了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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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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