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多巴胺旺盛(一更)

117、多巴胺旺盛(一更)

長樞閣的三樓很高,站在窗邊,幾乎能看得到整個偌大的花園。怪不得她在花園逗狗,元極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實在是個視野極佳的角落。

雙臂撐在窗台上,秦梔微微探身向外,低頭看了看長樞閣,真的不見下人的影子。

入眼所看見的都是甲字衛,他們和那些桂樹幾乎融為一體,巋然不動。

「為什麼你回來之後就把下人都趕出去了?我很不理解。」看了一會兒,秦梔也沒弄明白。甲字衛雖然手腳利落,什麼都能做,但又不是下人。府里下人多如牛毛,打掃擦洗什麼的,他們才是專業的,比甲字衛做得好。

元極坐在椅子上,將所有的密信分類疊放好,轉眼看向那趴在窗邊的人,他的視線從她的後背落在了她並非故意翹起來的屁股上,「影響心情。」

這個答案也是了不起,秦梔微微搖頭,「你是不是瞧這府里的人都不順眼。」

「答對了。」元極淡淡的回答,靠在椅子上,依舊在看她。

「看着不順眼,還不得不回來,真是為難你了。」秦梔很無語,知道他有情感障礙,但也不用表現的這麼直白。別的不說,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還是將他當做親人的。

「知道就好。」所以這次他回來,目的是什麼顯而易見,都是為了她,讓她好好歇歇。

「那在你心裏,王爺和王妃到底是怎樣的?真的一點都不重要麼?」他的心裏,不知家人佔據了什麼樣的位置。但是看他在帝都,要元爍留下給元莯撐腰,其實他也並非沒有一點感覺。

「何為重要?何為不重要?」她的話,元極理解不了。

「家人嘛,就是後盾,有時累了或是特別辛苦的時候,想起家人就會有無限的動力。」看着遠處的花園,秦梔輕聲說着。她上學的時候就覺得很累,頭髮大把大把的掉,但是看到媽媽那麼辛苦還特別心疼她的時候,就覺得動力無限,自己的累也變成了無所謂了。

「辛苦,疲累,處於生死邊緣時,誰都沒在我身邊,亦沒有人來救我,我靠的是自己。回到這裏,他們反而覺得我很孤僻,難懂,冷血。請問,這樣的家人,我為什麼要把他們當做後盾?我相信自己就行了。」他舉步也走到窗邊,倚靠在一側邊緣,一邊歪頭看着她。

也歪頭看向他,秦梔緩緩的點了點頭,「這就叫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的感情是處出來的。」

「你的論調很奇怪,按你這個說法,我應該與甲字衛感情最深才對。」元極微微皺眉,感情之說,從她嘴裏出來特別奇怪。如此來說,她和元爍相處最久,也應該喜歡他才是。

「成,我不和你理論了,沒有答案,咱們三觀有出入。」秦梔搖搖頭,決定不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他有情感障礙,和他討論這個,沒有結果。

看着她,元極薄唇微彎,抬手,捏住她散在肩側的髮絲,輕輕的纏繞在手指上。

「在這兒看花園,真是一眼就看遍了。不過今兒的風不錯,想放紙鳶了。」瞧著花園裏一處空曠之地,原來天氣熱的時候那兒擺放着盛開的花。這個時節花落了,花盆就都撤走了。如今空出來了,倒是個放風箏的好地方。

「你還有這愛好呢?不過長樞閣沒有紙鳶。」元極對紙鳶並沒有較好的印象。

「搖光居有。哎,壞了,白朗送的那個紙鳶,被某個不知名的暗搓搓的壞蛋打壞了,可惜了紙鳶。」秦梔忽然想起這事兒來,不由得彎起唇角。這事兒就是元極乾的,找不到別人。

「是喜歡紙鳶,還是喜歡送紙鳶的人?」纏繞着她的髮絲,元極看着她,他很想知道這件事兒的答案。

歪頭看向他,秦梔想了想,「喜歡紙鳶。不過這個送紙鳶的人也挺好的,很單純,乾乾淨淨的。你看元爍也是個少年,但是他就沒有白朗的那份乾淨純粹,很特別。」

鬆開纏繞在手指上的髮絲,他繼而捏住她的耳朵,「如此看來,我還真壞了你的好事。」

感受他手指的溫熱,秦梔微微歪頭,弄得她痒痒的。

「你若是不橫加阻攔,沒準兒我和白朗的訂婚禮都完事兒了。」這倒是事實,絕不是瞎說。

「所以,你有覺得遺憾么?」微微用力,想要把她拽過來。秦梔卻抬手把他的手打開,解救出了自己的耳朵。

「你是想聽我說遺憾呢,還是不想聽?你這問題,問的就充滿了敵意。若是想討好你的人,肯定會說你想聽的話。但我嘛,就未必了。只要你能確保聽了之後不會生氣,那我就說。」歪頭看着他,秦梔一字一句道。

「你這不是已經告訴我答案了么?」面色不是太好,他捏着她的手指,像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其實沒有什麼遺憾不遺憾的,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一定要嫁人的話,白朗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他很單純,我能很輕鬆的看穿他,不用費腦子去研究。當然了,最好是不成親,讓我自己說了算。」是根本不能自己做選擇,這才是最難的。

抓着她的手,一點一點的把她往自己這邊拽,最後抬起手臂抱住她,「把你這個想法扼殺在搖籃里吧,你可以說了算,當然選擇只有一個。」

低着頭,秦梔也算變相的躲避他的擁抱,又像個鴕鳥,好像只有自己看不見就行了。

兩個人在這閣樓窗戶邊,下面的人其實只要抬頭就能看到。如此大張旗鼓,不免讓人覺得幾分稀奇。甲字衛倒是還好,長樞閣外行走的下人,有的所處的位置比較好,抬頭便能瞧見閣樓窗子的那兒的兩個人。

這種場面,大概誰也沒想到,有生之年以及不可思議系列,真是恍若見鬼了。

晌午時,補品直接送到了長樞閣,本以為能就此躲過,但她還是太天真了。

看着那三個小盅,秦梔直接坐在了書案后的椅子上,整個人縮在裏面,不想面對這個現實。

元極將那三個小盅一個一個的放到正對着她的位置,一字排開,「吃了吧,秦小姐。」看她那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禁彎起薄唇。

深吸口氣,「不如咱們明天就走吧。」她實在不想吃這些東西,這兩天她都沒吃飯,一直喝這些東西。細想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補,反而更像一種刑罰。

「喝了再說。」元極不為所動,拿起自己那一盅,很淡定的一飲而盡。

看着他喝完,秦梔又忍不住笑,駐顏,他還挺認真。

拿起湯藥,秦梔緩慢的喝着,更像是在喝毒藥。

「這補藥喝多了,真的會發胖。而且,這藥材我也不確定都有些什麼,有一些東西的激素含量會過高,反而對身體有害處。」喝着,秦梔一邊說,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想再喝了,要吐了。

「這又不是毒藥,即便對身體不好,也應該是吃了很多很多之後才會產生的副作用。別找借口了,喝。」元極才不信她的話,她現在就是想逃避。

沒看出來他反應還挺快,秦梔輕笑,「沒忽悠過去,這話你說的是對的,拋開劑量談毒性,不科學。」

靠在書案上,元極將另一盅補品拿起來送到她面前,他會一直看着她把全部的都吃掉。

就在這時,甲字衛快速的跑了上來,手中托著一個包裹的四四方方的物件,瞧那外形就看得出裏面是密信。

靠坐在椅子上秦梔瞧著,不由得搖頭,每天都有這麼多的密信往這兒送,休息的時間一減再減,熬心血,想不提前衰老也難。

所以,他應該多吃些補品。

看着甲字衛將新送來的密信一樣一樣的搬出來,挨個擺放,元極面色淡然。他明顯很習慣,即便再來幾倍他也不會被嚇著。

驀地,感覺有什麼在接近自己,轉頭,一隻勺子就在他嘴邊,那個拿着勺子的人笑眯眯的看着他。雖是笑的很甜,可是怎麼瞧著都有目的性,成分不單純。

「世子爺,你就看我這麼端著?」她是真不想吃了,能送出去自然好。

微微歪頭,元極薄唇微揚,隨後真張嘴吃掉了。

再接再厲,接着餵給他吃,元極也算成全她,將第二盅全部吃掉了。

甲字衛擺放好了密信,抬頭看了看他們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覺得待在這兒很多餘。

沒吱聲,便轉身退下了,而那兩個人好像也根本沒瞧見他離開。

「最後一盅自己吃吧,幫不了你了。」眼看着她又拿起最後一盅作勢要接着往他嘴裏送,元極隨即身體向後,拒絕。儘管被她餵食感覺不錯,但她的目的他十分清楚。

扯了扯嘴角,秦梔端著最後一盅又坐回了椅子裏,看着元極動手開始處理新送來的那些密信,這種工作真是沒休息的時間。

反倒如他那時潛入西棠,就像是在度假了,只不過這度假十分具有危險性。

「吃完了,撐死我了。我要回去睡午覺了,這些屬於我的,我就拿回去了。」放下小盅,秦梔站起身,將新送來的一疊黃色封皮的密信拿起來,準備回去。

抬頭看向她,元極放下手裏的筆,然後抓住她的手臂,「樓下就有睡覺的地方,你又何必走回搖光居。」

看他那樣子,明顯目的不純,秦梔搖搖頭,「搖光居的風水比較好,適合睡覺。」說着,她往外走,元極卻一直拉着她,似乎想用自己的力量把她拖住。

抿唇,秦梔最後還是甩開了他的手,然後轉身離開了。

現在的元極,在秦梔看來,特像粘糕。他現在處於多巴胺分泌旺盛的時期,簡直是猶如洪水,將他原本清晰的頭腦摧殘成現在這個模樣。

對於秦梔來說,有點嚇人,她認為應當循序漸進,但明顯元極的狀態和她不一樣,交談好像也沒什麼用處,因為他根本不會思考這個問題。

返回搖光居,客廳里只有白桃和素雯兩個人,喬姬去睡午覺了。

看着秦梔回來,那兩個人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眼神盯着她看,好像要看穿似得。

秦梔笑笑,沒有說什麼便回了卧室,那倆人小聲的嘀嘀咕咕,還不時的笑兩聲,顯然是在八卦她和元極的事兒。

對於她們來說,這事兒絕對算得上新鮮的大事了,畢竟昨天白桃還在說元極的不是來着,對元極很不滿。

將今日新送來的密信放在小几上,秦梔開始翻看,一封封看下來,她也不由得皺起眉頭,有幾件問題真的很嚴重。

如今瞧著,她也不由得幾分着急,這樣下去,人都被他們折磨死了,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想想元極也真是能坐得住,事情這麼多,他也不着急,居然還能坐在這府里盯着她吃補品。

大概是習慣了吧,一直以來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整日都有許多事情等着他定奪,所以他也就變得不再焦急。

將那幾件棘手的單獨挑出來,幾封信是從不同的地方送過來的,所以地點也不一樣。

如果她要過去的話,還得分別跑幾個地方,最先去的,應該是最棘手的那個地方。

夜幕降臨,新一輪的補品攻擊再次來襲,秦梔生無可戀,卻也沒辦法。

喝着葯呢,甲字衛過來了,說是傳元極的話,明天下午啟程離開。

一聽這話,秦梔立即覺得眼前亮了,喝這補品都覺得有勁兒多了。

甲字衛站在門口,交代完了這事兒,卻明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喝了一口,秦梔看着他,「還有事?」

甲字衛輕咳了一聲,隨後道:「主子說,秦小姐無事的話,可以去長樞閣休息。那裏房間很多,足夠秦小姐用的了。」他說着,明顯很不自在,並不想傳這個話。

微微撇嘴,秦梔點點頭,「那麻煩你回去告訴他,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還是在搖光居安全些。」

甲字衛的臉色可想而知,這種話他也不想去傳。

點點頭,甲字衛轉身離開,他後背上都寫滿了不樂意這三個字。

秦梔忍不住笑,其實她覺得現在的元極應該吃些降火的東西,否則,他遲早得把自己燒成紅色的。

決定了啟程時間,秦梔也暫定了自己的第一站,就是大魏最南端的小舟城。

那裏距離吳國和南胡都很近,那時在吳國撿到的那個唯一的倖存間諜,瘋瘋傻傻的,眼下也被運到了小舟城。除此之外,小舟城還抓了一個吳國的間諜,嚴刑拷打之下,什麼話都不說,他們快要把人折磨死了。

而喬姬得知要啟程,也迅速的收拾了起來。她來到王府之後,之前從帝都離開時裝點的行禮也回到了手裏,裏面有很多的舊衣服,有很多年頭了,但都是她的念想。

白桃和素雯為秦梔整理衣服,同時又覺得現在這情況有些複雜。秦梔和元極好上了,卻是在解除婚約之後,這真是讓人覺得太過彆扭。

而且,也不知王妃那兒到底怎麼樣,若是她不看好這事兒,這以後的日子說不定會很難過。

將所有的密信收起來,秦梔也蓄勢待發,待在這王府里太壓抑了。

許是得知秦梔和元極要離開了,莫雨在晌午時過來了。帶着一些補身體的東西,說是王妃送給秦梔的。

接過來,秦梔也感覺諸多尷尬,從來沒想過,她也會有尷尬的一天。

「王妃交代秦小姐保重身體,勞累之事就不要做了,可以交給別人。」莫雨說着,視線不時的落在秦梔的肚子上,顯然她們直到現在還誤會著呢。

而且,這種事情王妃顯然是打算暫不處理,和元極的溝通並不順暢,以至於她選擇了靜待,之後再說。

嘆口氣,秦梔驀地在原地用力的蹦跳了兩下,把莫雨嚇了一跳。

「我身體很正常,就是前些日子受了些傷。世子爺擔心我的傷,所以弄了許多的補品給我吃,吃的我腸胃難受。我沒有懷孕,請王妃放心。」秦梔申明,按照王妃當下這個意思,如果她真的懷孕了,怕也是按照庶出對待的。儘管懷孕不是事實,但卻莫名的讓她心裏有些不爽。

莫雨看着她,隨後點了點頭,「是,奴婢會轉告給王妃的。」

將那些補品放到桌子上,秦梔轉身回了卧室,這些沒必要計較的東西,還真是讓人心煩。

終於到了出發的時辰,秦梔和喬姬離開了搖光居,扭頭看了看天斧居的方向,秦梔忽然希望元極趕緊給她發工資,她好買個宅子。

在自己的房子裏,想做什麼做什麼,也不至於這般壓抑。

走出王府,隊伍已經整頓好了,二十幾個甲字衛,這一行隊伍也是不少人。

很快的,元極出現了,轉頭看向他,秦梔不由得彎了彎唇角。作為一個總是會受到襲擊的人來說,他這個樣子實在太扎眼了,他應該打扮的較為普通些。

瞧她在隊尾,元極腳下一轉便朝她走了過來,「確定今日仍舊要待在這裏么?」她很喜歡在隊尾,一直都這樣。但現在,他並不想讓她待在這兒,想要看她還得回頭。

「速度太快我沒安全感,我就在這兒待着吧。還有,在外面的時候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兒?」大概元極從未這樣過,以至於那些甲字衛都全身不自在,這樣一來,弄得她也很不自在。

微微皺眉,「我很見不得人么?」

秦梔掃了一眼前頭的甲字衛,然後點頭,「嗯。」

元極抬手捏住她的臉蛋兒,秦梔立即打開他的手,施以拳腳趕他走。

幾不可微的搖頭,元極隨後轉身走向隊伍前方,看他的背影很是孤獨。

「說真的,我向來覺得男人很無恥。不過,像世子爺這樣無恥到讓人不覺得討厭的,也是頭一個。」喬姬牽着馬站在一旁,全程觀看,她不由嘆道。

「你這評價還真客觀,的確挺無恥的,但又很可愛,像阿寶。」秦梔摸了摸馬兒的頭,隨後翻身上馬。

喬姬輕笑,「你這用詞實在讓我有些受不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依我看,世子爺就是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恨不得立馬就洞房。不過,這也是男人的共性吧,起了心思,下半身就活動了。」

秦梔笑的酒窩都出來了,看向喬姬,她點點頭,「一語中的。」

「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得到了,也就沒新鮮感了,然後就繼續尋求新鮮的。只要有足夠的錢財,這輩子都可以在新鮮之中度過。」所以,在喬姬看來,男人不是好東西。

「所以,才要感情做鞏固和橋樑,還要有責任感以及羞恥心。當然了,這個時代大部分的男人都沒有這些東西。」環境所造就,連女人都覺得是正常的,這才可怕。

所以,喬姬真的很特別,她的觀點若是發散出去,得一堆的女人跑出來說她大逆不道。

隊伍緩緩的離開了朱城,上了官道,速度便快了起來。

秦梔的目的地是小舟城,而元極也沒說不同意,他也沒說自己的目的地是哪兒,反正一天下來,大家走的都是同一條路。

夜幕降臨,隊伍進入了一個小鎮,大魏南方的小鎮大同小異,樹很多,動物也很多。可能是因為接壤南胡,所以這裏有很多的動物。進了鎮子,就瞧見了一些尾巴特別好看的松鼠,在幾棵樹上來來回回,看見人了也不怕。

秦梔稀奇的觀看,喬姬告訴她想要近距離摸摸看看的話,她可以吹塤把它們引過來。

和喬姬的塤相比,松鼠都變得不再稀奇了,秦梔忽然發覺喬姬就是個寶藏,挖掘不盡。

進入鎮子裏的一個客棧,甲字衛將馬匹整頓好,隨後才進入客棧。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掌柜的臉上的高興都要流下來了。

不過客棧房間有限,眼下還有兩撥客人在,但他們馬上就要離開了,所以掌柜的連聲說等等,一邊吩咐小二快速的煮茶,招待貴客。

秦梔倒是無所謂,等一會兒便等一會兒,又不是多着急。

坐在窗邊,看着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小鎮,大魏的南方還是很有特色的,很安靜。

小二很快的將還在煮著的茶送到了桌子上,一邊手快的擺好了數個茶杯。茶具不太上檔次,都是土黃色的陶制杯子,是當地百姓常用的那種。

秦梔收回視線,看着茶壺下面的火苗,一邊靜靜地等著。

元極走了過來,喬姬自動的讓到一邊去。他在她身邊坐下,歪頭看着她,隨後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累了么?」

斜睨了他一眼,秦梔朝着窗邊挪了挪,拒絕和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過分親近。

深吸口氣,元極繼續摸她頭,和她較上勁了似得。

「能不能正常些?這樣顯得你很輕浮。」把他的手打下去,秦梔一邊輕嗤道。

「對你輕浮不對么?」他又靠近了些,一邊小聲道。

秦梔無語,轉眼看向櫃枱另一側,廚房的入口就在那兒。有一扇帘子擋着,但裏面的人走動外面也能瞧得見。

那個小二來回出入,還有個穿的不錯的婦人也在。

不時的,他們倆一同出來,小二端茶送水,那婦人則整理著酒缸。

「你看那老闆娘和小二,他們倆就不正常。常人之間的空間距離都是有規定的,儘管人們可能從未注意過,但卻無形之中都在保持着。比較熟的人之間保持的距離是一尺三到三尺之間,按照老闆娘和小二的熟識程度他們應該在這個數值之內。但你看他們卻明顯超越了這個數值,達到了四寸到一尺三之間,這屬於親密距離,這就說明他們倆有姦情。」秦梔小聲的說着,從而告訴他,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保持過近的距離,看起來就特別像偷情的。

元極看了一眼,隨後收回視線看向秦梔,「我們就屬於親密距離。」

垂眸看了看,秦梔伸手把他推開些,「我的重點不是這個。你看他們倆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噁心?所以咱們應該保持正常的距離,這樣才不會讓人覺得我們倆也很噁心。」

元極置若罔聞,「他們倆如此明目張膽,那老闆卻是瞧不見,妄為男人。」

「因為這個老闆正在算咱們在這兒過一夜他能賺多少錢呢,典型的財迷,眼裏只有錢。可憐啊,綠的發光。」微微撇嘴,秦梔淡淡道。

就在這時,樓上有幾個人下來了,樓下眾人隨即轉眼看上去。

那幾個人瞧著樓下這麼多人,腳步也有略微的遲疑。一個一個下來后,走到櫃枱前去結賬,另外幾個人站在後面,姿勢和方位卻是看着有些奇怪。

秦梔盯着他們,視線從他們的頭一直滑到腳,她緩緩地坐直了身體。

結清了錢,那幾個人也轉身往外走,一個人在最前,另外四個在後面,兩兩并行,像是在給前面的人保駕護航。

「喂,站住。」驀地,秦梔忽然發聲,元極同時抬手抓住了面前的杯子。

聽到聲音,那五個人停下了腳步,沒有轉頭,直視前方,客棧里也瞬時陷入了詭異的寧靜之中,連櫃枱后的老闆都定住了。

忽然的,那最當先的人一步跨出客棧,後面的幾人同時從懷裏掏出一把東西來,朝着坐在這面的人飛射過來。

甲字衛隨即出動,二十多人同時躍起來,將那櫃枱后的老闆嚇得直接蹲了下去。

元極抬手將被子扔出去,朝着這邊飛來的暗器成功被阻截在半路。

秦梔身體向後躲避,眼看着甲字衛追出去,在大街上將那五個人團團圍住。

大街上還有一些來往的百姓,見這架勢也立即躲避到遠處圍觀。

被圍住的五個人卻也不是善茬,即便被這麼多人圍住,他們仍舊在負隅頑抗。

暗器再次飛射出來,甲字衛自是也躲避,幾個黑色的東西帶着風朝着窗子這邊射過來。

秦梔一眼看到,第一反應也是躲,可是身體的速度卻根本及不上眼睛的速度,眼見着那些東西飛到面前。

一隻手扣在她肩膀上,拉着她向後避開了分毫,那些鋒利的暗器便擦着她的眼前飛了過去,釘在了隔壁的桌子上,發出叮叮的脆響。

眨了眨眼睛,秦梔緩了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嚇了一跳。

看着她,元極抬手摸了摸她的腦門兒,「被嚇到了?」

搖搖頭,「除了沒毛的冷血動物,其他的事情嚇不到我。」即便當時害怕,但她會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很快就過去了。

薄唇微彎,她的確是膽量可嘉。

外面,街上的戰爭已接近了尾聲,那五個人盡數被擒住,而且從身上搜出不少的東西來。

除了一堆的十字暗器之外,還有一個包裝嚴密的牛皮袋子。

甲字衛將東西都拿回來,然後擺在桌子上,元極掃了一眼,隨後看向秦梔,「你看看吧,都是些什麼。」畢竟,她是第一個發現那五個人行徑不對的。

沒想到還有這種待遇,秦梔立即站起身,動手把那個牛皮袋子拆開。

牛皮袋子被縫合上了,顯然這裏面是重要之物。

一層層拆開,然後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是一封信和一個捲起來的紙。

拿起來,秦梔將那捲起來的紙遞給元極,自己則拆開了那封信。

兩個人各自拆開,元極微微低頭,看着那紙上面的東西,他的面色也冷了下來。

秦梔看着手裏的信,她驀地笑了一聲,「你可以去抓天機甲的內奸了。不過,和他聯繫的這個人倒是也有意思,居然叫三水公子。如果我的眼睛和大腦都運轉正常的話,這個三水公子想必我認識。」好玩兒了,她要報仇的時機也到了。錯過此次,更待何時?

元極將手裏的地圖遞給她,他的面色的確是相當難看。

接過來,秦梔看了看,一邊搖頭,「如果信我的,你就趕緊去抓人。這三水公子呢,我要親自解決他。」為了救她死了那麼多人,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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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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