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怎麼對她?

會怎麼對她?

太子府。

帶回來消息的人知道蘇月不在府內,於是就在門口等著。

蘇月腳力快,不久就到了。

當初張曼蘭去幽州,目的就是為了把江柔弄回來,幫蜀皇帝引來江母,但她任務失敗了。

那時候江柔天天跟沈十三在一起,從未分開過,她根本沒有機會下手,日子漸久,她無法,只能聯通宮裏的蘭慧貴妃,本意是把沈十三引走,畢竟江柔是個累贅,如果強行帶着她,到了盛京,江家父母的屍體多半都涼了。

但顯然秦皇帝比她更了解沈十三,他執意帶走了江柔,而皇帝,竟然也耐心的等著。

張曼蘭無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倒了帥印和虎符的模具后,失手被擒,就此被關押半年。

甄臨風找不到人,江柔又遠在京都,只能耐著性子等他們回來。

沈十三等人一入幽州,蘇月也跟着入了幽州,她的任務是完成張曼蘭未完成的任務,她運氣比較好,潛伏數十日,將沈府內外情況都摸了個清清楚楚,終於逮到了江柔落單的時候。

張曼蘭從前算是甄臨風的心腹,但她失蹤半年,回來就成了太子良娣,她死守底線的態度激怒了甄臨風,甄臨風想打磨她,開始有意冷落她,不再交付事情給她做。

沒了她,自然要有人做她以前做的事,這個人就是蘇月。

梵音宮有一個傀儡宮主,背後的掌舵人是甄臨風,而甄臨風背後的人是蜀皇帝。

今夜皇宮盛宴,除了參宴人員,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宮,但蘇月不一樣,她是甄臨風的新任心腹,緊要的事情,她可以持令牌進宮。

帶來消息的殺手乙見她到就說,「幽州那邊的人打探來的消息,張曼蘭確實和江柔是舊識,感情很深。」

蘇月聽到『感情很深』四個字的時候,眼神暗了暗,有明顯的殺意迸發。

「何時識,怎麼個深法?」

張曼蘭十歲就進梵音宮,生活中只有無盡的廝殺和黑暗,哪有時間去認識沈戰的夫人?

殺手乙說:「這倒不知道,我們的探子不如千機樓,幽州那邊的消息被把控得很嚴,橘春接了個客,是沈府的小廝,只模糊探得一兩句,似乎是在張曼蘭入梵音宮之前就相識了,應該是幼時玩伴。」

蘇月身上殺意猛然鋪天蓋地一般席捲四周,像是被人背叛后的憤怒和不甘,殺手乙摸不透她突然的情緒巨變,小心的喊:「蘇月?」

蘇月回過神來,對她說,「你同我一起進宮,將聽來的一字不許錯的告訴主上。」

殺手乙答:「好。」

江柔到蜀都的第一天,張曼蘭隻身去救她,最後無功而返,反倒被甄臨風警告了一回。

這事不是蘇月說的,是陳雁報告上去的。

她蒙了面,沒有看見臉,也就是說沒有鐵證,但張曼蘭。只看半張臉,也能認得。她受了傷,速度自然不如陳雁,陳雁告完密走了,她才踏進太子府的大門。

甄臨風起了疑心,在她的房間里隱匿氣息,一把抓住了她的傷手,便是有了證據。

江柔和張曼蘭,本來是不應該有糾葛的,她沒道理去救人。

但是他只警告了張曼蘭,並沒有直接去質問。

他知道她,她不想說,你用鐵鉗撬都沒用,他不想費盡心力去做這個無用功。

起了疑心,自然是要解疑的。

甄臨風成年在外建府,府址離皇宮不遠,不用兩刻鐘就能到,蘇月帶着來傳遞消息的殺手乙,神色恍惚的走出太子府侍衛巡邏的範圍,殺手乙提醒她,「蘇月,這不是去皇宮的方向。」

她這才像反應過來,看一眼周遭的環境,說:「走神了,沒注意。」

殺手乙『嗯』了一聲,調轉方向,蘇月跟在她身後。

寂靜的長夜,『噗呲』一聲利刃插進身體的聲音格外刺耳。

「蘇月!你!」

蘇月把插在殺手乙胸口的匕首狠狠的攪動了一通,溫熱的血湧出,將胸襟盡數打濕,殺手乙沒有說完的話,永遠也說不完了。

她沒有將匕首抽出來,免得飆血,然後把殺手乙的屍體藏起來,準備等會兒回來再處理,認真的檢查了自己身上沒有血跡,才朝皇宮的方向去了。

蘇月在宮門口亮了令牌,守宮門的時候繳了她的佩劍,讓她進宮。宮宴正是興時,殿中推杯換盞,歌來舞去,十分熱鬧,蘇月讓小太監通報,站在殿外等宣,片刻后小太監就出來,帶領她往宴中去。

甄臨風坐在蜀皇帝下方右首,蘇月繞過殿中目光聚集處,從席桌後方低調的入殿。

各位大臣和使臣酒正興,歌正歡,沒有人注意她,唯有最上方,蜀皇帝看似酒過三巡,神態已經微微有了醉意,眼神卻半點沒有朦朧醉意,從她踏進門口的那一刻,就將目光盯在她身上。

宴是一人一桌,甄臨風因是太子,坐首席,右手沒有人,左邊大臣的桌子離他距離稍遠,殿中又吵鬧,平聲說話,右邊沒人,左邊也聽不到。

他沒有刻意低聲,「什麼事。」

蘇月說:「殿下,去幽州探聽的人回來了。」

甄臨風手一頓,片刻恢復正常,只是細看的話,卻能看出他在凝神細聽

張曼蘭出手救江柔,這是背叛,能給她定罪的,是幽州傳回來的消息。

這原本不是甄臨風的性子,一旦起了疑心,寧可錯殺不可過錯放,才是他的行事作風。

但張曼蘭,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想讓她多活兩年。她還沒有跪着求他睡她,沒有哭着說『殿下我錯了。』

他想睡,想聽。

蘇月道:「據橘春傳來的消息,那夜張曼蘭應該是要刺殺江柔,並不是救她。」

「哦?」甄臨風輕呷一口清酒,不輕不重的說,「可陳雁說,那夜江柔撲上來抱你的腳,竟是拚命救她,她刺殺江柔,江柔為何反倒救她?」

蘇月說:「橘春說,張曼蘭曾因為江柔之誤,被……輪姦,這事極為隱秘,具體是什麼誤,探聽不出來,許是因為內疚吧。」

蘇月敢這麼扯謊,當然是有原因的。梵音宮的殺手,出師的最後一道關卡,就是破處。

並非自願。

梵音宮的帶教師父全都是男人,在你可能會活着出師的前一夜,帶教師父會強行跟你睡一覺。

這是甄臨風定下的規矩。

不是處子,執行起任務來,才不會有最後的底線,才會捨得出賣肉體。

蘇月也是,她並不特殊,同期活下來的殺手,加上張曼蘭一共有四個人,她要在第二天和她們四個人搏殺,爭取一個活下來的名額,在搏殺的前一天,她被迫失貞。

不只是她,另外三個人也一樣,在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天,失了貞潔。

憤怒嗎?

當然是憤怒的。

可那又怎麼樣?身上有梵音宮的秘毒,反抗就是死,這麼多年努力的活着,並不是為了死在最後的一關。

處子之身而已,哪有命重要?

只有張曼蘭是特殊的。

張曼蘭的最後一任帶教師父是甄臨風,甄臨風卻沒有動她。

蘇月不知道原因,但是在那恥辱的一夜后,張曼蘭行動如常,神色如常,走路沒有打顫,也沒有情緒波動,一如往常時的模樣,她試探著刺了兩句,可她的言語神態,竟是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那時蘇月就知道,甄臨風沒有動她。

蘇月和張曼蘭,加上另外三個殺手,是同一期培訓對象,那一期一開始有三百個女孩兒,最後只剩下了五個。

梵音宮一批培養對象里只有一個人能活着,那一天,她們五個人里,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她們倆是例外。

也只有她們這一批,同時活下來了兩個殺手。蘇月從知道甄臨風不動張曼蘭的時候,就明白這個活下來的人,只能、也只會是張曼蘭,她們四個人,全都是她的墊腳石,沒有為什麼,只因為她得主上青眼,甄臨風要讓她活下來。

可是那一天,蘇月也活了下來。

因為張曼蘭被甄臨風扶植成宮主,執行絕密任務,而她的表現又足夠出色,又或者,她的學習能力相當出色,所以她也活了下來。

帶教師父教什麼,她就學什麼,包括出賣肉體。

蘇月為什麼能活下來?

因為被迫的那一夜,其他三個人都是被強上,只有她是自願的。

這樣說不嚴謹,應該說,她是不得不自願。

甄臨風定下這個規矩的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們捨得出賣肉體,其他三個人沒有參懂,但蘇月懂了。

帶教的師父都是甄臨風的心腹,該怎麼出賣,還用說嗎?

甄臨風早已把活下來的名額內定給了張曼蘭,但蘇月的表現被報上去,再加上她的帶教師父對她前一夜的表現非常滿意,替她說了兩句好話。

這具肉體出賣得非常成功,她活下來了。

蘇月以為,那日甄臨風沒有動張曼蘭,是怕影響她第二日的發揮,不慎在搏殺中被誤殺,但事後,一定重新做了該做的事情。

也就是說,張曼蘭可能是在第二日,或者第三日,總之不管是哪一日,反正肯定有一日被甄臨風睡了,不再是處子之身。

太子殿下可不是崇尚精神戀愛的人。

她早已不是處子,蘇月隨口扯謊她被人輪姦,甄臨風也尋不到證據。

蘇月恨張曼蘭。

恨她瞎了眼,恨她沒良心。

如果她生不如死,死又不能死,她就高興了。

甄臨風怎麼會碰別人碰過的女人?他要是認為她被人輪姦,會怎麼對她?

折磨?還是冷落?

最好是冷落後圈禁了。

張曼蘭就像是一隻鷹,甄臨風是她的飼主,飼主責打、鞭撻、她都不會怕,但若是折斷她的翅膀,她就會從一隻兇猛的鷹隼變成貓頭鷹。

沒了飛翔的天空,對她來說就是一輩子的不見天日。

哈哈,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痛快!

蘇月雖然控制着臉上的表情,但眼神中,掩藏不住的是瘋狂報復的快意。

張曼蘭,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只配這種下場!龍椅上的蜀皇帝一直觀察著這邊的動靜,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甄臨風難看的臉色,他看見了,想問一問,可現在又不方便,就先放下了,他估摸著,現在時間差不多,那邊也該收網了,便向在座大臣推說不勝酒力,先行離席。

自家的大臣還沒有什麼,但外國來的使臣,臉色就相當精彩了。

人家千里迢迢過來給你祝壽,飯都沒吃完,你就先走了,是幾個意思啊?!明擺着是看不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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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搶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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