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頭疼

第五百零一章 頭疼

孫春明對符氏的厭惡並不是因為符氏不好,相反,若以宋朝的價值觀而看,他厭惡的其實是符氏太好了。

說實話孫春明以前其實是有點不太認同孫悅和慕容嫣的,畢竟穿越了么,何必還找一個這麼有現代氣息的女子做老婆?政治聯姻而已,可誰曾想孫悅卻真動了情了,居然連小妾都不納了,你妻妾成群的夢想呢?暗中其實也嘲笑過這孩子死心眼。

現在看來,呵呵。

古代的規矩里,侍妾以色侍人,而大老婆,卻是需要以賢侍人的,夫妻之間的相處要講究個相敬如賓,你能想像跟自己老婆吃飯,還有娘子先請夫君先請半天是個什麼感覺么?鬼知道孫春明現在多想跟符氏狠狠吵上一架。

不吵架的夫妻還是夫妻么?他總覺得這不是老婆,而是個同僚,明明是天下頂級的那種大美人,但有時候說句實在話,都硬不起來。

而且這女人還有點賢良過頭了,比如對楊蓉,誰都知道這是之前半個夫人一樣的存在,連慕容嫣和孫悅也對她頗有尊敬的,孫春明之前還擔心過後院起火,家裏變成宮斗劇之類的,可是事實證明他想多了,人家賢么,整天姐姐妹妹的叫着,沒說過一句重話,還總勸他雨露均沾,說真的這感覺一點都不幸福,相反還讓他有點毛骨悚然,因為這不合人性。

不止如此,他現在家裏還供奉了孫悅他娘的牌位,說是家裏沒有她的牌位孫悅會被人說不孝,而且她自己還精心的親自打理,說是人家給孫家生了這麼棒的兒子,老爺不能太無情之類的,此舉也讓這女人受到了府中下人的交口稱讚,她還總是變着花的探尋孫悅他娘以前的故事,因為她是有資格打探這個的,美其名曰要向姐姐學習,爭取也生個這麼棒的孩子出來,孫春明則只有各種胡編,整的孫春明每天都感覺怪怪的,而且焦頭爛額,生怕哪個慌沒圓上。

這些倒還是能忍,倒也不至於讓孫春明真的覺得厭煩,真正讓他厭煩的,其實是這女人自以為是的貴族做派。

前世有句話,房新樹小畫不古,一看就是暴發戶,現在他只感覺這話說的就是特么自己,本來孫春明自我感覺挺好的,可自打符氏進門以後他感覺暴發戶三個字就好像貼他臉上了似的。

各種各樣的規矩,各種各樣的物件,各種各樣細節的東西,無不顯示著二者天與地之間的差距,孫春明實在無法想像,什麼人能對着一個白瓷碗,裏面放一朵花倒上水,看半天然後一臉期待地問自己,美么?

美你大爺啊!

有一次,這女人竟然因為她最喜愛的花瓶里插的是蘭花而不是『更匹配』的桃花,沖着下人發了好大的脾氣,還跟自己委屈的哭了,說那下人壓根就沒拿他當主母云云。

畢竟符家好幾代了,可以一直追溯到大名鼎鼎的十三太保,這是個真正的天之驕女,真正的貴族,皇後世家畢竟也是有來由的,舉手投足流露出來的高貴與風雅可以使普通的凡夫俗子自慚形穢,換個一般人怕是得天仙一樣的將這樣的女子捧在掌心裏。

可問題是孫春明是穿越過來的,他其實骨子裏是瞧不起古人的,而且更崇尚自由簡約,所謂的貴族風采看在他的眼裏就像是神經病一樣可笑,他倒是能忍,可是孫悅呢?慕容嫣呢?

忍一時誰都能忍,裝也能裝的孝順,忍一世誰也受不了,還得叫她娘,估摸著十之八九這種差著輩的關係還得有點禮儀什麼的,而孫悅的心裏年齡實際上都已經能當她爹了,俗話說知子莫若父,以他對孫悅的了解,這貨倆月都堅持不了就得鬧分家。

至於兒媳婦慕容嫣……呵呵,這倒是個古人,可他現在一想起這婆媳關係就頭疼。

所以孫春明只能對符氏好,更好,特別好,讓符氏感覺到自己其實特別幸福,然後不斷的給他的那些堂兄啊堂叔啊什麼的寫信,將這種幸福的情緒傳遞給他的娘家。

可特么這日子過的真是累,而且還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雖然孫春明推測,這麼賢良的妻子,就算是受了委屈恐怕也不會跟娘家告狀,就算告狀了也不一定就敵得過孫悅的手腕,但天雄軍畢竟太重要了,那是他們父子倆的性命攸關,以孫春明謹慎的性格不敢在這事上冒險。

趙德昭這看似無意實則故意的一手,算是徹底的打在孫春明的七寸上了,這事兒的雷,遠比趙德昭想像中容易爆炸的多。

孫春明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眼下事事煩心,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趙德昭,可是明天人家又約了,而他則依然沒能摸清楚趙廷美心裏的想法,到底是真放權不想管事兒了還是順便試試他?小兔崽子的心機越來越深了,若是孫悅在的話還可以仗着哥們交情去找他耍無賴,非弄個明白不可。

可是他畢竟與趙廷美還隔着一層,沒那麼近,所以他只能猜,還特么有點猜不明白。

頭疼啊……

另一邊,孫悅其實也在頭疼。

孫悅現在的權利已經不弱於晚唐時候的節度使了,除了不能世襲,方方面面都是一把手,而且幾乎沒什麼人給他掣肘,逐州和薊州又是新建,他心裏火辣辣的充滿著創業的激情。

然而創業么,麻煩也總是不斷的。

此時的孫悅,一臉委屈地對着眼前之人道:「我這的情況你幾乎比我都清楚,我離得開你嗎?你就對我這麼狠心?」

韓德讓特無奈地道:「我叫你哥行么,裝這幅受氣小媳婦的樣子給誰看?」

「兄弟,我這真不是裝的,我是真委屈啊,我這真是離了你不行,算我求你了,看在咱多年的交情上,你就再幫幫我吧。」

韓德讓幽怨地抬頭道:「你還能有我委屈?」

「額……」

孫悅說不出話了。

韓德讓今天是跟他來辭職的,說啥也不幫着他幹活了,倒不是因為苦啊累啊什麼的,主要是因為委屈,因為宋遼之間仇結的比較大,所以即使停戰,兩軍之間時不時的也是要互相挑釁一番的,偶爾還會打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之類的,偏偏對面那頭的主帥還是他親爹,就算韓德讓不親自上戰場,可動不動就在戰俘營里碰上個熟人,人家問他,少將軍?您投宋了?

韓德讓恨不得都快憋屈死了。

可是孫悅現在是真離不開他,他要是走了,自己這一大攤事瞬間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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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好像是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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