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秋死了

卓雅秋死了

捉姦這回事,講究一個快准狠,最好是在狗男女還是赤條條的時候將其一舉抓獲,這樣一來,你站着,他們坐着,還需要用被子裹住遮羞,雙方還沒交鋒,己方的氣勢就已經高出了一大截。

江柔覺得沈十三深諳此道,看起來就像個經驗豐富的。

她這麼覺得,是因為那被一腳踹飛的房門。

嘖嘖嘖!

既快又准還狠!

卓雅秋還在四處打轉找衣服,只聽一聲巨響,門板就飛到了她腳下,她一聲尖叫,飛奔著跑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身體。

然鵝,她忘記了,那上面還有兩個裸男,她一扯被子,裸男就……真的全裸了。

江柔邁著小碎步小跑着跟在沈十三身後,一腳進門,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剛剛已經進去的男人倒退著一腳就退了出來,後背剛好懟在她鼻子上,她猝不及防被一撞,『噌噌噌』的後退三大步,還是沒站穩,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差點沒把尾巴骨給摔斷了。

他身材高大,往江柔身前一擋,就完全阻隔了她的視線,以及……遮住了兩個裸男。他帶了許多人,聲勢浩大,那架勢,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呼倫貝爾大草原就在他頭上一樣。

沈十三側頭看她,「自己起來。」

江柔這下摔得挺狠,采香上去扶她都差點沒扶起來,沈十三本來想扯她一下,但是他一動,江柔抬頭就能看見那兩個裸男……

所以……自個兒爬起來!

在場除了沈十三大大方方的把視線放在床上,其餘的人,不管是丫鬟小廝還是郭堯江柔,全都垂首看地上,迴避了視線。

沈十三怕江柔偷看裸男,把她藏到了自己身後,然後問郭堯,「家規念一遍。」

郭堯略過了無關緊要的,道:「妻妾不貞與外男有染者,溺斃。」

音量高亢有力,把床上還睡着的兩個裸男都驚醒了。

裸男甲和裸男乙是雯雯從殺手組織里雇來的,因為任務特殊,既要做雙面間諜又要扮演殺手,還要出賣**,花了大價錢。

現在一看周圍的男男女女,就知道按照劇本,他們接下來該遁了,兩人武功很高,以沈府侍衛的級別,追上他們是遠遠不夠的。

而現在,本該腳底抹油的兩人,眼神交流如下:

甲:老哥,走啊!

乙:走不動,你咋不走?

甲:我也走不動。

乙:這女的太浪了,我被榨乾了!

甲:我也是,腳上沒勁兒。

乙:那咋辦?跑不脫可就沒命了!趁亂混在門口看了一眼裏面情況的雯雯見這兩人還不走,有點兒急了。

出來混都是要講點兒江湖道義的,她僱人的時候就拍著胸脯跟他們保證過——保證是白睡,不搭命!

但是現在這情況……他們還捨不得走了?

這要是不走,沈十三不殺他們不合邏輯啊!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找到了解決辦法。

沈十三知道這兩個人跟江柔掛鈎兒,沒想把他們怎麼樣,但是現在他們在床上賴著不走……不殺他們都不好意思。

姦夫淫婦,總不能只處置淫婦吧?

他正想讓郭堯把人拿下,兩個人突然從床側的窗戶翻進來,以迅雷不知掩耳盜之勢,一人夾住一個裸男,排著隊從窗戶翻了出去,動作之嫻熟,生像是已經演練過千百遍了一樣。

來人雖然蒙了面,但沈十三是誰?一眼就看出這是暗中保護江柔的那兩個千機樓諜者,他敷衍的抬手讓郭堯帶人去追,就算是處置過姦夫了。

床上就只剩下了個卓雅秋,江柔從沈十三背後站出來,回憶著對方曾經看她的模樣,露了個幸災樂禍的表情。

卓雅秋氣得牙齒都在顫抖,恨恨的瞪着她。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不用想,就知道被江柔算計了,但是她想不通,明明每一步的設計好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她為什麼能反將自己一軍?

雯雯安排人將兩個裸男救走,接下來就沒有她什麼事了,她是江蘊派來保護妹妹的,但江柔給了她個干老本行的差事,現在卓雅秋是翻不起什麼浪,她自然要回到江柔身邊。

要說這閨女的心眼兒也是壞,明明什麼時候都能回去,她卻偏偏要在卓雅秋面前站到江柔身邊,還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就差沒撅著屁股大笑三聲然後說,『是不是很氣?來打我呀!嘿嘿打不著,打不著!』

這一下可把卓雅秋氣得不輕,臉都漲紅了,怒極攻心,差點兒沒厥過去。

沈十三接了郭堯剛才的話,說,「那就推出去淹死吧。」

卓雅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卓家還在,她沒想到沈十三居然連表面的和平都不願意維持了,可是平青已經被她下令打死,聽雨院裏都是沈家的下人,現在連個幫她求聲饒的人都沒有。

前來的是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長得粗壯,臉上的表情也很怕人,一瞪眼會嚇哭孩子的那種,她們扯開卓雅秋遮羞的被子,直接一左一右的拖着她往外走,一干小廝眼角餘光控制不住的往她身上瞟。

她不像江柔一樣削瘦,前凸后翹該有的都有,身材十分惹火,一身曖昧的青紫襯得膚色雪白,如果這身痕迹是沈十三弄的,那這就是她榮華富貴的開端,但如果是別的男人弄的……死翹翹沒商量!

卓雅秋驕傲,但此刻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顧羞不羞了。

任誰在死亡面前,都難以還顧忌是否羞恥,因為能否活下來都是問題。

她被兩個婆子拖行,嘴裏大叫,「沈戰!這樣對我,你好狠的心!」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還妄想,能夠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但現在卻深刻的明白,沒人能算計得了他。

她是盛京的本土人士,比江柔更清楚沈十三的權利和能力,昨天雯雯吹燈之前,那裏站的人明明就是他,如果他自己不配合,是沒人能把他弄出去的。

她為自己感到悲哀,她給了身子給了一生的男人,就是如此對她。

卓雅秋的厲聲嘶吼傳遍了聽雨院的每一個角落,人人都低着頭不敢多言,惟恐引火燒身。

她被裸著身子拉下去了,江柔不知道沈十三說的『推出去淹死。』是推到哪裏去,也沒有問。沈十三行事乾脆利落,雯雯沒隔多久就來向她回報——卓雅秋死了。

死透了。

她親眼看着卓雅秋被沉進水底,然後被打撈上來,屍體卷了一卷白布,送回了尚書府,卓尚書當場昏死過去。

當天下午,卓家掛起了白幡,匆匆出了殯。

卓尚書心裏雖然恨,卻沒有能力報仇,他也不能給卓雅秋一個盛大的葬禮,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是她女兒有錯在先。

他甚至沒有心情去悲傷女兒的死,他的所有情緒都用來惶恐。

女子出嫁從夫,通姦是要死不錯,但說白了,沈十三就是沈家的規矩,他說死就死說活就活,如果卓家還在鼎盛時期,卓雅秋的下場可能會好一點,直接扔回娘家,好歹人是活的。

但她死了,意味着卓家也快完了,卓尚書有預感,大概……也就是這幾天了。

全家都指着他,他卻想不出辦法,他不明白,卓家為什麼會在鼎盛時期如此迅速的走向衰亡。

他惶惶不可終日,也只能每日躲在被窩裏,生怕沈十三什麼時候就帶了聖旨帶了兵上門抄家。

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同樣都是武官,有些人硬氣得刀斧加身面不改色,有的人卻只聽到風吹草動就軟了骨頭。

卓尚書明顯就是後者,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做上的尚書。

江柔聽了卓雅秋的死報,她覺得自己應該開心,應該笑,可是心裏卻很沉重,整個人控制不住散發出滿身的喪頹氣息。

懷孕的時候,她足不出戶,做了很多針線,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全套她都做好了,從半歲做到了十歲,不知道孩子的性別,每套同樣花型的衣服,她都做了兩套,一套男寶寶,一套女寶寶。

現在都用不上了。

卓雅秋死了又怎麼樣?死了她的孩子也活不過來。

她恨自己,為什麼一直軟弱無能,導致的後果就是她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只能為他報仇。

可是她想要的並不是報仇,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這天,江柔在星月閣里坐了一下午,什麼事情都不做,就干坐着,傍晚,她喊采香,把前幾個月給孩子做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點了火,丟進去。

她一件一件的燒,采香在旁邊不斷的勸。

沈十三從外面回來,看到院子裏的火光,還以為走水了,等看清楚江柔燒的東西,他行動比腦子快一步,手一撈,就把她準備丟下去的衣服抓了回來,嘴一禿嚕,說了句,「留着還能穿。」

江柔還沒反應,他心裏就咯噔一聲。

糟糕!嘴瓢了!

好在江柔神思不屬,沒聽清,「你說什麼?」

沈十三把小衣服塞進她懷裏,「別燒,留着做個念想。」

免得到時候還要重新做過……

江柔神色一暗,復又將衣服丟進火里,「沒什麼好念想的了。」

孩子沒了,留着衣服做什麼?

沈十三眼疾手快又撈了起來,手還被火舌舔了一下,這次他不給江柔了,給采香,粗聲俗氣的說,「讓你留着你就留着。」

江柔愣了愣,臉色有些古怪,但沒說什麼,只叫采香將小衣服收好,看這意思,是準備留着了。

沈十三的手紅了一大塊兒,十分明顯,江柔拿了藥膏來給他塗上,忍不住的輕聲嘮叨,「不讓燒你直接說就是了,燎了手也不知痛的么?」

他哼了一聲,「老子沒說嗎?」

江柔臉一紅……他好像是說了來着。

這天晚上江柔怎麼都睡不着,眼一閉就能看見卓雅秋恨到扭曲的臉,她輾轉反側,驚醒了沈十三。

他被吵醒,語氣很不善,「床上是有刀子扎你嗎?」

黑夜中,她大睜著雙眼,一刻都不敢閉上,直愣愣的盯着只看得到一個輪廓的他,很久,才說,「我……怕。」

卓雅秋和平青不是她親手殺的,卻是她預謀著推到刀下,她這輩子沒做過這種事,手上沾了人血,心裏的負擔不是一時半刻能放下去的。

殺人和殺雞的區別大了去了,何況她還沒殺過雞。

沈十三把她拉進懷裏,語氣很平淡,「睡過來。」

江柔挪過去,蜷在他懷裏,身體被他的體溫漸漸暖熱。

沈十三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將她抱緊了一些。

她這個膽子,怕是必然的,他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指著時間長了,就會慢慢忘了些。

------題外話------

今天更完了,讓各位小夥伴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是說把卓雅秋的死放在明天,想了一下,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所以領了她的豪華至尊盒飯,今天只有一章,各位小夥伴早點睡吧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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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搶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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