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個什麼東西

算個什麼東西

倪訪青把衣服匆匆一攏,邊穿邊往外面走,然而,門一打開,就見面前站了幾個黑衣人,他還沒來得及交出聲,當頭就是一棍敲下來,敲得她眼冒金星,當場就暈了過去。

南雁張口結舌,在下一瞬間被同樣的方式放倒。

江山用兩口麻袋把人抗走,趁著亂一路出了國公府。

方小槐蹲在外面,見着他們扛着兩個人出來,就知道得手了,讚賞道:「幹得不錯。」

江山道:「把人劫出來幹什麼?這可是國公夫人,難道你還敢嚴刑逼供嗎?」

方小槐驚訝的看着他,「小夥子,這麼點兒時間不見,你變聰明了啊。」

江山先是一愣,然後漲紅了臉,憤憤的看着她。

方小槐問,「你們大人有沒有什麼私設的刑訊室?」

江山不情不願道:「有。」

就在他名下一處私宅的地下室裏面,離這兒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程。

「那就趕緊的。」

江山前面帶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抵達私宅,方小槐囑咐道:「來兩個人把門看好,見着猥猥瑣瑣在附近徘徊的,一律先抓起來再說。」

地下室是一個謙虛的說法,這裏就是一個地下私牢,結構和天牢很像,只是小了些,但該有的刑具一樣也不少。

方小槐粗略的看了一遍,指著倪訪青道:「把她潑醒,潑不醒就扇耳光試試,再不醒就扎兩針。」

那風輕雲淡的語氣,弄得跟在她身邊的小侍衛心頭一抖,差點兒就以為她江蘊上身了。

倪訪青還算識相,一盆冰水下去,一激靈就醒了,睜眼用了三個彈指的時間來回憶發生的事,等看到面前笑眯眯的方小槐,她一下子跳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小賤種,我就該想到是你!你綁架我,不要命了嗎?」

方小槐彎腰看着她,居高臨下的拍了拍她的臉,「老東西,你最好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要是不高興了,你比我先死,我找人把你片成水煮肉片再自殺,看誰死的痛苦些。」

倪訪青沒想到她平時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也不跟誰急眼,難搞起來竟然這麼棘手,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特別是這張臉,看起來就人畜無害,標準的乖乖臉,誰知道放起狠話來誰也不遜色。

她深吸幾口氣,努力平靜下來,「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方小槐道:「有點事兒想不明白,想向夫人討教討教。」

倪訪青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突然明白了,「你死心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會說。」

方小槐圍着她踱了兩圈,「這樣啊,國公夫人這麼有骨氣,我就不客氣了。」

倪訪青冷哼,「你難道還敢對我用刑?」

不管此人背後有誰撐腰,只要沒有她殺夫的證據,任何人都不敢對她用刑。

只要她離開這兒,這裏的人,全都要死!

她的目光陰毒的掃過每一個人,用力的將這一張張臉全都記在心底,等著報仇。

方小槐搖搖頭,「我是大夫,做不來這種事,但是……我的朋友們敢啊。」

倪訪青瞬間汗毛倒豎起,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這個刑訊室裏面,密密麻麻約站了十來人,全都黑衣蒙面,渾身氣勢相當駭人。

她忍不住退後了一步,「方小槐,我要是從這裏出去,我讓你全家人死無葬身之地!」

她篤定,方小槐不敢殺她。

這點上,她是對的。

方小槐道:「國公夫人,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多不和氣,你到底是怎麼殺害國公爺的,老老實實的招了,我們就皆大歡喜,不然……」

她的視線投向那面掛滿刑具的牆,「不然,我就只能請你挨個兒嘗一遍了。你要是還那麼有骨氣……」

她猥瑣一笑,「嘿嘿,我的朋友們今年還沒有開葷,你這身子骨,不知道經不經得住他們輪流來一遍。」

「你放肆!」怒吼的是倪訪青,露出被噁心到的表情卻是在座包括江山在內的各位諜者。

倪訪青雖然保養得好,但到底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皮膚難免鬆弛,該下垂的也難免下垂,臉上,也有不能忽略的細紋和斑點。

他們都是大好的小夥子啊喂!誰要輪流來啊!

方小槐道:「還有更放肆的呢,來,江山,先讓夫人領教領教你們的審訊手段,我心腸軟,看不得這個,先出去吃個飯,等會兒再回來,你要加油啊。」

說完,她就背着手慢悠漫悠的出去了,末了,還加上一句,「哦對了,還是注意點兒別留下傷痕啊,麻煩。」

眾人默。

你真的好心軟啊……

出去看見天色,方小槐這才察覺天都還沒亮,外面安安靜靜的,連個賣包子的都沒有,只能灰溜溜的回來。

江山的效率非常快,她出去走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能聽見慘叫了。

千機樓的手段千百種,不留下傷痕的更是兩隻手數不過來,折磨的是人的心智,方小槐沒進去看,但是光聽聽倪訪青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咒罵聲,就能夠大概想像一二。

她偏頭對身旁一個站崗的小侍衛道:「看看,你們山哥真殘忍。」

那侍衛默默低下頭不說話。

小槐姑娘,你剛剛在裏面說話的時候沒關門,我們都聽到了啊!

倪訪青畢竟是上了年紀,折騰到後半宿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慘叫了,方小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才推門進去,看到一個披頭散髮,渾身都滴著水的蒼老女人。

「這大冬天的,真是罪過啊,國公夫人,還受得住吧?」

「方小槐,等我出去,一定要弄死你!」倪訪青恨恨的盯着她,彷彿只會這一句了。

方小槐道:「好說,好說,在弄死我之前,國公夫人可以先把謀殺細節透露給我嗎?」

倪訪青不說話,江山作勢又要上前,她顫抖的身子一縮,「我說!」

方小槐示意江山往後退退,搬了個小板凳往她面前一坐,才道:「夫人現在可以說了,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兇器藏在哪裏了。」

倪訪青氣息奄奄,「已經燒了。」

「從頭到尾的經過,仔細說說。」

倪訪青嘚啵嘚啵的講了一大推,大致的行兇過程如下:

在一個伸手不見腳趾的夜晚,倪訪青帶了十來個僕人偷偷潛進了韓姨娘的房間。

這一晚,國公爺宿在了韓姨娘的房裏,殺夫小能手倪訪青用七里香放翻了巫山雲雨過後的一對鴛鴦,順手往奉國公的靜脈血管裏面注射了一管空氣,國公爺就這麼稀里糊塗,C位去世了。

方小槐問了幾個細節,比如:

當晚行兇的時間。

被燒過的兇器殘骸為什麼找不到。

韓姨娘去世時候說的那段話是什麼意思。

倪訪青的回答是:

亥時一刻。

殘骸連夜丟進了護城河裏。

至於韓姨娘死前的那一段話,她則是一口咬定是方小槐聽錯了。

再三審問,也沒有其他的結果。

天,亮了。

一夜的折磨,讓倪訪青的精神和肉體都大受摧殘,一夜之間,精氣神都沒了,方小槐估算了下時間,道,「來,送國公夫人回府。」

重見天日的那一瞬間,倪訪青幾乎是吊著一口氣,惡狠狠的對方小槐道:「方小槐,我明日便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算她招了又怎麼樣,除了方小槐及其同夥,有誰聽見了?他們的話,不可做證詞。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口空無憑,她方小槐憑什麼告倒她?

方小槐算個什麼東西?

只要她活着,姓方的從此別想好過!

區區一個太醫,她要用盡手段,將這些人一個一個,慢慢折磨致死,方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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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搶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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