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師徒默契

領略了申公豹深不可測的才學，見過了申公豹神秘莫測的手段，比干這時對這道人早已心悅誠服。

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這位道人絕不是什麼凡夫俗子，而是一位得道的高人。

或許是神仙也說不定。

接下來比干誠心請教治國之策，申公豹自然不吝賜教，以拔高凸顯他那高人的身份和形象。

陸川在邊上靜靜聆聽他們互相交流，受益匪淺。

不知不覺，日近西山到了黃昏。

「大人，天色已晚，該回去了。」

那戴面具的護衛，走進門內抱拳提醒道。

陸川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段北山。

比干擺擺手：「急什麼！」

段北山道：「明日便是九月十五。」

聽到這個日子，比乾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嘆氣道：「真人，看來今日我是不得不走了。

今日承蒙真人賜教比干受益匪淺，請受比干一拜。」

說着比干起身，對着申公豹誠心一拜。

申公豹受了一拜，笑道：「看相爺說起此事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知可否說給貧道一聽，看看能否為相爺分憂？」

陸川也奇怪的看向比干。

比干想了想，又坐下擺擺手，段北山退到了門口。

「真人可知道鹿台？」比干問道。

「略知一二，當今天子沉迷酒色，貪圖享樂。」

申公豹淡淡道：「數年前，他命北伯侯崇侯虎大施土木，督辦鹿台建造事宜，難道相爺憂心的與此有關？」

當年，姜子牙便是因為火燒琵琶精而被妲己為難，要他督辦建造鹿台。

拒絕此事觸怒天子，接下得罪百姓。

姜子牙沒有接於是被紂王追殺，這才找到了申公豹，在他推舉下去了西岐避難。

不曾想這一去就來了個鳩佔鵲巢。

比干點了點頭，嘆息道：「半月前鹿台已經完工了。」

申公豹道：「那相爺在為難什麼？」

「真人有所不知，當初那妖后妲己在建鹿台前曾說完工後，自有神仙、仙女下凡來與天子行樂。」

比干嘆氣道：「前幾日大王問起，那妖后說十五月圓之夜自有神仙臨凡，明晚便是十五，天子要我侍奉仙人。」

「原來如此？！」

聽到比乾的這些話陸川恍然，想起了這個情節。

這個鹿台其實只是妲己為了給琵琶精報仇而故意弄出來刁難姜子牙的。

後來姜子牙跑了，紂王卻信以為真換了崇侯虎來督辦鹿台，建好后要妲己請當初說的神仙、仙女下凡。

妲己這時候也沒有辦法了，於是她只好施法把軒轅墳的狐狸們，變成神仙、仙女去糊弄紂王，並讓比干給這些仙人敬酒。

比干離得近，聞到了一些狐騷味，之後這些狐狸喝多了酒，居然露出了狐狸尾巴。

比干這才得知所謂的仙人居然是一群狐狸精，於是酒宴過後，他派人盯着這些喝醉酒的狐狸。

最後發現了軒轅墳的狐狸窩，直接一把火把一窩狐狸燒了個乾淨。

可是九尾狐是好惹的的嗎，他把妲己的一窩狐狸斷子絕孫了，這還了得？

也是這把火，他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神仙仙女？哈哈哈！」

申公豹怔了怔，忽然大笑起來。

比幹道：「真人不知為何發笑？」

「昏君無道，荒淫無度，不知國之將亡還妄想神仙和他一起享樂。」

申公豹冷笑道：「國之將亡，必生妖孽，神仙沒有，妖孽倒有一群，讓他好好的宴請妖孽吧！」

比干聽到申公豹前面大罵紂王，本來想替紂王辯解幾句的，可實在沒臉辯解，因為那是事實。

可聽到後半句，比乾的臉色大變，忙道：「真人，你也知道那妲己是妖孽？」

「咳咳！」

陸川在旁邊乾咳了一聲，瞅著房頂撓頭道：「師父，天機不可泄露。」

聽到這話申公豹猛然醒悟過來，換上了一副笑臉，搖頭道：「不知道，貧道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知道。」

「真人，如今朝中大臣之間都在流傳著妲己其實是妖精幻化而來迷惑大王的。」

比干跪下着急道：「真人能不能幫忙降服此妖孽，此大恩大德，我比乾和成湯江山永世不忘。」

申公豹聽完給陸川使了個眼色。

徒弟你說！

陸川：「？？？」

你倆聊得好好的，關我什麼事，為什麼現在才要我說？

比干向陸川看了過來。

沒辦法，陸川只好硬著頭皮，道：「相爺，小道勸你一句莫管此事，否則容易招致殺身之禍。」

「為了成湯江山，我比乾死而無憾！」比干決然道。

「……」

陸川最佩服這種人，忠心。

當然，他也最頭疼這種人。

想了想，陸川忽然長嘆一聲道：「相爺，我和師父乃方外之人，如何去管你們世俗王朝之事？」

比干聽完一下怔住了，沒反應過來。

「遲鈍！」

陸川心中嘀咕一聲，繼續『點撥』嘆道：「要是小道也是朝堂中人就好了，可以幫……」

說着對申公豹擠了個眼。

不得不說，師徒倆這些年培養出了極深的默契，陸川一擠眼，申公豹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逆徒住口！」

看到眼色后申公豹大聲怒斥道：「我們清修之人豈可垂涎人間的富貴？罰你三日不許出門，抄錄道藏三百卷。」

「師父息怒，徒兒知錯了。」

陸川趕緊低頭認錯，態度十分良好。

「真人息怒，小道長也是一片好意。」

比干終於醒悟過來，忙說道：「真人道術通玄，又兼濟世之才，若能進入朝堂實乃社稷與百姓之福，明日我便向天子推舉真人出仕。」

看來這小道士的修行還不夠啊，本來以為沒有希望了，可突破口最後居然從他身上找到了。

只要請到這位高人進入朝堂，還怕他什麼妖孽妲己？

「還算沒有遲鈍他媽給遲鈍開門，遲鈍到家。」

陸川心中嘀咕道，並對申公豹暗暗伸出三根手指。

申公豹看到后目光一閃，搖頭道：「不可啊亞相，貧道一心嚮往仙道，不願沾染這紅塵的是與非，所以你的好意貧道只能心領了。」

比干再三請求，但申公豹就是不同意。

「真人，如今我成湯氣數漸衰，國若亡天下必將大亂，到時戰亂四起，百姓生靈塗炭，真人你於心何忍？」

比干憂國憂民，說道：「真人你既然身懷濟世救民之策，值此之際理當上挽大廈將傾，下救蒼生於戰亂水火，到時功德豈不比你打坐幾十年、幾百年還要大？」

申公豹悄悄瞄了眼旁邊低頭『認錯』的陸川，就見陸川在撓頭。

申公豹於是依舊默然不語，不過臉上卻開始露出矛盾掙扎之色。

比干心中暗喜，知道有戲了。

陸川這時悄悄對比干使了個眼色，比干馬上心領神會，起身道：「還請真人慎重考慮我的提議，我還會再來的。」

說完起身出了房屋，那隻仙鶴趕緊跟了上去。

老道士修行定力高深，很難說動，不過有這個還沒過富貴一關的小道士在就不怕磨不動這老道士了。

「師父，剛才反應很快嘛！」

幾乎比干前腳一走，後腳低頭認錯的陸川就抬頭對申公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