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

皇貴妃

若是細細說起來的話,相貌上其實還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臉還是那張臉,除了比幾年前更加成熟幾分,五官上都沒有太大的差異。

可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他黃袍披身,金冠束髮,原先滿身都是溫潤和氣,現在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一身都是攻擊性,當然,他更像一個帝王了。

沈問是現在才發現,劉略的五官其實是比較凌厲的哪一款,跟劉放有五成像,只是原先那見人三分和氣的笑不見了,再見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是那副笑臉,而是他的長相。

劉略翻身下了馬,喊了沈十三和劉放一聲,「父皇,師父。」

劉放帶了些情緒刺了他一句,「幸好,還認得我這個父皇。」

從兩個月前,劉略就已經不見他了,因為劉放相當堅定的站在了沈家那邊,每次父子倆見面,無一例外的都要為了沈思的事吵起來,他索性就避而不見。

劉略面上沒什麼表情,他道:「兒臣來恭迎父皇回宮。」

他說着,視線搜索了一圈兒,結果沒看見沈思,因為沈思根本就沒下馬車,此時跟劉略正隔着一道簾兒遮著的。

他根本沒管劉放有沒有話要說,而是朝着馬車裏面喊了一聲,「思思,太子哥哥來接你回宮,出來吧。」

他已經是皇帝,但是對沈思仍然自稱她喊了很多年的稱呼。

很久,沒人回答,像馬車裏面根本就沒有沈思這個人一樣。

那一瞬間,劉略懂了。

他一直疑惑,沈思從小聰敏透徹,還總愛到處跑,怎麼這次卻乖乖的在宮裏一呆就是這麼久,乖到他都以為,她其實是願意為他從此生活在宮中。

原來,她是小忍,成大事。

她老早就知道自己被變相軟禁了,可她也知道他不會放她走,所以她裝作不知道,靜靜的等,等沈十三來救她。

她甚至天天和他逢場作戲,表現得純真無害,讓他一日一日的降低戒心,終於讓她等到了今天,她終於不用再演戲,面對他的時候,用沉默來暗示自己的想法和立場。

他的目光中漸漸有了難以掩飾的悲傷和失望,連正在氣他任性妄為的劉放,都忍不住心軟了一下子。

江柔道:「陛下,前面不遠有個十里亭,我們坐下來說,行嗎?」

劉略沉沉的看了那馬車一眼,點頭。

今天想盡辦法把沈思弄出來,其實並沒有指望着可以就這樣跑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沈家、江家兩大家子人都不想要了。

劉略固步自封,根本不願意聽任何人說的話,甚至連劉放都見不到他,他們只能用這樣的辦法,逼迫他出皇城,逼迫他聽他們講話。眾人上馬去往十里亭,照舊是沈十三駕車,其餘人坐馬車內,劉略帶羽林軍跟在旁邊。

沈問一上車,就忍不住喃喃了一句,「劉略哥哥變了好多……」

變得他好像都不認識這個人了。

江柔摸了摸他的頭,道:「這就是……皇位的代價呀。」

劉放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就算是他這種登位之前受盡磨難的儲君,等真正君臨天下之後,也變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權利的交疊更替,群臣勾心鬥角,還有後宮的牽制,樣樣都需要耗盡心血,而一個太過和善的皇帝,根本駕馭不了這天下。

他因為一己私慾,走得太急了,沒有給劉略足夠的適應時間。

相對歷代儲君來說,劉略可以說是順風順水了,他沒有經歷過奪嫡之爭,只是打了一場仗,就順順利利的加冕稱帝,他的溫厚被朝堂爭鬥疾風驟雨般擊碎,他如今能夠做到這樣,其實已經做的很好了。

只是,帝王的遊戲規則是苛刻的,『很好』遠遠不夠。

十里亭就是一個普通的八角亭,平常用於送別友人,供路人休息,除外沒有什麼作用了,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沈思和沈問被留在了馬車裏,羽林軍和風千露一個都沒跟去亭子裏面,而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將馬車圍了起來。

顯然,劉略並不擔心自己會怎樣,他只擔心沈思趁機跑了。

劉略的眼睛一瞬都沒有離開過馬車,心思壓根兒就沒在這裏,劉放不得不錯身一步,擋在他面前,遮住他的視線,「略兒,國母者,當母儀天下,思思不是合適的人選。」

沈思不僅是不合適,她簡直就是擇后的反面教材,她像是一個被寵愛的驕縱公主,她的眼中沒有所謂大局。

沈家人更在乎沈思的終身幸福,而劉放更在乎天下,於公於私,沈思都不該做這皇后。

劉略被擋住了視線,只能專心說話,他後退一步,跟劉放拉開了些許距離,道:「父皇當初義無反顧離開的時候,兒臣也勸過,身為太上皇,此舉太過任性。」

這一句話,堵得劉放啞口無言,畢竟他先做了一個壞榜樣。

劉放其實有一個醞釀了很久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敢說。

「你若實在不舍,封皇貴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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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搶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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