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牢牢記住

螟很想弄清楚「誓言」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女孩走了，他也沒辦法再問，只能起身跟着。

沈欣來到靠近玄關的一間屋子，推開房門。這是一間新的洗浴室，熱水器都是昨天剛裝上的。那個跟他們家合作辦農家樂的黃老闆今天就要帶人過來，所以提前裝了這麼一間浴室出來。要是沒有這間浴室，她都不知道怎麼讓小乞丐洗澡。

螟跟着進去，左看右看，驚奇不已，這裏太乾淨了，一塵不染，牆壁都是潔白的。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忽然感覺和這個環境格格不入。以前他從沒覺得自己臟，可現在感覺到了。

「你，在這裏洗澡……」沈欣一邊說，一邊比劃。

「洗澡！」螟懂了，這裏這麼乾淨，他確實應該洗一洗。接着他就要脫衣服。

沈欣馬上喊了起來：「你等一會兒啊！」

螟愣住了，一臉疑問，不明白沈欣的意思。

「等我出去你再洗……你看啊，這個扭往左邊轉就是熱水！」沈欣說着，擰了一下，噴頭中嘩地噴出了水。

螟下了一跳，趕忙後退兩步，這才看清怎麼回事。

「這東西能噴水啊？水是從哪裏來的？好神奇……」螟盯着噴頭，驚訝不已。

「往右邊擰動，就是涼水，看懂了嗎……這是洗髮水，洗頭髮用的。這是沐浴露，這是毛巾……」沈欣一邊說，一邊給螟演示這些東西都怎麼用。

足足教了十多分鐘，沈欣才逃也似的跑出浴室，教給小乞丐這些東西實在太難了。關鍵是浴室內都是螟身上的臭味，熏的她都要窒息了。

來到門口，沈欣指了指螟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說道：「一會兒你把這些放到門口。」

「嗯！」螟點了點頭。

「好了，你洗吧，洗乾淨些啊！」沈欣囑咐了一句，轉身走開了。

螟在屋子裏脫掉獸皮，又脫掉靴子，剛要往門口放，他猶豫了一下，把靴子放進了庫房。

按照沈欣教的站在噴頭下，螟往左擰了一下，溫熱的水噴灑而下，澆在頭上，地面瞬間黑了。

「唔~」螟發出了舒服的聲音，他從沒用溫熱的水洗過澡。以往洗澡也是在山溪用涼水洗，冬天更是從來不洗，會凍死的。

沖了一會兒，螟關掉噴頭，拿起洗髮水，輕輕擠出，抹在了頭上。

「真香，這味道真好聞。」螟從沒聞到過這麼香的氣味，比山間的花香都要濃郁。

螟在浴室中享受的時候，沈欣卻上愁了，家裏沒有小乞丐合適的衣服啊。她爸爸將近一米八的身高，小乞丐也就一米五，根本沒法穿。

「要不，讓他先穿我的吧。她跟我差不多高。」沈欣想着，走進了房間。

「閨女，誰來了？工人這麼早就回來幹活了？」沈欣的父親在裏屋問道。因為要辦農家樂，所以家裏正在動工。不過臨近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工人們都休息了。

沈欣走進屋，說道：「沒有，是那個小乞丐來了。」

沈欣父親一聽，有些緊張地問：「他是不是來要回翡翠的？」

沈欣搖了搖頭說：「不是，他的腦子有些問題，什麼都不懂，應該是來要飯的。」

沈欣父親鬆了口氣，說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你多拿點吃的給他。」

「嗯，一會兒我就去做飯。剛讓小乞丐洗了個澡，給他找點乾淨衣服……我想多幫幫他。」沈欣說着，打開了柜子，翻出一條父親的短褲。

沈父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十幾分鐘之後，沈欣拿着衣服和一雙拖鞋，放在浴室門口。然後捏著鼻子，把螟的獸皮裝進了一個大膠袋子，實在太髒了，都沒法洗。

「那雙靴子呢？」沈欣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螟在浴室內洗了很久，洗髮水用下去小半瓶。主要他的頭髮太長了，實在不太好洗。

洗完之後，螟用毛巾擦拭身體，又是一陣感嘆，太柔軟了。

擦乾淨身體，螟感覺全身舒暢，就像去掉了一層外殼似的。輕輕拉開房門，螟左右看了看，奇怪道：「我的獸皮呢？」

沈欣從最裏面的廚房走了出來，側着頭來到浴室前，小乞丐什麼都沒穿，就這麼光着站在門口。

「穿這個，你的衣服我幫你收好了。」沈欣拍了拍凳子上的衣服，紅著臉跑回了廚房。

螟看着凳子上的衣服，眨了眨眼：「這是給我穿的？」

他把衣服拿起來，一件件比劃。雖然他早就在貨架區見過這種衣服的樣式，但還是研究了一會才把褲子穿上。

接着他又拿起短褲在身前比劃……最後穿上一件紅色格子的T恤。

衣服穿好之後，螟活動了一下，感覺不太舒服。不過相比裹着獸皮可要清爽多了，而且身上香噴噴的。

穿上拖鞋，螟走向最後一個房間，沈欣就在那裏呢。

到了門口，螟聽到「刺啦」一聲，接着一股香氣鑽進了鼻子。

他被這股香味勾的食指大動，口腔分泌出好多口水，喉嚨發出咕嚕一聲。

進入屋子，就見沈欣正在忙碌，她跟前有一個正正方方的枱子，枱子中間凹下去一個黑色半圓。

「這是器皿！」螟仔細看着，來夢中世界一趟不容易，所有的東西都要牢牢記住。

器皿內是黃色的東西，螟並不認識。不會兒，沈欣把這些東西盛了出來。

「一會兒就好了，西紅柿炒雞蛋很快……」沈欣說着，轉過身來，然後就愣住了。

「這是……小乞丐？」沈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乞丐與剛才相比判若兩人，稚嫩的面容，黑白分明的眼睛，配上一頭長長的黑髮，簡直就是個女孩子。

仔細一想，沈欣還真沒法確定小乞丐是男是女。螟說話不多，聲音也不粗糙。

「你是女的？」沈欣忍不住問了一句。

螟沒聽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沈欣正琢磨怎麼解釋，突然看到螟的下半身，噗嗤笑了起來。

螟懵了，滿臉茫然，不知道沈欣笑什麼？

沈欣指著螟的褲子，說道：「短褲是穿在裏面的，你把它套在外面幹嘛？」

螟過了一會兒才弄明白，趕忙跑回了浴室重新穿……

一分鐘之後，螟重新回到廚房，沈欣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散去。

螟撓了撓腦袋，有這麼好笑嗎？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沈欣做菜吸引，倒油，蔥花熗鍋，放西紅柿，再把炒好的雞蛋放進去……很快，西紅柿炒雞蛋出鍋，滿滿一大盆。

沈欣說道：「好了，咱們吃飯吧！」

除了西紅柿炒雞蛋之外，還有一隻燉好的雞，主食是大米飯，都擺在了院子裏樹蔭下的桌子上。

螟坐在桌前，擺弄著兩根細細的小木棍，又看看沈欣，不知這東西怎麼用。

原本他想用手抓米飯吃的，但看到沈欣把小木棍拿起來，又馬上停下了。

當看到沈欣用小木棍夾起雞腿，放進他的碗中，螟驚訝得合不攏嘴：「這兩根小木棍竟然是用來吃飯的。」

學着沈欣的樣子，螟開始模仿。但讓他崩潰的是，普普通通的兩根小木棍，他竟然用不好，怎麼拿都加不起菜。

「竟然連筷子都不會用？他是從小就要飯嗎？」沈欣這時覺得螟更加可憐。

最後，螟還是沒學會用筷子，沈欣給他拿了個勺子過來。

「嗯！」飯菜入口，螟立刻瞪圓了眼睛。先比較帶着腥味的考鹿腿，考雪兔，這個飯菜太好吃了，也只有從貨架那裏換的牛肉麵能比。而且菜里有鹹味，跟牛肉麵一樣的鹹味。

接着，螟又咬了一口雞腿，感覺更加美味，咸鮮的味道，嫩滑的雞肉，他差點沒把舌頭吞下去。

「是什麼產生的鹹味呢？」一邊往嘴裏送著飯菜，螟一邊回憶沈欣做飯的過程。紅色的，黃色的，還是瓶子的白色粉末……

桌子對面，看螟吃得風捲殘雲，沈欣都有些害怕。她蒸了一鍋米飯，她和父親一人就吃了一小碗，剩下的都被螟吃了，四大碗飯。而且一大盆西紅柿雞蛋和一隻雞也沒剩下。

「小乞丐應該是男的，女孩子哪能吃這麼多？」沈欣心中暗道。

將最後一口飯扒進嘴裏，螟打了個飽嗝，這是除了牛肉麵之外，他吃的最舒服的一頓，小肚子都起來了。

沈欣站起來收拾碗筷，然後去廚房刷碗。螟也起身跟了過去，還很想知道是哪種東西產生的鹹味，以後他好從貨架換取。

沈欣把碗筷放進水池，扭頭看到螟正盯着灶台上的調料，問道：「你要找什麼？」

螟伸手指著放鹽的瓶子，看着沈欣。

「那是鹽……」她正說着，就見螟的手指在瓶子口上摸了一下，然後把手指放進了嘴裏。

「真咸！」螟咧了一下嘴，整張臉皺了起來。不過他心裏很高興，一下就找到是什麼東西產生的鹹味了。

沈欣看到螟的表情，再次笑出了聲。

這個時候，通往沈欣家的土道上，一行人正徒步前進，正是黃朗和黃冬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